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黑同人（二）

踏上最后一节台阶，上条当麻的身体感觉从脚底传上来一阵虚脱感。

白井黑子假装逮捕救了他之后，半路上便放他回家，然而他惹上的那群不良居然没有被一网打尽，剩下的同伴大概是了解到御坂美琴和白井黑子他们战胜不了，干脆把全部的战力都集结起来找上条报仇。

一路东躲西藏几个小时，干掉了几个落单的家伙，上条才勉强把那群人全部甩掉。精疲力竭地走到宿舍楼下，却发现电梯旁边贴着发生故障，暂停使用的A4纸通知，上条不得不从许久未见面貌的楼梯爬上来。

“不幸啊……”

上条扶着墙壁，公用走廊上头的声控灯有两个不亮，到自己房间门口之间的距离淹没在漆黑之中。尽管知道目标的方向，却无法保证自己能够顺利抵达。眼角的余光与远处鳞次栉比的城市相连，耳边传来风力发电机巨大金属叶片发出的寂寞声音。

远方的灯红酒绿对上条而言是会夺去呼吸的海洋，他大概还需要很久才能进化出在湛蓝的海水中生活的能力。现在的他连眼前波澜不惊，流淌在黑夜中的河流都不敢涉足。

果然之前一时冲动是错误的吗？

或许应该再好好想想，告白不是结束，是得到开始的尝试。

如果她对自己伸出手，他能跨越握住那只手的距离吗？

上条轻轻叹气，或许在得到准确的答案之前，他会一直这么胡思乱想下去吧。

也许是为了驱逐心头的迷惘，上条挺起脊背，大踏步往身前的黑暗中迈步。旋即听到铝罐变形的声音，世界同时倾斜，他一屁股摔在冰冷的地面上。

“不幸啊！”

上条记得圆筒状的自动清扫机器人每天都会来进行打扫的，为什么走廊上会出现饮料罐，而且偏偏是今天看不见路的日子。

躺在寂静的地面上，上条盯着同样沉入黑暗的房檐呆然十几秒才缓缓起身，摸着墙壁垂头丧气地往门口走去。

门锁开启的声响一下便泯灭在暗不透风的黑夜里，上条推开门，独居他久违的想起小时候回家会大声地喊“我回来了”，心底不仅弥漫一阵名为怀念的忧伤。但没有持续多久，房间中的异样便让他遗忘了不适合他的回忆。

上条在玄关换好鞋，接着窗户外流淌的明亮环视房间，在寻找到原因之前，他已经想到体表会觉得异常的缘由。

这么想着，目光就直接跳过不必要的事物，很快落在早上没整理的单人床上。阴翳的心情顿时跟着阳台上溜进来的清凉风儿一起远走，双手不安分的握起、展开、又握起，脸部肌肉努力着不让嘴巴变形，宛若要将全部的甜腻留在舌头上品尝。

即使是不懂人心的夜色，也不能分享他的欢喜。

上条用力克制仿佛要飞起来的轻快步伐，往床边走过去。蓦地瞧见房间中央位置的矮桌上的遥控器下压着一张纸条，他蹲下身子，小心翼翼，不发出声音地抽搐纸条。上头写着准备好的晚饭放在冰箱里，隽秀的字体不用想也知道少女的笔迹。

肚子配合似的咕咕叫起来，床上的少女像是察觉到了，隔着薄被放在腹部的纤白手掌突然移动。上条慌忙猫下身子，大气都不敢喘，过几分钟，确认少女没醒过来，他才抚着胸口悄摸挪到床边。

清朗的莹白月光落在少女娇小的面孔上，朦胧中带着梦幻的翅膀，即使是缺乏想象力的上条在此刻，脑海中也会自动撰写糖果般甜美的童话故事。

少女纤长的睫毛同样染上银色的光辉，伴随着细微的呼吸声轻轻颤动，披散在白色床单上的茶发散发出香甜的气息，紧抿的樱花色唇瓣柔软而纯净，未知的触感充满引人犯罪的罪恶。

上条拼命压下脑海中只能仰望，通往成人阶梯前的知识，他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不会在为本能所驱使，然而面前的这副光景却不遗余力地粉碎他坚如磐石的决心。

爬上床边坐下，独占少女绝美睡颜的上条很想遮盖不解人意的月亮——胆小克制的欲望只有黑夜才能解放。

不，

大概纯粹的黑夜也拯救不了压抑在心底的欲望。

因为还没有得到她的回答……

躺在床上的自然是白井黑子，在和上条一起捣毁不良团体事件的时候，她有一次错过了回寝室的时间。本着反正会被惩罚，自暴自弃的想法，活动一天的白井直接占领上条的单人床住下。

体验一次之后，她就常常会来造访，每次都会以晚饭作为住宿的交换。上条当然没有赶她走的理由，他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不要让住在隔壁的土御门元春知道这件事，不然他非得让脱一层皮。

随着白井黑子前来的频率增加，上条曾经提议过给她备用钥匙，但她回绝了，毕竟这个世界上的锁对她都没有存在意义。

现在想想，或许这是她的拒绝吧。没有得到正式的资格，就能够随时脱身离开。

所以上条没想过白井还会回来，他一直以为白井得出答案之前不会再来。看到她跟平时没两样，反而显得上条很小气。

结束无意义的畅想，上条站起身，他没试过主动触碰睡梦里的白井，除却罪恶心理之外，他还很害怕擅长格斗术的白井会不会有强烈的肌肉反射，在梦里将他制服。要是那种犯罪未遂的展开，就太丢人了。

上条最后看一眼依然沉睡的白井，离开床边，从冰箱里明显的地方找到炒饭，微波炉加热后，怕靠太近会吵醒白井，上条站在开放式厨房的桌台就消灭了晚饭，配菜当然是秀色可餐的睡颜。

饭后上条站到阳台上吹着夜风，借由冰冷的月光除褪身体中的燥热，他本来以为自己会在等到答案的日子里一直揣揣不安，但实际上胸膛却出奇的平静，简直就像他不在乎结果一样。

不过稍微想象一下自己被拒绝的样子，果然还是会忧伤涌上心头。

不敢再多想，上条回到屋子里，将通往阳台的玻璃门关山一半，抓起事先叠在地上的毛毯，和衣躺在地板上。疲劳的身体很快在睡意的侵入下摇白旗投降，好像是雀跃不安的欢喜心情没弄明白就沉入睡梦中。

嘛，反正醒来就会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