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WBY重置版Vol.3_第一节：思考
“腿！”
清亮的女声响起，约翰条件反射一般地后撤半步，躲过了短矛的横扫。
“胸口！”
还没来得及摆稳架势，圆盾便向着他的胸口砸去。
他仓促之间只得将自己手中的盾牌横在胸前，硬生生地吃下了这一次攻击。
金属之间的碰撞冒出火星，约翰向后退了两步，手臂有些发麻。
“脸！”
听到这儿，约翰亡魂皆冒，立刻抛下了手中的武器。
“停，停！别打了！我投向了！”
枪尖停在了他的面前。
姵拉笑了笑，然后将手中的武器重新收回了自己的腰间，她弯下腰，将约翰掉在地上的武器捡了起来，递给了他。
“抱歉。”
“不，你不用抱歉，该抱歉的是我……”
约翰有些沮丧地接过他的长剑，收剑入鞘。
“不用担心，你的进步已经很快了。”姵拉走到约翰的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的基本功练的差不多了，差的只是在快节奏战斗中的随机应变。只要勤加练习，在之后的维特节上，你应该能够……”
“大放异彩？”
“额，大概……不出洋相？”沉默了许久，出于高尚且诚实的品格，姵拉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哈。”约翰苦笑一声，“比我想象地要好一些。”
说到这儿，约翰约翰靠着露台，坐了下来，姵拉双手一撑，坐在了凸出的边沿。
“战斗，可真是天上地下一等一的荒唐事了。”
“为什么？”姵拉好奇地问道。
“因为你赢了只是活下来，输了却要丢下性命。这本质上是一个没有任何收益的高风险活动，不是吗？”
“你要说没有收益……应该是有的吧？”
姵拉轻轻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脸颊，想了许久，才掰着手指头，“荣耀？”
说到这儿，她自己笑了笑，否定了自己的答案。
“你说的确实没有错。”
“这也太荒谬了。”约翰叹气道，“所有人都将这种反逻辑的行为视为正常现象，所有学院的学生都以成为猎人，和恶势力、和戮兽搏斗作为终身目标并视为光荣的事——”
“但这就是猎人的工作。”姵拉有些疑惑地看着约翰。
“是啊，这就是猎人的工作——”约翰转过头，看着姵拉，这张平日里总是笑呵呵的脸，在此刻却布满了阴云。
“你有没有想过，猎人这个职业，这份每天要和戮兽战斗的工作……根本就不该存在？”
“你是什么意思？”姵拉看着约翰认真的神情，心中隐隐浮现出了一丝怪异的感觉。
“你还记得我们实习的工作吗？”
姵拉点了点头，他们跟随着治安官，在各个乡村旷野之上维持溪谷边境的安宁。
“我翻看过了里面的一些档案——在过去的十年间，我的意思是不算上个月发生在郊区的那件惨剧——死于戮兽袭击的人类数量，只有死于各类意外和谋杀的人数的四分之一。”
“而我们的治安官，我们的导师，他一个人能对付数十只戮兽，并且根据他和我们吹嘘的，去掉过于夸大的成分，他的一生中起码杀死过五百多只戮兽。”
“嗯……这有什么不对的吗？”
“这当然不对。”约翰摇头道。
“那位治安官甚至算不上是顶级猎人，他也就只是猎人中的一个平均偏上的水准。”
“还记得戮兽学的课本中讲了什么吗？戮兽没有性别，他们是依靠‘兽池’进行繁衍，而每一个兽池生产戮兽的速率是大致固定的。”
“我曾经跟皮特教授讨论过这个问题，他虽然看起来很滑稽，但在戮兽学的造诣上，确实是无人能及。”
“他告诉我，曾经有一位聪明人计算，并预估出了这个世界上兽池的大致数量，并得出了一个数字——戮兽每日诞生的数量。”
“是……多少？”
“不知道，皮特教授告诉我，所有有关于那位天才的资料全都被销毁了，但他大概预估的数量是……十万左右。”
“十万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虽说乍一听很多，但这十万分散在四片大陆和海洋中的各处，这个数字其实根本就不多。再想想我们有多少的猎人，而且，随着时代的进步，擎天的机器人和武器也给予了普通人击败戮兽的能力。”
“你也看见了，在维尔郊区的那些戮兽在铁木的军队下是如此的无力……”
“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戮兽早就应该已经失去竞争力了。”约翰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抽空计算过，如果所有猎人按照那位治安官的杀戮能力和速度来计算，树不子世界的所有陆生的戮兽早就应该在五年前就已经被绞杀殆尽了。”
说到这里，约翰又是苦笑一声，“但偏偏就是没有，真的奇怪。”
然后他撇过头，姵拉的眼神看着他，就像是第一次认识约翰。
“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弄得我都有点不自在了。”冷风吹来，约翰打了个寒噤。
“没，我只是没想到……你居然懂得那么多。”姵拉迟疑道。
“既然战斗不行，那分数总得从其他地方补一点，是吧？”约翰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摊开手。
约翰确实在战斗科目和一部分其他科目的分数上惨不忍睹，但与此同时，他在草药学、戮兽学和尘晶应用学上却展现出了过人的天分。
在人际交往上，他也表现出了强悍的领导能力和交涉能力。当他带着小队三人一道和治安官在乡野之间处理纠纷时，靠着他的口才，摆平了不少治安官都觉得棘手的案件。
甚至治安官还亲口向他承诺，毕不了业可以直接让约翰来当他的副手，一切待遇按照正规员工看齐，工作一两年就能拿正式编制，成为一名光荣的溪谷王国公务员——要知道，这待遇可比一般的猎人还要好！
当时，迫于姵拉和诺拉的眼神压力，约翰心中流着泪，最终婉拒了治安官的邀请。
不过他还是乘其他人没注意，偷偷地收下了名片。
“而且，我之前不是和你透过底嘛，我是作弊进来的。”虽然是这么说，但约翰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羞愧，反而是露出了自豪的神情。
“这可是信标！全溪谷最好的猎人学校！要是没点本事，凭什么能进来？”
“是是是，你有本事。”姵拉笑道，“也不知道是谁当初被钉在树上，叫了那么长时间。”
听到这儿，约翰的脸耷拉了下来，叹了一口气。
“唉，现在我还真是有点后悔。”
“没事干老想着证明自己干什么呢？什么人做什么事，老老实实当一个农民现在想想也不错……”
“约翰，你真的觉得做一个农民是一件好事？”姵拉突然从露台边缘跳了下来，蹲在约翰的面前，神色认真地盯着他。
看到姵拉的模样那么正经，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约翰不由自主地向后缩了缩，撇开了眼睛。
“额，不，我的意思是……”
“你其实比你想象中的要优秀很多。”
姵拉说道。
“你的才能如果用去做农民，那是一种浪费。”
“啊，是吗？”
看着姵拉如此认真，约翰心中又是羞愧，又是暗自有些窃喜，他抓了抓自己的脸，视线开始飘忽不定。
这可不是一般人的肯定，这可是姵拉·妮可丝！年级里永远的第一名！还是哪个麦片的代言人来着？
“是的，不用妄自菲薄，约翰，你的天赋只是不在战斗上而已。”
“唉，战斗……”听到这话，约翰再一次发出了叹息。
“想着其他的东西也没什么用，继续吧，姵拉。”约翰站了起来，“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要是在第一场上因为我被淘汰，那可真是对不起你还有诺拉他们了。”
约翰抽出武器，活动了一下颈椎，重新摆出了架势。
姵拉欣慰地点头，便开始继续指导起了约翰。
——
“所以……他们大半夜不睡觉偷偷跑出去，就是为了这个？”
“显而易见，诺拉。”烈莲耸了耸肩，“约翰是该练练，不然我们小组三对四很吃亏的。”
“关健不在这儿！”诺拉抓狂似的抓住了烈莲的手臂，“这可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在这个青春荷尔蒙躁动的年纪，你难道不害怕他们发生些什么吗？万一发生了些什么，我们该怎么面对他们？”
“一想想他们两个在我们面前你侬我侬的样子，我就感到未来一片灰暗啊！”
“额，我们不也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吗？”烈莲有些不解道，“有什么好怕的？”
“诶呀……”诺拉红了脸，一巴掌拍在烈莲后背，打得后者一个趔趄。
看着眼神飘忽不定，思绪不知道又飘到哪里去了的诺拉，烈莲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后默默地把诺拉拖回了宿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