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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源》——丑陋怪物的秘密

2022-08-21 17:43 作者:诗者酱  | 我要投稿

夏时苏醒后,第一件做的事情是呕吐。

气管里凝固的营养液块,以及鼻腔中充斥的药水味,让这位只有十七岁的少女产生了应激反应。

等到呼吸通畅以后,她被刺目的白光照的睁不开眼。

“心跳良好,血压稳定,氧饱和正常,冬眠状态完全解除。”冰冷的声音正复述着话语。

在恍惚中夏时看到了自己床边正站着一位男人。

“你是谁?”少女艰难地动着嘴唇,说了一句。

“麻醉剂已经注射,请等待生效时间。”

迎接她的只有一句机械音,随着麻醉剂缓缓地推入夏时的静脉中。

她只看到了男人挂在嘴角的微笑,便陷入了沉睡。


再次醒来的时候,夏时已经身处在一片草原中,头顶则是灰暗的天空。

这里草的颜色很奇怪,不是常规的绿色,而是诡异的蓝色。

她平躺在这片草原里,全身上下只有一件白色的过膝连衣裙。

太阳开始在远处展现出美丽的火烧云,空气中释放着炽热的泥土气息,此时正值夕阳。

少女踩过蓝草,来到了草场的边缘,眼前的景象更为壮观——

一条细长的河流蜿蜒流向远方,将视角中的黄色土地分成了破碎的两半。

河流的远处则是一个疑似旧时代的大坝设施,用残存的混凝土结构挡住了上游河流的泛滥。

这些土地也并非是平坦的,而是堆成了大小各异的土丘,有些像中世纪的城堡,有些则像沉默不动的雕塑。

或许在很长的时间内,她的冬眠状态都没有解除,直到她被莫名来到这个荒无人烟的世界。

夏时将头上束缚发型的皮筋解开,一头黑色的长发随风飘荡。

那被父母抛弃,被研究院强制冬眠状态的少女,真的是自己的梦么?

她看到悬崖旁的一棵枯死的老树,下面正斜躺着一个人,似乎正在休憩。

她忐忑地接近,却发现了异常的地方。

这是残疾人,一个不足十岁的残疾人。

眼前的人只是个瘦弱的孩子,他的胳膊一边长一边短,左腿还有木头做的假肢,皮肤上也有些烂疮。

到底是什么情况?他究竟是人类还是怪物?

等到夏时犹豫的时候,男孩似乎睁开眼睛醒了,却是一双异常清澈的眼睛。

男孩倚靠着枯树站了起来,不可思议地看着夏时本身,嘴里像含着东西,说着夏时听不懂的嘶哑话语。

他见少女没有敌意,就将草帽摘了下来,开始慢慢走近夏时。

夏时想要逃走,男孩清澈的眼神却让她平静了下来。

等到缓过神来时,男孩已到了她的脸前。

男孩并没有对夏时动粗,而是用略显粗糙的手抚摸着她手臂白皙的胳膊,脸上讶异的神色并没有消退。

他就像在抚摸一块神秘的石碑,这块石碑上好像充满了一切可能,甚至是未知。

见他没有明显的敌意,她只是后退了几步,避开了男孩的手。

男孩想到了什么,也姗姗收手。

即使他的话语零碎无序,夏时也能读出一点意思,似乎他正在邀请自己去到一个地方。

他们只走了一会,准确地说是翻越了两个土丘,走到了河流的旁边,一个小小的村落展现在夏时的眼前。



这个村落的两百多人都是孩子的年龄,而且他们的身体都有不同程度的缺失和畸形。

这些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用旁边河流浑浊的水灌溉着小小的庄稼物,结绳记事,石犁耕地,植物织布,用泥土搭建的房屋周围围绕着农作物。

这明显是农耕社会,看不出任何现代化的痕迹。

在村落的中心有一个小小的石碑,上面零零碎碎地刻着几百个名字,这些名字并不是以字母来标记,而是用涂鸦来做区分。

当夏时询问这里擦拭石碑的女孩时,所得出的答案让夏时沉默。

这是墓碑。

孩子们并不是第一批主人,早在他们在蓝色草原上像夏时一样莫名苏醒过来的时候,这个村落就存在了很长的时间。

他们的前辈也是差不多的年纪,只不过当时前辈所犯的疾病和畸形要更严重一点。

在石碑上记录图画详细描述了他们的死亡,阐述了因为感染、骨折出血、窒息等等去世的过程,这些图画可以提醒孩子对于身边的事物需要保持谨慎。

这些村民的残疾和丑陋只是表面,在人体内部也存在着大量的隐疾。

有些是喝了一口水就倒下了,有些是皮肤溃烂后感染而死,仿佛身体成为了自己的敌人,只要接触到陌生的外部环境就触发了什么开关一样,在正常的环境下,他们竟然只有几年的寿命,这是夏时没有预料到的事情。

她知道这种死因是不正常的。

这样看来,男孩对于夏时的好奇就有了解释,他们估计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完美的人类身躯,有着完整的手臂和腿部,外貌也没有丝毫缺损。

以黄金比例来评判的话,夏时将会拿到最高的分数,成为这个村落当之无愧的女神。

当村民解释这是诅咒的时候,夏时突然想到了一个现代词汇。

“基因。”

基因支持着生命的基本构造和性能,储存着生命的全部信息,如果基因因为外部环境受损时,生命将会很快死亡,因为支持着他们身体运作的基因复制功能已经像破布一样不起作用了。

自己的基因并没有被改变,所以可以轻松适应地球上的环境。

而这些孩子却因为一个小伤感染而死,或者身体分泌的物质无法供应而窒息。

那么是谁改变了他们的基因,并且通过这种投送的方式进行观察呢?

在夏时的怀疑下,这些孩子却亦步亦趋地生活着。

他们的智商很低,有时候只能发出几个单词,生存的知识却牢牢地掌握在脑海中,男孩出去耕田,女孩在窑洞门口织布,大家共同商议决定生存的事情。

在夏时的见证下,一群手脚残缺的孩子,正咬着牙拉着绳索,将井中一桶水抽出了地面。

当那桶清澈的水被打出来的时候,这些人便欢呼起来,仿佛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

看着这些孩子,夏时决定留下来,见证这里所发生的事情。


夏时开始以外来者的身份,逐渐融入孩子们的生活,凭借公元纪年的知识开始教导孩子的日常起居。

首先是名字,每一个孩子都有了属于自己的名字,“风”“水”“石”这些简单的字体很适合朗读和书写。

其次是测绘,对于农田的统一规划和每个人拥有的耕地进行丈量,丈量的标准则是一段绳子,以绳子作为一个单位并且计算面积。

连小学生都能计算的东西对于他们来说却是难如登天。

村民一边拿着绳子挠着脑袋,一边看着夏时写下来的阿拉伯数字感到头大,对于他们来说这些东西太高深了。

可夏时知道,眼前智商欠缺的孩子们对于生存一事的重视远远大于自己,因为他们喝了一口不干净的水就可能感染而死,摔了一跤就因为骨头缺钙而骨折,这些突发性的死亡迫使孩子们试图找出更有效率的方法去生存。

由于农田被丈量,每一亩麦田都有了合适的人数去耕种,新的沟渠和抽水系统让农作物的收成提高了一倍有余,这对于孩子们来说是天大的喜讯。

然而夏时也亲眼见证了一些人的死亡,在石碑处举行了这些人的葬礼,并且将他们埋到草原的角落中。

在这种残酷的死亡下,第一场婚礼开始了。

夏时见证了“禹”和“花”的家庭诞生,前者就是握住她手的男孩。

两个孩子拖着残破的身躯拜了天地,夏时朗诵了简短的祝福语,并且根据编纂的历法正式宣布了仪式。

看着两个孩子互相露出喜悦的神情,夏时的眼眶湿润了。

她不记得自己是多愁善感的人。

可是现在,她感觉有什么东西被抹平了。

在这个时代没有花哨的话语和词汇,这些连手脚都残缺的孩子却欣然接受了一切,保留了文明中最柔情的部分。

夏时将编制好的草帽戴到了新娘的头上,上面还有一朵新鲜的花瓣。

这个有着兔唇,右手缺了三根拇指,名叫花的女孩露出了喜悦的微笑,向着自己的新郎禹炫耀着转了一圈。

“可是他们一无所有...”夏时呢喃道。


这样的幸福并没有持续半年,春夏交际的洪讯就到来了。

由于村庄地处下流地带,固然河流带来了灌溉农作物的水源,也将上游的有机物沉降在了农田里,黄土易疏松的特性却成为了致命的弱点。

只要下雨大于某个阈值,来自上游的水就会越过旧时代的大坝,直接冲击村庄。

治水,这是中华文明从远古时代开始就全力以赴的大事。

因为大水一到,无论是村庄还是耕地都会在洪水的侵蚀下彻底消失,没有现代国家的组织力很难保证这些人的生存。

两百多人日夜不休地活跃在低洼地带,用手中的农具和双手拔出泥土和石头。

夏时细嫩的手掌上全是伤痕,她恶狠狠地向大自然的一切宣泄着柔弱的力量。

灰暗的天空下着飘盆大雨,夏时的衣裳已经湿透,痛苦的呜咽也被雷声打断,远处大坝也发出了渗人的摩擦声。

饥饿、疾病、死亡的事实,不以人的意志而转移...自己所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少了。

“小心!”

一声嘶哑的断喝,让夏时回过神来,她便发现在人工河道的一边,汹涌的洪水漫过他们临时设置的堤坝,正在冲来!

“大家快点上去!”她也对孩子们喊道,“河流改道了!”

随着重力势能,无数的水分子裹挟着泥沙流入了人工的小小河道。

禹就是那个警告夏时的人,他兴奋地看着原本淤积在上游的水正源源不断地被疏导出来,对夏时只有尊敬的神色。

他们做到了。

这是他们连续奋战三天三夜成果,所参与的人员只是一群孩子,所挖掘的只有一道短短的沟壑。

这些弱小的力量撬动了庞大的山水,他们的村庄终于保住了。

就在这些人沉浸在成功的喜悦中时,远处轰鸣的声音穿过暴雨和雷霆,传到了夏时的耳朵中。

她回过头来看,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凝固起来。

大坝倒塌了。

顶部是首先垮塌的,其次是中央区域,大坝内部的混凝土钢筋结构无法抵抗应力,在大雨的冲刷中迸裂开来。

这个曾经最宏伟的人造建筑抵挡不住时间的攻势,在洪水下迅速地消失不见,只留下高约五十米的巨大水浪。

“为什么?”夏时的脑海中只回荡着一句话,“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结果?”

她的眼睛中反射出水光的涟漪,脚却挪不开一步。

在那一瞬间,有一个人抱起了她。

那就是禹。

禹拖着假肢,在泥泞的道路上奔跑着。

他深沉地喘息,显然夏时的重量让这个残缺的孩子感到非常吃力。

即使如此,他也完成了不可能的任务,在洪水的追击下带着夏时连续奔跑了五百米,甚至将一些腿部完好的孩子都落在了身后。

水墙很快就把阻拦它的一切东西都吞到了肚子中,从生命到无机物,从村庄到庄稼,以及这些孩子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家,都全部摧毁。

当她回过神来,才发现连续高强度运动的禹正瘫坐在地,用力地抓着自己的胸口。

“不...”

夏时好像预料到了什么,想要抓住禹的身躯,后者却逐渐后仰躺下。

她明明知道,禹承受不住这么高的血压,他的心脏很早以前就有问题了。

这该死的基因。

夏时在雨中压抑着哭腔,抱着那具慢慢冷却的尸体,将自己的手掌用力地抓破。


当大雨逐渐变小,夕阳散去的时候,留下的只有璀璨的星空。

这些遥远的繁星与夜晚的蓝色青草交相呼应着,远处的黄色土地也与白天的喧嚣不同,陷入了沉寂。

夏时抱着禹那瘦小的身体来到了这里,在枯树旁边的坑中放下了他的尸体,轻轻地哼着摇篮曲。

其他孩子围坐在夏时的身边,也唱响了歌谣。

他们用声音代替思考,凝视着这最深层次的黑暗。

曾经同样有一群心惊胆战的人,围坐在山洞里,跳着诡异的舞蹈,在黑暗的非洲大地上点燃篝火。

花将一束麦穗放到了禹的手上,然后吐出了几个怀念的字节,哽咽后站了起来。

夏时发现,那是一个与禹完全不同的眼神。

清澈中透露出坚定。

“我要重建村庄。”花此时坚定地说道,“禹,你也会的,对吧?”

这时,脚底的青草发出淡淡的蓝色光芒。

众人向远处望去,发现又有新的居民来到这里。

为什么是这个时候?

夏时站了起来,终于看到了人群后面一个不一样的身影。

那是她苏醒前,站在她床边的男人。

她自己孤身一人走向了他。

因为,夏时需要一个答案。


“你好,我叫慧远。”

男子穿着研究人员的大衣,站在蓝色草原上,用一种平静淡然的神色面对着夏时,说了一声标准的汉语,

“现在的时间?”她并没有回答慧远的问号,只是提出了问题。

“2348年,距离黑暗纪元已经过去了三百多年。”

“那么,地球毁灭了?”

“这里的大气层和温度环境依然适宜人类居住,只是...人类的基因被改变了,其他生命甚至连第一波打击都没有撑住。”

慧远在虚空中拉开虚拟光幕,上面是关于灾难和战争的报告。

画面的中央还有一个黑色的圆球,傲然伫立在宇宙中。

“那是外星文明,我们与它交战了百年。”

她的眼前展开了一个惊人的画面,那便是一场横跨了整个恒星系的战斗。

月球上汇聚着数万枚行星核导弹和电磁加速发射器,它们在一瞬间爆发了剧烈的火光,向着黑暗中射去,过了片刻,却有一道白光反向扫来,在那一瞬间月球的一半分子都被拆分,化成了粉尘。

火星上的装甲集团与转基因怪物进行白刃战,当射光了所有的弹药后,不惜撞击也要造成伤亡。

从地球上数百万艘的空天战舰从赤道出发,对着远处的黑色圆球体开火,却被不明的火力给迅速摧毁,整个地球的板块位移,海水蒸发,过了几十年才逐渐平静下来。

人类文明倾尽了所有的资源,所有的工业力量,社会剧烈变革,家庭融入文明,才能在灾难后的地球上存活下去。

大行者组织,这是秉承着人类最后意志,集合了所有国家的联合组织,慧远也是其中的一员,加入了一场又一场在绝境中求生的战斗。

外星文明对待人类没有丝毫顾虑,以彻底灭绝作为了战略目标。

在那个时代,这个便是人类文明的最高级别斗争,史诗战役。


末日抗争的辉煌并没有带来好的结局,随着外星文明在临终之际选择撞击太阳,太阳放出的高能量射线让整个太阳系的碳基生命都遭受了致命的打击。

“所有的生命都承受了如同超新星爆发一样的辐射总量,所残存的人类基因也被太空射线打破,留下了一堆难以解释,无法根治的烂摊子。”慧远熄灭了虚拟界面,“而我是一个例外,我是大行者组织中唯一全身无机化的人类,所以逃过了一劫。”

“那我呢?因为疾病被冬眠的我,为什么没有被影响?”夏时询问道。

“这也是一个未解之谜,不过,你的存在却并非运气使然,在那场大战中,我们将所有冬眠人都提前苏醒加入了战斗,不包括你,我们希望保留一个种子。”

慧远接着展开了另外一个虚拟界面,上面密密麻麻地分布着核苷酸序列,就像一片辽阔的海洋。

其中由红色代表的最多,绿色的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

“这是残存人类的基因,由30亿个碱基对组成的核苷酸序列,其中蕴含着人类作为生物存活下去的一切,没有它,四十六亿年前有机物就不会演变,没有它,生命的发育、繁殖、代谢、进化等特征都会变成一团浆糊,修改任何一个碱基对都会带来严重的后果,这需要大量的实验。”

“所以现在的这些人类,全都是实验体么?”夏时质问道。

“是的,作为最后的大行者,我必须对此负责,在所有生命包括人类的基因都被打乱的情况下,将它们一步一步修复到完美状态,延续人类文明四十六亿年进化的道路。”


“这就是我复活你的原因。”慧远低下头,“我已经走了很久,即将要涅槃。”

涅槃就是格式化,将慧远的所有记忆清除掉,从零开始。

无机化的人类并非没有代价,皮肤由高能陶瓷所锻造,没有任何毛发,血液和骨骼也是微小的数亿个纳米机器组成的慧远会很容易失去共情的能力。

“那么你要我做什么?”夏时回答道。

“你要成为他们的...”

“那不是我的事情!”夏时打断了慧远的犹豫,“他们不是怪物!你也不想成为人类文明的神,可你却延续了他们的生命,你推进文明的发展,却对他们的未来视而不见。”

慧远便没有说话,尽情地让眼前的少女宣泄过去积蓄的情感。

“可是生活还是要继续的,夏时,父母不能管教孩子一辈子。”他平淡地说道,“这长达千年的基因筛选,缺少了我也...”

他脸上冰冷的表情突然陷入了某种惊异的情绪中,随后变得锐利了起来。

夏时感觉到了慧远的不对劲。

“发生了什么?”

慧远闭上了双眼,露出了苦笑。

“外星文明又一次出现在太阳附近。”

一阵冷风刮过,他们头顶的星辰又黯淡了几分。

“这下,我们都有责任了。”



就像过去大行者组织所说的那样,为了人类对于星空宇宙的探索和对生存权的渴望,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去袖手旁观。

旧人类的最后两个身份不同,认知不同的求道者,继续蹒跚行走在生命基因修补的大山上。

“希者”。

夏时和慧远是这样称呼修补基因的新人类。

因为对于强敌的绝望和社会的自甘堕落后,他们对于完善生命的渴望,以及崛起成为了文明新的希望。

他们只有一百年的时间进行最后的战争准备。

两人一步步教授新生的人类文明知识,完善了他们适应地球环境的基因。

从木头到铁器,从农业再到工业,希者文明最终诞生出了璀璨的文明花朵,其背后则是无数新人类的尸骸。

这朵花朵不是观赏的,而是需要证明自己的存在不是空虚,亦不是施舍。

在一群新生孩子地啼哭声中,万吨级太空战列舰拔地而起,向着太阳,那最终的战场进发。

“从远古开始,历史就告诫我们对于未知不能妄自菲薄。”

在战列舰的舰桥上,一位扎着马尾辫的少女朗诵道,“我们不能忘记英雄,不能忘记曾经的一切,也不要忘记曾经有两个名叫夏时和慧远的旧人类,给予了我们新的起点。”

“秉承人类文明过去的意志,作为希者的一员,新人类文明,正式向外星文明第二次宣战。”

少女的眼中流露出夏时一样的悲伤,脸上却出现花那样坚韧的神情。

“无论成败,此战...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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