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導之矢與始祖之白 51
“··············”
杵在海面上二百公尺處的《銀色福音》以猶如胎兒般的姿勢捲曲著身體。
從頭部伸展出來的雙翼護著了它抱膝縮成一團的身軀。
按照外來程序施展的究極一擊，對它而言負荷實在過於龐大了。
在能夠再次施展全力移動之前，至少還有一小時。
——這段時間內，就只能依賴它唯一的夥伴——九頭龍了。
“——？”
福音突然抬起了頭。
下一刻向它襲來的超高速砲彈被仰頭抵擋的九頭龍擋了下來，引起的大爆炸把那顆頭直接炸掉了。
“第一彈被擋下——繼續進行炮擊！”
在大約五公里外飄著的IS《黑雨》以及蘿拉搶在九頭龍反擊之前，擊發下一枚砲彈。
黑雨的外型與平時的裝備大不相同——只見兩門八O口徑的磁軌加農炮《布立茲》分別安裝在它左右肩膀上。
另外，為了因應遠距離的炮擊及狙擊，四個物理盾牌分別圍繞在它的左右及正面，作為防禦。
這正是裝設炮戰套件【裝甲炮兵】的黑雨。
「——唔，真是惱人的再生力！」
儘管在迫近的這段時間裡，蘿拉持續進行著炮擊。但是在九頭龍身上打出的坑坑窪窪，甚至是被第一擊炸飛的那個頭，都已經再生完畢，發出震天咆哮了。
轉眼間，彼此之間的距離已經拉近成了一千公尺——就在那一瞬間。
“吼喔喔喔喔喔！！！”
隨著九頭龍憤怒的咆哮，有三顆頭同時噴出了高溫龍息。
在超高等偵測器的輔助下，蘿拉明白那絕非僅靠IS就能擋下的攻擊。
——不過，對現在的蘿拉來說，IS自身的防禦力已然顯得沒有必要。
她雙目緊閉，感受著深愛的「新娘」傳來的力量。
然後瞬間張開眼睛，吼出那個名字：
“【王龍騎士】（sigurd）！”
紫電併發而出。
由魔力構成的雷光化作的胸骨，迅速成長為僅有上半身的骷髏，然後長出了肌肉和皮膚。
被植入蘿拉體內的人工眷獸——王龍騎士。
由蘿拉渴望被騎士拯救的內心誕生，以【絕對防禦】的權能為傲的守護神。
三道集束的龍息打在騎士的盾牌之上，卻被輕而易舉的擋下，突破了。
哪怕是尚未完全具現化的第二階段，騎士的防禦卻依舊無比可靠。
只不過，那是九頭龍施展的佯攻。
就在蘿拉接近到100公尺的距離時，第四顆頭從側面張嘴咬來。
“嘖！”
意識到這一點的蘿拉反射性的驅動騎士的左手抵擋——然後瞪大了眼睛。
抓住龍首的眷獸，卻從左手掌的部分開始溶解了。
——這隻魔獸的外皮，擁有使魔力無效化的特性。
黑雨的超高等偵測器很快就總結出這個答案。
老實說——現在的情況相當不妙。
王龍騎士的防禦力和攻擊力非常優秀，但是機動性卻完全依賴蘿拉這個宿主。
而為了抵銷反作用力，炮戰規格的套件很難兼顧機動性。
——閃不掉了！
然而蘿拉微彎唇角，露出笑容。
“——西西莉亞！”
魔獸的龍首突然被從上空垂降的機體彈開。
一身藍色的機體——藍色之淚，以隱形模式展開強襲。
與平時不同，六台BIT全都化作裙狀接合在腰部，而且塞住炮口，作為推進器使用。
不僅如此，她手上的大型BIT雷射來復槍《星塵射手》全長超過二公尺，補足了BIT被當作機動力後所缺少的火力。
為了補強超過五百公里時速下的反應速度，裝設了強襲用高機動套件【攻擊槍手】的西西莉亞頭部裝上了面罩式的超高感度超高等偵測器《燦爛一掃》。
透過它傳來的情報，她突然高速反轉，瞄準福音進行攻擊。
“喔喔喔喔喔！！”
脖子上被打出傷口的九頭龍發出惱火的吼叫。
同時另一顆龍首也隨之交換位置，咬向了西西莉亞。
“太慢了！”
西西莉亞輕鬆躲過龍首的獠牙後，正後方又有另一台機體襲擊而來。
那是方才進行突襲時趴在西西莉亞背上，進入隱形模式的夏綠蒂。
手上握著的，是披上風之人的近戰裝備《麵包刀》。
瞄準的目標，便是剛才被西西莉亞打傷的那個頭。
尚未再生完畢的他，馬上對夏綠蒂放出一顆火球。
“哦，不好意思，不過這個【花園簾幕】沒那麼容易擊落哦！”
只見里凡穆專用防禦套件同時以實體盾牌與能源防護盾擋著了福音的彈雨；它的輪廓近似於普通模式的里凡穆，兩個實體盾牌以及兩個能源防護盾猶如窗簾般遮蔽在前方。
就在龍首因此恍神的那一瞬間，西西莉亞拿出祖傳手槍，向著夏綠蒂開了三發空槍。
內藏的強化術式，在一人一獸交錯前的那一瞬間拔高了魔法的力量。
夏綠蒂揮動風之利刃——從傷口處切斷了他。
“哦——喔喔喔喔喔喔喔！！！”
其餘八顆龍首的咆哮變得狂暴，接連不斷的往夏綠蒂釋放龍息砲火。
確實，夏綠蒂的機體防禦力不足以應付此等規模的集火——但這樣一來，其他方向的防備就變弱了。
“就是現在！”
海面先是隆起，而後爆炸。
飛出來的是深紅色的機體《紅樁》，以及趴在她背上的《甲龍》。
紅樁朝著九頭龍進行突擊；趁著她佯攻的時候，從箒背上下來的鈴也讓增強機能的套件《崩山》進入了戰鬥狀態。
配合雙肩衝擊炮的開啟而增設的兩管炮口出現，合計四門的衝擊炮一起開火。
“！”
當正在進行肉搏戰的紅樁瞬間脫離該處後，衝擊炮發射的炮彈便從她的後方同時擊出。
不過並不是平常那種看不見的衝擊炮，而是籠罩了一層赤紅火焰，數量跟白天福音施展的《銀之鐘》不分軒輊的彈雨。
增幅的衝擊炮——真要說的話，應該稱之為熱殼擴散衝擊炮才對。
九頭龍這個大塊頭根本就不可能避開。
“嗚喔喔喔喔喔喔！！！”
全數擊中。
魔獸的八顆龍首一同發出淒厲的咆哮。
這次可不是之前那種普通的威嚇，而是將魔力轉化為衝擊力的全方位攻擊。
被衝擊波逼退的五人，姑且先在1000公尺外的地方集合。
“箒，沒事吧！”
“別擔心，幸好有夏綠蒂護著我。”
根據上一次失敗的經驗，箒的紅樁目前處於機能限定狀態——為了防止過度使用展開裝甲導致能源耗盡，現在的它被重新設定為即使防禦時也不會自發性地啟動展開裝甲。
當然，之所以會進行這樣的重新設定，是因為將防禦的工作交給了夏綠蒂——這是將團體戰鬥的優勢發揮至最大極限的責任分工。
“儘管如此·······這有點棘手耶。”
就算是防禦專用的套件，要持續九頭龍的超高溫龍息以及全方位咆哮還是很危險的。
事實上，有一副實體盾牌在這段時間已經完全遭到破壞了。
··········而且，她們還需要保留實力來對付真正的敵人——銀色福音。
“不過，看來我們先前的推測是正確的。”
鈴說出的話，讓所有人轉向九頭龍的方向。
此時，魔獸身上的火焰已經全部熄滅，八顆龍首十六隻眼睛，惡狠狠的瞪著專用機持有者們。
——沒錯，八顆龍首。
先前被砍斷的龍首並沒有再生。
取而代之的，是被斬斷的傷痕上，留下的灼燒痕跡。
“就像鈴說的一樣呢，就算再生力再強，要是沒有可以增殖的細胞就毫無意義了。”
被衝擊炮的熱量焚燒後，受傷部分的細胞已經被全部燒壞，只比焦炭好上一點而已。
這種情況下，當然不能夠再生。
“不過，哪怕是這樣，那傢伙還有八顆頭呀·······”
西西莉亞說出了現在的戰況最令人擔憂的地方。
“········不，我想我有個方法可以一口氣解決牠。”
箒卻靜靜的說出了這句話。
“嗯？真的嗎？”
“是的，但是這個方法，需要一點時間準備；而且，我希望大家可以幫我引開那些龍首。”
喚出【八炎龍】的箒，以蘊含強烈意志的眼神看著眾人。
“——好，就交給我吧！”
“妳最好真的可以解決那傢伙哦！”
面對夥伴們強而有力的聲音，箒也輕輕的點了點頭。
隨著四人往九頭龍的方向飛去，箒也拔劍出鞘。
然後，她將八炎龍的刀柄與刀鞘結合起來。
“【八炎龍】——【薙刀模式】，啟動！”
伴隨著主人的詠唱，刀鞘改變了自己的形狀，配合流經其中的靈力，化為了一個長柄。
手握薙刀的箒，猶如祈禱一般高舉雙手。
宛如一名向神祈求勝利的劍士，或者授予勝利預言的巫女。
“來吧，【焰群】！”
回應著宿主的呼喚，炎龍之火從箒的手腕上噴發而出。
【焰群】是一種鞭狀的火焰。
那股無窮無盡的火焰纏繞在八炎龍的刀刃之上，不斷的被其吸收。
相信著夥伴的力量，箒持續往愛劍灌注火焰的魔力。
“來吧，【王龍騎士】！「雷神之怒」！”
回應著宿主的命令，咆哮的騎士高舉雷劍，一道紫光射上雲端。
剎那間，烏雲濃罩了整個夜空——然後無數的雷鳴降在九頭龍身上。
“咕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回以無盡怒意的九頭——不對，是八頭龍驅動四顆龍首，化解了瞄準自己的雷電。
當然，蘿拉也不認為以魔力驅動的這一招會對魔獸造成任何傷害。
她的目的僅僅是拖延時間而已。
“——真是的，海面戰不是我擅長的領域啦！”
無法煉成地面既有金屬的西西莉亞，整體戰力確實已經大打折扣。
但還是有她可以做到的事情。
“去吧！”
在手槍裡裝上咒式彈後，西西莉亞繞到魔獸受傷的部分，往著哪裡就打了過去。
“喔喔喔喔喔喔！！”
被強大的咒力衝擊體內的八頭龍，馬上就用一顆龍首來迎擊敵人。
“好好，過來吧過來吧！”
就像在和貓咪玩耍一般，西西莉亞一邊拉開距離，一邊用狙擊槍與重粒子炮進行射擊，引走了它的注意力。
“歐啦啦啦啦啦啦！”
“嗚喔！？”
鈴的作法可謂是簡單粗暴——她居然直接抓住了一顆龍首的下巴，硬生生的把牠扯開了。
而夏綠蒂的作法就更加華麗——風魔法，水魔法，以及里凡穆的射擊互相交錯，煩不勝防的八頭龍便將最後兩顆龍首都用來對付她了。
——就這樣，三分鐘過去了。
那一瞬間，化為流星的紅樁向著毫無防備的魔獸殺了過去。
轉眼間，一千公尺就被跨越了。
因吸收滿滿的魔力而散發耀眼光芒的八炎龍，伴隨主人的意志，劈開了魔獸的鱗片。
因刀鞘的能力而得到強化的銳利度，哪怕是八頭龍的肉體也無法擋下來。
但是，這還不夠。
對比八頭龍，八炎龍的刀刃比一根牙籤還小。
但是，露出剽悍笑容的，卻是筱之之箒。
她的刀刃仍然插在八炎龍的體內。
並非無法切斷——而是故意為之。
“咆哮吧，【八炎龍】！”
箒的一聲大喊，被儲存在刀鞘裡的魔力，化作無盡的火焰，直接被打進魔獸的體內。
“嗚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這一次，八頭龍發出了真正的悲鳴。
它的魔力無效化能力，只存在於外皮當中。
——也就是說，牠無法應對直接在體內施展的魔力攻擊！
隨著在魔獸體內猖狂的火焰抵達臨界點——猶如爆炸一般的能量就從八頭龍身上的所有開口噴出。
被捲入其中的箒，也因此被彈飛出去。
八炎龍本身，也出現了一些裂痕。
——但這都是值得的。
被燒成空殼的魔獸，終於沈入了海底之中，不見蹤影。
“呼，呼，呼·······！”
“沒事吧？”
聽見蘿拉罕見的慌張聲音，箒紊亂的呼吸漸趨平靜。
“我·······沒事。重要的是，福音······”
——彷彿就在等待這句話一般。
空中的福音迸發出強烈的光球。
“！”
彷彿時間霎時靜止一般，空間本身開始了扭曲；被藍色雷電與純白光輝所纏繞的銀色福音正環抱著自己，蹲在該處正中心。
“這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第二形態移行」！？但是，為什麼········”
蘿拉的驚訝是理所當然的。
因爲直到剛才為止，她們都沒有對福音展開任何攻擊，它理應不會受到任何刺激才對。
——少女們不知道的是，當初解放戰線對福音進行改造的時候，還加入了這麼一項：
【九頭龍和福音的感覺，會互相連結起來。】
這個操作的本意，是希望九頭龍和福音可以在戰鬥中更好的互相配合。
但是，卻引來了一個解放戰線本身也沒有預料到的副作用。
那就是········銀色福音會將九頭龍所受到的傷害以及感情，盡數誤認為是自己的東西。
換言之，現在的福音，產生了自己被五位專用機持有者蹂躪了一番，還打得自己機能喪失的錯覺。
而且，就連九頭龍對眾人的憤怒，它也一拼繼承了。
——對一台IS來說，要達到第二形態移行，這種刺激已經很充分了。
背後原來的實體翅膀化為量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閃耀無比的能源之翼。
唯有箒當場就看出來了。
那對翅膀並非由「能源」構成——而是由媲美天使的高次元靈力所化成。
——受到機體的進化影響，精靈爐裡的精靈居然也跟著得到昇華。
彷彿感受到眾人的驚訝一般，福音緩緩的轉過身來。
由於它的臉被無機質的面罩覆蓋住，無法分辨表情，不過從那裡仍然可以感受到它的敵意——敲響了各個IS操縱者心中的警鐘。
然而——太遲了。
“喀啊啊啊啊啊啊·······！”
福音發出宛如猛獸一般的咆哮，朝勞拉的方向飛去。
“什麼？”
自動守護主人的【王龍騎士】，在碰到福音翅膀的那一瞬間，就猶如融化的糖果一般瓦解了。
——天使是所有魔族的剋星。
祂們所擁有的高次元靈力，能夠抵消一切魔力，將魔族的力量化歸虛無········當然，眷獸也不例外。
蘿拉還來不及反應過來，就被福音用左手捉住了腳。
“放開蘿拉！”
夏綠蒂迅速切換武裝，用帶有風之加護的近身刀進行突擊。
不過刀卻被對方用右手的劍給擋下來了。
閃耀著靜謐光芒的擬似聖劍——不，擬似神劍——輕而易舉的將風之加護給打散了。
“走開！快逃！這傢伙——”
話還沒說完，蘿拉就被那絢爛美麗的靈力翼裹住了。
剎那間遭受靈力彈雨零距離的掃射，全身佈滿彈孔的蘿拉墜入海中。
“蘿拉！可惡······！”
夏綠蒂放棄用刀刃攻擊，喚出散彈槍，並將槍口對準福音的臉部，扣下扳機。
然而無數的子彈並沒有造成任何傷害。
“什麼？！”
——並不是被擋下來了，而是子彈毫無意義的穿透了福音的機體。
緊接著，右肩的裝甲產生龜裂，長出了小型的靈力翼；從該處擊發的靈力彈不只打飛了散彈槍，甚至讓夏綠蒂的身體隨之彈飛。
“那、那是什麼？這種性能·······就算是軍用的，也未免太異常——”
當西西莉亞試圖再次以高機動進行射擊是，福音已經來到她眼前了。
瞬時加速——並不是。那是透過高次元包覆膜實現的擬似空間轉移。
“咦？”
一旦被對方接近，巨大的槍枝邊難以發揮力量；在她可以凝聚重粒子炮之前，象徵絕望的雙翼已然張開。
下一個瞬間，福音兩側的翅膀同時發動射擊；西西莉亞甚至沒辦法做出像樣的反擊，便往大海中沈了下去。
“竟敢——把我的同伴·······！”
使用緊急加速接近它的箒收回了八炎龍，換上《雨月》與《空裂》持續展開斬擊。
她還局部性地使用展開裝甲做出特技動作，閃避敵機的攻擊，同時藉由增壓器提高從不安定的身形中發動的斬擊速度。
三招過後，箒甚至以碎羽的力量在雙手上創造炎之臂刃，擬似的四刀流怒如洪濤地襲向福音。
“哦哦哦哦哦！”
這是一場不停地互相閃躲及攻擊的格鬥戰。
儘管擁有等價於天使力量的福音就整體性能而言比較高，但終究還是憑本能活動的無人機。
漸漸的，緩緩地提高輸出量的紅樁終於開始稍微壓制住福音了。
「好！就這樣下去——」
箒保持著必殺的信念將雨月刺了出去，但是——
咻嗚··········
“咦！能量又耗盡了——啊！”
抓住這個空隙，福音的右手扣住了箒的脖子。
它的翅膀慢慢地將箒罩住。
「到此為止了嗎······真是太丟人了········」
光之翼的亮度逐漸增加。當福音進入同時射擊的倒數讀秒時，箒的腦中只浮現出一個念頭。
——好想見他。
——我想見一夏。
——我想馬上見到他，我現在就想見到他。
——啊啊，啊啊，好想見他。
“一，一夏········”
不知不覺間，她的口中喊出了一夏的名字。
“一夏········”
面對亮度越來越高的翅膀，箒做好心理準備，閉上了眼睛。
咿咿咿咿咿·········！
“？”
福音勒住箒的手突然鬆開了。
不，這更像是箒的身體變得虛幻了。
當因為突發狀況而陷入混亂的箒睜開眼睛的時候——
她的身體消失了。
準確來說，箒的身體化為了漆黑的霧氣，而四周也籠罩著同樣的黑霧。
「發，發生什麼——」
不知所措的箒，突然看見了一個存在。
從濃霧中浮現身形的，是不具實體的巨大甲殼獸。
那是一隻眷獸。
箒當然沒有親眼目睹——但是她曾經從獅子王機關的口中聽說過傳聞。
第四真祖率領的十二匹眷獸之一，能將萬般物體化為霧氣的第四眷獸，【甲殼之銀霧】（natra cinereus）。
這破壞性的濃霧，和傳聞中的描述一模一樣。
——當然，第四真祖本人不可能在這裡；而且這隻眷獸也並非傳聞中的銀色，而是漆黑色的。
但是箒很清楚。
有可能來到這裡，以及擁有與第四真祖等價眷獸的唯一一人——
“迅即到來，第四眷獸【始祖之銀霧】（primus cinereus）！”
倒吸一口氣的箒，聽到了她不斷思念著的聲音。
回應著宿主的命令，黑霧的眷獸噴出更多的霧氣襲擊福音。
就在福音散發靈力，苦苦抵擋霧氣的侵蝕時，一發突如其來的強力荷電粒子炮便將其轟飛。
“不準動我的同伴一根汗毛！”
話音剛落，被黑霧覆蓋的視線迅速恢復過來。
不，是自己的身體重新凝聚成實體了。
看著自己的身後，剛才被福音打倒的蘿拉三人被放置在某個小島上，而唯一還能戰鬥的鈴則是在島的邊緣上出現。
當視線轉回前方後······一台散發著白色光芒的機體，一位散發強大魔力的吸血鬼（人）就在那裡。
“啊········啊、啊··········”
箒的眼角浮現淚水。
微微濕潤的視野中所看見的是——包裹在白式第二形態 · 雪羅之中的一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