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歌】疏帘里•上

柳虞X沈流玉

阵营向，很久之前写得了，完整版跳微博，微博同名。

柳虞没想到沈流玉这么不禁打，一棍下去，竟就晕了。

“明眼瞧着人还挺结实的啊。”他放下手中的茶，起身绕着人走了两圈。

沈流玉是被绑在刑架上的，一身浩气蓝的未烬校服被鞭子抽得稀烂，浸满血，一只手高高吊起，臂骨扭曲，连着皮肉，像只折了翅的鹤。

“老唐，你下手有点狠了啊。”柳虞眯眼打量着伤势，假意怜道：“人沈先生多好看的一双手啊，被你糟蹋成这样。”

一旁的唐十一倚着墙，噗得笑出声：“当初是谁说让我断了他的手来着？说是看到他弹琴就烦。”

俩人你来我往地互相贫几句。

唐十一收起鞭子，问：“审了一宿，人都半死不活了，是杀了，人头送回浩气，还是吊着一口气继续啊？”

他抬腿踹了柳虞一脚：“问你话呢。”

柳虞侧身躲开，他倒也不是真想弄死人，兴尽意阑地摆摆手，道：“算了，丢地牢里，找个大夫瞧瞧，看还能不能从他嘴里再撬出些什么来。”

挨一棍子的事，对于身体素质极佳的天乾而言本没什么大不了的，躺两天也就恢复了，可偏偏唐十一那一闷棍敲得巧妙，愣是搅出了一桩好戏来。

他给柳虞整了个儿子。

一个二十来岁的俊俏儿子。

——沈流玉傻了。

人刚醒那会，柳虞正巧来地牢，迎面就被一声既冷清又正经的爹爹给砸了个头重脚轻，险些没一头磕死在门柱子上。

“这事不能怪我。”唐十一站在床边讪讪，摊手道：“我是真没想到他这么不经打，再说了……”

他一撇嘴，揶揄道：“沈先生相貌堂堂，弹得一手好琴，能文能武的，这可是八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啊，你就认了这个儿子呗，反正不吃亏。”

“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柳虞冷声道：“夺人子嗣，你不怕折寿，我还怕呢。”

唐十一嗐道：“怕什么嘛，你手上人命几何？还怕折寿。”

柳虞懒得同他扯淡，看着好容易才哄睡的人，问：“什么时候才能恢复？”

唐十一耸肩，“说不准，大夫让咱看天噻，若老天爷赏脸，明儿就能好，若老天爷真想给你整个儿子，可能这辈子就这样了。”

柳虞没说话，但脸色臭的要死。

唐十一瞧他，用手肘撞了撞，比了个划脖子的手势，道：“欸，你要是真嫌麻烦，今晚我就把他套麻袋里拖去后山了结了，保证不脏你的手。”

柳虞不知在想什么，沉默了片刻，忽然弯腰将人打横抱了起来，道：“算了，先放我那养着吧。”

反正柳魔尊有钱，不差沈流玉这口饭。

他本意是想养个几天，顺道同老天爷打个赌，看能不能有奇迹出现。

奈何人实在黑，老天爷都懒得和他赌。

沈流玉就一直傻着，但又傻的与众不同。

除了格外喜欢粘着柳虞喊爹爹之外，他的言行谈吐皆无异样。

白天就乖乖地待在院子里读书识字，人很安静，不多话，奴仆所说的话语他都懂，能做答复，看起来就跟正常人一样。

柳虞好几次都以为他恢复了，到了后头才发现，人不是恢复了，而是智力倒退回孩童时期，阴差阳错下，还把柳虞当成了爹。

“看来沈先生小时候蛮缺父爱的啊。”唐十一磕着瓜子说风凉话，被柳虞一脚踢出了门。

沈流玉听了响动，从书里抬起头，有些迷糊，“爹爹，怎么了？”

“没事。”柳虞如流答道。

经过一个多月的相处，柳魔尊显然对这个称呼接受良好。

沈流玉哦了一声，又埋头继续读书。

谷雨一过，天气逐渐转热，院里偶尔传来几声蝉鸣。柳虞回屋换了身轻薄的单衣，又亲手洗了盘果子，盘腿坐在沈流玉身边，咔擦咔擦地嚼。

果子是从西域购来的，皆是中原稀罕的吃食。

金色的蜜瓜淌着蜜汁，猫眼大的葡萄沾了水的，新鲜又水灵，水果特有的清甜味儿缭绕在鼻尖。

沈流玉也想尝尝，眼睛总忍不住地往这边瞄，但家教礼数在身，只好一忍再忍。

可又能指望小孩有多大的自制力呢。

当柳虞吃下第三块蜜瓜时，沈流玉终于怯怯地开口了，“爹爹……我能吃一块吗？”

柳虞从不克扣他的吃食，点头让他随意拿，又看他拿着书不方便，便亲手拈了块蜜瓜，“张嘴。”

这本是一个寻常动作，不知怎得，沈流玉迟迟没动作，顿住原地，两眼呆呆地看着他手里的那块蜜瓜。

柳虞以为他是嫌弃自己脏，解释道：“我洗了手的。”

话音刚落，沈流玉突然张嘴，一口将那蜜瓜含进了嘴里，腮帮子不规则地鼓起来一块，有些滑稽。

他两手抓着柳虞的手腕，边嚼着，脸侧滑过一道泪痕。

柳虞当即愣住，“怎么了这是？你嫌脏就别勉强，我又不逼你，嗐，先别哭，都多大人了。”

他一开口，沈流玉登时哭得更凶了，泪水儿跟不要钱似的往下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