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谈 梦到现实的距离
我有散步的习惯,每到休息日的时候我都会去附近的水泥山路上散步爬山。
那天,天气阴沉沉地却始终不下雨,我带着伞出去,以防半途大雨突至。蜿蜒的山路见不到任何人影,可能是下雨的前兆,山上出现了雾气,我一直向前走,时不时还能见到破败的坟茔。
我一直往前走着,手机放着音乐,前面逐渐出现一个背影,难道也是来散步的?我不是喜欢主动搭讪的人,就紧跟后面,和他保持一段距离。慢慢地,似乎他是走不动了,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直至我超过了他。我们就这么一前一后走着,谁也没有主动搭讪对方。
逐渐,我走累了,再次被他甩到后面,他一直走着,不知怎么的,他身体一斜,摔倒了,紧接着,他躺在路上试图挣扎站起来,我走过去,掺扶了他一把,把他扶到路边靠着大树坐下。
“谢谢”他礼貌地笑了笑。
“啊,没事,不用谢。”
“你也是来散步的吗?”
“对啊,我经常来这里散步。”
“你应该也很喜欢登山吧?”
“是的,我很喜欢,我每年都会去一些名山游玩爬山。”
“太巧了,我也是,留个联系方式吧。以后有田间可以一起去爬山呢。我住在城西。”
“我在城南。”
我和他开始聊了起来,虽然平时我不太喜欢说话,但难得遇到一个志趣相投的人,我们便交了朋友。我们一起上山下山,在山脚分别。回家后,妻子看到我表情很轻松,笑着打趣我是不是捡到钱了,我把山上的实情告诉她,她也为我找到一个志趣相投的朋友感到开心。
后来,我们之间的联系开始频繁起来,涉及的话题也变得多了起来,后来,聊天开始涉及私人问题,这让我感到很不舒服,我便三言两语搪塞过去。而他也面露尴尬不再追问。只是在这之后,我逐渐下意识和他保持距离。妻子感到很不解,我解释一番后,她表示理解我的想法。毕竟把自己的情况告诉一个没有太大联系的朋友并不合适,也不安全。
记得是一个晚饭后地夜晚,妻子带着女儿买东西回来,她脸色不悦,女儿也仿佛是刚哭过一样。
“怎么了?”我意识到不对,竟敢问她们。
“平时教过多少次了,今天还随便要陌生人的东西吃,要不是那人告诉我他是你朋友,还说了你名字,我还以为他真的是个人贩子什么的。芠芠,知道自己错了吗?”
“知道了,我下次一定不会乱要叔叔零食了。”
“咦?按说我的朋友就那几个,你知道的啊。怎么你认不得他们。”
“不认识,会不会他就是你说的那个在山上认识的朋友。”
“不对啊,我从没有和他提过我有一个女儿。我连家庭住址都没有细说。”说到这里,我被自己吓得一惊。妻子看到我的样子也吓了一跳。
“坏了,他不会很早就注意到我们了吧?可是我们之前没有纠葛。他想要干什么?”
“那芠芠怎么办?”
“以后你接她回家吧。你下班比我早。”我喝下一口水,试图平缓一下慌乱的心情。
“如今也只能这样了。我先带她洗澡了,我们洗完,就喊你。”妻子说道,随即拉着芠芠进了卧室,只留下我一个人在客厅思索着。
时间已经不早了,出了酒店,我打开手机,习惯性地打个电话给妻子。电话打通了,却没有声音,只有吃东西的声音,中途,电话里打了一个嗝,不是妻子和女儿的声音,一个中年男人的。我心里一沉,赶紧打电话喊来代驾,送我回家。
回到家门口,门是虚掩着的,我径直冲了进去,地板上遍布血迹,墙上还有一个血手印。而冰箱则渗出一大块面积血液,打开冰箱,一股血腥味迅速蔓延,几乎将我薰晕,里面尽是一些碎肉快,最边缘的断指上有一个痕迹,我曾为它的主人戴上戒指。
我尚未来得及痛哭,便被一种来自于直觉的恐惧感包裹住,时间仿佛停止了,我鼓足勇气,回过头,一张半边脸像是被啃咬过的面孔出现在我的面前。手里拿着一把长刀,手里拿着一只手,嘴里咀嚼着,发出嚼碎脆骨的声音。
“啊……”
“我们是朋友的吧,我实在忍不了了,作为朋友,你应该不介意牺牲一点吧?”说完,举起长刀,向我砍来。
我身体一激灵,醒了过来。
怎么又睡着了?也许这几天累的吧。
画室里只剩我一个人了,学生都已经离开,落山的夕阳光线射进画室,照亮角落里的几幅画像,两个不同年龄段的女性人物画像被摆放在一起,像是一对母女,左边短发的女人似乎有四十余岁,岁月并没有侵蚀她的美貌,只是比左边稚嫩可爱的女孩更显成熟。她的右手食指上有一颗银质戒指。而在她们的旁边,一个穿着大衣的男人站在街角帽子遮住了他大部分脸,分不太清他的模样,露出大衣的的左手食指缺了一截,和我在梦里见到的男人一样。在他的嘴里还有残留的血迹,总体而言,宛如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