幕下雪（六十八）

六十八

 

“什么！？”高桥三人一齐惊道。

松井玲奈安抚了一下妹妹，转身向高桥南：“舍妹的剑术也是秋元老师亲传，本流派的剑术不会认错的。秋元老师只开了江户和名古屋两个道场，既然舍妹不认识，所以我想，或许是几位的故人。并没有责难的意思，毕竟竹下院也有同门遇害。但这件事必须知会你们，可以的话，也想请几位帮忙一起找到凶手。”

“那个凶手长什么样？”小嶋阳菜问道。

“蒙着脸，天色又暗，看不清楚。”珠理奈恨恨道，“中等个头，剑术很强，路子以巧变为主。”

松井玲奈补充道：“珠理奈年纪虽小，剑术还算可以，那个凶手当年在江户道场应该也有相当高的水准。”

小嶋阳菜第一反应是那只栗鼠，旋即被自己否定了，那人怎么可能来做这种事（而且也没有中等个头？），自己真是想她想太多了。可是从动机上来说，无疑是伏波院同门最有可能，这究竟是……

沉默良久，高桥南缓缓开口道：“我真的不愿意相信，当年的伙伴中会有人做出这样同门相残的事。不过事已至此，感情上不接受也无用。”

前田敦子冷然道：“不论是谁，既然不念同门情谊，我也只有奉陪到底。”

小嶋阳菜又多了一重隐忧，幕府与长州藩势不两立，将来的战斗会是不死不休吗？

 

“尽量还是要保持克制，毕竟是我们的同门，和其他敌人不一样。”柏木由纪叹息道，“只争胜负，不决生死，大家明白了吗？”

澄月院弟子齐声应是。仓持明日香半开玩笑道：“这样的方针……大家就轻松多了。”

片山阳加则是忧虑道：“行得通吗？”涉及天下之争向来无所不用其极，由纪的想法看起来着实天真了些。

“我相信优子的心性，只要我们不下杀手，她也会约束门下的。”由纪再叹道，“算是君子协定？”

“可是刀剑无眼……”渡边志穗欲言又止。

“堂堂正正一战，各安天命吧。”由纪知道前辈担心的是什么，若是双方公平争胜，极有可能演变成两院师范对决。“七叶”级别的战斗，一个差池都会产生不可估量的后果，更何况这两位前辈之间……

“只是藩别之争，并无私仇。”由纪郑重道，“记住秋元老师最后的话，坚持自己的理想，不要被仇恨蒙蔽，更不要制造仇恨。”

渡边麻友岔开话题：“从广岛到长州藩的路程，我们已经走了一半。如果放她们回到长州境内，优子能调动的实力将会大增，我们也就失败了。”

柏木由纪赞同道：“照沿途打听到来的情报估算，我们离优子已经不太远，或许今天就能追上，我先行一步绊住她们。”

渡边志穗接口道：“我们随后就到。”

由纪略一点头，轻身而起，渐渐消失在众人视线尽头。

“柏木ちゃん的‘鸟渡’之术还是那么潇洒啊。”多田爱佳一脸崇拜道。

“那当然了。”麻友看着由纪轻盈的身姿，想起当年由纪带着自己逃难的那段时光，不无得意地嘀咕道。

“大家休整一下，一会儿各自向前追赶。”渡边志穗下令道，“距敌已近，有一个是一个，尽快赶上由纪。”

 

“佐江吗？”大岛优子躺在装满火药的货车顶上闭目养神，听到脚步声随口问道。

“麻衣さん已经去后阵了。”宫泽佐江应道，“回长州以后，我们下一步如何安排？”

“首先要把货交给高杉，然后看情况吧，去京都也说不定。”优子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听说京都和江户最近都在死人。”宫泽想起前几天收到的情报。

优子轻声说道：“江户那边不知道是谁在行动，不过应该和桂さん去京都的目的差不多。我不喜欢桂さん用的暗杀方法，但是必须承认这种做法对尊攘派是有利的。”

“那我们去京都是要？”

“盯住松平容保。”优子睁开双眼，“我不打算去充当桂さん手下的刽子手，但是在京都行动的其他志士需要我们的保护。”

优子坐起身，向东望去：“京都大概已经有不少人死在桂さん的命令之下了，江户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希望阳菜她们平安就好了。”

“可是将来我们或许也要和高桥さん或者由纪她们对阵……”宫泽迟疑道。

“自己人应该还是好说话的。”优子一副拿不准的语气，“犯不着拼命吧。我要再躺一会儿，到时辰了喊我起来去后阵换姐姐。”

话毕，优子又在颠簸的火药车上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