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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里同学摆烂去补习班,于是我在家卷起了小说(壹)

2023-08-05 21:40 作者:灵剑万邪  | 我要投稿

烟火·落花

最美的人间烟火,往往蕴在流水落花的静谧晨光中。

谁人不醉?

——题记

阅前须知: 文中人物对话时,有时会讲述曾经的故事;有时会讲述回忆。若直接以说话的方式叙述,或许会使对话过于冗长,抑或是会因视角的主观性而对整个事件了解不足、细节缺失。 因此出现上述情况时,往往以上帝视角而非文中的讲述者视角进行叙述。人物确实讲述了这段故事或进行了这段回忆,但原本的说辞会与文中写出的内容有较大出入。 其标志在于:无双引号的一定是客观情况,双引号中的内容可能是人物刻意隐瞒,也可能原话被作者篡改过。 例如一个人物如果在无双引号的地方从未以全名代称过,他的名字就是假的或者半真半假。 这并非什么悬疑,只是为了叙事方便为之。 ——————(这里是分割线)————— 壹·兰因 承光元年·腊月十八夜·段州府萤玉县某村落 是时尚未四鼓,鸡犬还没聒噪起来,万籁俱静。但若竖耳细听的话,四下似有淅淅沥沥的声响传入梦中。 于是乎醒了。 星霖——这是他对这种天象的称呼:往往冬夜,大宁东部的丘陵地区会起极细极密的雨,甚至不可说是雨,反倒更像雪霰,纷纷扬扬,只不过是液态的罢了。又像融进土地的雾,落在地面上,悄无声息;但沾在叶片上,瓦楞边,渐积得多了,小水雾汇成豆大的水珠。承不住,便砸了下去,砸得土石生疼,叫出声来。声音远远近近汇成一片,也许只有有心人才能辨出。 少年在床上坐起,望向窗外。 这夜不知怎的,竟没睡着。星霖吗?作为名的话,也不错嘛。等那丫头再问我叫什么,就这么回应吧。如是想着,他穿好衣裳,推开房门,去往隔间。 看着这小丫头的睡颜,笑笑,帮她盖好被衾,轻掩上门,便走出屋外。 几乎无风,天气也不十分寒冷,只是星霖洒在面颊上,稍嫌冰凉,却也令人神志清醒。环绕屋宇的苦竹叶上缀满雨滴,将坠未坠。正当空,一轮皓月隐于层云之上,其形近既望月,掐指一算,还有不到半月便是年三十。 他的屋舍在村子外,平日少与村人往来,今日一进村中,湿润的空气里混杂着腊肉与咸菜的味道,迎面扑来,才想起过年的事情。 大宁王朝初建,新皇倒也甚得民心,大减赋税,与民休息。而东部本又未被战乱波及,自然一片太平盛景。 步过村庄,果然皆是门户紧闭、无有灯烛。村里人没几个认识他,村里的狗却是都识得他这个夜游神了,见他经行亦不鸣吠,省却不少麻烦呢。遥望山巅,显天大寺依旧灯火通明。 嗯,既然无与为乐者,就去寺里寻那家伙好了。 登高拾级而上,山间愈发清静,仿佛天地之间,只余下他一人。 雨,仍未停。所谓星霖,也似星辰一般,天亮才会消失的。绵长的石阶上,仅有一人无声地行路、寻路。 约莫一个时辰后,他立在寺门前。叩门后好一会,才等来一个小沙弥开了门。 小沙弥打着哈欠问道:“施主所为何事?倘是行香祈福请天亮再来吧,冬日里卯时才开门迎客。” “抱歉打扰小师父了,”他躬身行礼道,“我找惠元师父有事,能否劳烦通报一声?” 小沙弥揉揉惺忪的睡眼:“找惠元吗?今日原是他值夜,我听好久没人应门,于是出来看看。结果连他的影子也没看见,想是走小道又偷偷溜下山了。” “这样啊……”少年仿佛明白了什么,嘴角微微一勾。 “施主寻他做甚?”小沙弥有些不放心道,“那家伙是犯了事才出家的,平素便不守戒律。得亏是方丈保他,说什么此子有大慧根之类的,才让他得以继续留在庙里混日子。成天不务正业,一想到他我就顿生无明!阿弥陀佛,小僧我劝施主您也少与他接触为好,他是个怪人哩!” “多谢提醒,我会注意的。” 装作听取了小沙弥的告诫,再次道谢后,他沿着小路下山去。 “成天不务正业……” 少年回想着小沙弥的吐槽,不由得笑出声来。 惠元这个酒肉和尚,被发现了吧?连庙里的小和尚都鄙视他,看他这老脸还往哪挂!不过要说起怪人吗?嘶——好像听见村里人也这么说我来着。 算了,不管,这个点不在,肯定是下山喝酒去了。居然敢不叫我,看我怎么治治他! 一路哼着小曲,沿幽僻的小径溜达而下。雨水芥芥地飘落,附在布料上,渐渐濡湿了外衫,他却并不以为意。到山脚的临山镇时,早已天明,雨也不知何,停了。 轻车熟路地奔向酒店,又风风火火地闯了进去。没等店小二嚷完“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的台词,便撂下一句“找人”,旋即径直冲向角落的座位。 桌板上,只一空盏、一酒坛,桌边坐着一名三十上下、络腮胡,模样却有些憨的大和尚。 且说那座上者猛然见到他,可比见了鬼还慌张,抱起酒坛子就往外蹿,哆哆嗦嗦的,也不知在害怕什么。 他哪能让这家伙跑了,左手逮住脖上的念珠串,右手自其怀中探过,举坛仰天,咕噜噜一阵响。一口气,喝得那是一滴不剩。 “哈!好酒!” “真见鬼!”惠元此时欲哭无泪,怎么每次偷偷喝酒都能被他撞见,他莫不是佛祖派来的!最可气的是自己还没处说理,要是他向方丈盘点盘点那数不胜数的喝酒记录,恐怕早自己就被逐出山门了。偏偏他酒量也不像个正常少年,几坛白干入肠,根本不带喘气的,真拿他一点法子都没有! 晃晃酒坛,往里看看确认。又从袖中取出块帕子擦了擦嘴,把坛子撂在桌上,扭头道:“酒倒是不错,下次记得叫我。”说罢,便大步流星地离开。 从少年进来到出门,还不到二十息的工夫。掌柜呆呆地立在一旁,用眼神询问和尚——这什么操作? 惠元自是怒气冲天,三步并两步追上去质问他:“我本在此独酌,好不快活,你竟又来坏我事!” “和尚是不能喝酒的,惠元师父。”他懒洋洋地回答道。 “去他的惠元师父!你还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吗?一声不吭就把整个坛子一口闷掉,一滴都没给我留啊!还是不是兄弟?”和尚怒视着他的眼睛。 “哦,对了!”他仿佛想起什么,喊住道旁一个卖炊饼的,“来两张饼!” “好嘞,稍等!” 和尚伸出手指:“九回啊!九回!拿我酒,无异于要我命,你觉得你还有人性吗?” “要最热乎的!”他补充道。 卖饼者递过两张油纸包好的饼,怪异地看了二人一眼,收好铜板,扛起扁担快步走了。 “喂!”和尚对自己被无视感到极为不满,“跟你说话呢!” “哦,原来是在叫我吗?呃,对不起,真——是不好意思。”他故意拖长了音,摆出一脸和善的微笑,假装这才注意到和尚。 和尚顿时气结:“你……我……唉!那掌柜的与我是旧相识,那坛清酒可是他酿了五六年的。今天他好不容易心情好,我又好说歹说,才总算要到。你就跟猪八戒吃人参果似的,囫囵吞了,什么味道都没尝出来,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呐!” 他觉察和尚似乎真的动怒了,顿感无趣。这家伙其实蛮好玩的,不过脾气一言难尽。也许是心里过意不去,也许是怕玩脱了,他总算收起了嬉笑的表情:“安啦,我一生行得端,坐得正,从不亏欠别人。这事是我不对,寒舍别的没有,酒倒不少,你挑两坛,改日我给你送去,就当是赔罪了。” “嘿嘿,这还差不多……”和尚满意道。 与和尚不同,他虽酒量好,也善酿酒,但却并不嗜酒。相比而言,他更享受的是酿酒的过程,以及看和尚酒被夺后恼羞成怒的样子。 将炊饼揣进襟怀,上山回家去,可和尚却一路随行,叽叽喳喳地吵个不停。 …… “你家藏许多好酒倒是不假……那就——八月十五那日酿的桂花酒,如何?” “记性真不错啊,还没忘记?” 中秋那日他与和尚赏月,谈天论地,见桂花灼然,便采撷一兜,以陈年白酒为基底,将桂花蒸晒加糖,装进纱布中放入。和尚馋它好久,现在想来,开坛时间也差不多了。 “行嘞,”他答应道,“过几日便给您送去,惠元师父!” “不行,”和尚又不满了,“过几日是几日?你又给我送哪去?送酒店不行吧,影响人家做生意;至于送到庙里去,嗯,我十成会玩完。所以嘛,综上所述,现在、立刻、马上,去你家,开坛。” “也行吧,”他没多想,便应承下来。可思索片刻后,神色忽然变得怪异,“欸不对,不行不行!” 和尚纳罕道:“为何不行?我是真没去处了。在你家里一边饮酒,一面谈诗或弈棋什么的,岂非人生一大乐事哉?又有何难处?” 掩饰不住自己的紧张,他转而盯着天空:“在家中多闷呐,不如你我二人泛舟陵湖,摇橹曳行。如何啊,惠元兄?” 和尚是知道自己这位朋友的:什么都好,就是太年轻了,心里总藏不住事。他这样子,一看就有事——有大事。 “兄弟,还清醒吗?陵湖在北方,这天寒地冻的,早就冰冻三尺了!你小子看起来很不对劲啊,是不是有事瞒我?” “没有,哈哈,我有事能瞒你?”他搔首道。 和尚狐疑地打量着少年,盯得他心里毛毛的。 这小子…… 和尚嬉笑道:“那既然没事,打扰一下也无妨吧,我不嫌闷的,外面多冷呐。” …… 正说着,已到了他家附近的竹林。其时日上三竿,远处田畴,村民已热火朝天地劳作了。 “都到这儿了,也没理由赶我走吧。”和尚累得喘着粗气,从林中穿行而过。 他见搪塞不过和尚,只得想别的办法应付一下。 少年疾步超过和尚,走在前方。和尚也加快了步伐。二位这架势,跟竞走似的。 要是被发现,以和尚那龌龊的思想,指不定闹出什么误会。尽管自己问心无愧,可要解释起来就太麻烦了。 于是他率先冲进屋内,粗略扫视一番,发现与离开时别无二致,心中忽生一计。便引和尚至他的卧房坐定,将快要熄灭的炉火拨旺了些,转身对他说道:“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我去拿酒来温。” 不安地看了和尚一眼,见他老实巴交地坐在小板凳上,才放心关门离开。 门后,他踏步走向地窖,故意做出脚步声,接着蹑足回到隔间,轻推开门—— “人呢?!” 另一边,和尚伏在地上谛听,以为他下地窖去了。 “让我康康你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嘿嘿……”说着,正欲推开门,鼻翼翕动,灵敏的嗅觉捕捉到一丝幽香。 不对——是女人的味道。好小子,藏哪去了? 和尚趁他还没回来,开始翻箱倒柜。只是这声音可能太大了点,以至于惊醒了某人。 “嗯,好吵啊。唉!大叔你是谁呀?”一个略带睡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和尚愣了一下,循声望去,呆住了——一名粉雕玉砌的小丫头俏生生地坐在那人床上:肤白胜雪,肌若凝脂,简直像从古画中走出来的一样。 乌黑的长发如瀑般披散在肩头,稍显凌乱;墨色的眸子清澈透明,却有些迷糊;着一身素色的衬衣,异常华贵,辨不出是什么用料。小丫头警惕地盯着和尚,面容稚气未脱,约莫十一二岁的光景。 适时,他推门而入,正好撞到这场面。 “再完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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