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洸］无声的话语
ooc注意
私设注意：未来世界背景
世界观是做题目时突然想出来的注意（和题目关系不大）
莫名和某篇文产生了关联
只有更深的“绝望”注意
作者过于菜鸡注意
能接受的话就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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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技总是在以普通人所不能想象的速度增长着，这么想着的雪成看了看摆在角落里，不知有多久没再碰过的智能手机，回头继续摆弄眼前全息投影出来的屏幕。
他也记不清什么时候科技已经发展到现在的地步了，随着现代科学的进步，人类的生命也获得了很大程度的延续，虽然雪成自己也不敢相信，但他确确实实已经借助着减缓细胞老化速度的疫苗亲身经历了两个世纪。
确实，随着时代的变化，生活是越来越便利了，当年只能在小说里看到的未来世界也都一点点的变为了现实，但科技的发展也并不代表着全是好事，为了世界更好的发展，人们不断榨取地球上为数不多的各种资源，陆上的资源现在基本上已经用完了。所以，人们将手伸向了海洋这个充满未知的宝藏。
然而就在上个月，有一家公司在海底进行开采时，发生了一些意外，导致了一场规模巨大的爆炸。伴随着大爆炸的发生，一些奇怪的物质从海底来到了陆上，它们迅速混迹在了户外本来就并不清新的空气中，关于这个物质，其中似乎携带着一种病毒，现在已经有不少人因为这个病毒进了医院，而且直到现在，也还是没能找到任何治疗方法。总之为了避免自己也中招，雪成最近一直都蜗居在家。
伸手点开新闻，果然还是有关病毒的消息：
“经过对患者的观察，现在有关部门已获得一部分有关该病毒的一些基本信息：该病毒并不具有传染性，患者感染该病毒的原因主要是因为直接吸入被污染的空气——”
就在看到一半的时候，忽然，雪成的眼前跳出了一个弹窗——是洸打电话过来了。
在现今，大部分人都比较喜欢视屏通话，不过洸是那种所谓的小部分人。点开接通按钮，眼前果不其然的只出现了一个显示通话时间的简单标识。
“喂？洸桑，有什么事吗？”
“……”
电话的另一头没有声音，不只是没有声音这么简单，可以说基本上听不到对面的任何声音。
“洸桑？”
“……哈……”
轻微的呼气声，虽然非常轻微，但又觉得像是非常使劲才发出来的声音，这不禁让雪成怀疑对面的洸是在叹气。
“究竟怎么了吗？”
“……”
没过多久，电话便挂断了，就在雪成还处于一头雾水的状态时，洸发过来了一条邮件：
「帮我叫一下救护车，我在╳╳公园的长椅边。」
“诶！？”
叫救护车，这毫无疑问的意味着洸出事了，毕竟如果是为了他人叫救护车，他自己解决便是，再结合一下洸现在在户外这一点，答案已经很明显了：洸很有可能被感染了。
当然，这只是一种可能性，发生车祸、被高空抛物砸到、遭遇歹徒袭击……不论是哪种可能性，从洸刚才打来的电话那头没有声音这点出发，情况都很糟糕，由不得再多想了，雪成连忙拨通了急救电话。
一小时后，雪成总算是“全副武装”（戴着装门防止吸入被污染空气的口罩）的赶到了洸的医院，又找了很长时间后，总算是走进了洸的个人病房。
白色的墙壁，淡黄色的地面，莫名给人一种能够冷静下来的感觉。看向病床，洸正淡然的盘腿坐在那里，完全不像个病人，在他的身边还站着一名医生。
“洸桑……没事吧……？”
洸盯着雪成看了一会，又抬头看了看他身边的医生，最后后又将脑袋转回雪成那边，眨了眨眼 ，似乎是在说：“这种事情还是问医生吧。”
领会到洸的哑语后，雪成便只好开始询问医生：“医生先生，请问……洸桑现在的情况……”
医生叹了口气，将雪成带到了病房外，开始说起了洸的状况：
“这位患者在医生刚赶到的时候，满口都是鲜血，血液甚至差点堵住了他的呼吸道……经过紧急处理，现在已经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
“那病是……？”
“啊啊，就是最近新闻天天在说的那个病毒了，这么有名，各个地区也都在研究这种病的治疗方法，想必很快他也能好起来的。”
言下之意就是现在还没有治疗方法。
“谢谢，医生先生。”
“告诉你一件事，这位病人的声带被病毒破坏了，现在已经没办法说话了。”
“诶……？”
“他的声带损坏得非常严重，明显不是一天之内就会形成的状态，很显然，他在之前就已经感染了，直到恶化到完全无法说话时才进的医院。”
说实话，我和洸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联系了，他是什么时候感染的，为什么感染的，关于这些我一无所知。
“你是他的朋友对吧，你也别太担心，现在他的症状还不是很严重，我们医院也会尽力治疗他的。”
“嗯，拜托了，医生先生。”
“那我还有些事，你先去病房里看看他吧。”
说完，医生便快步离开了。
重新打开病房的门，洸仍旧安静的坐在病床上，洸看到雪成进来了，便把头转向了他。
“洸桑，现在会有哪里不舒服吗？”
洸熟练的按了一下手腕上的手环，一个浮空的淡蓝色屏幕投影便出现在了两人面前，随后，洸开始飞快的打字，全程不超过三秒，一行来自洸的回答出现在了雪成眼前。
「还好，除了说不了话以外一切正常。」
“那……能告诉我这个症状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吗？”
洸听到雪成的疑问，手停了下来，思考了一会，打出了一小段字：
「大概是两周前，当时出我在海边。忽然觉得喉咙非常痛，还以为是扁桃体发炎了，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海边，没错，那是距离那种物质最近的地方之一，而且当时世界也还没有发现这种病毒，就算洸的情报获取速度再怎么超前，也没法获取一周之后所公布出的这种紧急通知。
“话说回来，洸桑为什么会给我打电话求助呢？”
「因为打给你是最合理的选择。」
“是……这样吗……？”
「凌佳的话我担心打扰到她工作，神崎他们的话，叫他们感觉有点过意不去，叫孤儿院的孩子们的话是更不可能的，我不想让他们担心。考虑过各种人选后，只有你这个闲人是最合适的。」
不得不说洸无意识嘲讽人的技术丝毫未减，但事实也确实如此，在洸的关系圈里，和其他人相比之下，雪成毫无疑问是最为清闲的一个人。
“啊哈哈……确实如此呢……其实我还想知道一件事，洸桑当时为什么会在公园呢，明明新闻里也有说过：‘尽量不要出门’的呀？”
「算是一种习惯吧，我平时都会在周日的时候到街上走走。反正已经感染了，出去走走也不会有太大影响。」
“诶？洸桑早就知道自己已经被感染了吗，为什么不早点来医院……？”
「来了也不会改变什么，唯一的区别也就只有自己会呆在医院里的时间不同罢了。」
“虽然就现在的情况而言，确实是这样啦……只不过在外面带着也有加重病情的可能性啊……”
「我觉得不会，想想看，在我之前有多少比我还严重的患者已经在医院里了？」
“嘛……确实如此啦……真是拿洸桑没办法呢。”
见洸如此坚持自己的观点，雪成也是没什么好说的了，举双手做投降状。
见雪成败下阵来，洸不禁露出了像是小孩子吵架获胜后的笑容。只不过还没过几秒，那张脸便回归了严肃。
「对了，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什么事？”
「请帮我照顾好薄荷。」
薄荷，当然，现在洸家里的薄荷其实并不是洸最早所饲养的薄荷了，只是他一直都将自己捡回家的猫科动物称为“薄荷”。雪成也不记得他曾因为“薄荷”的死难过过多少回了，虽说一直给宠物起同样的名字这个行为实在让人觉得他有些病态，但也不知是洸运气好还是什么原因，他每次捡回家的“薄荷”确实性格都有那么几分相似，很通灵性。雪成记得，现在洸家里的薄荷，是一只虽然看起来全身雪白，但其中稍微夹杂着些许其他颜色的非纯种猫，眼睛的颜色宛如紫薇花一般，虽然确实不是纯种猫，但真的十分好看。记得洸刚把它带回家那段时间常说：“真的和他很像。”
确实很像，但太像了也并不代表着会是什么好事。
“嗯……在洸桑病好之前，我一定会照顾好它的。”
是的，在病好之前……
情况并不乐观，洸的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原本还能在医院里跟个没事人一样走动，但一个星期后的现在只要走上两步便会头晕眼花，喘不过气。更令人糟心的是，关于解药的消息，直到现在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雪成在这一个星期里也是每天都坚持会来看望洸，虽然洸一开始也有些担心雪成像这样频繁外出会不会出事，不过在雪成的“每日找借口”能力下，久而久之的也就不再主动询问了。
“洸桑，现在政府已经开始大力进行空气净化行动了哦，现在街上空气感觉比病毒爆发前还还清新呢。”
「这样啊，那可真是有点晚呢。」
“洸桑……我真的很担心你……生怕你会不会就这样……”
雪成看着病床上靠着枕头的支撑才勉强保持着坐着的姿势的洸，心里五味杂陈。洸扭过头，看向雪成，略现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接着，还没等雪成从那个笑容中回过神来，洸便已经输入完了几个字：
「船到桥头自然直。而且，我都这个当事人都还没放弃呢，你怎么就先放弃了呢？」
“也是……一定会没事的……”
「这样就好。」
打完这行字，洸便将双手放松下来，随意的垂在身体两侧，身体顺着枕头的倾斜度慢慢下滑。看起来既有几分悠闲，又有几分虚弱。
他没有闭上眼睛，只是沉默的看着雪成。看着现在这副模样的洸，雪成只希望他不要闭上眼睛，永远也不要。
因为总觉得那双眼睛一旦闭上，就再也睁不开了。
洸似乎从雪成纠结着的表情里看出了些什么名堂，眨了眨眼，举起手，重新开始打字：
「怎么了吗？」
“……不，没什么，只是有些关心洸桑罢了……”
「？」
“真的没什么啦……”
「这样啊，我有点累了，要不你先回去吧？」
“……可是我想多陪你一会……”
听完我的回答，洸张开嘴，看起来像是叹了口气，随后做出了回复：
「如果你觉得看人睡觉能让你满足的话就随意吧。」
打完这行字，洸像是发出了无声的逐客令一般，闭上了眼睛。
雪成从来都不是擅长对付洸这类人的人，在洸强硬的态度下，也只得无奈的选择离开。
第二天，雪成比平时稍微早了一点来到了洸的病房，然而眼前的景象令雪成心不由得狂跳——洸闭着双眼，静静的躺在病床上，口鼻处罩着氧气罩，脸色惨白。唯一能够确认他还活着的象征就只有微微起伏的胸口。
他的身边有一位正在帮他更换输液袋，雪成借着这个机会向护士询问了洸的情况：
“护士小姐，他为什么变成这样了……？”
“他昨天在你离开后不久，病情就突然恶化了。”
“怎么会这样……”
“别太担心，他现在状态已经有所好转了，昨天的时候已经严重到昏迷了，现在只是在睡觉。”
“这样啊……”
护士离开后不久，洸便醒了，看见雪成，想打些字，但发现刚清醒过来的身体使不上力气，抬了两次手，但都只是微微抬起了一点。
“不用勉强自己的，洸桑。”
洸像是表达抗议雪成的回答一般皱了皱眉。随后两人就这样沉默的呆了五分钟，就在雪成快睡着的时候，洸终于成功的从“鬼压床”状态中解脱，恢复了双手的灵活度，开始了打字。
「雪成，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什么事，洸桑？”
「我打算写一份遗嘱，想让你帮我代笔。待会凛佳也会来当见证人。」
“遗……嘱……？”
「嗯，毕竟我现在这个状态能打字就已经不错了，自己写的话对现在的我来说有点困难。而且你也知道，电子格式的遗嘱在法律上是无效的。以及，我现在脑子有点乱，可能语言组织得会比较乱。」
“可是……遗嘱什么的……”
「写了总比什么都不留下要好吧？而且这种东西终有一天还是要写的，我可不打算把自己的遗产捐给国家，现在写和将来写多半也不会改变什么不是吗？」
“……嗯。”
他早已做好了觉悟，但雪成还没有。他知道洸的这个想法意味着什么，但不照做也不是办法。
果然和洸说的一样，凛佳在十分钟后也过来了，脸上带着些许不安和茫然，看样子是刚知道洸进医院了这件事。
“洸君，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以及你叫我来医院究竟是……？”
“凛佳桑，过来这边吧……我来和你解释……”
凛佳呆呆的看着洸，仿佛还没能接受眼前所看到的事，她应该明白洸会在医院这件事代表了什么，或许她只是没猜到洸的病情已经严重成这样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
听完了雪成给凛佳进行的一番解释后，她露出了不出所有人意外的反应。
「事已至此，谁也没有办法。」
“但是……现在疫苗也正在研发啊，洸君一定能得救的，没必要写这种东西吧……？”
「只是以防万一罢了，你也不用担心什么。等以后这份遗嘱也照样能用。」
看完洸的这句话，雪成无奈的拿起来纸笔。洸笑了笑，轻轻活动手指：
「好了，让我们开始吧。」
也不记得过去了多长时间，浪费掉了多少张纸，一份属于洸的遗嘱总算完成。内容虽然很简单，但达到这个结果的过程却长之又长。简而言之就是，洸打算把自己留下的所有财产，全部捐给孤儿院。在达到这个过程之前，洸也考虑了一些别的选项，只不过这些选项在三人讨论的途中都被一一废除了，到最后就只剩下了这样一个简单却又让人能感受到温暖的答案。
「就这样吧，再改下去纸也不够花了。」
洸在讨论的途中好几次差点睡着，不过万幸的还是他成功的醒着等到了遗嘱完成。
「时间也不早了，凛佳、雪成，你们还有别的要做的事吧，不用再呆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
又开始了，洸的“逐客令”，鉴于上一次的情况，雪成不禁有些担心洸会不会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才开始劝他们离开的，于是问道：
“洸桑……真的没事吗？”
「没问题。」
“真的没问题吗，洸君？”
凛佳看起来也有些不大信任洸的这句话，紧接着就提出了质疑。
「我的身体怎么样了，我自己最清楚，骗你们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也是……”
从那天以后，凛佳也成为了洸病房的常客，虽然因为工作原因，没办法像雪成那样天天都来看望洸，但明显有凛佳在的时候，周围人的的心情都会稍微从沉闷中解放，有一次甚至让洸忘记自己说不了话，张开嘴说了些什么。虽然雪成的读唇语技术实在不怎么样，但还是感觉到他压抑了多日的内心掀起了一丝波澜。
他好像很久没像这样开心过了。
“那我还有些事，先回去了。”
「嗯。」
今天凛佳也是早早就离开了医院，大概工作真的很忙吧，毕竟现在这种时期可是新闻记者们大显身手的好时候，在百忙中总是会抽出那么一会来陪洸，不得不说她真的是个很温柔的人。
「雪成，如果我什么时候就连手指都动不了了，你还会留在这里吗？当然，我没有求你留下来的意思，只是想听听你的想法。」
洸总是这样，在凛佳在的时候，对于这类问题，从来都是“闭口不谈”，不过一旦和雪成独处的时候，他就开始了。
“当然会留下来啊，就像平时一样，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谢谢。」
洸露出了一张温和的笑脸，虽然因为洸很少像这样笑，并且笑容中夹杂着一丝苦涩，看起来有些违和。
但是，这也代表了他在对雪成敞开心扉，向他人展现出自己软弱的一面，对新村洸自己来说也是非常难得的。
“洸桑很难得的笑了呢。”
「我的笑容有那么少见吗？」
“有哦。”
「这样啊，我还觉得自己挺常笑的。」
“该怎么说呢，真不愧是洸桑呢。”
雪成也露出了笑容，仿佛有那么一瞬间，两人都忘记了这段时间的苦闷。
但不是特别会看气氛的洸，在下一个瞬间又把雪成拉回了现实：
「说实话，现在我也不觉得自己能有机会活下来了，所以我打算告诉你一些我的打算。」
“洸桑……”
能够活下来的可能性确实很低，毕竟至今也没有有关治疗方法的任何情报。而且根据洸现在的状态，即使救下来一条命，早已变得弱不禁风的身体也很难再给洸正常的生活了。
「我也不太想浪费自己的这副身体最后的价值，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把自己还能用的器官捐赠给其他需要的人。」
“但是这样洸桑不是就连全尸……”
「那我问你，留下全尸有什么意义？一旦死亡，不论是多伟大的人，最多也只会被人们记录在书籍之中，而剩下的那副躯壳，最后也只会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成为或许会具有一定价值的骨架或是灰烬，它们的内脏比起自己的传奇故事，又算些什么呢？再说，我就算死了也没有人」
“话是这么说啦……”
雪成忽然没了声音，洸也跟着停下了他宛如机关枪发射一般的高速反驳，像是在等待雪成继续说话似的，将手静静浮在虚拟键盘上方，不再做出动作。
“但是，如果洸桑希望这样，也没有谁会去阻止你的，因为这是你的意愿。”
“……”
洸的嘴微微动了几下，大概是说了什么，但也没有谁能听得见，雪成也看不懂唇语，理解不了他究竟想说什么。
「嗯。」
打完这么一个简短的回答后，洸将手垂了下去，一段时间后，又重新抬起来。
「举太长时间，手都酸了w。」
“……哈哈……那就好好休息吧。”
难得的看见洸使用网络语言的雪成，下意识的顿了一下，但随即便接上了话题。或许是因为他现在心情挺好的罢，雪成在心里这样想着。
「对了，我想起来件事。雪成，把你的虚拟屏幕打开，我给你传个东西。」
雪成乖乖打开了屏幕，眼前显示出了一个极占内存的压缩文件：
alternate（n. 代替者；代理人；候补者）。
“洸桑……这是……？”
「现在就先别打开了，等我不在了以后再打开吧。况且解压、启动这个也挺耗时间的。」
“嗯……”
虽然洸似乎已经提前想好很多事了，但对于雪成而言，他希望自己永远都没有打开它的机会，不论这个仅仅只是压缩包就大得吓人的东西里究竟有些什么。
「我能感觉得到，自己的时间大概不多了，所以就先把这个给你了。」
“被这么说啊……洸桑，一定还会有办法的……”
「如果有办法的话我确实也是不会放弃的，毕竟谁会希望自己死去呢？我只是在根据自己目前的状况阐述事实罢了。」
雪成不明白，为什么他可以这么肯定自己没有可能得救？这个情况已经不一次了。实在是忍不住了的雪成终于是在和洸告别后询问了医生，结果，他得到了一个令人绝望的答案：
“这种病毒会从呼吸道入侵身体，首先受害的便是整个呼吸道，再下来就是肺部了。这一点对每个被感染的患者而言都是致命的，患者会渐渐因为病情的恶化而彻底丧失呼吸能力以至死亡。”
无法呼吸的感觉，按照洸现在的状况，恐怕他现在一直都是处于一种呼吸困难的状态，这也就可以说明为什么他老是说自己累了，不是别的，是因为缺氧。所以才会在最近一直急着将自己的后事处理清楚，就是因为他害怕自己不知在什么时候可能会变得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真的没有能让他得救的办法吗？”
听完雪成疑问的一声，只能无奈的摇摇头，回答：
“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也想救他，只不过直到现在，所谓的解药还是没有任何消息。而且他现在的整个呼吸道已经严重受损了，恐怕即使得救，今后也只能在病床上度过余生了。”
不可置否的答案，只可惜没人愿意去承认它，毕竟这对洸来说也太残酷了。
“不过，或许使用器官移植的话，他理论上还是可以在病治好后继续正常生活的。”
确实，以现今的科技水平，这种手段是完全可行的，但一切的前提仍然是在病治好之后。
即使绝望再深，即使希望再近，在结果达成之前，一切都难成定论。
至少，雪成是这么一厢情愿的认为着的。
然而，命运总是事与愿违，解药的研发也不知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瓶颈，一直没有消息，洸的身体也明显让人明白——他很难撑到解药研发出来的那一天。
依然是那间白色的病房，病床上躺着的也依然是洸，只不过，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像以前那样和雪成聊天了，只能闭着双眼，坠入更深的梦境。被病毒所摧残的呼吸系统，无法再使他的意识保持清醒，能够像这样苟延残喘也都多亏了现今先进的医疗工具。雪成一如既往的守在他身边，像是在等待奇迹发生一般，静静的陪在他身边。
就像是神听到了雪成的愿望一般，一切都发生的非常突然——洸睁开了眼睛。
“洸桑！？”
无法抑制激动的情绪，雪成激动的握住了洸的一只手，热泪盈眶。
“……”
洸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张了张嘴，看起来像是说了些什么，只可惜雪成看不懂。
“洸桑……太好了……”
洸露出了些许无奈的神情，像是在反驳雪成的话语，又像是在感叹些什么。
这并不是什么奇迹，两人都对这一点心知肚明。这只不过是他即将燃尽生命的余焰前最后的样子。
当晚，预料到可能性的雪成没有离开医院，果不其然，他在那个夜里被医生火急火燎的进行了一番毫无意义的抢救，最后，他便以脑死亡这一结论被正式确认了死亡。
在洸离开的几天后，雪成也忽然出现了被感染病的征兆，但幸运的是，就在他住院的第二个星期时，解药成功研发出来了，雪成也因此成功的治好了病，而且还康复得很好。
康复后的雪成来到了洸的墓碑前，看着公用墓地中那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洸的墓碑，不禁想起他在那一天和洸最后一次的对话，虽然雪成看不懂唇语，并不知道洸究竟说了些什么。但他知道，他在那时所说的，一定是非常非常温柔的一句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