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暗涌 (17)
<双男主,穿越,谍战>
<头一回写穿越文,故事里面涉及到的历史人物、事件均为我胡编乱造的,勿杠>
<故事情节纯属虚构,请勿上升>
金永川并不是表面看起来那样对江畔餐厅的情况一概抓大放小的,杨九郎不知道的是,刚刚那个在机枪跳弹乱蹦的时候拉住他的、外号叫做“豆秆儿”的行动队下属,就是金永川安插在他身边的坐探。
金永川不仅知道杨九郎暗中见过老板娘,也知道杜若谷的死跟杨九郎恐怕是脱不了干系。但金永川忍着没有发作,他想要在整件事中获取最大利益。
黎明前最黑暗的那段时间里,连那点儿熹微的星光都被风雪掩盖,金永川下令的围捕开始了。
杨九郎跟金永川一起坐在他的车里,搜索队领头儿的是豆秆儿,特务们迅速的将包围圈收拢。
这时候来接应的抗联队员正要打开手电筒发出信号,张云雷感觉到了些许异样,他在风声的间隙里听见了枪带子上的金属扣磕到枪身发出的规律响声,那是他们在跑武装越野时最熟悉的伴奏。
张云雷觉得应该是有大队人马在靠近,赶紧招呼女孩子们跳到路旁的涵洞里找地方躲藏,同时拔出了从被孙文宇打死的那个特务身上找到的手枪。
抗联队员那边显然也感受到了四伏的危机,他们拿出手雷拉开插销,用手电晃过一道光束,奋力向特务们的方向扔了出去。
趁着手雷爆炸腾起的雪雾,张云雷没命的向远处奔跑去。
等雪雾落下,豆秆儿和特务们再次追了上去,就在他们继续前进的时候,一声枪响,一个特务应声倒地,枪声顿时密集起来。
杨九郎知道,那是张云雷故意在吸引他们的火力,给抗联队员留出时机穿插过去救人。
他推开车门下车,低着头走进风雪里。
一股旋风夹杂雪沫儿卷进车内,而此刻金永川依旧坐在原处,静静发着呆。
在杨九郎的要求下,搜索队的散兵线人与人之间距离拉的很开,他们直接朝不断逃窜的那个黑影扑过去,漏过了趴在雪窝子里躲藏着不动的陶思筠和几个女学生。
张云雷时不时的朝身后开枪,四散开来躲在暗处的抗联队员也在不停变换位置打冷枪延阻特务们的追击速度,但他们人数上处于劣势,始终保持着克制没有与特务直接交火。
眼看着张云雷一路逃到了江边,在后面追赶的特务扔出了手雷,“咚咚”两下砸在冰面上将此处冻裂出一道缝隙的冰面炸开两个洞。水花起的不高,特务的意图不是要他的命,只是想要把他吓住。
张云雷四下看看,直觉自己今天怕是真要光荣了,他倒并不觉得害怕了,只是衣着太单薄,冷的厉害。
不远处有一栋临江而建的废弃民房,房子半边是建在搭在水中的架子上的,再往前就是毫无遮挡的广阔冰面。
本着“杀一个不亏,杀两个赚了”的心态,张云雷躲进那栋不用猜都知道他一定会躲进去的房子里面。
幸运的是门没有锁,空荡荡的房子看起来很久没有人来过了,空气里荡起的灰尘呛的他直咳嗽。眼睛适应了黑暗,他摸索着前进,来到一个既有遮挡,视野也还不错的角落里藏好。
他看了一下才发现,弹夹里只有一发余弹了,最后要留一颗子弹给自己,他是有这样的觉悟的。
从入伍的第一天开始,他就做好了准备,如果那一天来临,他愿意奉献自己的一切。
这屋子里冷的像冰窖一样,并没有比外面暖和多少。张云雷苦笑,这里好像不是个很好的归宿。
张云雷当兵两年,武装越野是跑惯了的,可追捕他的特务们不行,呼哧呼哧的跟在后面,发现他躲进了废弃房里,脚步缓下来终于能够把气喘匀。
众人已经没了掩藏行踪的耐心,纷纷拿出手电筒照着破房子里面。
从后面跟上的杨九郎叫人包围了房子,他说,“抓活的,哎……这天儿冷到耍流氓都不想脱衣服的,就你们俩一块儿来吧。”
他只带了两个平时在队里较为心腹的人进去,看起来像是准备一旦抓住张云雷就地就要开始刑讯逼供,那两个人其中就有一个是金永川的坐探豆秆儿。
张云雷尽量蜷缩在角落里,手里举着仅剩一发子弹的枪。
因为杨九郎下令要活的,两个特务不敢大意,各堵住一个方向,屏气凝神一点一点慢慢试探着向里面的房间逼近。
张云雷眼看着一个特务出现在他的射界里,作为一个战士,他不想坐以待毙,最终还是选择了开枪反击。
可他也只够开一枪打死其中一个,侥幸躲过一半死亡概率的豆秆儿听见手枪打光子弹后“叮”的声音,立刻朝他的方向扑过去。
张云雷持枪的手腕被抓住,同时他也扣住了豆秆儿举着冲锋枪的手臂,在争夺中冲锋枪打出了一连串子弹,枪声在空旷的废弃房里不断回荡。
包围在房子外面的特务们正欲上前支援,突然枪声在他们背后响起,吓得他们赶紧原地趴下寻找遮挡,不得不分出一半的兵力与背后的抗联队员僵持。
脖子被豆秆儿掐住,张云雷直接歪头狠狠咬住了他手臂上的肉,活像一只发怒的困兽。
杨九郎突然在这个时候抡起一根地上捡来的曾经当做柴火储存在这屋里的木棒,从后面上来一下一下使尽力气的砸下去。
直到豆秆儿后脑勺的头骨被砸碎,张云雷仍旧麻木的咬着那块死肉忘了松口。他冷极了,即便咬着东西也止不住发抖,逃出餐厅后他完全是凭着求生的本能反应在做出动作。
杨九郎来不及跟他解释,他把张云雷从那个特务手臂上撕下来,剥下那个特务身上的黑色长风衣,几秒就裹到了张云雷身上,又捡起那个特务的黑色帽子,扣在他头上。
张云雷呆呆的站着,由着他装扮。
杨九郎利落的抓住大衣领子把他的脸遮的几乎没露出来多少,这个动作有点儿像是在拥抱。
“一会儿你就躺着装死,等他们跑远了,就往没人的地方跑,越远越好不要回头,别管我!”
张云雷愣愣的看着他,直到听见他说“别管我”才反应过来。
杨九郎没给他说话的时间,他揪着张云雷推到破败不堪的窗边,特意让外面包围着的特务能看见,他们仿佛在搏斗。
然后他举起冲锋枪,贴着张云雷的肋下打了一个点射。
张云雷在杨九郎的猛推下摔出窗外,于是在外面的特务看来,他是被反水的杨九郎干掉的自己人。
张云雷被枪声震得耳鸣不止,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他仰面坠落在冰面上,躺着不动。
杨九郎拎着冲锋枪找到一个新的弹夹,甩手向房子外面的特务扫出一个扇面。腹背受敌的特务们死伤大半。
张云雷看着那仿佛无声电影一样的场景,看到余下的特务孤注一掷点燃了那间废弃屋,看到金永川终于从车上下来举着一把很华而不实的银色柯尔特手枪朝着燃烧的房屋指指点点,看到一辆汽车斜刺里冲了出来,后车门开着蹿到了废弃屋近前。
开车的是廖方,车是杨九郎的,杨九郎的车钥匙一直留在车上没拔。他举起冲锋枪火力掩护,冒死给杨九郎挡出了从屋里逃出来的机会。
杨九郎迅猛的跳上车后座,廖方把油门一脚踩到底,车子像兔子一样蹿向江面。
廖方的出现是金永川始料未及的,他失去了“打猎”的耐心,下令用重武器。
特务们快速架起了迫击炮,张云雷恢复听力后听到的一个钟声音,是炮弹滑向膛内的声音。
杨九郎的车被打成了筛子,开车的廖方身负重伤,但是车子却仍然在冰面上歪歪扭扭的前行。
迫击炮的弹着点死死咬着杨九郎那辆车的轨迹,突然有一发落得靠前了一点,击中了冰面上自然冻裂的大裂缝,打出一个巨大的洞。
杨九郎的车子凌空而起,直直冲进了江水里。
金永川的车子停在岸边,他从车上下来,静静看着冒着热气的大洞,缺氧的鱼儿噼里啪啦的从那个洞中跃起。
不等特务们围上去,廖方用身上带着的一颗自我了断用的手雷引爆了汽车,一道水柱伴着爆炸的橘红色光芒冲天而起。
仰躺在冰面上的张云雷没有逃走,他望着飘雪的夜空,感受到来自江水的剧烈颤动,闭上眼睛把将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包住。
他的意识飘飘荡荡向冰层下面坠落,坠落的过程被无限拉长,下面仿佛深不见底。
“滴滴——滴滴——滴滴——”持续不断的仪器声音精密而又单调的响着,病床上的张云雷眼皮快速的动了几下,渐渐的有了自主呼吸。
守在旁边的护工惊喜的站起来,简直有点儿不敢相信的又看看床边的监测仪器,一路小跑着按了一下开关打开电动门。
神经内科的副主任医师杨九郎正站在吸烟室里抽烟,总是不离身的工作手机突然响了起来,ICU的护士通知说他的病人张云雷醒了。
他们医院是全国鼎鼎有名的神内专科医院,张云雷是从军区医院转来的,来的时候还是杨九郎亲自去楼下接的,因为转院证明上写着他是因公受伤的军人。
杨九郎永远忘不了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病床上的张云雷脸色苍白,呼吸机的管子插在他的喉咙里,维持着他的生命。
在杨九郎的办公室里,他在电脑上不断放大着头部核磁的片子。
张云雷的连长焦急的问:“杨医生,他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军区医院的医生说他的脑损伤在核磁共振检测结果上看已经恢复了,可他还是一直沉睡着。”
“有些植物人,深度昏迷了很多年,还是能够醒过来。这通常被称作医学奇迹,但实际上也有一定的必然性,就是人的意志力是不可估量的。理论上讲,他的脑损伤确实是已经恢复了,但是那只是理论。能不能醒过来,还得看他自己。”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