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征召》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到来之时

 

“下雨了，”当暴风雨倾泻在他们身边的地面上时，霍伊斯特哼了一声嘲弄道。“真希望我们在磨坊和狗日的夜地精玩命时能来这么一场。但是，没有，可怜步兵的诅咒是对的。诸神再一次把快乐撒在我们的肩膀上。”

这时是晚上，他们正站在军营门口站岗。迪特尔在寒风中抱着斗篷瑟瑟发抖，带着一种厌倦而又无可奈何的心情，听着霍伊斯特又一次开始絮絮叨叨。

“你知道现在是哪个月吗？”霍伊斯特对这话题兴致勃勃，他问道。“现在是料峭季（Kaldezeit）——‘寒冷时刻’。现在，我不是说天气不冷，但你会感觉他们给这几个月取错名了。还不如叫下雨时刻。起码更形象。”

“杀戮时刻，”迪特尔半自言自语地说。

“嗯？什么？”霍伊斯特扬起一条湿漉漉的眉毛。

“杀戮时刻。我住的那个村子里的人都是这么叫的。每年的这个时候，农民们都在做决定，哪些动物可以过冬，哪些动物可以被宰杀。他们现在就杀了它们，赶在最糟糕的冬天到来之前，这样它们就不用浪费任何过冬的饲料了。”

“真的？”霍伊斯特假装惊奇地摇了摇头。“你知道吗，你真是个百事通，迪特尔。我不是说它们有什么卵用。不过你可真懂，实至名归。”

霍伊斯特笑起来，好像他说了什么非常有趣的话似的。然后，他眯起眼睛，视线透过面前大片的雨幕，他盯着小路，突然拔出剑来。

“我看到远处有光，”霍伊斯特说，他的好心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认真的态度。“什么人来了。去找其他人。”

迪特尔转过身去，跑到附近的一片树林里，其他站岗的人正在那里避雨。他看见了耶哈德和里格尔友好的面孔，便点点头，匆匆从他们身边走过，来到哈克纳上尉和伯伦中士一起站着的地方。

“上尉，快来！我们看到远处的光！有什么人来了！”

哈克纳上尉示意其他人跟随，和迪特尔一起跑回了霍伊斯特那里。在他们身后，其余的猩红旅熟练地散开，尽可能隐藏起来，直到确认来人的身份。

“他们人可不少，”迪特尔和上尉出现在他身边时，霍伊斯特说。“他们正打着火把有序地移动，所以我不觉得是绿皮。可能是新一批援军。”

在路的尽头，光芒变得更亮了。当到来者接近时，马蹄声清晰地表明他们是骑马来的。他们火把的光芒沿着身后的小径蜿蜒而下，仿佛有一条火龙正朝着营地走来。

“来者何人？”当第一个骑手走近时，霍伊斯特大声叫了起来。

“霍克领及所有相关领地的选帝侯，艾德布兰德·鲁登霍夫阁下的卫队，”对方生硬地回答。“为何发问？谁在发问？”

七个骑士盾牌上纹着伯爵的徽章、肩上披着黑豹皮的骑士自雨中出现。骑士的首领在猩红旅面前停下，举起一只手敬礼，并摘下面罩俯视他们。

“我是猎豹骑士团的恩斯特·冯·托佩尔伯爵，霍克领选帝侯阁下的侍卫队长。这里谁负责？”

“是我，”哈克纳上尉走上前来。“霍克领第三剑士团的上尉哈克纳。很高兴见到你，骑士先生。”

“很高兴见到你，上尉。”骑士点点头。“艾德布兰德选帝侯与我们同行。他希望能被立即带去见冯·格拉尔将军。”

“选帝侯和您一起？”哈克纳显得很惊讶。他平静下来，又冷静地说。“请原谅我的发问。到哪里去，什么时候去，随伯爵自己的意志。我只是作为一个军人来说，伯爵的到来看上去是个好兆头。”

“但愿如此吧，”骑士说。“我也觉得这是个好兆头。我们收到的最新报告说兽人军队离这里只有几里路。让我们期盼伯爵带领我们走向胜利。当然，是和冯·格拉尔将军一起。”

“当然，”哈克纳上尉表示赞同。他示意他的人给伯爵和他的随从让开一条路。“如果您愿意跟我来，我会派人去告诉冯·格拉尔将军，选帝侯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