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军团：第12章

       第12章

　　克里格死亡军团第14坦克团

　　19:00

　　在密封门打开时，带有核尘埃的风扫过整间指挥室，让克里格人的盖革计数器爆发出一阵鸣叫。上校的随行参谋Gebriel中尉径直走了进来，他带着一个装饰着头骨的防毒面具，象征着他的作战履历。“起立！”中尉喊了一声，同时活塞嘶嘶地驱动着仿生假腿使他让到门边。集合起来的军官们从会议长桌边上推开椅子站立起来，喀嚓一声向来人立正敬礼。

　　Richthofen上校快步走入指挥室，黑色的大衣上装饰着黄铜制的纽扣与骷髅徽章。他跺跺脚将泥土从长筒靴上抖掉，然后把大衣脱了下来，挂在附近的墙钩上。“所有人，稍息。”上校说道。然后将头盔整了整，一小群指挥部人员跟在他身后进入屋子，接着是军需官Kordt，跟在最后的是一个同样穿着黑色大衣，但没有死亡军团徽章的军官，他将密闭门在身后牢牢封死，然后站在桌子的一侧，也就是Scheer上尉的身旁。

　　“他是Scheer上尉。”Richthofen上校率先开口，给那个军官介绍自己的部下，“第1坦克连指挥官。”

　　Scheer转头看了看那个人，他的衣领和袖口在钷素灯下闪耀着金色的反光，军务部的徽章表明这个人是政委，但是级别不算高，可能在帝国卫队中服役了不到10年。

　　Richthofen上校又向其他位置看了看，指挥室里还有其他几名装甲兵尉官---包括第3坦克连的指挥官Asher上尉与超重型坦克连的指挥官Ludwig上尉。他们挺过了这次攻势，还能到指挥部中来开会。Richthofen接着又给政委介绍了这两个人。一般情况下，这种事情是那个海军上尉负责，但他却不知去了何处，或许是阵亡了，Scheer想道。

　　“舰队联络官Wilson上尉因为精神问题已经被送到医疗修会治疗。”Richthofen上校对那个政委说道，“Pawel·Kolbowicz政委，你现在已经了解到这个团的情况了。”

　　“当然，上校。”Pawel政委说，"我相信这是个…很具有凝聚力的部队。"

　　Richthofen没有继续往下说下去，他用手敲了敲桌面，然后对他的部下说道：“报告各个连队的情况。”

　　“第1连队目前还有3台战胜者坦克可以使用。”Scheer第一个报告，“Alpha1-2的动力系统在晚上已经被修复，可以投入到战斗中。”

　　75%的损毁率，Pawel不禁有些吃惊，这个连队在昨天刚刚补充满之前损失的装备。

　　“第2连队的还有1台战斗坦克。”Asher开口说道，“目前归属于第3连的指挥。因此第3连还有4台坦克。”

　　“第4连队的3台黎曼鲁斯坦克还在维修，战斗效率不足10%。”代理指挥的Goldburg少尉接着Asher上尉进行报告，他的袖管塌下去一截，露出塑钢制成的金属假肢。

　　Lugwig上尉的报告在最后，3台帝皇毒刃超重型坦克遭受不可修复的损失，只有指挥车还能修复，但是现在第14坦克团并没有修复那台已经服役100年的卢修斯版毒刃的时间。

　　这就是要面对的情况了，Pawel在防毒面具后挤了挤眼睛。这些克里格军官似乎对于自己部下的战死与装备的沉重损失毫无顾虑，这种帝国卫队指挥官在他作为政委的生涯中并非没有见过，这种人大多是过于渴望战功与晋升，还有一部分人是坚信在胜利面前，士兵的死亡是微不足道的。但从目前这个指挥室里的军官对于接下来的作战行动的讨论，Pawel只能得出一个结论：这些人都在主动往枪口上撞。

　　把我派到这里的人绝对想让我死，政委继续想道。我还以为瓦尔哈拉人已经够疯狂了，但是和克里格人比起来，哪怕是最严厉的瓦尔哈拉政委也得相形见绌。恐怕连欧格林人都不会直接在一座被雷区、堑壕、地堡与重炮武装起来的荒原展开突击，但是那个上校正在计划第二天中午让自己的坦克团和4个步兵团直接向一座400m高的高地发起冲锋。以他之前在沃斯尼亚部队的战斗经验，这次行动绝对会是一场屠杀，这些克里格部队会死的什么都不剩。

　　荣誉与职责将在为帝皇赴死中一同实现。政委回忆着自己在忠嗣学院中学到的话，他所受训于的特拉克斯学院因输出最严酷激进的政委而恶名昭著，但眼前的这些人比政委们更加狂热。即使是在讨论进攻方案，那些克里格军官也没有一个人脱下自己的大檐帽。这群阴暗的身影让Pawel想起一群巨型乌鸦，啸聚在无数战场上欢享尸体盛宴的那种，这种比喻立刻让他感到一阵内疚的刺痛。克里格人是最理想的帝国军人，永远士气高涨、永远忠诚、纪律严格且无所畏惧。但是他们对于牺牲的狂热使得这些人同外人的合作变得困难重重。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克里格人的那种无畏。

　　至少他们在军务部眼中是一支相当出色的部队，他们的战斗决心无法被动摇，做出决策的速度比其他部队的人也快了不少。可能是因为下级军官对上级的命令是无条件服从的。

　　几分钟后，Gabriel中尉转向拥挤的桌子喊道，"全体注意，Richthofen上校现在宣布作战计划。尉官们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而Richthofen上校则独自站着，扫视着他的部下们，然后开始传达他对于接下来的作战行动的计划。

　　当上校传达完他的作战计划后，Pawel很庆幸自己正坐着。因为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克里格人的行动方案令他目瞪口呆。他们打算直接让4个步兵团在30台黎曼鲁斯坦克的火力支援下冲上高地。这就是自杀行动，只能这么形容。Richthofen预计的死亡人数是2万人，超过90%的进攻部队会战死。但在场的每一个人，除了他这个沃斯尼亚人政委以外，都认为这是可以接受的。

　　Pawel甚至有些怀疑，如果他现在试图阻止克里格死亡军团的激进方案，这些克里格军官会毫不犹豫的枪毙他。

　　死亡军团的军官们在地图上画出2个箭头，象征第17攻城团与第90步兵团的箭头指向高地的东侧，正指向叛军防区的侧翼。这看上去像是一记侧击，但是等高线告诉Pawel那里是一片很陡峭的坡地，仰攻会相当困难。而第187步兵团、第82攻城团与第14坦克团与的箭头则指向正面，直插入对方的防区，对高地进行正面强攻。这会让他们直接陷入交叉火力中，被重爆弹枪、迫击炮与激光炮撕扯得粉碎。或许克里格人打算把黎曼鲁斯坦克作为直射火力单位加强给步兵们，但是仅靠装甲部队，是不可能彻底摧毁防御工事的。

　　"Ludwig，你从现在开始指挥黎曼鲁斯坦克连。"Richthofen上校打破了沉默，"为第17团提供必要的火力支援。"Richthofen上校用光笔在放映机的控制面板上画了一个小圈，一个光圈便出现在微光构成的全息图上，圈起了高地的东侧。

　　“是，长官。“Ludwig上尉回答，接着上校继续说道，"Scheer，Asher与Goldburg的连队负责为正面进攻部队提供支援。协助他们拿下荒地后撤回相位线，准备同叛徒阿斯塔特的装甲部队交战。“

　　3名尉官都点了点头。

　　这和判了他们死刑已经没有区别了，Pawel想道。在被炸的如同月球一般的荒原上，那些黎曼鲁斯坦克简直是反坦克小队的靶子。

　　最后，上校用双手支撑着倾身前凑，将自己的目光放在与会的政委身上，然后说道：“最后，我们需要有一名英勇的军官承担装甲部队与步兵部队的协调工作，政委，你是履行这一荣耀的合适人选。”

　　Pawel的脸出卖了他的想法，就好像本指望咬一口水果，结果却咬到卡塔昌脓汁蠕虫一样。但是咬到卡塔昌蠕虫不一定会死，作为克里格死亡军团的第一波攻势中的一员绝对会死。

　　“来自军务部的决心对作战的进行有利。”Richthofen继续说，“第18攻城军的战术委员会已经评估了作战形势。我在今天下午收到了新的命令。”

　　“王座在上！”Pawel在心里大叫起来，“这简直是死刑判决！”

　　防毒面具挡住了他的脸，这让克里格人根本看不到政委的脸，Richthofen接着敲了敲桌子，所有克里格人都站了起来。Pawel也跟着他们站了起来。

　　“那么，解散。”Richthofen上校下达了命令。

　　在场的所有克里格军官同时敬礼，接着上校也将自己的手举到帽檐的位置。会议结束了。

　　“Scheer上尉，你负责把政委送到第3掷弹兵连那里。”

　　装甲兵上尉点了点头，然后所有人都离开会议室，前去各自的部队准备第二天的作战行动。不到一分钟后，整个会议室中便正剩下Scheer与Pawel两人。

　　这是政委Pawel·Kolbowicz第一次感到绝望。

　　10分钟后

　　前往死亡掷弹兵连队驻地的路途并不遥远，但是Scheer仍然很“慷慨”的拿出他的黎曼鲁斯战胜者坦克将Pawel送到那处堑壕中。为进攻而展开的炮火准备使得夜空被照的犹如白昼一般，炮弹爆炸的闪光和夜空中的星星连为一体，如银河悬挂，让Pawel有如在梦境中一般的感觉。

　　但这绝对是一场噩梦。

　　黎曼鲁斯坦克在泥泞的小道上缓慢的爬行着，在道路的两侧是一队队被补充到前线的新兵，Pawel在前往这个星球的海军巡洋舰上大致阅读过关于克里格死亡军团的材料。这些步兵中的大多数人在战场上活不过15个小时，而装甲兵与炮兵的存活时间会更长一些，现在站在他前方的这个装甲兵上尉似乎已经服役了很长一段时间，当前距离坦克抵达目的地还有一段距离，Pawel决定和这个克里格人搭上几句话，或许和他聊一聊各自的履历是一个很好的融入死亡军团的方法。

　　“我曾经在达尼克对抗过欧克蛮族，你在此之前在何处作战，上尉？“Pawel开口问。

　　“弗拉克斯。“站在车长塔中的Scheer开口说道。“打了18年。”

　　那场足有1400万克里格士兵阵亡的攻城战，Pawel感到一种混杂着畏惧与敬意的感觉在身体内涌动。这个装甲兵上尉比他想象的要强大得多。比起血腥的范梅尔斯兰荒原，瑟奇斯的雪原根本就不值一提。

　　再往下的履历就没必要继续说下去了，那些欧克蛮族与达尼克叛军的威胁远不如混沌信徒与叛徒阿斯塔特，以克里格人的战术，这个装甲兵上尉能活到现在必然是依赖于精湛的战斗技能与非凡的运气。

　　战胜者坦克在一片泥泞中转向，并沿着最右侧的岔路前行。V-12发动机的噪音让炮弹飞行的尖啸变得模糊，上百架掠夺者轰炸机正在向混沌异端的第二道防线航行，将上千吨航空炸弹投送到死亡军团下一日的攻击区域。这种毁灭性的打击会一直持续到死亡军团的进攻部队攻入他们的目的地。在此之前，炮击与轰炸绝不会停止。

　　经过近20分钟的行驶后，黎曼鲁斯坦克抵达了它的目的地，Pawel政委从坦克的后引擎盖上直接跳到地面上，然后走向掷弹兵连的地下指挥部。当他走过坦克，向堑壕中行进时，Scheer向他敬了一个礼。

　　Pawel以相同的姿势回礼给装甲兵上尉。

　　这也许是一个好的开端，政委想道，但是这件事情要等到他能活过明天的进攻行动再说，不过令他稍许欣慰的是，目前他知道有个克里格人挺过了整场弗拉克斯攻城战。

　　但那个Scheer是个装甲兵军官，可以乘坐一台黎曼鲁斯战胜者坦克参加战斗。而自己则是要和掷弹兵连队一起直面异端的金属暴风。无论如何，现在Pawel·Kolbowicz政委都需要在克里格死亡军团中完成自己的服役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