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云熙】夜神玉×质子烬•瞬间

【罗云熙】夜神玉×质子烬•瞬间 第一章：守护 天界，布星台。润玉如同往常一般来这里。 润玉抬头看了看今夜的星象，总觉得有些不对劲。遂抬起右手凝聚法力，而后挥挥手。 他眉头紧锁着观察了一阵，而后施法，闭目探究缘由。 “原是如此。”润玉若有所思，“魔神出世，生灵涂炭之兆。”润玉看着星阵上正在闪烁的星辰，“看来也并非无解。”润玉闭目施法试图寻得解法，“只要在他未觉醒时杀掉他即可。” 只是此法于润玉来说，终究是有些于心不忍。“魔神本无罪。若非世间无情，他如何能成魔。”润玉喃喃道，“一定还有别的解法。对，藏书阁。” 藏书阁尽收三界书卷，且都分门别类。除往事卷宗外另有字画若干。 推开藏书阁的大门。映入眼帘的是台阶上长长的的书案。殿内六根金龙石柱分列两端，右侧则是陈列书卷的地方。 原来这藏书阁还有个用处，便是历任天帝商议机密要事的地方。 润玉前脚刚进去寻找相关书籍，后脚，天帝便带着雷公电母进来了。 润玉听到了谈话声，便躲在一旁。 “人间有魔神诞生，恐将来为祸三界，尔等速速下凡除之。”“可陛下，此事不是另有解法么？”“本座等不了，三界更等不了。何况他身怀魔骨，迟早是个或换。”“还望陛下三四。”“别说了，”天帝有些不耐烦，“将魔骨带回来，人便杀了吧！”“是，陛下。” 安排完此事，天帝也离开了藏书阁。润玉暗道一声不好，一个飞身，化成一道蓝色的光芒，下了界。 路上，他果然看到了雷公电母。左思右想，他觉得若是公然阻止定然惹来天帝的责罚，想了想，他决定暗中相护。 凡间，周国。柔妃难产中。 接生婆一看不好，忙小跑着去问周王保大保小。“保大！”周王也急了，“那可是本王最爱的妃子。”“是，王上。” 接生婆领命而去。 “王上……他……说了什么……”柔妃气若游丝。“回娘娘，王上说保大。”“保小。”柔妃命令道，“这可是本宫与王上的第一个儿子。”“可，娘娘……” 肚里的婴孩本就折腾柔妃折腾的够呛。忽然间他似是听到了自己要被放弃的话，竟扯破柔妃的肚子，径自爬了出来。 “啊……”在场的侍女、接生婆都被吓坏了，看着满身血污的小婴孩，接生婆更是被吓晕了过去，好在是一旁的侍女架住了她。 但接生婆怎么也叫不醒。 门外的周王听到这声音，忙跑过来，破门而入。 他看到了什么啊：满身血污的婴孩，正开心的把玩着自己母亲的肚肠，还冲他咯咯咯笑。周王被吓坏了，颤抖着抽出一旁侍卫的剑就要杀了这妖孽。 “王上……不要……”柔妃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他始终是我们的儿子……以后他就叫澹台烬……”又唤来一旁的兰安，“保护好他……莫要……” 话还没说完，柔妃便咽了气。 但是周王哪里肯听。 “来人！”周王始终不敢看他，“把他给本王扔到后山，喂狼！”“不要！”兰安赶忙上前阻拦，“这是娘娘最后的心愿了，求您了，王上！” 哪知周王一把将她踢开，“再不闭嘴小心本王送你去陪柔妃。” 兰安无力地坐在地上，哭着。 第二日，澹台烬为了出生害死柔妃的事情便传的人尽皆知。自此，周国百姓人人退避三舍，将他视为不祥。 润玉以隐身术在一旁看得真切。与此同时，雷公电母也准备将澹台烬灭杀在后山。 大监们将小小的澹台烬用厚厚的襁褓裹了，乘坐周王专门安排的马车，去了后山。 此时已经入夜。外面风声鹤唳，更时不时的伴有狼叫。大监们做的本就是亏心事，自然是怕得很，他们巴不得赶紧将事情办好赶紧回去。 忽然间天降炸雷，眼看便要劈到马车。润玉赶忙祭起灵力保护，这才使得车马幸免于难。 雷公电母还道是魔神的魔骨在保护，见一时无法灭杀，便撤离了。 润玉看着安然驶过的车马，舒了一口气。 雷公电母将此事禀报了天帝。天帝一听，只得命人监视，一旦有机会，让他们就地灭杀。 那人领命而去。 “陛下。”“还有何事？”“我等在执行命令时，无意中瞥见一个身影，像极了大殿下。”“大殿下？他去那里做什么？难道他也知道了此事？”天帝想着，“你们先下去吧，本座找他问问即可。”“是。”雷公电母化成两道白光离开。 天帝素来多疑，因而，他去了璇玑宫。 润玉前脚刚回到璇玑宫，后脚天帝便到了。 邝露在门外迎接。 “陛下。”“邝露，不知润玉何在。”“大殿下在店内喝茶看书。” 与此同时，润玉听到门外的动静，赶忙整理一番，点了香炉，坐到了日常看书的书案旁，拿起书卷看起书来。 天帝恰好进来了。 “大殿。”“父帝。孩儿未出门相迎，还望父帝恕罪。”“无妨。”天帝笑着，“吾儿今日辛苦了，不知近日可好？”“劳父帝挂念，孩儿一切都好。”“最近在看什么书？”“无非是一些水系术法的修行书卷。”“知道上进是好事。不知为父可否进去坐坐？”“父帝请。”润玉弯腰行礼，让开了路。 屋内的燃着上好的昙花制成的香料。昙花香本就浓郁，一经点上，不一会儿便祛了屋内的味道。 天帝环顾了一番，“香不错。”“父帝若时喜欢，孩儿差人送去一些便是。”“此香可是你亲手所制？”“父帝高见，次香不过是孩儿闲来无事做着玩罢了。”“嗯，不错。”天帝走到他的书案旁，“这是你最近在看的书？”“回父帝，正是。”“除了修行的书卷，其他的也要多涉猎一些才好。”“谨遵父帝教诲。”“可有不懂的？”“回父帝，暂未。”“好。”天帝拍拍他的肩膀，笑着看看他，“吾儿长大了。”“孩儿谢过父帝。”“哎，父子之间何须客气。那你继续看书吧，父帝就不打扰你了。”“孩儿恭送父帝。”润玉对着他行了行礼。 天帝带着人离开了璇玑宫。 润玉的回答，看起来滴水不漏，有理有据，天帝没抓到任何遗漏的地方。 仔细想想，他这个儿子，向来与世无争，一人清静惯了，身边除了那个叫邝露的小仙侍就只有一头魇兽。 说到魇兽，它最喜好吞吐梦境，有蓝色的所见梦以及黄色的所思梦。但凡是魇兽吞吐的梦境都被收录在《梦录》这本书卷中，且存放于藏书阁。 润玉做事一直是滴水不流。他趁夜里无人时，偷偷去了藏书阁，篡改了梦录，又唤来魇兽，修改了它吐出的梦。 魇兽还当润玉是跟它玩笑，在修改完梦境后，还朝他做了个鬼脸。润玉笑笑，让魇兽自己去玩了。 翌日。润玉觉得还是不安全。便在屋内，以观微之法注视着澹台烬的一切。 原来，昨夜马车虽顺利出行，他却依然被丢弃到了荒山野岭。 润玉攥紧了拳头。他只恨自己没能找到另个解法，不然，他不会受这么多苦。 正着急着，润玉看到一个女子急匆匆的奔跑着。 躲开了守卫，女子跑去了后山。“想必这就是那个唤作兰安的，她去后山做什么。” 兰安去了后山，她还拿着一个包裹。等找到了小小的澹台烬，她才将包裹打开，里面是一些衣物，还有水，以及一些吃的。 “殿下，兰安对不起你……殿下是柔妃娘娘最后的牵挂，可兰安只能做到这样了……” 小澹台烬在后山度过了几个漆黑的夜晚，他并没有被狼吃掉。 负责监视她的大监将此事上报给了周王。 “让她去吧。”周王笑的阴狠，“等这孩子长大了，自有他的用处。” 原来当时的周国是内外交困。外有夏国的虎视眈眈，内有各种矛盾应接不暇。澹台烬的出生，恰好在这个时候。 润玉看到这一切，心里暗暗发誓定让这个周王以及伤害他的大监们不得好死。 但按着天规，仙族不能随意灭杀人族，否则必遭反噬哈和天谴。润玉自是不敢直接乱来，因此，他只能另寻法子。 “既然不能直接现身，那便入你的梦。”润玉想着，“依着人间的时辰算，还有十六年，你便要回到王宫。你会活着，本殿在此发誓。” 为了不引起天帝的怀疑，润玉只能以观微的法子看着他。 十年，这十年间，起初兰安还时不时地来看看他，给他送些物资，后来，来的愈发少了，甚至再也没来过。 小小的澹台烬渐渐长大。他学会了爬到树上摘果子，喝流下来的泉水。偶尔有老鼠从他旁边爬过，他硬是将老鼠抓住，啃得只剩了骨头。 为了活着，他足够拼命。 润玉为了能让他好过点，安排了妖王，让他派一群狼守护他。 那妖王曾受过他的恩惠，自然对润玉言听计从。只是在天界众神的眼里，妖族与魔族一样是上不了台面。唯有润玉，在他危难之际出手相助。那妖王后来打听到他的身份，发誓定要报答他。 妖族一向是服从于妖王的。而澹台烬所在的后山，正好是一群不入流的狼妖的栖息地。 狼群以狼王为尊，他们经常会外出打猎。打来的猎物优先奉与狼王。每一任狼王在逝去之前都会安排下一任狼王，他们会自行繁衍生息，以延续狼群。 那日，狼王得令，对着狼群嚎叫一声，那狼群以狼嚎回应过后，便集体出洞寻找澹台烬的踪迹。 狼群是夜行动物。终于在某日的一个夜晚，他们在一处山洞的角落里找到了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澹台烬。 是的，此前有无数个夜晚，他都是这么捱过去的。 狼群找到了澹台烬，呼唤了狼王。 澹台烬被惊醒，见自己面前是一群狼，吓的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谁知那群狼却没有上前，而是让开一条路。 狼王从狼群中走出，走到他面前，低下头，示意他抚摸自己。 澹台烬伸着颤抖的双手，试探性的抚摸着狼王的头。 忽然间狼王将他叼到了自己的背上。厚厚的毛发包裹着他，这是澹台烬第一次感觉到温暖。 狼王背着他，带着狼群，离开了山洞，回到自己的狼窝。 到了自己的窝里，狼王伏下身子，示意他下来。 澹台烬小心翼翼地从狼背上下来。 狼王又轻声叫了两声，好像在跟狼群交流着什么。澹台烬在一旁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害怕极了，生怕自己成为他们的盘中餐。 没想到，狼群出去了一会儿，便叼来不少干草。 狼群将干草放在地上，狼王示意他躺下去试试。 澹台烬大概理解了狼王的意思，便在干草上试了试。 而后，狼王靠着他，用尾巴护着他，给他当了被子，睡着了。其余的狼群则围着他们，也都睡着了。 好歹是有了温暖，这一夜澹台烬睡的安稳多了。 润玉看着这一切，差点没给妖王颁个奖。 大抵是因为澹台烬身怀魔骨的原因，后山的蚊虫见了他都绕道走。 狼群去那里都带着他，将他保护死死的。而澹台烬也会给他们打猎，也会保护他们。一来二去，澹台烬竟与狼群相处的十分融洽。 润玉就这么看着，到了冬季，他让妖王给他找了件御寒的衣物送去。 澹台烬看着眼前的衣物，他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只知道这是狼王叼给他的，也没做多想，便穿了上去。 第二章：风波 澹台烬长的了，现在的他，是个约摸十六岁少年的模样。与润玉当初说的一样，今年，恰好是他要回宫的日子。 那天，依旧是个夜晚，与他初来后山的夜晚一样，冷的可怖，寂静得仿佛能听到银针落地的声音。 一辆马车缓缓的朝着后山的方向前进。润玉以观微的方式看着，“这一刻还是到来了。” 车内下来几个大监。只是已经不完全是当初奉命丢弃他的大监了。有些因为年老，便换了几个人。被换的大监因为是第一次做这种缺德事儿，吓得要死。 在当初做过这件事儿的大监带领下，一行人进了当初的山洞。 洞内很深，伸手不见五指。大监们穿过狭长的小路，终于走到了洞的最深处。他们抬了抬头，看见了月亮。 令他们惊讶的是，此时的洞内竟没有人。“刘公公，怎么办，陛下交代的事完成不了，回去也是个死。”“什么死不死的。”那刘公公呵斥道，“他一个弱不禁风的孩子能去哪里，找！无论如何也要找到！洞内没有就去洞外！这个时候他肯定在别的山洞！”“是是是。”其余的小大监们就着月光出了洞，开始四处摸索起来。 不多时，一个小大监发现了新的洞口，忙去招呼了刘公过去看。 “刘公公，您说他会不会在这里……”“咱家哪知道，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这里面挺黑的……”“难道让咱家进去？”“可……” 正犹豫着，那小大监就被刘公公一脚踹了进去。 开玩笑，他可是当今王上的红人，他怎么会让自己死。 洞内一向是寒冷的。那小大监哈着手蹑手蹑脚的往里走。 没走多久，他也来到了洞内最为宽阔的地方，他看到了一群熟睡的狼。 小大监吓的不敢说话，忙捂住了嘴，生怕惊醒狼群。刚要转身离开，却见狼群中心的干草堆上，躺着一个少年。 但是他不敢靠近，捂着嘴，蹑手蹑脚地离开了洞。 “如何了？”那刘公公见他出来了。“嘘。”那小大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小点声，“这是个狼窝，不过狼群中间，还有个少年模样的人。”“这倒是稀奇了。”那刘公公小声念叨着，“你可是确定那是个少年？”“并不十分确定，只是这后山一向人烟稀少，传闻来的人多半是有来无回。而且只有他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不排除是他。”“呵，你还挺聪明。”刘公公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去后，本公公定然好生嘉奖你。”“谢公公。”“但是要确定是不是他，总要有几个诱饵把狼群引出来才行。” 刘公公看向一旁的几个小大监。“不了不了，我们上有老下有小……”“放心，本公公会照顾好你们家人的。”“不了不了……”小大监们纷纷退后。 刘公公见他们不肯，又心生一计。“好，本公公也不为难你们。你们去四周看看有什么树枝之类的，搬来堆放在门口，咱们用火把它们熏出来。待时机成熟了，你们进去给本公公拿人。”“这不好吧，放火烧山也是重罪。”“是不是傻。”刘公拍了拍那小大监的脑袋，就不会捡一些石头块，把火堆围起来。”“嘿嘿嘿，小的哪有刘公公您的智慧呢。”“别拍马屁了，赶紧干活，本公公给你们把风。” “倒是低估了这群凡人。”润玉冷笑一声，“敢伤害到他，你们全都得陪葬。” 小大监们尽可能找了很树叶树枝，又拿来一些石头。不一会儿，一个火堆便搭建好了。 凡人出门通常会带火折子。刘公公见草堆堆好了忙从腰间拿出火折子，打开盖子，吹了吹，火折子冒出了火星。 刘公公狞笑着将点燃的火折子扔进了草堆。草堆里都是易燃物，因而，火势很快就起来了。 一行人赶忙躲在了一边。 火势借着风势吹进了洞内。被点燃的草堆冒着黑烟，也被风带进了洞内。 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搬了多少。燃烧着的浓烟使得狼群被惊醒。 洞外的狼是最先醒来的，他们“嗷呜”了几声，很快便惊醒了整个狼群。 狼王前去查看情况。看到洞口的浓烟，它马上明白了，而后命狼群倾巢而出，将放火之人全部咬死，自己则留在洞内护着澹台烬。 澹台烬还想问怎么了，狼王却示意他不要说话。 大监们毕竟是手无缚鸡之力，自然没带什么武器。家长他们无意上海狼群，因而他们只是分散着躲开，想着一会儿再迂回回到洞口附近汇合。 狼对于猎物都是不轻易放手的，那些大监们能爬树的都上了树。其余的上不了树的，也各自找了掩体，屏息凝神。 有些大监则跟狼群兜圈子。他们凭借自身的优势，愣是把狼群给绕蒙了。 见狼群被引走，一行人在洞口集合。他们掏出短刃，摸索着进了洞。 见还有一只狼在洞内护着他，众人猜测那便是狼王。双拳难敌四手，一群人战一头狼也还似有些优势。最终，狼王重伤倒地等狼群回来时，澹台烬已经被众人带走。 狼群的嚎叫声响彻后山。他们集体出动，循着味道去追。然而却还是晚了一步，澹台烬被带走。 车马尽可能走得很快。此时的澹台烬还未醒。等到了皇宫门口时，在他旁边的大监便把他叫醒，说是到地方了。 澹台烬离开的时候还不记事，却对这里感到莫名的熟悉又疏离。 因着车马要停在专门的地方，他们便下车，带着澹台烬从小门进了去。 他并不知道自己会被带去哪里，只是任由他们推搡着自己前行。 至书房。刘公公让他们等会儿，自己去禀报。 澹台烬希望里面的人能见自己一面。却不想，等那公公出来后，他便被带去了另个地方。 那里面燃着满屋子的烛灯，一旁的角落里，还放着大浴盆。浴盆旁还有一个衣架，放着给他准备好的衣物。另有沐浴精油、香薰等物品若干。 见屋内的物件被摆放的井然有序，又看到了大浴盆，他心里便明白了。 褪去衣物，只身进了浴盆中。 周王并未安排任何侍女服侍他。不过澹台烬也不甚在意，左右自己不过是爹不疼娘不爱的不祥孽种，倒也无需要求那么多。 这是他第一次在热水中沐浴，这次，他感觉舒服极了。 洗尽一身铅华，他迅速更衣，整理了一番。 拉开大门，守门的侍女忍不住瞥了他一眼。 自此，澹台烬成了连宫女都肖想的对象。 说他是冠绝天下都不为过。 就连润玉通过观微看着，他都不免称奇。心想这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啊：明眸皓齿，精雕细琢般，棱角分明。虽然从小在野外长大，褪去泥垢后，更将他的容貌展现的一览无遗。润玉打量着他，心想这周望到底是不是个傻的，放着这等姿色的儿子不要，对自己那些个蠢货儿子可谓是好的很。 “你不要那便是本殿的了。”润玉冷笑一声，“他的命，本殿来护。本殿就不信，这不是另一种解法。” 那边澹台烬沐浴过后，便由着刘公带走了。 去的路上，刘公还不时的瞥了他几眼。 刘公带他一路往西，直到了一处并不起眼的所在才停下。 “到了，殿下，这里便是殿下的居所。里面已经略微整理过，遮风避雨避寒还是尚可的。”“略微。”澹台烬笑了笑，“父王好安排，本殿遵从便是。”“那老奴便退下了，其余物件明日便会送来。” 澹台烬没有回应他，刘公也独自转身离开。 澹台烬在院内转了转。见这里虽然不大，却也够自己活动。又去了屋内，见屋内凌乱的摆放着各种杂物，就自己动手整理了一番。又去看了看床褥。床褥是新换的，虽然陈旧了些，却还有些厚度，御寒有些勉强。不过自己现下的处境，还有这些就不错了。 “无耻！”润玉气的骂了出来。“再怎么样也是自己的儿子。就算不待见，也不该如此对待！”润玉紧握着拳头，“看来还是要靠本殿，至于刘公和周王，本殿也不好直接出手，便让缘机仙子来处理罢。” 第三章：梦中人 缘机正在天机轮盘上推演着凡人的命数。忽然间邝露去找她。 “仙子，大殿下找您有要事，请您去璇玑宫一趟。”缘机正奇怪，心想一向清冷的大殿下这是唱的哪一出。 想归想，却还是在邝露的带领下到了润玉的面前。润玉挥挥手让邝露出去，把门关上。 待门被关上，缘机行了行礼。 “不知大殿下唤小仙来有何要事。”“咱们开门见山。”润玉放下手中的毛笔，“想必仙子已经知道了那个魔神的事情。”“殿下的意思是让小仙为那人改命？”“非也。”润玉抬起一只手掌，“魔神之事另有一解法，本殿已经在进行中。只是，将魔神丢弃的周王、太监们，本殿要你给他们重新安排命格。”“这……凡人的命数自有天定，小仙也不好违背。”“放心，本店不会亏待你。此事若成，你便是一大功臣。”“大殿下着实为难小仙了，这有违天道啊这。”“做与不做，本座给你一分钟的时间考虑清楚。做，本殿保你仙途平坦，不做，本殿有的是办法把你发配到下界，让你也体验一下魔神的苦。”“大殿下之命，小仙安敢不遵守。不知大殿下要给他们安排一个什么命格？”“命中早夭如何？”“回大殿下，这毕竟是一国王上，若是他死了，周国必然内乱。”润玉抬眸瞪着他，“周国的事，本殿自会为他摆平，还有他那几个兄弟，你莫要让他们得好结果便是。”“是，殿下。如果没什么事，小仙这就去安排了。”“去吧。”润玉大手一挥。 缘机吓的一头冷汗。她素来只知道大殿下清风玉人，偏安一隅，不想竟有如此心机。 缘机掐指一算，距离凡界魔神成为质子也在这几日。因此，润玉让她改命的那些人还要留着。 澹台烬虽居冷宫，却对外界之事颇为关心。 冷宫毕竟是冷宫。他喝不上一口热茶，一天都吃不到一顿饱饭。 生活差也就算了，还要应付自己兄弟的欺辱。他的两个兄弟，闲来无事便要来这里大闹一番，甚至还要把他打一顿。 澹台烬的脸颊，颧骨那里时常都有擦伤。 这让原本就不富裕的冷宫更加雪上加霜。 润玉看着，心里把他们骂了千万遍。 好不容易等到人间天黑，润玉才能现身一见。 只见他换了一身素白、浅藕色的寻常衣物，系了一根纯白色发带，化成一道蓝色的光，如流星般，降落到了冷宫。 澹台烬很是警觉，他马上察觉到他的身后有人。只见他缓缓起身，转身看着他。“你是何人？”“保护你的人。”“笑话，我虽是周国小殿下，然人厌鬼弃，怎会有人保护我？”润玉闻言，低头莞尔一笑：“信不信在你。本殿已经观察你好久，自你在后山的那些时日起，本殿就已经在保护你了，不然何来狼群的守护。”“你安排的？”“正是。那本是一群狼妖，恰好本殿于妖王有点恩惠，便让妖王略微安排一二。”“这位公子的故事讲的甚是不错。”澹台烬冷笑一声，“若为真，为何不将我好生安置在克遮风避雨的地方？”“人间有法度，天界自有天规。本殿不能做的太明显，只能假手于人。”“呵。就算我信你，你如何能说服我相信？？”“来。”润玉将他带到屋内的床榻前。 “线下已然入冬，你是否夜不能寐？”“是又如何？”“你切看。”润玉摊开手掌在床榻上设了个结界，“如此，冬暖夏凉，寻常妖物亦不能靠近你。” 澹台烬还不信，独自穿过结界后，才发现，结界内，竟然温暖了些许。 “还有这个。”润玉拿出一片龙鳞，化在他的心口，“此为龙鳞，每条龙身上唯一的一片逆鳞，关键时刻可保命。”“如此贵重之物，你就这么给了一个不想干的人？”“非也。将来你便知道了。”“那我日后还能与你一见否？”“能。”“如何见？”“待你想我时，你的心口会发出白光，本殿感到召唤后自会现身。”“暂且信了。”“你只要知道，无论你在哪里本殿一直都在。你我相见之事不可对任何人提起。记住，是任何人。”“好。” 一道蓝光乍现，润玉已经消失不见。 此时已经是深夜，澹台烬有些困乏，独自回屋就寝。 润玉的灵力泛着淡蓝色的光，是他对他的保护。 这灵力给人的感觉很温暖，就像他在身边。澹台烬睡得很安稳。这是自打从狼群离开后，第一次睡的这般安稳。 翌日，天亮。澹台烬拿着扫地用具开始整理院子。 看了看院里唯一的枯木，澹台烬笑了笑。直至最后一片枯叶掉落，澹台烬将它们打扫在一起。 树叶被他扫在了角落。打扫完后，刘公公也带人送来了早膳。 依旧是一碗冷却的白粥。澹台烬笑了，反正十六年来他从未吃饱过。 从食盒中拿起那晚冷粥，一口喝下，放了回去。刘公合上食盒，头也不回地离开。 是的，每一天，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吃上一口饭。 润玉气的想打人，魇兽都被他下的耷拉下脑袋，快速的跑出了璇玑宫。 澹台烬独自整理着院落，一天就这么过去。 这次，润玉进到了他的梦里。 看着眼前的人，润玉的心颤抖了一下。澹台烬被惊醒，起身，便看到了自己熟悉的人。 “你可还记得本殿。”“你是昨日出现过还给我龙鳞的人。”“记得就好。”润玉对他笑笑，“他们又欺负你了吧？”“无妨，现在还死不了，我总觉得，我还有其他用处。”“放心，本殿日后定让你过上安稳的日子。”“客气了。这是我的命。”“本殿是认真的。只是有些事还需要你经历一番才行。”“何事？”“天机不可泄漏，约摸就在这几日了。”“感谢告知”澹台烬无奈的笑笑，“夜深了，你也要回去休息了吧？”“也好，”润玉想了想，“保重。” 而后便消失在梦中。 澹台烬醒来时，还当着是梦一场。可偏偏，屋内弥漫着淡淡的昙花香味。 好在，那些人并不会进到自己的房间来，加之香味也是淡淡的，因而他们也不会发现。 澹台烬从小在野外长大。对于花草，他还是认得一些的。 像往常一样整理院落。这次，他还听见了车马停在门口的声音。 “殿下，老奴来接您走了。”“去何处？”“周国。”“哦。”“这是给您准备的衣物，您在车内换吧。行程可是耽误不得。” 原来周国常年处于内忧外患之中。内有内斗，外有夏国的虎视眈眈。周国看着繁盛，实则已经是外强中干，表象而已。 为了给周国喘息的机会，周王与夏王签订了停战书，周王将一位皇子送到夏国为质子。 周国百姓纷纷请愿让那个孽子去夏国。周王也想早点将这个祸害送出去，于是让澹台烬去夏国。 他笑了，自己不过是政治利益牺牲品。 澹台烬坐在车里，强忍住泪水。百姓纷纷欢送他，好像送走了一块烫手山芋。 在车内换好自己的衣裳。除此以外，他别无他物。 此行，也不过一位车夫，一辆马车，以及他一个人。 他虽未听说过夏国，可他知道，自己在夏国并不会比在周国好过。 第四章：在夏国 车马缓缓走了一天才到领导夏国王都。百姓们都站在两旁看热闹。 因着他的身份，故而到城门的那段路要他自己走。 士兵们早在迎接。澹台烬下了马车，看着眼前的阵容，心想这夏王还真是善待自己。 “欸，你听说了没，这周国送来的质子可是个大美人呢，一般女子都不及他半分呢。”“真的啊，那周王还舍得将他送来？”“害，还不是因为不受宠么，听说他一出生就害死了自己生母。”“真的假的啊。”“当然是真的，我有亲戚在周过呢。听说就是周王拿他周国换个喘息的机会呢，我看这周王也是个有心机的。”“嘘。帝王之事莫要议论，你想掉脑袋么。”那人瞬间闭了嘴。 澹台烬被士兵围着，边走，边听完。 强忍住心中带着恨意的泪水，他苦笑着前行。 是啊，他如今是什么身份，那些人议论他，是他活该。 “活下去，本店承诺你的事自然会做到。”熟悉的声音响起，“别怕，有本殿在。”“你……”“你现在看不见本殿的，不过放心，本殿一直在你身边。”“嗯，我信你。” 这些回话，皆是他的心声。润玉比竟是仙，他能听到凡人的心声。 从后门进宫。百姓们不见了他的身影，也都自觉散开。 没有拜谒当朝夏王，而是被带去了冷宫。 寒冷的气息，倒是让澹台烬感觉颇为熟悉。 推开不知道尘封了多久的木门，映入眼帘的是红墙绿瓦。 不得不说，夏国，就连冷宫也是高墙瓦舍。澹台烬笑笑，纵然屋舍再大能有什么分别。 润玉看的更想杀人。 想想，他催动了龙鳞，传信给他，说今夜他会来见他，告诉他一些保命之法。 有他的声音，澹台烬的不安少了几分。 夏国不比周国。此时已经入冬，夏国皇宫内，覆盖着厚厚的积雪。就是有湖的地方，也结上了一层厚厚的冰。 澹台烬去房内看一圈。见此处房间宽广，虽有灰尘，屋子却还是完整的，遮风避雨尚且不成问题。 只是房内却没有床褥。正为此发愁时，一位公公敲开他的门。 澹台烬开门，见来人是一副公公模样打扮的人，带着一群人，手里拿着床褥。 “质子殿下，我等奉王命给您送些床褥。”那公公对他很是客气，澹台烬也礼貌回他。“有劳。还劳烦公公将床褥搬进去。” 那公公倒是没有抱怨什么，他想着质子这幅身板看着也是单薄，遂将床褥给他放到了床铺上，铺好。 澹台烬见他为人还算细心周到，对他连声道谢。 那公公躬身谢过，带着人出去了。 这次，冷宫被提前略微打扫过。虽仍有灰尘，但整体还算整洁。 润玉：暂且放过你们。 想了想，润玉决定提前下凡看他。 落地的那一瞬，澹台烬知道是他。 “你怎么提前来了，不是说好入夜。”“本殿想提前来看看。初来此处，定然不适应吧。”“没有适应不适应，左右都是冷宫，在哪里又何妨。”“但是此处看着比周国的要好上一点点，最起码还是打扫过的。”“嗯。” 润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他们就给你穿这几件？”“已经很好了。唯有这几件，是从周国带来的。”“这群凡人……” “不必生气。”澹台烬苦笑一声，“已经好了不少。”“要不要本殿在陪你一晚。”“不用了。”“对了，忘了给你施结界。” 轻松捻诀，润玉给他的床铺下了结界。“你放心，即便他们进来也是看不到的。”“谢谢。”“本殿在人间不便久留。天界还有要事，我先回去了。” 一转眼，润玉再次消失。 因着润玉在天界不受宠，他的活动，也没人搭理的。只是他身份特殊，故而不能在凡间久留。 澹台烬在夏国，一日三餐都能吃上一口热乎的。虽然还不够好，也不够多，但他很知足。 胃里划过一丝温热，这是他从不敢奢求的温度。 那公公看他着实可怜，便自己出钱，用一些权贵们不用的料子，找人给他做了几件衣裳。 而后，他的饭食便由那位公公来送了。 这样平和的日子让他的心渐渐沉稳下来，他觉得，自己又出不去，想来应当没什么问题。 可坏就坏在这里。 夏王有三个儿子，各个不务正业。吃喝嫖赌偷这三人是都沾。可偏偏他们还有个对他们极其溺爱的姨母。 那日，这三人又动了去赌坊寻开心的心思。只是自己身上的银两都已输光。一番商量后，他们想到了自己姨母那个首饰盒。 盒子里装的都是王上的御赐以及进贡而来的首饰，价值连城。 兄弟仨一个望风，两人进去偷。 那首饰盒放的位置很是显眼，他们那这东西就溜了出去。 姨母最是爱打扮，她想着一会儿要去看看自己姐姐，忙回到自己的屋子更换打扮。 她坐到铜镜前，让随身侍女去找那个首饰盒。侍女应下，行礼后便去。 原本首饰盒里装着首饰的时候，还有点重量，但这次侍女拿着首饰盒，却感觉轻飘飘的。她将这件事告诉了她的主子。她主子打开一看，果然一盒子首饰不翼而飞。侍女吓的跪在地上，说她一直跟在身边，并未见过有人动这个盒子。 她想了想，确实，她自己是没那个时间的。忙问了其他侍女，得知是三位殿下来过，还鬼鬼祟祟的。 正此时，那三位殿下在外玩的正开心。他们将首饰兑换成银两，先去了赌坊。 果不其然，他们又输了。 正当他们商量着再弄些银两时，却被自己姨母派来的侍女拦住。 三人暗道一声不好，便用暗语说，把事情退给那个质子就好。 随着侍女回去，见姨母坐在堂上大发雷霆，一言不发，三人“扑通”一声跪下。 姨母喝完一口茶。便开始询问。 “你们可见过这锦盒里的首饰。”“回姨母，见过的。” 一旁的两兄弟有些慌乱。 只见他不慌不忙，“今日我们兄弟三人本想来看看姨母，给姨母请安，却见到三个小厮在姨母这里鬼鬼祟祟。我等觉得先不要声张，到时候再揭穿他们。”“可看到了是哪位小厮？”“回姨母，小厮已经不重要了，想必那首饰已经到了质子殿下的手中。”“什么意思？”“回姨母，我们悄悄跟着那三个小厮，发现他们去了冷宫。那冷宫只有质子殿下在住着，想必是他想用那些首饰换些银两，好打点一番，改善生活。”“来人，把他带来问话。” 澹台烬正独自在院中用工具打扫着房间，忽然一群侍卫推门而入。 澹台烬诧异地看着他们。然而不等他开口问明缘由，他就被押着到了姨母的面前。 见堂上之人衣着富贵，容光焕发，澹台烬竟一时看不出她是哪位贵胄。 “质子殿下莫慌，”那姨母开口道，“叫你来是问问你，可见过这锦盒内的东西。”“未曾。在下都未曾出过冷宫。如此精致的物件，此前未曾见过。”“说谎。”姨母冷哼一声，“我这三个侄子分明见到有三个小厮偷了这锦盒内的物什，可见这些物什定然在你房内。来人，去搜，一个角落也不能放过。”“搜便搜。” 冷宫就这么大，是有藏东西的地方，但又不那么容易藏。故而，被派去的侍卫不久后便回来了。“回娘娘，属下掘地三尺，并未找到任何物什。”“下去吧。”侍卫抱拳离开。 “既然你不说，本宫也有的是办法。”“来人，带他去冰湖跪着，不承认不可离开。” 冰湖，便是院子外的一处莲花池。现下是冬日，莲花早已凋谢。而夏国的冬日又冷的出奇，那湖面早已冰冻三尺。 外面飘着鹅毛的大雪。澹台烬这单薄的衣服根本扛不住。 润玉攥紧了拳头，“本殿迟早灭了这两个小国。” 呼啸的寒风吹起他鬓角的刘海。原本就面无血色的他，此刻的他更加面如寒霜。 偶有路过的宫女，也对他多是议论和唾弃。 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做出任何表情。 润玉一时间左右问难，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方面，他要顾及到天规，一方面，救下他就是另一种解法。 诚然，作为未来的魔神，他拥有不死之身。可任由事态发展下去，结果他定然会为祸三界。 眼看着他就要被冻僵，他甚至毫无办法。 冰湖之上，他渴望着他来把自己带走，这样他就不会受苦了。 可把他带走倒是容易，只是周夏两国的事情却是棘手得很。 他想了想，左右，也不能伤了凡人的命运。便决定，把人带走，其余的，周夏两国这等纷争，迟早都要结束。而人间，也会有人来统一的。 思及此处，润玉飞身下界。 看着倒地不起的澹台烬，润玉哭了，他把他扶起。 “对不起，本殿来晚了……我这就带你走，回天界。本殿哪怕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保住你……” 路过的侍女似乎听到了这里的动静，慌忙跑过来，果然看到有人在抱着他。 “来人……”话只说了一半，就被润玉施法定住。 哪只来的人渐渐多了。为了不讲事情闹大，润玉抱着他，大手一挥，化龙去了天界。 等二人离去好远，她们的定身术才解开。那姨母等人知道后为时已晚。 她派人去寻，寻遍了整个夏国，甚至挨家挨户排查，弄的人心惶惶，然而就是不见踪影。 此事闹到了周国。周王唯恐那孽子又回来了，又寻遍了整个周国，亦是无果。 最终夏国以此为由发动战争，将周国吞并。原周国的百姓被当做奴役，任由驱使。 天界。润玉抱着他慌忙穿过南天门，直奔璇玑宫。 第五章：天界 天将一看是大殿下，便不敢阻拦，值得将此事报于天帝。天帝怒了，拍案而起，说润玉怎么这般不顾规矩。 而后便带了一队人马前去抓人。 润玉将他放在塌上，正要给他施法相救，却被天帝破门而入。 “把人交出来。”天帝一脸怒意。“今日就算父帝杀了孩儿，此人孩儿也要保下。”“放肆！你乃是天界大殿下，怎可这般没规矩。”“父帝要执意如此，便莫怪孩儿了。”“你……”“父帝可知，此人是谁。”“不过一介凡人。”“此人便是那身怀魔骨之人。孩儿已经寻到了另种解法，可保三界无恙。请父帝相信孩儿这一回。如有意外，孩儿自愿一力承担。”润玉扑通一声跪下。“可是那未来魔神？”“回父帝，正是此人。”“那本座更要将他带走！”“父帝若是执意如此，他若死了，本殿也不会独活。”润玉说的斩钉截铁。“反了反了！”天帝气不打一处来，“好，既然你这般肯定，本座便不予追究，只是这过错，你可愿代他受之。”“谢父帝。”“来人，带走。” 润玉被天兵们带走。 原本，天帝已经安排了雷公电母将他的魔骨取出。 天帝本属火系术法，加上雷公电母的刑罚，只会让润玉痛不欲生。 “行刑！”天帝一声令下。雷公电母纷纷祭起法器对这润玉施法。合着天帝的灵力，润玉已然痛到呐喊。 雷公电母刚想松懈。“谁让你们停下的？”雷公电母忙再祭起法器施法。 润玉满是痛苦之色，却还在努力咬牙坚持。 彻骨的疼痛，几近要把他撕裂。好容易等到刑罚完成，润玉落地，吐了一口血。 天知道他受了多重的刑罚。 行刑过后，润玉已然爬不起来。 “带我回去……看他……”润玉的声音已经微弱，“好冷，要回去……”说罢，两眼一黑。 等他再度醒来时，他躺在了自己的踏上。 “本殿怎么回来的？他可好些了？”“回殿下，是其他仙侍将您背回来的，殿下放心，他好多了，此刻还在睡着。”“扶本殿去看他。”“可殿下您自己还未恢复呢……” 润玉抬起一只手掌，邝露闭了嘴。而后架起他，去了澹台烬的病榻前。 润玉看着面色逐渐恢复的他。“可请了岐黄仙官。”“回殿下，请过了。他只是虚弱了些，休息几日便好。”“本殿就在这里看着他醒来。”“可……”“退下吧。”“是。” 既然他生来寡情，那便给他情，或许能保住这三界。 澹台烬睡的安稳，做了个梦。梦里，他有自己的母妃，他们一家人在皇宫里开心的玩耍着。阳光照在花园的草地上，暖洋洋的，能驱散一切寒冷。 可是忽然间，他的父王母妃笑着离他越来越远，他伸手去抓，希望能留住他们，但最终都是徒劳的。 澹台烬的眼角流下了泪水。 润玉笑着给他拭去。 好在邝露去找太上老君求来丹药，才让润玉的伤势恢复了些。 澹台烬醒来，已经是三天后。而人间，已经过了三年。 醒来的他，看到自己眼前坐着的是润玉。 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只得缓缓挪动着身子，想要起床，给他盖件衣服。 润玉听到了他起床的声音。 从床沿起来，看着正要下床却还未完全下床的他。 “醒了？可感觉好些了？有什么想吃的？”“没事。睡的这几日，不知人间可还好。”“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你已经睡了三日。”“周国呢？夏国呢？”“这不是你要担心的。”润玉喃喃道，“你现在要的是多休息。” 澹台烬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然而还没走几步，便又倒下了。 润玉赶忙将他扶上了床。 “质子殿下。”邝露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知不知道大殿下为了您……”“邝露，退下。” 邝露气的直跺脚，而后愤愤出了门。 “你怎么了？”“无妨，都是小事。”润玉微微笑着，“待你恢复了，你便以书童的身份跟着本殿吧，记住，莫要离开本殿半步。父帝对你身上的魔骨还未死心。”“他……”“就是当今天帝，他一直想要杀你取骨。幸好被本殿拦下了。”“有劳。只是你的脸色为何这般苍白？”“想是这些时日有些劳累，休息休息便好。”“哦。” “以后该怎么称呼你呢？”“本殿是天界大殿下，真身乃是一条白色应龙，司夜神之职。日后你要跟着本殿，少不了要做夜猫子。”“无妨，只要跟着殿下便好。”“对了，以后你也别叫质子了，既然到了天界，又是本殿的书童，理当换个称呼。私下唤你阿烬如何。”“好。”“过几日本店带你下去采买一番，看到什么说与本殿便好。”“谢……谢谢。可我只是一介凡人，若无灵力自保，也无武艺傍身，万一殿下分身乏术，只怕会成为殿下的累赘。”“倒是本殿思虑不周了。”润玉想了想，“修行之路难于上青天，若是修有所成，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那可有什么快速获得灵力的方法？”“这个……” 润玉他不敢说。 其实还是有，1.吃仙果 2、灵丹妙药 3.（你们自行体会） 润玉早些时候探过澹台烬根骨，是最不适合修行的，若想于修行之事有所长进，只能借助外力（神器、还有就是那个自行体会） 寻常方法于他本就不适合。倒是可以借助外力，只是神器有灵，如何能听他的。那不然是那种方法？？润玉也下不去手啊。 无奈，润玉只得找了些关于修行的理论书籍让他先看看。 澹台烬开心坏了，心想润玉还是关心自己的。 好在，在润玉身边还是安全的，最少断绝了天帝想杀人取骨的念头。天帝那个气啊，他压根没法动手。 润玉着自己画了一副草稿图，着人拿去锻造坊。历经七七四十九日，一把专属于澹台烬的兵器便问世了。 只是这把兵器还是普通的兵器，没有剑灵。润玉告诉他，若以后灵力上来了，他会为他寻找合适的剑灵，届时这把剑可作为仙器。 然而要想让他获得灵力，则必须觉醒魔骨。可一旦觉醒了魔骨，三界只会有灭顶之灾。 润玉想着，哪怕他只做个凡人。 某次趁他睡着，他施法封印了他的魔骨。 可澹台烬真的渴望灵力，他只好再次求着润玉。润玉没法，只得约在晚上。 第七章：月夜 入夜，润玉将他带入了他的寝殿，拿出一支毛笔。 “趴在床上。” 澹台烬不明所以，顺从的趴在了床上。 扒开他的衣服，在他的后边右面肩膀上，画了一朵昙花。 “如此，你便会记住，你是本殿的人了。” 细如牛毛的笔尖划过他的肌肤。润玉看着自己的佳作，笑着将毛笔放在一旁。 墨迹干透，澹台烬穿上衣服。润玉却阻止了他。 “你不是要灵力么，本殿这便给你。” 好一番缠绵。 璇玑宫的上空一声龙吟冲天而起，白色的龙盘旋着，身后带起红色，如火焰般的色彩。 原来身怀魔骨的人，灵力是这样的。 天帝气的想骂人，月下仙人则笑出了老父亲的微笑。 万年的寒冰，也开出了花。 他从前所受屈辱已经够多，不差这一个。 润玉从他身上起来。“运转一个小周天试试。” 澹台烬打坐运转灵力，发现全身舒畅，身子也轻了一些。 “天界都这么渡灵力的么？”“非也，只是而本殿……”“懂了。”澹台烬淡然道，“左右我的命也是大殿下救的，殿下想要，那就要吧。”“你……”“过几日，可否陪我去一趟凡间？”“好。” 这次，澹台烬没有穿上衣服。 龙尾在他的身后微微晃动，泛着星光。 澹台烬似乎懂了，躺下，装作是睡着了。 润玉享受着他的肌肤。 原来这所谓的解法，便是让他与自己相爱。 魔骨险些冲破封印。润玉暗道一声不好，便停止了对他所做的一切。 “怎么了？”“没什么。”润玉从她身上起来，“如果没有魔骨就好了……” 可他毕竟是天生的魔。 仙家们对于润玉的举动早就颇有微词，天帝实在压不住。 翌日，天帝将润玉叫来，商量对策。 奈何润玉像是吃了秤砣，甩手就走。 天帝：老子想打人。 众仙：这孩子管不了了！ 从凌霄殿出来，润玉去了藏书阁。 好巧不巧，他翻到了血灵子之术。 血灵子：逆天改命。施术者减半数寿元。 他回到了璇玑宫。 “他怎么样了？”“歇下了。”“多久？”“约摸半个时辰。” 悄悄推门而入，来到他身边。 熟睡的澹台烬竟还有那么些美色。 含泪吻上他的额头，润玉起身施法。 运转法力在自己腕间割开一抹红，流出的血液凝于双指间，转化了色彩，尽数注入到他的身体里。 如此，才能彻底的封印魔骨。 澹台烬总觉得胸口处不对劲。 待他睁眼醒来时，润玉已经完成了施法。 澹台烬握住他的手。 “嘶——”润玉将手收了回去。澹台烬将他的手抽过来一看，忙在衣服上一下一根布条，给他缠上止血。 “你为何要这么对待自己？”见润玉一言不发，“你是不是有什么没告诉我？”“莫要想太多，你该休息了。”“可……” 润玉大手一挥，澹台烬躺下睡着。 第二天醒来，澹台烬并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只看到他腕间缠着的纱布。 “你受伤了？”“已经上了药。”“最近可是发生了什么？”“小事。”润玉眉目含水，“你不是说要去凡间么？今日是个好日子，人间正值上元节。”“嗯。” 第八章：人间 两人用好了早膳，润玉带着他去了南天门。 “从这里下去便是人间了。想必人间此时应当热闹的很。”“嗯。” 凡间的灯火将道路映成了彩色。人们摩肩接踵，道路两旁的叫卖声、吆喝声不绝于耳。 “跟紧点。”“嗯。”“人间不比天界，你也不知道多穿些。”“无妨，有你在。”“你呀。”润玉笑笑，“那边有猜灯谜的，一起去看看？”“都依你。” 澹台烬看中了一个精雕细琢的龙形发簪。便指了指，“就这个吧！”“老板。”“公子可也来猜灯谜？”“这簪子可有对应的灯谜？”“有的有的，公子您看。”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虽有此景在眼前，佳人在旁更甚之。”“这是何灯谜？”“回公子，这灯谜并无固定解法，只要公子根据这首诗想一个字，想到什么就是什么。”“缘。”润玉坦然答道。“好一个缘字。”那摊主说到，“此簪您收好。” 澹台烬接过簪子，递给了润玉。 “给我的？”“大殿下赠我一片鳞，这把簪子自然赠给大殿下。” 润玉笑着任由他给自己戴上。随即去了一旁的糕点铺。 二人采买了些人间的糕点，布匹等。澹台烬给他拿着。 “天界不是有料子？为何要在人间采买？”“阿烬可是长于凡间，自然对凡间的物什要亲切些。这些料子，本殿自会找最好的裁缝给你做几件衣裳。”“有劳。” 店主：什么天界，两人怕是个疯子吧。 从店内出来，外面下着鹅毛大雪。 澹台烬看着身边的人，一言不发。 “那个，我……”“可是冷了？”“并未。”“我们还是快些回去，这些糕点想必你爱吃。”“嗯。” 大手一挥，一绿一白两道光自人间消失，下一秒，就穿过了南天门。 两人并肩，回到了璇玑宫。 “殿下，我可以再……”“你想，自然是可以。” 他的心终化了。润玉始终未曾告诉他真相。无人知道他对他这般好，究竟是为了三界的牺牲，还是爱他。 后肩的昙花颜色愈发鲜艳。润玉拔下他的发簪，青丝散下。及腰的长发被风吹起，衬得他更加生动。 澹台烬的容貌本就是堪称绝色的存在。他与润玉，一个如火，一个如水。 都说水火注定了不能在一起，那他们两个又算什么呢？ 后来的故事想必都知道了。润玉教他书画，教他修行。澹台烬的魔骨再也没有过任何动静。 五百年后，润玉登帝位，再不纳妃。 两人一如既往。 那个瞬间，是他动心的一瞬间。润玉为他寻来了适合做剑灵的元魂，澹台烬的自保能力更进一步。 人间有四季，天界有繁华。多年后，人间诞生了人皇容齐，一同人界，大兴改革，将人间治理的井井有条。 魔神未成魔，质子得新生。这大概是最好的结果了吧。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