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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光之夜

2022-10-08 23:24 作者:遗尘残光Embers  | 我要投稿

# 黑白狼 # 设定neta了ff14暗黑骑士任务 # 挺久之前的产出 门开了。 风雪的回响在大剑上呼啸,冰雾缭绕在他的身边,几乎模糊了身影。壁炉的木柴爆开火花,于是一切都开始融化,只在黑色的盔甲上留下湿漉漉的痕迹。 还有雪一样白的几缕发丝。 你知道云廊之下是什么吗?他取下头盔对我笑笑,将大剑立在门边,拉出桌边的椅子坐下。那把老古董发出吱呀的呻吟,似乎被沉重的盔甲压的不堪重负,坐上去的感觉也绝对称不上舒适,但是他早就习惯了如此。 我沉默着没有说话,看着他伸出手抓起炉边的铁钩,捅了捅炉子中的木头。老旧的壁炉偶尔会滚落出一些木柴的余烬,把地板烧出坑洞。这里是大家都会住的地方,不能这么破坏,他总是这样嘟囔着。然而其他人从不在意这一点,就连旅馆老板也不会为这种意外多说什么,可他依旧如此。他尝试着解下手甲,我知道这并不容易,库尔札斯的风雪总是让他的手指冻僵而难以轻松弯曲,伤痕与疲惫让他不再那么有活力,即便如此,他依然握着那把沉重的大剑。 从未放开。 “我猜你一定想不到,邪龙的翅膀和尾巴打人到底有多痛。”他轻快地说,听起来就像刚刚只是去石绿湖泡了一次温泉。可我能知道,我当然能知道。暗红色从黑色金属下渗透出,印出一片深色的污垢,雪融化成水,从清澈到赤红,滴落在木质地板上,融入一片泥泞中。而那白色发丝上的红,也比以往更深了些。 我怎能不知道?如果每逞一次强就会留下一次无法愈合的伤口,那你的灵魂大概早已支离破碎。这当然是你自作自受,我这样想着,看着他在炉火边和那些沉重的盔甲搏斗,你从来没有说过实话,对别人,当然也对你自己。 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我的沉默,“不过还好,这套伊修加德制式的护甲还是很坚固的,真是应该多谢那位铸甲匠,不过或许我应该去调整一下松紧。”他依旧在嘟囔着,就像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库尔扎斯的寒风确实会麻痹人的神经,让那些伤口直接被冻结而不会崩裂,但我知道那些伤有多疼,我当然知道。刀剑划破皮肤,龙息与雷电击穿骨髓,爪牙将剧毒注入肌肉,落石和重击几乎敲碎骨头,除了刻骨铭心的疼痛,又能是什么样的感觉?盔甲并不能完全守护他,大剑也并不总能格挡下所有伤害,就像现在,那盔甲内的金属骨架早已变形,压折了他的几根肋骨,让他无法仅靠自己脱下,而那大剑上的血,也并不都是敌人的。 你这是自作自受,我本想这么说,声音却淹没在金属碰撞的叮叮当当声里。他还是没能脱下那变形的盔甲,只是费力的把头盔摘了下来,然后被头盔绊了一跤,摔在了椅子边上。他那看起来开朗的脸终于还是泛起了几分无奈,他一个人脱不掉那玩意。 破旧的屋子里陷入了几十秒的沉默,他看起来有点挫败,最终还是转向我。 “辰音,非常抱歉,但可以帮我去找……” “现在?深夜两点?你觉得除了你还有谁醒着?我早就和你说过——” “辰音。 ”他打断了我的话,和过去无数次一样,一样没有血色的脸,一样的认真语气,“拜托了,帮帮我。“ 我看着他的眼睛,红色眸子倒映着火光,那么的清澈透亮,那么的让人想要触碰。可恍惚有那么一瞬间,那赤色伤痕累累,支离破碎,黯淡的映不出光,似乎可以轻易熄灭。可在和今晚类似的那个风雪之夜,巨剑间碰撞出尖啸,最后躺在白色中的人是我。 我又怎么能拒绝? 他慢慢地走到窗边,对我露出一个略显疲惫的微笑,坐在我旁边的椅子上,将手垂在身边,似乎有些局促。染血的冰碴融化的血水滴落在地上,流淌到我的脚边,染的到处都是。我伸出手,触碰到了他几乎没有血色的脸,几乎没有温度的冰冷。 “你的手还是这么冷。”他似是半真半假的小小抱怨了一句。 “哈?”手指稍微用力了几分,按在了一处伤口上,我听到他小小的吸了一口气,不再作声。我小心地扯开链接板甲的带子,这当然会很疼,可总要去做的,拖延只会让伤变得更糟。板甲下是血肉模糊的光景,苍白的的骨头和侵染了黑红色的肌肉组织,几乎能看到深处的脏器。火光跃动着,填满了那些深浅的沟壑。一点淡淡的蓝色光芒在他身体里闪烁,阻止着污染的进一步扩散。 “你真该看看现在的你是什么样子。” “啊……只是一点小伤,不用太担心。” “你在尝试欺骗你的医生,”我不带感情的回应了一句,用力掰开恢复药瓶的塞子,粗暴的将那些蓝色的液体倾倒在裸露在外的骨头肌肉和皮肤上。液体与那些黑红色的诅咒接触,瞬间挥发出难闻的药草的味道,和血腥味混在一起,充斥在小小的房间里。冷汗从他的额头滚落,这当然很痛,诅咒与伤痕的叠加足以逼疯一个正常人,但他的声音依旧温柔平和,尽管有些疲惫,“你应该准备一张麻布垫在下面的,不然他们又要清理好久。” 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邪龙的吐息又不是烧灼在那些人身上,黑暗的诅咒也不需要他们承担。受伤的是你,快要死的是你,身体在不断毁灭和被迫重生中经受痛苦的是你,可你依然在自欺欺人的说你没事,依然在担心那微不足道的地板。因为你有了一些力量,因为他们称呼你为英雄,所以你就去做那些危险的事,就去帮助遇到的每一个人,不知疲倦。可你是否想过,除了那比旁人多出的力量外,你又和普通人有何不同? 沉默的时间或许太久,即使是他是那么的迟钝也发现了什么。他歪歪头,靠在我的肩膀上,脸上的微笑慢慢消失,红色的眸子对上了我的眼睛,“抱歉。” 为什么要对我说抱歉? “给你添麻烦了。” 你知道我在乎的从不是这个。 “我会小心的,以后不会这样了。” 骗子。 你明明是那个最不会骗人的人,你的眼睛从来都明明白白的展现出了你内心的一切。但即使不去看,我也当然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会做什么,而你又是一个怎样的骗子。我告诉过你,我们的所作所为从不以正义为名,我们无法成为所有人都英雄,你告诉我你明白,可我知道你并没有真正理解。我也请求过你,让你前往那约定之地,揭下英雄的面具,远离这一切的苦痛,你答应了我,却又一次食言。于是最后,我要你发誓,要你学会爱你自己,活下去,保护好你自己,你没有犹豫的立下了誓言,可你最终却也没有实现。可你是否还记得,你和那些拜托过的你的普通人做出了多少约定,又有几个没有完成? 我没有问出口,我当然知道他会怎么回答,“不管是什么,不管是谁,我都会努力去做,去帮忙的。” 是啊,因为你爱着每一个人,负责任的对待每一件事,你是公平的,无私的,善良的。可你根本不懂爱,你把情感切成等份付出给每一个人,可这不是爱,没有偏袒,没有欲望,又怎么称得上是爱?而你甚至不愿意多分一点怜悯给自己。 我看着他的眼睛,看着赤红色里倒映着染上黑暗的金。我曾想让你沉眠在黑暗中,至少做一个没有血色的梦,可我的黑暗最终埋没在了赤色的深海里,我的声音最终湮灭在那些祈求与杂音中。所以我才爱你,只有我才爱你。所以我请求你——爱我吧,爱你自己。 不需要去看就可以感受到,那颗心脏正在恢复活力,血液不再肆无忌惮的流出,新生的肌肉组织覆盖在苍白的骨骼上。我可以治好你,我当然可以,可我最终也不能温暖你。 “你是个骗子,”我蹲下身,额头抵在他的额上,“你不听我的劝告依然在当着虚假的英雄,你听不见那些传达给你悲鸣与苦痛,你不在乎你自己,所以你也不会爱我,爱你自己。” “不,我铭记着,而且我也当然爱你。”我感受到他的鼻尖碰上了我的脸,温柔的声音听起来诚挚又真实。 是啊,爱我,就像爱所有人一样。你从不会拒绝他人的请求,可就算是英雄去战斗也会受伤,受伤了也会痛,你无法甚至无法保护你自己,而我并不需要你的保护,我不会请求你,我能够帮助你,保护你。我能够爱你。我想让你找到答案,可我永远不会成功,因为你首要关心的永远是他人的事,即使只是一块无意义的破旧地板。 我移开视线,不再看着那清澈的赤色眸子。黑色的以太结成茧,将我们包覆在其中,他温顺的伸出手,覆上了我的背,对降临的黑暗没有表示反抗或拒绝。我知道你是谁,在英雄的地位与名声之下,在光之加护剥去后,你只是一个与万千众生相同的普通人,你自负的燃烧自己,换来所谓的力量,却忘记了等价交换的原则,而我见证了一切,所以你永远无法欺骗我。我也从未对你抱有期待,我只希望你能爱我,爱我,至少,爱你自己。尽管我知道那只是虚无缥缈的梦,但当你给了我承诺,我依然会无可救药的去相信。 “因为我毫无保留的爱你。” 我的身躯没有温度,黑暗的幻影也不该有无意义的情感,我不能温暖他的脸,他的心,我只是用鼻尖轻轻碰了碰他的嘴唇,而后——有什么温暖而柔软的东西触碰到了我干裂的唇。天地间挥洒着银白,黑暗的深渊之底有一点黯淡的红色闪烁。 他永远无法欺骗我,可他说他爱我,我也就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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