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亚轩×我]In Your Light·C13
勿上真人.
双向救赎/双向暗恋/双向自卑.
七岁年龄差预警/战线极长的单向变双向奔赴.
进度可能有点慢.
私设如山.
都是我瞎写的.
灵感来源:《in your light》《oh my angel》《有一种悲伤》《sonder》和《奔赴》
-
“你疼不疼,告诉我何必要逞强。”
-
30.
宁晚是八月上旬回来的,她并没有像我想象中那样,带着一身疲惫困倦,一进门就倒床睡着,反而看上去有些异常的兴奋。外面太阳很大,汗水几乎浸湿她的后背,却也没有晒蔫她的情绪。
宁晚本身就是很爱玩的性格。
从我认识她起,她每年都会去旅游两三次。但从去年开始,她就一直待在这座城市,没有出去旅游过了,我曾经与她闲聊时,提起过这件事,她只是皱着眉回答我说,是因为一位朋友。
她看上去也并不想再多赘述那位朋友,所以我也没有再多问,只知道那个人和宁晚的关系很好,是高中就玩在一起的好友。
此时此刻,宁晚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影里的高中生那样晦涩又明媚的爱意冒尖,她兴致勃勃,抱着袋原味薯片,伸手招呼我:“阿温阿温,过来一起看呀!”
我坐在她身边,她放松了些,直接靠在了我身上。
电影播放到一半,宁晚突然打开了话匣子。
“我和他也是高中认识的,他是我学长,大我一岁,当时是摄影社的社长。”宁晚说着,浅笑一声,“有一次他们摄影社组织活动,我跟着宋亚轩他们一起过去,他那天特别帅……”
宁晚把那个男人的好说的天花乱坠,仿佛他是个百年难遇的好男人,是什么神仙一样,她说那个男人和她是相互喜欢,她说,能被他那样的人那样热烈的爱着,是她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
是爱着,不是爱过。
但我从来没见过宁晚描述的那个人,我认识宁晚三年,从来没有见过那个人,甚至于我几乎没有听宁晚提起过他。
“那后来呢,你们没有在一起吗?”
宁晚突然安静了几分,她摇摇头叹口气:“我们在一起了。”
我皱皱眉:“那……”是分手了吗?所以他那么久没有来找你。
宁晚看透我的犹豫,她笑了笑,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我们没有分开,只是他很忙……”
“他这么忙啊,连找你的时间都没有?”我不自觉有些疑惑。
“嗯,之前是有的,但后来,他被派去……”宁晚低着头,斟酌着用词,“出差,去了外地,我们就没了联系。”
宁晚的语气淡了几分,表情隐匿在黑暗里,显得晦涩不明。
听着她的描述,我不自觉的认为,这个男人根本就不在乎她。不然怎么会因为出差,就从此杳无音信,只活在宁晚的回忆里面,让宁晚一个人等那么久。
但在宁晚抬头的瞬间,看见她眼睛里闪闪发光的泪光,我刚刚险些没忍住的控诉被生生卡在喉咙里,将这些话通通咽进了肚子,只是伸手拍了拍宁晚的肩膀,不知道从何安慰起。
“他,应该会回来的吧……”我的话没有底气。
宁晚看着我,似笑非笑着回答我:“我知道,他肯定会回来的,我相信他。”
宁晚垂下眼睑,身上多了几分落寞——这样的情绪与本来热烈的宁晚太过违和,让我都有几分慌乱,我伸手搭在她的手上晃了晃。
“诶呀,电影应该到高潮啦,你不是不喜欢错过什么精彩情节嘛,快看快看。”
电影播放到高潮,女主和母亲因为高考志愿起了冲突,最后哭着看着母亲,摔门出去了,留下气得手都在抖的母亲,母亲看向旁边本坐着看戏的父亲。
“我说错了吗!我让她报计算机难道不是为了她好吗!?”
“那你也得看看她怎么想的啊……”
电影里吵的激烈,坐在我身边的人突然开口。
“快高三了,你想好考哪所大学了吗。”
我愣了片刻,没思考就脱口而出:“医科大,我想做眼科医生。”
宁晚愣了一下,看着我的眼神有些复杂,片刻后又皱皱眉:“阿温啊,你是不是忘了你学的全文了?”
我回过神,反应过来我自己刚刚说了什么,我轻咳一声掩饰我的尴尬,又将怀里的抱枕紧了紧:“其实我也没想好……可能学法学……或者我觉得考警校也挺好的?”
宁晚僵硬了动作,电影里播放着同样的寂静,一瞬间周遭的空气都如同停止了流动一般,仿佛有人为时间点下了暂停键,只剩空调的嗡嗡声在这样场景下显得震耳欲聋,提示着时间还在流逝。
等到电影里的女主一个人蹲在街边哭被男主发现,我暗自吐槽这剧情有些狗血时,却又突然意识到身边的人有些不对劲的、长时间的安静。
我转过头。
她在看我,眼神复杂得紧:“确定要考警校吗。”
“应该吧。”我沉默片刻,发觉宁晚的严肃,我不自觉坐正了些,以表达我还算认真的态度,我看着宁晚的眼睛。
“为什么啊。”她低下头问我。
“因为我也想要做保护别人的人啊。”
我捏着水杯的手紧了紧。
从看见倒在血泊里的母亲开始,再到看到又一次有人因为我倒下在我面前的时候。
我不止一次想过,如果可以做保护别人的人就好了。
现在有机会选择,我不想再做被人挡在身后的那个软弱的人。
宁晚看着面前之前那样显得有些傻乎乎,又有些冒失的小姑娘这样认真的表情,嘴里想要劝说的话语突然就再也没法说出来了。
但每每想到,她却总忘不了那个失联了整整一年的人,从小的玩伴那样勉强的笑,明明像从前一样面向自己说话,却再也没办法在那双好看的眼睛里看到的光芒,还有本来看上去一点都不正经的人在每一次任务以后身上增添的伤口。
每一次都是一样锥心的痛。
宁晚看着我,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我几乎以为我刚刚的那句话惹得她不大高兴,她叹了口气,好久好久才终于笑出来——但是这个笑却一点都不好看。
“那好好努力吧。”宁晚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犹豫片刻才又开口说,“有时间也可以和你文哥取取经。”
宁晚说完,靠在沙发上,眼神落在电视机上,却又没了焦点,她出了神,薯片捏在手里,放在嘴边,却也半天不动嘴吃掉,仿佛被石化了一般。
我想开口说些什么,却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也安静了下来,默默看着电影,却又和身边的宁晚一样,一个字一个画面也看不进去了。
空气里莫名的凝着几分尴尬气息,我和她各怀心思却也没有人主动打破沉寂,安静的氛围里只剩下电影还走马灯一样播放,空调的低温慢慢替代了室内的温热,几乎冷得人头皮发麻。
电影里的声音愈发喧嚣,也愈发模糊,我的思绪慢慢从电影里完完全全的抽离开来,电视机里的画面停留在电影播放的最初,电影结束了,我和她却依旧相继无言。
家电运作的声音在我和她的安静里都显得异常突出,空气里还有宁晚刚刚洗澡带出来的沐浴露清香,本来柔和,该让人安心的味道,现在却显得格外突兀,长时间的安静里,好久我才回过神。
看着旁边还发着呆的宁晚,我不知道说些什么,所以干脆闭上了嘴,伸手拿遥控器,播放了顺序播放夹里的下一部影片,是宁晚说了很久要我陪她一起看的一部电影。
但现在我们却又没有人心思在电影上。
晚上与宋亚轩要出门,宋亚轩开口邀请,问宁晚要不要一起,宁晚却敷衍的摆了摆手,直接进了卧室,甚至于没有和宋亚轩说一个字。
她从来没有像这样,一个字也不跟宋亚轩说,就直接离开,至少在宋亚轩眼睛看不见以后,从来没有过。
中午的那两部电影,都是他答应过要和她一起看,甚至连电影票都买好了的,却又每每在电影开场和她道歉,急忙离开,说有时间一定再买票陪她来看。
但是一直到这两部电影下映,他都没有再陪她看过。宁晚无非是想起了那些让她想要珍惜又想要从大脑里彻底删除的记忆,原本高涨的情绪被硬生生拽进低谷,所以才直接一声不吭进了房间。
“晚晚姐进房间了。”
宋亚轩低头,片刻后又面向我,嘴角向上扬起,但是也和中午的宁晚一样,笑得极其牵强。
“那走吧。”
一路上他都安静的让我害怕,他好几次跑神,险些没注意到自己面前的台阶,我拉住他的胳膊提醒他前面有台阶,不止一次。
我拉住宋亚轩的袖子,皱紧眉头看着他:“你今天状态很不好,我们回去吧。”
“抱歉。”他的声音有些沙哑,闭了闭眼又睁开,片刻后又微微弯起嘴角。
笑得让人心疼。
我不知道该同他说些什么,索性假装没有听见。
我不太明白宋亚轩今天为什么这样的奇怪,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过的脆弱,此刻却如同剥开那层未曾被人卸下的面具一样。
他牵着我的手突然用力了几分。
后来才知道。
那天,他被他爸爸逼着去医院了。
贺峻霖的爷爷是很权威的专家,才回国不过半个月。
贺老先生的每一个字都尽量的避开了所有的伤人词汇,但是对于他这样曾经骄傲肆意的人来说,贺老先生每说一个字,他的心就沉一分,那些词汇,再怎么柔软圆滑,都一样刺耳。
-
31.
看着宋亚轩发过来的消息,说自己下午有点事,所以没办法一起出去,我才发信息答应了李可晨说的同学聚会。
这次的同学聚会是晚上的局,宁晚年龄也不比我大多少,所以也非常开明,只是嘱咐我注意安全就答应了让我出门。
夏天傍晚的风还算是手下留情,挂着几分暖意,细细碎碎扑在身上,缓慢的包围我,柔和的像是轻抚我脸庞的母亲的手一般。
风里夹杂着独属于夏天的花香味道,沁入鼻腔让人心情愉悦。天还亮着,一片淡蓝色幕布遮盖住头顶的天空,绿叶摇摇晃晃,化作俏皮的仙女一般的舞动摇曳着。狗吠声夹杂着行人闲聊的声音传入我的耳膜。
身边的李可晨显然也很有兴致,挽着我的胳膊,叽叽喳喳说着对一会要见面的同学的想念。初中毕业后,我们与初中同学已经有很久没有见面了,今天无非是一些关系很好的朋友们见面。
他们约了晚上六点的KTV,五个小时的局,要一直玩到晚上十一点钟了,和李可晨一同进了KTV,找到了包厢的号码,她推门探头进去。
同学已经到了大半,对我和李可晨这五分钟的迟到表示不满,要求我们两个一人唱一首歌,李可晨连连摇摇头想拒绝,因为她实在有些五音不全,对唱歌这件事早就断了念想。
话筒被人塞进手里,我先李可晨一步,没了拒绝的权利,攥着话筒,听着自动播放到了的歌,周遭的起哄声大了几分。
“回忆青春啊回忆青春啊!”
那是我初三时唱过的一首歌了,我无奈笑笑,还是把话筒递在唇边。
唱到高潮部分,突然打开的门让我瞬间噤了声,我看向门口一脸歉意笑着的男人——是贺峻霖。
我傻了片刻,他却在看见我的瞬间松了口气一样,走上前来:“不好意思打扰你们啦,我们那边人有点毛病,我玩真心话大冒险输了,他们让我邀请你们一位过去唱首歌就回来,你们的主唱我带走一会儿哈,小鱼你方便吗?”
我又傻了片刻,看了一眼站了一房间一脸看戏的好朋友们,我暗自咬咬牙。
记住你们了。
不情不愿的被贺峻霖半拖半拽着进了隔壁包厢,突然发现一屋子人我认识一大半,我现在的心情说尴尬也谈不上,不尴尬却也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自在极了。
进包厢的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安静坐在角落喝桃汁的他,宋亚轩低垂着眉眼,丝毫不关心被拽进来的是谁,只是偶尔向旁边和他说话的刘耀文点点头表示自己在听,直到他皱起眉头,面向门口。
大概是刘耀文说了什么。
宋亚轩身边的刘耀文也抬起头,略带着几分笑意看着我;宁晚看着我,也傻了片刻;旁边的严浩翔也一样皱着眉头看我。
一下子就吸引了一整个包厢的人的注意,我几乎要滴下来冷汗,清了清嗓子,身边的人大大咧咧的将话筒递到了我手中:“手心的蔷薇会不会?”
“会……我和你唱吗?”我愣了一下。
“不然和谁啊?”贺峻霖瞟了我一眼。
迅速将落在宋亚轩脸上的视线收回来,我朝贺峻霖笑笑:“肯定是和你呀。”
贺峻霖睨了我一眼,嘴角勾起几分笑,他凑近我,小小声说着:“在座的想和谁?告诉哥哥,哥哥帮你。”
那个名字呼之欲出,我生生将那三个简单字眼吞咽下喉,朝贺峻霖笑笑,催促他快些开始,好让我早点回隔壁去。
一曲结束,我逃一般的离开包厢,回到隔壁,坐在李可晨身边,我还是不自觉的冒汗,捂住脸,我把身子一半的重量都压在了李可晨的肩膀上。
“完蛋了,他会不会觉得我是很随便的女生啊……”
李可晨皱皱眉,强忍住嘴角的笑意,她伸手拍拍我的肩膀:“行了,来个KTV就很随便?那你以前还去酒吧呢,他怎么没觉得你随便啊。”
“这不是一个概念啊……”我吐出一口气。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我如坐针毡,脑子乱成一团,索性站起来出去了。
KTV里面弯弯绕绕,供人休息的露台并不算好找,我到露台的时候,只看到那里站着的孤寂背影。
那里只有他一个人,宽宽肩膀衬托出别样的脆弱来,我不自觉屏住了呼吸,将我的脚步声放得极轻极轻,缓步接近他,但下一秒他就看似不经意的侧了侧头,但他的视线如果有焦点,那一定正落在我面前的地板上。
叹了口气,知道我没能瞒过他极佳的听力:“亚轩哥晚上好。”
他这才缓慢的转过头,面向露台外的碧蓝天空,片刻后点点头,回了我一句晚上好。
我站在他旁边,斟酌着想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却又觉得他这个年纪的人在这里再正常不过了。
我还思考着,宋亚轩已然先一步打破了沉静:“和同学来玩吗?”
“嗯,和初中的好朋友一起,很久没见过面,所以来聚一聚。”我点点头,“你也是和同学吗?”
他沉默片刻,点点头又摇摇头:“陪宁晚。”
我不知道说些什么,却发觉他的思绪早已飘远,我也索性闭上了嘴,看着宋亚轩的侧脸,和他一样发起了呆。
说是来陪宁晚,却也不太准确。
宋亚轩很久没有来过KTV了,失明以后,这是第一次。
宁晚的声音耳熟,说着那句他少年时青春里听见过无数次的话:他们要出去玩,你去不去啊。
从前,他从来没有拒绝过,但是现在来KTV这样的地方,多多少少让他有点不习惯,眼睛看不见,对听力和嗅觉的依赖就会格外凸显出来,所以他不喜欢吵闹又充斥着香水气味的地方。
偏偏KTV就是一个热热闹闹,又始终弥漫着些独特香味的地方。
所以他拒绝了,这一年半,他拒绝过三次他们的邀请。
宁晚本是爱玩的性格,但是自从这档子事出来,她几乎不愿意让宋亚轩一个人待着,生怕他磕着碰着,仿佛他是一块易碎的玻璃那样脆弱,所以宁晚已经有四五次的旅游时间划掉了所有规划,没有去她想去的地方,三四次的推掉了好友组织的聚会,没有玩她喜欢的游戏。
为了他。
所以在宁晚又一次要对电话那边说算了,我就不去了的时候,他咬咬牙答应了。
其实宋亚轩不止一次安慰过自己,他们还没有习惯而已,很快他们就会接受,他们对自己也会像从前一样随意。
他自己都觉得可笑。
没有接受这个事实的,何止是宁晚一个人呢?
还有从前并肩而战的队友,以他为骄傲的爸爸妈妈。
甚至是他自己。
还能做什么呢?
他也很想要在房间里摔碎那些易碎的东西来发泄,甚至狠狠抓着柔软发丝,想让自己从混沌思绪清醒过来,可他的性格好像不该这样,在爸爸妈妈期待里的他,不该这样浑身充满戾气。
对于别人来说再正常不过的情绪发泄,于他而言却成了那样触不可及的奢侈。
这样一个只是想要把痛苦发泄出来的他,被他硬生生藏了好久好久。
他自己也接受不了那样疲惫尽显,极其消极的自己。
那天妈妈小声抽泣着握着他的手,恍惚间打碎水瓶后手忙脚乱的收拾着一地狼藉,宋亚轩很想去帮她,可是刚刚坐起来,只是想问一句怎么了,就又被妈妈按了下去。
她说,小心一点,现在一地的玻璃渣,别扎到你了。
多可笑,以前在警队多多少少养出些随意的性格,只要不是致命的伤,对他而言都不算什么的,可是现在,他妈妈因为一地细碎的玻璃渣而害怕伤到他。
一开始宁晚几乎寸步不离,恨不得把他拿柔软海绵裹住,几乎是把他当小孩子一样对待。就连一向随性,说话从来都直来直去不遮遮掩掩的刘耀文都是这样,和他说话时,总是有那样奇怪的突然沉默。
是在怕哪个字伤到他的自尊心,他都明白。
那些尴尬沉默,那些小心翼翼,那些欲言又止。
比突如其来的子弹和炸裂一地的木屑还要让人痛苦。
那些人轻而易举碾碎的何止是他的视觉呢?
他的自由,他的未来,他曾经让无数人羡慕的骄傲。
还剩下些什么呢?
他想。
还剩一个残缺的他。
每一次想起,都像一把匕首,狠狠刺穿他一身傲骨,将那些脆弱得不能再脆弱,和兄弟在睡前畅想着的,现在看起来甚至有些可笑的所谓美好的未来,硬生生捏碎成一地残渣,反反复复折磨着他,他的伤口从来没有真正愈合过。
每每闭上眼睛,没救回来的沈队,因为子弹冲击力,那样正常却又突然的炸裂开的木屑,眼睛前面的一片殷红,目睹曾经说说笑笑的队友身亡,透过模糊视线看见的那些人的可怖嘴脸。
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在他的眼前,闭上眼就播放,无数个失眠的夜,从一开始的难熬到后来的麻木。
明明已经瞎了啊,为什么还要一次又一次看到那一片殷红狼藉,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看着沈队那双布满红血丝,写满了不甘和悲凉的眼睛,为什么要让他一次又一次想起他面前倒下的队友。
他几次三番的,好像被人反反复复推下恐怖悬崖,坠入谷底,曾经那样潇洒恣意的自己被摔碎,七零八落散了一地的骄傲,化成水般留不住,只能任由它溜走,看着它干涸,他没有反抗的权利。
就像被绑在十字架上,他只能透过模糊不堪的视野,看着面前那样令人厌恶的人,却仿佛更厌恶那样无能为力的自己。
他曾经的骄傲,早就碎得只剩一地细碎的悲哀和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