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端的诗文及话“太极”

曹端的诗文观及诗作欣赏

 

    渑池人曹端为明初理学之冠。他一生以苦苦研求宋朝理学为己任，可谓一代理学大师。然而，对于诗文则有他的独到的见解。他提倡作诗不求奇，不求巧，要平实简淡。这也反映了他的品行与操守。

    有一次，曹端到西安府参与典试取士工作。结束后，西安太守郭巨成等到滻水和灞水之间送别曹端回山西霍州任所。他们马上边走边聊，话题谈到了作诗上。太守郭巨成说：“古人云：吟成五字句，用破一片心。”曹端的学生谢琚说：“古人云：吟成五字句，心从天外归。”曹端接应说：“可惜一片心，用在五字上。”他的意思是恐怕读书人沈溺于诗文中，“不务义理”，故而发此言。停了一回，他又说： “古人，文人自是文人，诗人自是诗人，儒者自是儒者。今人欲兼之，是不能工也。贤辈文无求奇，诗无求巧。以奇巧而为诗文，则必穿凿，谬妄而不得其实者多矣，不若平实简淡为可尚也。”这就是曹端的诗文观。

    曹端的诗作还有一个特点是把理学要义和诗文结合起来，让人既明了理学哲理，又朗朗上口容易记忆。曹端58岁那年，为教弟子自作《川月交辉图》比喻《太极图》的奥妙。“其图天上一月，川中九月，盖取月映川水之意尔。其诗曰：天月一轮映万川，万川各有月团圆。有时川竭为平地，依旧一轮月在天。起句喻统体之太极，承句喻各具之太极，转句喻万感之俱寂，合句喻一理之尚存。”曹端还把《川月交辉图》及诗书写于书院颁书阁下，与弟子“日咏其间，其洞彻斯道之妙如此。”曹端并自号“月川子”，弟子及后人于是称呼他为“月川先生”。

    从这首诗中，我们可以看到，曹端的诗文观和他的创作实践是一致的。曹端一生著述甚多，林林总总，不下十几个集子，其中包括《曹端诗集》，可惜这本诗集已荡然无存，我们已无法看到他的全部内容。值得庆幸的，博主在阅读王秉伦先生校缉的《曹端集》中，竞觅得曹端诗一十二首。现附于后，与热心者共享之。

 

附曹端诗十二首

赞太极图并说

濂溪夫子，卓乎先觉。
上承洙泗，下开河洛。
建图立说，理明辞约。
示我广居，抽关启钥。
有纲有条，有本有末。
敛归一心，放弥六合。
月白风清，鸢飞鱼跃。
舜禹得之，崇高卑若。
孔颜得之，困极而乐。
舍此而为，异端俗学。
造端之初，胡不思度。
毫厘之差，千里之错。

 

答以书干谒者诗

天道原来秉至公，受天明命列人中。
抡才若不依天道，王法虽容天不容。

 

月川图诗

天月一轮映万川，万川各有月团圆。
有时川竭为平地，依旧一轮月在天。 

 

戒酒

养性毋贪昏姓水，成家切戒破家汤。
怕君不信观前古，桀纣曾将败夏商。

 

余观酒诰与宾筵，更上参之大禹言。
灼见酒中藏大祸，临怀克戒庶能全。

 

兄弟

 

白头兄弟古来稀，奉劝同袍共乳知。
友爱相亲须及早，白头兄弟古来稀。

 

堪叹今人这样愚，亲亲兄弟各分居。
陈褒畜犬犹知义，何乃为人反不如？

 

曰妻曰妾他人女，唯弟唯兄父母儿。
轻重亲疏天地判，为人何不自寻思。

 

世上多因疏间亲，妯娌分破兄弟门。
有人参透亲疏理，宁可休妻永不分。

 

举世谁亲兄弟亲，原从一气上分身。
今人各自私妻子，不认同袍共乳人。

 

续家训

修身岂止一身休，要为儿孙后代留。
但有活人心地在，何须更问鬼神求。

 

诫子孙

越奸越狡越贫穷，奸狡原来天不容。
富贵若从奸狡得，世间痴汉吸西风。

 

气化

太一分兮作两仪，阴阳变合化工施。
生人生物都无种，此是乾坤气化时。

 

形化

乾坤气化既成形，男女雌雄牝牡名。
自是生生有形化，其中气化自流行。

 

生死

阴阳二气聚时生，到底阴阳散时死。
生死阴阳聚散为，古今造化只如此。

 

轮回

空家不解死生由，妄说轮回乱大猷。
不有天民先觉老，孰开我后继前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