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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题发挥】人生的意义、焦虑和内心修炼

2023-02-10 13:25 作者:Giraffowl_隔热服  | 我要投稿

曾经,中学的我曾苦苦思索:什么是人生的意义?似乎只要找到了答案,我就会变得很会生活、目标明确、充满活力。但一无所获。


然后我碰到存在主义,先哲告诉我,人生没有给定的意义,去寻找吧,属于自己的意义!

存在主义是伟大的,它破除了一个千百年来束缚着人们的枷锁。但我身上的这个枷锁并不是套得很牢固,我从来就不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从上天、神明、阿萨托斯那边接受的使命或责任。所以激动过后,这对我帮助不大,我还是不知道生命的意义,也不知道除了好好打游戏、好好上课考试之外,应该怎样过好自己的生活。


幸好,存在主义给了我一个方向,既然做什么都行、都有意义,那我想做什么呢?

——对咯,我想做什么呢?然后问题变成了:我有什么是真心想做的?

似乎我找到了我的真心所在、我的热情所在,我就会变得很会生活、目标明确、充满活力。但应该怎么找呢?

这就像是《登临意》赏析的最后一篇,登临的基础是家,让人安心的地方就是家。但怎样才能安心呢?《登临意》的女侠们的决定帮我们破除了很多假象,假象之后,但真相是什么呢?“云何应住?”心是什么?应该安放在哪里?


《明日方舟》中,很多人的跋涉都起步于现实的苦暗,一就如同凯尔希所说:

即使知道一切,也未必能改变一切,这是众多悲剧的根源,也是许多旅程的开始。 

痛苦和迷茫让人愤怒、让人发问、让人思考、让人出发。他们在跋涉中获得答案,烦恼成为了智慧,由此明白了如何安心。

但生活没有那么多戏剧性。感谢出生至今的一切,我并没有经历什么大的苦暗,以至于我当时最大的困扰就是,我想要出发跋涉,但应该往哪走呢?

我当然不羡慕悲惨,我只是想要解自己的惑。


承接上一篇对“强弱”、“对错”、“喜恶(wù,“厌恶”的“恶”)”的讨论,本文想讨论的正是这些问题:什么是我“真心”想要的?我的“喜恶”是如何形成的?这和“安心”有什么关系?

这么说的话,还是有些虚。更具体地说,最后是想要解决这么一个问题:为什么我在知道自己不应该拖延的时候,还在拖延?

(话说,这个话题不是在际崖城夏活的时候就讨论过了吗?)


答案出乎意料地简单。

正所谓,“上士闻道,勤而行之;中士闻道,若存若亡;下士闻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为道。”(《道德经》)

若不细想,恐怕会忍不住笑道:“就这?”

但简单不意味着不深刻,本文将尝试进一步解释。



回顾:强弱、对错、喜恶

在上一篇,我们聊到:

环境和社会结构决定“强弱”,然后“强弱”主导“对错”/“善恶”/“是非曲直”,这也成为环境的一部分。

在这个环境之下生活的人,“喜恶”在各种活动中形成:在环境中过得好的维护相应的部分,便是“喜欢”,过得不好的反对、逃避相应的要素,便是“厌恶”。

随着人们各自“喜恶”的变化,改变聚合起来,环境和社会结构因此而产生变化,因而产生“强弱”的变化。整个过程不断循环。

这件事同时发生在多个层面之中:家庭、学校、单位、街道/村镇、社会、国际。它在人的每一种社会关系之上产生。我们所产生的每一个念头都绕不开这三点:“强弱”、“喜恶”、“对错”。


其中,“强弱”是随时间、条件变化而变化的客观事实。“喜恶”,也可以说是“美丑”、“本心”、“自我”等,是因人而异的、个人内心的主观想法。“喜恶”重叠则合作,“喜恶”矛盾则对抗,对抗结果取决于“强弱”。

“对错”,又名“善恶”、“道德”、“常规”、“应该/不应该”,甚至包括“法律”、“哲学”、“科学”等上层建筑,则是人和人的互动过程中,充当介质的存在。它既受“强弱”变化所塑造,是人和人互动的结果(尤其是被“强者”根据自己的“喜恶”塑造);也会影响“强弱”的平衡,成为影响互动的原因(掌握大义在一定场合能使人更强)。

值得注意的是,正因如此,总有人会尝试混淆“对错”和其他两者。有人想要让自己的“喜恶”变成普世真理,也有人想扯正义的大旗实现“强弱”的逆袭。

就结果而言,人们常说“对错”。但“对错”总是表象,总能继续被往前追问“为什么对”、“为什么错”。最后追问到“强弱”和“喜恶”的讨论才算是深刻。这也是本文讨论的框架。


答案:至今为止的一切

那么回到本文的关键问题:个人“喜恶”从何而来?

根据上一节,答案就很直白了:“喜恶”就在这“从出生到现在”的每个活动和感受中形成和调整,以趋利避害。

佛学中认为,本心是不变的。那这个说法中,不变的就是趋利避害,但如何判断利害、如何权衡,其中的根据就是出生到如今的所有感受、经历、和思考。这是不断调整的。


“就这?”

没错,就这。


值得注意的是,这里并不是指某几个重要经历塑造了一个人的价值观,而是“从出生到现在(包括现在这一瞬间)”的整个过程中,所有一切都参与到这个人的价值观塑造。

深刻的道理往往就是如此朴实无华,以至于树懒君提出这么一个归纳的时候,我也是震惊的:如此简单,但如此有趣。

之所以说这说法有趣,是因为它回答了几个经典悖论,尤其让我对《荒原狼》的几个问题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 “理想的我”和“现实的我”、“狼”和“人”,哪个才是“真我”?

  • 什么叫做“接纳自己”?什么叫“活在当下”?什么叫做“把内心扩大到可以包容宇宙”?

  • 为什么说,知道了人生终极真理,并不足以让人“变得很会生活、目标明确、充满活力”?

让我们以这个“回答”为基本假设,重新考虑一下这些相关问题。以此作为共识进行后续讨论。


回顾:至简的拖延

这些话题太大、太虚,不妨用前文提到的例子来说明——拖延。而拖延的代表,自然是至简。


面对“际崖城穹顶”的维修方案,至简为什么会拖延?在之前的专栏中,已经有了十分充分的讨论。

我们聊到了至简内心中矛盾的两个方面:一方面,他认为这穹顶修复方案无比重要,是人生唯一有价值的东西,必须在有限的生命里完成;但与此同时,他极端恐惧自己会搞砸,因此一拖再拖。

这两个态度都是来源于他的经历的,但这两个态度又是不可调和地矛盾。那么,哪个才是至简的真心?


“理想的我”和“现实的我”

同样道理,当我们在拖延的时候,在承认自己在“摆烂”的时候,也是如此地矛盾:

一方面,我们并不承认这是好的,不然就不会称之为“拖延”、“摆烂”,真正“摆”的人是不会强调自己在“摆”的,他们只是在贯彻自己对生活的理解。说自己在“拖延”、“摆烂”就意味着,我们知道有某些事情是应该做得、值得去做。

另一方面,我们又确实没有在做。王阳明说“知行合一”,这不是目标,而是现实:“知行”本就是一体的。“知”就会“行”,“行”就是因为“知”。如果没有行动,就算嘴上说着“知”,其实也是不知。既然真的是在拖沓,那其实就是没那么想做。


所以,放在我们面前的,就是“知行”的矛盾、“理想的自己”和“现实的自己”的矛盾,仿佛就是我们的人格被撕成两半,就如《荒原狼》中的“人”和“狼”对立——如果你还没意识到,“人狼二分”是一种“问题”、一种“病症”,而不是解决问题的态度、一种“药方”,那现在该认识到了——哪个才是真正的自我?真正的本心?


答案自然是:都是。

就如上一节所说,本心在趋利避害是,参考的标准是:基于“过往至今(包括现在)的一切经历”的个人“喜恶”。

既然会认为“不应该拖延”,那就意味着,我曾经历过,或被告知过,有比“拖延”、躺在床上刷手机更有意义的事情。按照“答案”,这是本心的一部分。

而同样,因为“知行合一”,我现在之所以会拖延,也是因为我曾经经历过,或被告知,摸鱼很爽。根据“答案”这也是本心的一部分。


这就来到第一个关键推论——本心可以包括自相矛盾的部分。

“理想的我”,那个想象中的、高效、勇敢、坚韧、果断的自己,和“现实的我”,那个忍不住摸鱼拖延的自己,都是“真我”。

若要跟随所谓本心,不应否定其中任何一个。既不应该用“人”的标准驯化“狼”,也不应该以“狼”的标准否定“人”。(所以《荒原狼》最后一部分的“人狼互相驯化表演”的那一幕才那么可怕、恶心)

也就是说,既不要放弃那个想要成为“高效、勇敢、坚韧、果断”的自己的愿望,然后陷入彻底的自我放弃;同时,在制定目标的时候应该考虑到现实:目前的自己就是不够高效、容易退缩、容易放弃、需要时间来做决断。这就是为什么在“答案”中,要特别强调“包括现在”,因为不断追求更快更好的现在,当下这一刻“不完美”的自己是最容易被忽略和压抑的。

这也暗含了下一节的讨论,面对不完美的自己时,可以更公正一些,宽容一些。严于律己,并非要求自己做目前做不到的事情,就像是一开始的至简那样。


退一步看看更完整的画面。这样想其实也就是“仰望星空、脚踏实地”。这也不是什么新东西,已经有不知道到多少智者、成功人士、教育家、思想家一次次地用不同的词汇表达过类似的意思。我不过是像杜遥夜那样,“纸上得来终觉浅”而已。

爹以前不厌其烦讲的那些护镖的故事,自己其实都记得。

都是一样的道理,偏偏经历了才懂


这样想有什么好处?这样想可关键了。

且不说“实事求是”是解决问题最可靠的方针,更重要的是,这样想能减少“主观意愿与客观现实”的矛盾,让自己“心安”。

“心安”,可是一生中最重要,甚至说唯一重要,的事情。



回顾:“心不安”的鸿雪

本文的“答案”(本心就是基于“从出生到如今一切”的趋利避害)的存在就是为了达成“安心”。为了说明这个“答案”的意义,接下来尝试讨论两个问题:一,什么是心不安?二,为什么心安很关键。


其实“心不安”的不止鸿雪,心不安才有成长、有明悟。作为面向年轻人的故事,《明日方舟》大多数重要角色在镜头前都有一段“心不安”的阶段,以展示他们内心的成长。只不过前面说了至简,那顺便以鸿雪为例好了。

鸿雪开始的苦恼源自什么,这在之前的专栏也基本完成分析:她想要和自己过去的部分、乌萨斯的部分做切割,但客观上,除非失忆,不然这是不可能的。

我们还可以问很多的类似的问题:双狼在《叙拉古人》之前,心不安的根源是什么?菲亚梅塔和安多恩在《吾导先路》之前,心不安的根源是什么?还有玛恩纳、多萝西、陈、初雪、拓拉……他们在哪一段时间内心是不安的?又有哪一些时间标志着他们重新获得心安?这些在之前的专栏中,都有过或深或浅的讨论。


何为心不安?

综合起来,似乎可以对“心不安”的原因作如下描述:“想做力所不能及的事情”。

重申一下“知行合一”的原则。这里说的“想做”,是指不会放弃的那种,会放弃表明其实也不是那么想做。

所以,“想做力所不能及”的事情意味着,对现实理解不够,存有幻想。而这个现实包括外界的现实,以及自己的现实。

这么说是因为,如果对现实有充分的理解,知道那是力所不能及的事情,那么,就不会现在就“想做”,而是会先想去积攒力量。而如果是无论如何都“力所不能及”,那就会接受现实,不再想把事“做成”,而会想“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我们投身于一个事业,不是为了看到结果。

我们做一件事,不是因为我们要将它做成。

——凯尔希


为何关键

按照这一套说法,“心不安”并非一般意义上的、带有贬义的“良心不安”(尽管有重叠的部分),而是指一种中性的状态。并不是说人生在世一定要解决“不心安”,而是人本身就会围绕着“心不安”的源头行动。正如同一开始引用的凯尔希台词:

即使知道一切,也未必能改变一切,这是众多悲剧的根源,也是许多旅程的开始。 


这就是为什么说,“心安”很关键。心不安即痛苦和烦恼,烦恼使人探寻、使人思考。

所有人都在寻求心安的办法,不过有人有自觉,能清醒地选择求心安的手段,有人看不清。


如果看不清,便可能悬木求鱼,比如深海教徒,期望可以通过“依附”获得力量和安心。这本质上没有改变太多,因为依附强者而变得强大不过是因为强者的奖励或不在乎,真正的强弱关系并没有改变,主导秩序的依然是强者,而不是依附者。

这也解释了一种互联网社区上的现象——为什么部分网民们会如此不择手段地争论“对错”?我的理解是,这其中包含了一个假设:“对的就是强的”。在这个假设之下,我们作为网民很容易会产生这样一个倾向,即通过证明自己是“对的”、“有理的”来达成对“强”的依附,从而获得心安。

但这在逻辑上是走不通的,这种手段获得的心安是虚假的、不牢固的。上一篇我们已经讨论过了,对错是基于强弱产生,而不是反过来。强的可以选择什么是对,但对的不一定着强。所以这种拘泥于“对错”的“依附”如果不是被忽悠,就是自我欺骗,或者在忽悠别人。

正因如此,我们才会把那些争吵视作无谓的争吵,也正是如此,那些争吵虽然无谓,但又一次次地发生。无意识地寻求心安而已。

这还延伸出另一种丑陋的寻求安心的方法,就是尝试证明自己是对的,然后借此得理不饶人,欺凌别人,以恃强凌弱来获得心安。这种方式在社区中并不罕见,但同样是逻辑上走不通的,同样无法达成真正的心安。上网吵架吵赢了,也解决不了生活中的问题。这算是一种“回应苦暗的人成为了苦暗的一部分”。


与此同时,看不清现实也可能会“把希望寄托在无法掌控的事物之上”,也就是放弃思考,赌一波。就像是切斯柏,又或者其他比切斯柏更惨、更不堪的人。在对苦暗做出反应的时候,不自觉地陷入更大的苦暗。

【切斯柏不是一个应当被唾弃的形象,而更值得被视作一个失败的尝试、一种警醒、一个游荡在泰拉上空的幽灵,考问着每一个尝试做出改变的理想主义者:你的主张和你的方法论吻合吗?你的手段符合你的方法论吗?详见之前的专栏】


如何心安

按照这个理解,心安的方法就很明显了:实事求是地看清现实,然后向内辩证地下调目标,或向外做具体的事,积攒力量。


回到具体例子,鸿雪的“力所不能及”的想做是什么?是想要和过去的自我切割。

前面也说到,自我也就是本心、也就是喜恶、也就是美丑标准,那就是人出生到当下的所有一切,除了失忆,是不可能切割的。而且也不需要切割,鸿雪之后在嘉维尔的引导下认识到这一点了,这个“心不安”的要素就被消除了。


心安的人有什么代表呢?杜林。也就是几乎除了至简和鸿雪之外的所有际崖城人。他们的心安也可以被这套理论解释:他们很清楚地认识到现实,所有决定都是在认识到决定的代价和风险后决定的。换一种说法就是,他们会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如果因为狂欢节而错过了避难时间,他们接受这个后果。早在当初决定延长狂欢节的时候就已经做好觉悟了,如今他们只会表示:至少那几个月我们享受到了。

而在商量应对措施的时候,投票说要横穿活性源石矿到隔壁城市的杜林,都是愿意为这样的迁徙而被牺牲、抛弃的。投票说要往反方向开凿通道的,都是愿意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疯狂挖路的挖掘好手。

杜林人客观面对现实、坦诚面对自己,所以他们心安。

心安就是承认现实、接受自己。如果有任何想要引发的改变,那都是在此之后的——不看清自己和现实,谈何改变呢?


包容心中千万个自己

鸿雪的例子还有一个有趣的贡献,那就是呼应了让自己心安的另一种表述:扩大自己的内心。这是《荒原狼》里的说法。

回归宇宙,结束痛苦的个性化,修身成神意味着:一个人的心灵已广阔到足以重新容纳整个宇宙。

胸膛和躯干始终只有一个,然而居住在里面的灵魂却不止两个或五个,而是不计其数。人是由上百层皮组成的洋葱,是由许多线构成的织物。

这便是所谓接纳自己:接纳那个目前尚在拖延的自己、那个不愿自甘堕落的自己、那个在乌萨斯经历了背叛和逃命的自己、那个在际崖城愉快生活的自己……

不是在人和狼两方之间接受这两者,而是认识到,自己就是由千千万万条“喜恶”标准构成的,这些标准全部都来源于你自出生到如今的所有经历。

看得见摸得着的事物是可靠的。

——阿丽娜


这也是《荒原狼》最后一部分,哈勒在魔剧团所经历的:尝试谈恋爱的哈勒、人-狼互相驯化的哈勒、反战的哈勒、投身于理想事业的哈勒、追求不朽的哈勒。无论他喜欢还是不喜欢,他就是这么复杂的构成。就像是现代留声机的音乐那样,把不朽的美和嘈杂的噪音混在一起,就像在浊河中舀不出一勺清水。唯一的出路只能是继续生活,只能是学会笑。(生活和笑在《荒原狼》中有专门的意思,不是日常用语的意思)


再以槐琥的例子作为补充:她接受了从小学习武术的自己、被父亲“舍弃”的自己、在武学上追逐父亲的自己、行侠仗义的自己、侦探所里的自己、作为工科大学生的自己。这些方方面面的自己都是有实在的经历、记忆支撑的。用剧情里的描述就是,当她和父亲交手的第一瞬间,过往练武的所有记忆全部涌上心头。这些便是槐琥的“本心”、“自我”的一部分。

在和父亲打过一架之后,槐琥如今的心是安的,她找到了一条所有的自己都接受的路:继续读书、继续练武,该出手时就出手,能够挑战父亲的时候就去挑战父亲。

槐琥对如今的自己有着清晰的认识。同样的分析也可以放在其他几位女侠上。


意义和局限

好了,如今我们围绕着“心”和“心安”讨论了很多,有了很明确的认识,似乎确实能解释不少东西,和先哲的思考也能呼应上,还能就实际问题给出一点指引。那是不是就意味着,掌握了这些的我们就能从此变得“很会生活、目标明确、充满活力”,从此和烦恼绝缘呢?

如果不能,这些讨论多大程度上有意义呢?

这就是本文最后的讨论。


随着我和树懒君讨论到这个程度,我们逐渐认识到一件事:并没有一条什么知识,可以使人知道了之后就变得很懂得生活,从此没有烦恼。

因为知识、对世界的认知、什么重要什么不重要,这些都是“喜恶”的范畴,是用来解决内心问题的,而无法解决“强弱”问题。

无论你掌握多大的人生智慧,也无法直接阻止老板让你穿小鞋,也无法直接让你买得起房。具体的问题还是需要具体地做事来解决。


虽然如此,解决内心问题还是很关键的。即便人生智慧不能让人直接解决现实问题,但至少可以在人面对现实问题时,不要对自己添乱。它不保证解决问题,但可以保证不增加问题。不能让人从此不再拖延,但可以让人在效率低的那天安心入眠,以饱满的精神面对下一天,而不是陷入恶性循环。

要说剧情中的例子,我想玛恩纳挺合适的。为什么叔叔能十年如一日地上班,任劳任怨,骂不还嘴,打不还手?即便他想的话,随时可以过上世俗意义上的好生活。

因为“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是使叔叔安心的选择,出门随时带把剑恶心城里的老爷是使他安心的选择,这些是他几十年来的反抗和懊悔所塑造的“喜恶”。心安地受苦是可以存在的。

另一个例子的话,爱国者也合适。为什么阿丽娜会评价爱国者说,他每走出的一步都是在用过去在戳自己,三次“背叛”包含了太多“看得见摸得着的”烦恼和思考。但尽管如此,爱国者依然是心安的,所以他才能在切城义无反顾地选择他的第四次“背叛”(对爱国者和霜星的具体分析可能要放在之后)


这方面的人生感悟还有一个局限性,从“答案”中可以直接得出。

在本文的“答案”中,本心的参考内容被定义为了“从出生到当下的一切”,那就意味着,随着时间流逝、经历的增加,本心虽然不变,它参考的东西是会不断增加的。

一次的安心不代表永远的安心。解决了当前的矛盾不过是渡过了眼前的河,到达了彼岸也不是到达了极乐。过了河,放下竹筏,继续前进,之后仍可能遇到另一条河。

掌握了所谓人生的智慧往往不过是掌握了修行的方法,还是要去以具体的“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来修炼的。大哥重岳修了千年,也仍有进步的空间。

但这样也并非没有意义。毕竟掌握了渡河的方法,下次便能自渡了。虽然以后仍会有烦恼,心仍会因为新的经历而不安,但也知道应该如何面对了。


还有第三个局限的地方,就是文章内容的词不达意。隔热服说心,非心,是名心。“名者,实之宾也。”我这里新定义的一切词汇(包括且不限于“心”),都只是名字。“强弱”、“对错”、“喜恶”都只是名字。关键是其意思,而不是名字叫什么。

我说的“对错”不见的是你理解的“对错”,也不见得是别的什么书籍中的“对错”,而是上文和前文中我分别重新定义或描述的东西。我称之为“对错”仅仅是因为我需要有一个词来概括那个意思,因为方便而已。

要确认我说的词是什么意思,还希望各位能去文中确认具体的定义和描述。而不是按照“习惯”或“印象”来理解,不然很多论述都是无意义的。


最后,值得指出的是,本文终究是随性写成,不见得足够严谨、全面、清晰(我也不见得愿意回头打磨重写)。

本文有幸成为各位“出生至今的经历”的一部分,一方面我十分感激各位捧场,另一方面,这也意味着你从中获取的思考和感悟都是属于你自己的,和我的表达不见得有直接关系,除了作为引子,本文不占任何功劳。

衷心希望你阅读愉快,收获心安。


总结

本文先是总结并完善了上一篇的讨论,指出“强弱”、“对错”、和“喜恶”的关系。并强调,真正关键的是代表客观现实的“强弱”和代表主观态度的“喜恶”。而“对错”不过是人们互动时借助的介质,是表面的东西,讨论不应该止步于此。

随后,本文就真正关键的概念之一,即“喜恶”,进行讨论。“喜恶”在本文的语境下,和这些词同义或近义:本心、自我、三观、美丑。围绕这个概念,本文考量了其源头,即“出生至今的一切”。

为了说明这个认识是有价值的,本文进而讨论了什么是“安心”,为何心会不安,该如何安心等问题。(关于“为什么安心很关键”的讨论有点跳,这个不好说明,还是各自抚心自问比较好。)结论呼应了《荒原狼》的回答:要让心扩大,包容千万个自己,并包容整个宇宙。

最后,为了严谨,本文也讨论了这个结论的适用范围。


至此,我应该已经把一切我认为和“本心”、“喜恶”,即向内的个人修炼的内容写完了。

下一篇会更具体的谈论另一个关键要素,“强弱”。具体的问题是:时代和英雄的关系。

正所谓“时势造英雄”,而英雄也有主观能动性,那究竟它们是如何互动的呢?


当然,讨论的主要基础还是《明日方舟》剧情。

当然,讨论的严谨程度依然会很民科( ´∀`),能力有限,仅分享一些思考和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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