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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怪故事·耳食录(十八)

2023-05-14 15:33 作者:柳龙君  | 我要投稿

耳食录·卷八

72,章琢古妻

  朋友朱青谷告诉我一件事:有一个叫林甲的人,一直有一种心病【离魂症】,他心里怎么想,他的灵魂就会跟着他的意识走。

  一天,他抬头看着天空中的大雁,非常羡慕它们自由翱翔,心里很羡慕。当他走进房间时,就得病了。突然他就觉得自己的灵魂飘到了房子外面。立刻有一个人把他带到了一个地方。在那里,我看到一个有着长长的脖子,长着鸟喙的国王,他周围的人都是这样的。国王对林甲说:“我听说你有飞向天空的雄心和飞向天空的愿望。你愿意羽化吗?”所以让人给他拿来一件羽衣穿上,林甲本来谦逊地辞让,一看他自己的身体,已经变成了大雁。就和群雁一起飞翔,海碧天青,想飞哪里就到哪里。写意于彭蠡之烟沙,夜宿于潇湘之芦苇。突然有人拿着弹弓,追逐射击。群雁善于躲避,但林甲没有学会,所以打中了左翼,他尖叫着跌落下去。

  正在痛苦和失去知觉的时候,他的灵魂一下子就回来了。在床垫上呻吟,一下子跃起来,他向家人询问情况,家人说他已经死了半天,只剩下一口气。他记得打他的人是同族的某人儿子。他派人去解释说那只雁就是他自己。而打下的那只雁子已经没了叫声,就煮了。

  又一天,他羡慕在水里游的鱼,回到家后,灵魂就离开了身体,去深水中游泳。一个鱼头人带他去了一个水晶做的宫殿。宫殿里的人对他说:“你不是一条鱼。怎么会知道鱼的快乐?现在让我们把你变成一条鱼。”林甲已经吃过鸟的苦头,不想再变成异类,急忙拒绝。突然就被一个人用一件衣服盖住,投进了深潭。林甲突然觉得自己的五官和骨骼都不一样了,醒悟过来已经变成鱼了。林甲在清澈的海湾游泳,在浅滩潜水,与虾和螃蟹作朋友,在浮萍和藻类间游玩,乘风破浪。他觉得在水中鱼跃比空中鸟飞略胜一筹。但苦于没有食物充饥,只有吃水里的沙子。遇到有人在岸上钓鱼,鱼线的末端很香,很诱人。经过仔细观察,猛然醒悟,知道这是诱饵,他就转身离开了。后来实在馋的不行,暂且咬一点尝尝,鱼钩就已经勾住鱼鳃,自己已经被挂到七尺的竿头了。

  看那个钓鱼的人,他是邻居的仆人,所以他喊道:“快放开我!我是林某。”仆人根本不理会,只是开心地一脸微笑,摘下钩子,用柳条贯穿鱼鳃。林甲又喊了一声“别穿了”,但对方还是没听见,提着回家了。当他在门口遇到他的邻居时,林甲又喊:“请快来救我。”邻居似乎不认识他,只是说:“还很新鲜。赶紧剖了烹饪。可用它下酒就饭。”林甲听了,十分窘迫,大声骂道:“我和你做了多年邻居,今天不来相救,反而要把我做成菜,为什么这么残忍?“也没有人回应。邻居从仆人手里接过来,递给了他的妻子。林甲连声喊:“是我啊!为什么要煮我!”邻居的妻子没有回答,只是把他带到了厨房。林甲百端呼号,不起作用。然后他被刀刃刺入,随即大叫一声,从床上醒来。再去邻居家里看,鱼已经在锅里了。邻居们说:“我刚才看到鱼嘴不停地开合,但我真的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林甲这时自我反思:自己一心动,就变了模样,致于遭受到了弓刀汤火的折磨。以后遇到事物,他再也不敢羡慕它们。然而,变龟变鹤、变牛变狗,仍然不能停止,因用心顺畅了,稍稍一动念头立马就变,不用到“羡慕”的地步,变化之后没有不遭遇祸难的,都是遭祸之后才能回来。只有那些无意识的东西,即使羡慕它们也不能变化。他的家人知道他有这个病,所以当他们看到他奄奄一息的时候,并不怎么在意。从而或数日,或数月,似死非死,而最终都死不了。

  他有个朋友章琢古,他的妻子陶氏很漂亮。因病去世,一天后突然复活。章琢古对她亲爱有加。然而发现她的性情爱好、声音和行为与平时完全不同。在妇女中常说一些男人朋友告辞道别的惯用话语,而对夫妻之情很淡漠。章琢古每感叹重订三生,便成隔世。他的妻子也说不知道其中原因,并不记得往时那些事。有时她束带加冠,装扮成男子的样子。遇到男性客人时,常不避嫌。遇到女子,反而避开她们。章琢古颇感烦恼。

  一天,林甲的弟弟林乙来拜访章琢古。当他的妻子看到林乙时,急忙冲上前去拥抱他,直呼:“弟弟你还好吗?”林乙非常惊异。而章琢古很生气,以为她犯了狂病,就拉进去锁在里屋,妻子仍然呼喊不停。林乙担心惹嫌疑,就辞别离开了。妻子一直哭到天黑。章琢古一向爱他的妻子,寻常时候从不惹她生气,但现在恨她侮辱了自己,严厉地责备她。妻子没有一点悔意,也不为自己辩解,只是求死。章琢古无可奈何,只好反过来以温言细语劝慰她。妻子说:“我已经决定去死了。如果你不想让我死,就必须一起去林家。”问她为什么,并不肯说。章琢古迫不得已,只好依从她在。到了林家,他的妻子突然倒在地上,气绝死了。章琢古大惊悲呼,观看的人们环聚在一起,一同惊叹。章琢古既不知道妻子为什么暴死,众人也不知道暴死的是谁。没有人不认为奇怪极了。

  忽然有一人拍着巴掌从内屋走出来,说:“朋友你也欺人太甚了!竟然想让朋友侍寝吗?”一看,原来是林甲。章琢古急忙问他是什么意思。林甲笑道:“你的妻子早就死了。后来复活的那个,其实是我。我以前见过你的妻子,对她的美貌感到震惊。那天我白天小睡的时候,稍一想到了她,灵魂就离开了我的躯体,直接来到你的家。看到你妻子的尸体躺在那里,就凭依上去,给你当了几个月的妻子,也算是宿缘了。我之前没有解释的原因是,是想到这种事不能说问心无愧,更何况会造成朋友的困惑。现在可以避免身为人妇的苦差事了。”说完大笑,章琢古也不禁笑了起来。当时林甲已经死了好几个月,现在终于复苏。

  章琢古听说林甲一直有这种病,所以完全相信他的话,就把妻子的尸体抬了回去。那天晚上,他的妻子出现在章琢古的梦里,说:“我死后,我不知道竟然有人来代替我。虽然身体有生死之分,而人却无新旧之别。妾也能领他的情,因而这么久都不愿泄露。现在该与郎永别了!”说完痛哭而去。

  直到去世几个月后才说再见,也算是一件奇事。林甲的离魂症在这次之后突然痊愈。最后因为其他疾病死去。


73,青巾儒士

  以前同乡人某生,以名士而自负。说自己能读万卷书,而他最不服的人是艾千子,乃至于烧毁了艾千子的遗集,唾骂不已。别人如果将艾千子的书放在案头,他见了也必要将其掷于地上、投进火中。常常对人说:“一时无英雄,让这小子成了名。假如千子遇上我,一定会将他当奴仆使唤,还担心他当不好我的奴仆。”

  某一天,有位头戴青巾的儒士来访,谈论古今文献,辩说口若悬河。某生与他舌战总也说不过他。最后说到艾千子,某生变色道:“那是我平生最厌恶的人,为何说起他?”儒士说:“古今有才的人如同大海,流派各不相同,怎可能都符合个人的喜好?只需根据他的品质习性、才学造诣,作为学习榜样而已。哪见过渡过江的人一定不愿意过河、渡过淮河的人一定瞧不起汉江的呢!千子即使不足以作为学习的典范,放到一边也就罢了。毁人名声大加辱骂,岂不是气度过于狭小。”某生仍然攻击不已。

  正好书案上有一部《春秋》,儒士于是指着书问道:“你的学问很渊博了。《春秋》见于经传的共有一百二十四国,你能一一枚举吗?”某生顿感茫然,反过来问儒士,儒士历数起来如对自己手掌上的指头一样熟悉。某生马上大大赞扬他的博学,儒士笑道:“这不过是艾公艾千子的业余知识,你已经都做不到。由此看来,古人也未必能轻视的。”儒士说完就拂衣而出,忽然不见了身影。

  某生既惭愧又惊骇,于是狂疾发作,七窍流血而死。


74,阿惜阿怜

  萧生是一个词人,租住在金陵。有个妓女叫胡媚娘,十分漂亮,与萧生一直相好。萧生为她写过《媚娘曲》,其中有

“南国佳人娇于玉,摆乱风前腰一束。娥眉轻点黛螺新,照得秦淮春水绿。”

“小楼西角断云飞,豆蔻春香犹在衣。东风乍起庭莺唤,杨花一曲送郎归。”等句。

  一天,有少年前来拜访,那少年飘巾丽服,丰采翩然。说自己姓胡,称赞萧生这诗写得好。坐谈很久,十分融洽。少年对萧生说:“您独自一人住在这里很无聊,我住的地方离这里很近,您能过去屈尊住些时日,早晚促膝谈心,则更让我荣幸。”萧生慨然答应了他。来到少年家一看,房宇虽不高大敞亮,但缭曲精雅,堪称“幽居”。其中有一处花园,园中房屋数十间,未经粉饰;但花木之盛,足可与平泉、金谷并列【平泉:唐代宰相李德裕的别庄;金谷:西晋石崇所筑的金谷园】。少年将萧生安排在园子里,设施供应用具齐备。少年每天来到萧生住所,酣饮畅谈,风雅横生。他也善于做诗,诗作中多有好句,萧生因此愈发喜欢他。

  有一天,有个小婢女前来拜见萧生,拿出一张纸,上面写有:“愿录《胡媚娘曲》一读。”字迹端正秀丽。萧生问小婢是谁写的,小婢笑道:“是主人的妹妹阿惜。今年十七岁,喜欢诗词。今天主人一早就去城南探亲去了,所以姑娘才让我来这里。”萧生非常高兴,取出碧笺纸急忙抄录好,还在后面附一首律诗:

“落拓单衫客,羁栖小玉家。遥情牵旅梦,旧句感春华。

忽听能言鸟,来传解语花。愿调湘水瑟,弹和洞庭霞。”

递给小婢拿回去。心里却十分挂念,伸着脖子等到天黑,但没有任何音讯传来。

  第二天中午,萧生独自坐在窗前,遥遥听见窗外有人低吟,悄悄走出来细听。见到绯红的桃花树下,一位女郎背对花树站立,手持一枝折下的花枝闻,一边闻着一边吟诗,萧生听清最后两句是:“英夸颜色好,能伴阮郎无?”萧生开玩笑说道:“谁家的玉人在这里羞花?请将手中的花枝赠予我,看看它可否能伴阮郎?”女郎回转身,斜视微笑,便将花枝扔给了他,就低头转身回避。萧生索来狂荡,径直上前拉她的衣服,说:“阮郎不是桃花就能相伴的,陪伴阮郎的,只有你。”于是拉着她就走,女郎虽然表示拒绝,但脚下已慢慢跟着他走了。一问,正是阿惜,就成了眷好。

  阿惜从此得空就来,情意绵缠,恩爱越来越深厚。偶然谈及媚娘的事,萧生问:“你们兄妹怎么会知道胡媚娘的?”阿惜说:“媚娘是我堂姐。近来虽然音讯断绝,她那里的一举一动,我们未曾不知。”萧生于是笑道:“媚娘倒是不媚,而惜娘还真有媚珠呢。”阿惜不觉面现愠色,说道:“为何要讥讽我?”萧生只得道歉,但并不知阿惜为何不高兴。这时少年突然来了,见此情景,怒道:“待先生不薄,为何淫乱我妹?”萧生惭愧伏身不敢说话,少年疾呼道:“拿我的拐杖来!”阿惜上前打了他一耳光,说:“只许你在卧榻上抱着阿郎睡觉吗?”少年笑了,于是对萧生说:“玩笑而已!玩笑而已!我妹妹护夫也太过分了,这就将妹妹许配给你。”于是重开正室,改换丽服,焚香点烛,铺设五色地毯,让他们行交拜之礼。婚礼上美婢成行,诸姑毕至。开筵列宴,酒肴络绎,琴瑟铿锵。继而引入洞房,新房装饰一新,四壁椒兰,锦帷绣幞。衾枕既备,旧事新翻,二人更觉欢乐而融洽。

  萧生对阿惜说:“今天的事,可谓转失败为成功。但你说到‘抱郎’时,让你哥哥的态度前后大变,这是什么原因呢?”阿惜笑而不答。萧生更加疑惑,再三追问她。阿惜说:“如今有幸兔丝依附女萝【《冉冉孤生竹》:与君为新婚,兔丝附女萝】,你应当不会再因你我不同类而嫌弃。我兄妹都是狐,婢女及诸位姑姑也都是狐。我哥哥也能变女的,我也能变男人。有一个姓李的少年,我哥哥曾经做过他的妻子,今已去世。我所说‘抱郎’,不过是触动了他的旧事罢了。”萧生因为感情亲切,竟然不再害怕,进而开玩笑说:“你变个男人试试。”阿惜说:“这有何难?只需要用被子把我蒙起来,我说好了就掀开。”按她的说法,果然变成了一个翩翩美少年,头梳双角髻,身穿绿罗衫,浅红色吴绫裤,美如冠玉,楚楚动人。萧生抚着少年说:“古人所津津乐道的啖余桃的弥子瑕、泣前鱼的龙阳君,都比不过你。”阿惜说:“这些都不值得去说!弥子瑕、龙阳君之类的人物只不过是禽兽所为,让我非常瞧不起。他们既然生就男子之形,反而去享妇人之乐,阴阳错乱,雌雄倒置,没有比这再无耻的。我之所以用女身出现,而不以男身出现,都是因为那些贱恶的男人让人感到羞耻。我是为了让你相信我可以变化,姑且做了这么一个丑态,已经让我感到耻辱了。请让我还回本来面目。”萧生答应了,像先前那样蒙上被子,又成了阿惜。

  第二天早起,少年来拜访,说:“夜来我妹妹说漏嘴了,但幸好您大德,不至于嫌弃,让我们万分感谢!”萧生指天发誓,并且附在阿惜耳旁小声说:“你能教你哥哥变成女的吗?”阿惜于是说给了哥哥。哥哥笑着点点头,进入帷帐后面。一会儿出来,竟是个花颜雪鬓,浅黛低颦的女子,站在阿惜身旁,简直是一双晶莹剔透的璧玉。萧生于是请求阿惜做媒,一并娶为妻子,地位并立同受尊重。给她赐字为阿怜,这个字是顺着阿惜而来的。阿怜作为一个妇人,堪称温柔贤淑。

  萧生每次带她二人出游,登雨花台,过桃叶渡,见到的人都十分羡慕,以为是神仙携偶下凡。有一个道士见到后,将萧生拉到一边悄悄问他:“你拥有此二人,难道不害怕吗?”萧生吓一跳,问他怎么回事,道士说:“你已被妖气败神,不治会死的。”萧生猜想或许是二女对自己有害,就将实情告诉了道士。道士画了一道符给他,让他带回去。系在私处,能够在欢好之时赢过对方,妖气可除,元气就能恢复。说完,飘然离去。

  萧生听从道士的话,晚上将要入睡的时候,将符挂在两腿间。二女已经知道,因此问他,他始终不肯说。阿惜怨怒道:“同床共枕这么长时间,你却为何这般无情,竟然将妖道引到卧室?”阿怜笑道:“妹妹息怒,我们来抓住这只野猪吧,迟了就抓不住了。”就让萧生解下符咒,已经不能解下来了。就让他躺在床上,用烛火照亮。就发现一团猪鬃在他的胯下蠕动,就像要吃掉他的势一样。萧生非常惊恐,大呼:“快快救我。”阿惜说:“郎君背弃过去的情谊,因此遭受此祸端。然而我辈芳洁,怎么能做乌将军的妻子【见《幽怪录》,乌将军是猪妖】?”阿怜抽出袖中藏刀,就朝着萧生胯下一割。萧生痛得昏了过去,过了一会儿苏醒过来,看见那个道士已经被反捆双手绑在庭院的柱子上,二女指着他问萧生说:“是这东西教你这么做的吗?”萧生怨恨道士出卖了自己,起身来打他。道士低头不说话。二女曰:“这是野猪妖,他悄悄把隐身符给你,是想要顶替郎君的胯下之物犯侵犯我们姐妹俩,吸取我们的精气,实在淫狠至极!应当把他恢复原形,宰了给郎君下酒。”道士苦苦哀求,二女用水浇他的头,他一下子就变成了一头猪。二女让婢女将他杀了,烹饪成熟食,味道还很不错。

  萧生喝醉了酒,想让二女和他一起睡。二女说:“你的身体己经被猪气感染,我们不能再受侮辱,从此告别了。那个胡媚娘,因为她淫媚过多,犯了神怒,责令她只能做女人,堕入烟花巷,不再能自由变化,已失去了本来面目。她就是我们的前车之鉴啊!”萧生闻言,心中惨然,深自悔恨,并问此后能否再见面。二女沉思很久,说:“三十年后,我们可相见于少室山下,用以报答这段时间的夫妻之情。”说完挥洒眼泪,全家望空而去。

  萧生独坐到天亮,再看所居之处,原来是牛首山。松柏荫翳,人迹罕至。以前曾常常来此游玩,因而能认出来。旋即去找媚娘向她讲述了这些事,媚娘一副罔然的样子,什么都记不起来。


75,荷袈裟

  我的堂曾伯祖,名瞻,他说自己的前身是邻村寺里的僧人。僧人平素持斋念经,极有修行。

  瞻的父亲叫子惠,是当地德高望重的人,而家境富裕。僧人很羡慕,曾对人说:“我敲木鱼、宣贝叶来种善果,惟愿来生做子惠公的儿子就心满意足了。”一天,我本族有人在里门遇见僧人,问他去哪里,僧人答道:“到子惠公家去。”接着瞻公就出生了。那位族人偶然路过子惠公家,问:“僧人来这里干什么?”回答说:“僧人倒没来过,刚刚添了一个儿子而已。”族人很惊讶,也不明说,径直去了那个庙里寻找僧人,则已经圆寂了。问僧人断气的时辰,正是自己见到僧人的时间,也就是瞻公降生的时间。瞻公即僧人转世。僧人的志愿从此得以实现。

  僧人转世的瞻公朴实有德,和蔼可亲。村里的小儿,没有不喜欢亲近他的,常与小儿们一起玩耍游戏。家产丰厚而生活优裕,康宁安乐,年过八十余才去世。平时衣着随意,双履拖沓,不修边幅,人们称他为“荷袈裟”【化用“荷衣蕙带”】

  又,新城一位名叫綖的僧人与涂翁交情极好。一天,涂翁坐在堂上,僧人忽然来到,直接进入了儿媳妇的卧室。涂翁感到很奇怪,就问他,却什么人都没有。此时儿媳正在生小孩,因一条腿卡住而难产。急忙派人到庙里去察看,则僧人已死,唯有一条腿还窝着,就替他拉直,而新生儿的一条腿也骤然而下。于是取名叫“世綖”,以保留原来的名字。长大后登进士第。与瞻公的事迹很相像。

  又,我读古人的小说笔记,有不少记载能记得前身事的人,僧人占十之七八。因为他们知道轮回因果说,本为释教中人,故而有此体验的本来就多。而像羊祜识金环,太华公主忆念珠【见《太平广记》“羊祜”、“太华公主”】这类普通人的故事,实属偶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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