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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列传三离战于野(第三十二章)

2021-01-15 20:07 作者:九逸龙轩  | 我要投稿

刺客列传三离战于野

 

第三十二章 奇毒

 

夜露簌簌陨落,有些微凉。

一辆双辕马车在平坦大道上飞驰。

巽泽给慕容黎准备的是一身月白的衣物,月白的衣衫簇拥着慕容黎纤瘦空灵的身姿,白衣少年,清俊若神,仿佛九天裁下的星河,手持玉简的仙人,飘然若举。

然而慕容黎的脸色苍白到了极点,身体软软倒在马车的软榻上,随着这一路颠簸,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半睁眼睛,轻声问道:“郡主,这是去哪?”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没忍住,狂吐一口鲜血,将月白的衣物染得斑驳不堪,眸中尽是疲倦。

巽泽立刻进来将他护在怀中,轻轻拭去他嘴角的血痕,咬着牙关,强行维持着一丝微笑:“阿黎,你累了,需要休息,醒来就好了,我带你去找药。”

“去玉衡?”慕容黎气息微弱到几乎无法维持。

巽泽默默注视着他,点头。

马车如疾风般卷过,道路开始有些崎岖。

慕容黎的脸色也越来越白,一低头就是一阵猛烈的咳嗽,乌黑的血液仿佛流不尽般,大团乌血和撕心裂肺的疼痛似乎给了他暂时的清醒。

“郡主都没有解药的毒想必不是中垣之物,天意如此,谁会想到扔在地上的一柄弃剑竟会要了我的命。”

“胡说,有本郡主在,阿黎怎会死。”巽泽替慕容黎整理好发鬓,纤长的手指怜惜地拂去他嘴角的血痕,“本郡主只是要花些时日研究解药,在这之前,阿黎哪都不许去,只能在玉衡修养。”

慕容黎双眉中锁着深深的忧苦:“送我回南陵吧。”

他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无药可解四个字。

巽泽道:“不。”

淡淡的话语,却是不容商议的裁判,只有对最关心最在乎之人才有的坚决。

慕容黎一点点抬起头,目光中尽是哀恳:“巽泽,我若不回去,他会着急。”

他第一次,叫的不是郡主,而是他的名字。他们是朋友,惺惺相惜,值得信赖依托。有着海一样宽,山一样高的情谊,也有着理解,顺从,成全,帮助他想要达成一切的义无反顾。

巽泽宛如一朵苍凉的云:“我已叫人押仲堃仪回南陵去了,他看到,自然就明白阿黎没事。”

慕容黎没有说话,却是剧烈的咳嗽起来,仿佛心都要被咳出来般,他应该明白他为何非要回南陵。

巽泽眼中,只有一个悲痛欲绝的灵魂,他忍不住,伸手将慕容黎揽住:“慕容黎,你若是不那么聪明,或许就能活得开心一些,我去琉璃,去琉璃宫中给你找解药。”

若是还有人要置仲堃仪于死地,又不是中垣之人,能下此暗手的,恐怕就只有西域琉璃国,琉璃国主为子煜报仇也在情理之中。然而这位杀手似乎不太聪明,还没出手就死于执明飞隼士兵之下,只留下一柄弃剑,阴差阳错被仲堃仪捡至手中,成了划伤慕容黎的凶器。

只是这仅仅是巧合吗?

中垣大地上之毒没有巽泽解不了的,所以慕容黎并不担心仲堃仪茶水中的毒,但是这西域地界的毒物,却并非巽泽擅长。

这淬毒谋杀仲堃仪为何选择仲堃仪与慕容黎见面之时?莫非这种巧合也是有人刻意安排?

安排得如此不着痕迹。

慕容黎苍白的面上露出一个明月清风的笑:“想必琉璃已将解药尽数销毁,去了也是徒劳。”

巽泽又如何不知,真正要置对方于死地时,是不可能留给对方任何生路的,除非双方有利益交换,用于威胁,子兑对仲堃仪就是深仇大恨,一心要他死,不可能留下余地,所以即便跋涉千里,终究希望渺茫。

何况又如何等得千里来回。

慕容黎那苍白的笑容缓缓化开,巽泽心弦震了震,这苍白中虽有死亡,但却给人少有的安宁,他用生命告诉他,生死有命,不用担心。

眼前这个人,无论要做什么事,都让巽泽无法拒绝,他深吸一口气,道:“阿黎,你真的要回南陵?”

慕容黎疲惫与失血而苍白的面容上出现一贯的坚定。

“无论他对你做了什么,你终是。”巽泽眼中有些无奈的悲哀,“不忍责怪。”

慕容黎怔住,是这样吗?总是不忍责怪。

大雨磅礴中的他,绝望凄伤的嘶吼,仲堃仪要他的天权,要他的命,他都甘愿奉上,只为换取他一条命。

我管它是一人还是一国,为了你,我负天下人又如何,曾经的戏言,竟然在那样的情况下成真。纵然他口不择言,说出那般带有侮辱性的言辞,又怎能责怪,终是他亏欠他太多,用什么去弥补?

心头猝然一痛,慕容黎又剧烈的喘息起来,冷汗从额头淌下,淹没了清朗的眸子。

“好,我们回去。”巽泽深深看着他,表情有些无力,打马掉头,“阿黎,你记住,只要本郡主还活着的一天,你就不会有事。”

慕容黎静静的回视着他,一股暖意在心头荡开。

 

马车很快就驶入南陵,一路飞驰,停在临时被布置成行宫的县主府邸门口。

星光有些黯淡,悬在深邃的空夜中,照出苍白的影子。

慕容黎极速地喘息着,咳出最后一口血来。身体已经空了,血液都已干涸。连巽泽的容颜,恍惚之中都已看不清楚。

巽泽将慕容黎抱在怀中,仿佛抱着一轮白月,一刹那间,就闪至卧房,砰一声将房门紧紧关上。

府中宛如只是刮过一阵清风,莫澜看见的,是一轮皎洁的明月,冉冉升起却在顷刻湮灭,他揉了揉眼睛,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有点像昱照山顶峰看到的那个仙人影子,怔了半晌,他合上折扇,急冲冲行去。

 

慕容黎忍着剧痛,从床上艰难的坐了起来,声音宛如游丝般随时可能断裂:“巽泽,帮我取一身衣物来。”

他月白的衣衫上,染满鲜血,斑驳不堪。

“庚辰已经去办了。”巽泽扶着他,迅速封住他心口经脉,轻声道,“毒素入体,这几日都会很难受,阿黎,若不想让人看出端倪,就要忍住,我的药也缓解不了疼痛。”

那袭淡淡的白衣,一如他的人,谦和冲淡,却无物能掩盖,是这世间无法遗忘的高远清华。温和,包容,如风无处不在,如月无处不照。

所以他为他穿上那身遗忘许久的月白衣物,他的绝世风华,是上苍赐予的,本应闪耀万千光芒照耀这个世界,注定让所有人看到他的第一眼便沉沦。

他本应清绝俗世,片尘不染。

但终究被无数朵鲜血覆盖,重重跌入尘埃,连他眼中的从容优雅,都化为刻骨沉痛。

“你,想必有药,使我看起来只是偶感风寒。”被巽泽封住经脉,慕容黎痛楚减轻了些,但吐出这些字眼还是异常艰难。

他是一国之君,中毒的消息必须封锁,不能透露半点出去,否则瑶光必会大乱。

或许仅仅只是为了瞒他?

“有。”巽泽从怀中掏出一个雕刻着羽琼花的瓷瓶,递到慕容黎手中,闭了闭眼睛,平复一下情绪,“原本你随我回玉衡,我时时在你身边,你疼的时候我可以为你封住经脉缓解疼痛。可如今……你若觉得难受,就吃一颗,这丹药能暂时压制毒性不窜向心口,但是只有五日的时间,这五日你看起偶感风寒无异,五日之后……五日之后我一定就回来了。”

他伸出修长的五指:“把手给我。”

慕容黎并未迟疑,将玉白纤细的手腕搭在巽泽手中。

“忍一忍,会有点疼。”巽泽的指尖倏然闪出一道微弱的剑芒,划在慕容黎手腕上,暗红的血液汩汩流下,他手中瞬间多出一个红色小瓷瓶,将淌出的毒血尽数纳入瓶中。少顷,才收好红瓶放入怀中,给慕容黎手腕伤口抹上金疮药,为他包扎,再在他脖颈那道剑痕上也涂上药,细致入微,缓缓道:“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毒,只能取些你的血回玉衡,看看究竟有哪几种毒素,你要相信我,我很快会研制出解药带来给你,在这期间,切勿有任何情绪波动,否则会加速毒素入心。”

“还有……”他顿了顿,看着慕容黎苍白如纸的面容,终是忍住。

他都病成这样了,还能去哪?这些多余的嘱托就没有必要让他覆上阴郁了。

慕容黎的面容就像雪一样,坚定的点了点头。

巽泽扶他躺下,轻声道:“那我走了,记住,天大的事都要等我。”

慕容黎艰难的露出一个笑意,他听到他临去前留下的几个字。

“有我在,就有你在。”

这句话,他曾经也对执明说过。

 

莫澜匆匆忙忙向执明的寝室奔去。

执明在房门外,左右来回踱步,几乎将门外的青石板踏出光亮的影子。

他派出了许多暗卫,至城外三十里,搜索了个遍,从傍晚直到深夜,除了找到那百余名杀手的尸体,却找不到慕容黎的影子。

午夜的风卷起落叶,声声呜咽,带来彻骨的清凉。

执明眉头紧皱,微茫的星光下,整个府邸树影影影绰绰,不再清晰。

若慕容黎此举另有深意,那慕容黎究竟去了哪里?脱困了吗?

他的心中没有一刻可以安宁。

莫澜奔了过来:“王上,微臣……看到仙人了。”

执明面色沉了沉,都什么时候了,莫澜还如此分不清轻重缓急,拿仙人之事来消遣他。

莫澜看到执明眼中藏着剑锋,吓得脸色有些苍白,知道此刻不能儿戏,吞吞吐吐道:“王上,微臣看到阿离,好像是阿离,被仙人送回来了,就是昱照山上那位带走阿离的仙人,但是微臣又不太确定,王上……”

执明已走出去很远。

“王上……微臣不是太确定。”莫澜慌慌张张在后面追着,若是他看花了眼,导致执明空欢喜一场,他就欺君罔上。

他腿一软,就吓个半死,王上最近情绪波动太大,总是莫名其妙原地爆炸,怎么不把他的话听完呢。

 

庚辰为慕容黎重新换了一身衣物,这套衣衫比以往的红衣还要红,红得暗沉,宛如从鲜血淋漓的池中捞出待到风干那种暗红,即便再染上无数亡魂的血液也会被隐匿,看不出来。

庚辰轻轻的为慕容黎整理衣冠,直到看起来高华,尊贵无比,没有一丝凌乱,才停下手中的动作。

渐渐的,有泪水滑破满面风尘,沾染了庚辰的眉睫,他禀报着:“公子,还是没有查到,城破之时抓到几个欲出城的门徒,皆不曾携带此物。”

慕容黎静静的,没有说话。

庚辰继续道:“属下已将仲堃仪收押,重兵把守,公子放心。”

慕容黎轻轻道:“暗中放消息给他的门徒,若要仲堃仪活命,拿那物来与我做交易,否,三日后腰斩仲堃仪。”

“是。”庚辰面色凝重,突然看着慕容黎,他第一次,如此看他的主子,苍白清透的容颜下藏着怎样的剧痛,他有些哽咽,“公子,这毒?”

“无碍。”慕容黎回复他的是宁静祥和,仿佛不曾携带劫难。

良久,他似乎想起了些事,又轻声道:“暗中留意琉璃的动态,特别是昱照山与雾澜江接壤处,给方夜传信,整兵以待军令。”

黑暗的窗棂上,渐渐显现出一个影子,庚辰看了看影子,迟疑片刻:“公子,执明国主来了。”

慕容黎五味泛起,微微道:“让他进来吧。”

 

执明看着灯火未息的房间,默然片刻,踏出的脚怅然收回,他怎能再一次毫无分寸毫无礼貌毫无忌讳去闯他的卧房?那夜慕容黎眼中的光芒,宛如冰冷的星辰,沦入暗夜。

他对他说的话,足够摧毁他的尊严,他的一切,撕裂他遗忘许久的伤疤,挑起他的逆鳞,鲜血淋漓。

执明突然不敢面对慕容黎,这一刻,他迟疑了,纵然相思入骨,有万千想见的冲动,也抵不过再次灼裂他的惧怕。

四周寂静无声,只剩下最后一线光明在房间中游移,照出慕容黎如冰玉镂刻的侧容,却第一次,显得那么疲倦。

他安好便是心中所愿,又怎能打扰。

执明转身。

门,轻轻被打开了。庚辰迎了出来,做了个邀请的动作。

他肯见他了,就代表原谅。执明内心惊喜,脸上露出一个笑容,跑了进去:“阿……阿离。”

“我……”他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慕容黎徐徐抬头,眼中的痛苦瞬间就已散去,微微一躬:“王上。”

执明不禁一怔,他不喜欢这些虚礼,特别是慕容黎对他行的礼,总觉得在这些虚礼面前一切都变得无比生疏,就像最初慕容黎自称草民一样,总是让他心底不是滋味。

他们身份都是君王,平起平坐,为何要行这种刻意疏远距离的礼。

执明上前一步:“阿离,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本王那夜说的话不是那个意思,本王说错话了,本王只是……”

慕容黎轻轻打断他的话:“王上,我已平安回来,无需记挂。”

“可阿离脖子上的伤。”执明又上前一步,与慕容黎近在咫尺,“阿离,我把药带来了,你的伤,给本王看看。”

他掏出一个小瓷瓶,在慕容黎眼前晃了晃,又挪了一步,贴到慕容黎面前。

慕容黎轻轻点了点头,脸上闪过一丝深深的痛苦,却是无力将他推开,便随了他的意。

“阿离,以后不能拿自己的命如此儿戏,本王不允许。”执明缓缓扒开慕容黎遮挡伤痕的衣襟。

伤痕,已深入血脉,有些触目惊心的乌黑,原以为只是划了一个浅浅的口子,不曾想竟撕开得如此惨烈,甚至可能永远结疤。

执明心如刀割,上完药,眸中已是透骨的怒气:“阿离,仲堃仪关押在何处?”

执明不知道,这原本只是一个浅浅的伤口,只因被毒液渗透,又淋了大雨,才如此触目惊心。

绞痛,宛如一柄锋利的刀,在慕容黎体内缓缓游走,慕容黎静静的,没有说话。

“本王去杀了他。”执明紧紧握着瓷瓶,怒不可遏,瞬间转身。

手腕感到一阵微凉,一只苍白如纸的手拉住了他,慕容黎的手,毫无血色,冰凉透骨。

执明内心感到一阵剧痛,回身,握紧慕容黎纤细的五指,将逆流而上的热泪忍住:“可是他伤了你,伤了你,他就该死。”

慕容黎正要说话,身体却在剧痛的折磨下,丧失了最后一丝力气,他用尽全力,艰难的摇了摇头,就倒了下去。

“阿离……”

“医丞,快传医丞……”执明茫然惊慌,将慕容黎横抱起来,向床上走去。

此刻他才发现,慕容黎一贯清冷的面上早已苍白透明,没有一丝血色,他的手丧失了所有力气,微微从执明臂弯上滑落。

慕容黎,比以前更轻了。

执明抱着他,轻轻让他躺在床上,焦灼的等待着,等待医丞。

等待,像是一场漫长的凌迟。

 

一刻钟,仿佛一生般漫长。

随着医丞一道而来的还有毓骁,莫澜,萧然。慕容黎躺在床上,紧闭双目,苍白面上泛起淡淡荒凉。

“阿离怎么样了?”毓骁当先一步,跨到床边,蹲了下去就握住慕容黎苍白的五指,几乎将执明推开,执明未动分毫,脸上立刻布满阴云:“你!”

总有一群刁民惦记他的阿离。

莫澜只是瞄了瞄软榻一眼,有两位大神在侧,他可不敢上前,他嘀咕着:“原来阿离受伤了,怪不得需要仙人抱回来,我说怎么那么奇怪,阿离怎不自己走路,那仙人就仿佛抱着一团月光从我眼前飘过,我还以为我眼花了呢。”

“阿离是被人抱回来的?”

“谁抱了阿离?”

两人凌厉的目光齐刷刷扫在莫澜身上。

莫澜吓得一哆嗦,退了两步,立刻闭嘴,感情这两货只听到“抱”这个字了。

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又上前去挨着萧然,一脸的困惑,小声道:“可我明明记得阿离当时穿的不是红衣,你家王上换衣服有这么快的吗?”

萧然冷冷看了他一眼:“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两位王上,可否让一让?让微臣……给慕容国主号脉。”医丞手中拿着脉枕,一脸不知所措,执明毓骁两人占据了整个床边,他又不好挤进去或是推开这两位,无论怎么做都是大不敬,究竟是召他来为慕容国主看病还是看你两位争锋相对的脸色。

执明毓骁冷冷的相互看了一眼,极不情愿退了下来。

医丞这才将脉枕垫上,为慕容黎把脉。

手指一接触到慕容黎脉搏,医丞脸色刷一下变色,沉重无比,刚想说话,就被一股凌厉至极的寒气锁入骨髓,言语瞬间被卡在喉咙。

慕容黎抽回手腕,轻轻起身,淡淡道:“让大家挂心了,我只是淋了一场雨,受了些风寒,刚刚有些昏厥,休息两日便无碍,医丞开些滋补养气的方子就好。”

医丞面色巨变,连连点头,收拾了脉枕,声音都有一丝颤抖:“慕容国主……确实是受了风寒,微臣这就下去为慕容国主开方子。”

毓骁看着医丞:“没有看错?确定只是风寒?”

医丞被毓骁这一盯,吓得药箱差点从手中滑落:“确实是……风寒……”

“退下吧。”执明摆摆手,走到慕容黎跟前,看着他,“还好只是风寒,这该死的仲堃仪,竟让阿离淋这么一场大雨,本王等下让人把他丢到水牢中泡他个几天几夜。”

慕容黎坐了起来,极度憔悴的身体被一股力量支撑着,静静道:“还不是让仲堃仪死的时候,王上切莫冲动,他还有许多门徒未被剿灭,总得慢慢来。”

执明凝视着他:“那等阿离病好些我们再商议此事,本王听阿离的。”

慕容黎淡淡笑了笑。

医丞顿了顿,欲言又止,最终交待了一句:“慕容国主需要多休息,万万不可劳累。”

执明:“知道了,啰嗦。”

医丞有些深意的看了慕容黎一眼,终是退了下去。

良久,毓骁才慢慢开口:“阿离,既然仲堃仪已被收押,无甚大事,阿离好生休息,本王明日再来看你。”

他冷冷看着执明:“执明国主还要叨扰到几时,病人最忌讳深夜打扰。”

执明难得的没有反驳毓骁的话,凝望着慕容黎:“那阿离好好休息,本王明日再来看你。”

慕容黎微笑点头。

 

待到众人的身影消失在这茫茫夜色中,慕容黎才一阵痉挛,咳着血,倒在被褥中。

“公子……”庚辰从慕容黎怀中取出瓷瓶,感到一阵冰冷,充满了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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