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同人—泰拉大地战争》（25）
第四篇 泰拉世界大战·动乱年代
第十四章 光芒终莅
卡西米尔，边境。
“血魔……萨卡兹王庭的余孽，莱塔尼亚的变故，果真有你们掺和。”玛恩纳举起长剑，挑直发声。“临光的血，但不是骑士？”大君舔舐着玛恩纳方才全力阻击流下的鲜血，露出疑惑的表情，“不是食物，杀掉就好。”他高抬左手，身后血魔眷属纷至沓来。
在阵地前方的骑士们刚刚经历一场厮杀，他们无法再对抗如此凶猛的攻势，挨个化为了血水。“暂且撤退！不要正面硬拼！”玛恩纳的命令响度不小，但很少的骑士能够听见他的呼唤，这其中更少的一部分能够反应过来逃跑，最后只有相当少的一部分活着退到了玛恩纳的背后。
几名血魔眷属健步如飞，再仔细观瞧，他们似乎真的在脊背上长出了蝠翼，扇动死亡的味道。冲在最前的一个眷属伸出利爪，离玛恩纳的脸庞只有咫尺之遥，玛恩纳却岿然不动，镇定如常。
“哐当！”一柄银白长枪刺入眷属胸膛，破碎之处顿时灼烧撕裂，眷属痛苦的呻吟，坠死在荒芜的土地。此时，玛恩纳早已侧身躲过，他算好了击杀的时机，精准无误。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几十名银枪天马列成箭头阵，跃过战火的边界，冲杀不知死活的血魔眷属。
“他们也不是食物，但是数量比血库储藏还要丰盛。”大君想了一会儿，随即说到：“怪胎们，可以出来了。”
银枪天马杀得痛快淋漓，眷属模仿着征战骑士的慌乱，撤至阿莱金娜号的火力范围之内。一名银枪天马冲得太快，杀进了射程之中，倏然，他周围空气的水分现形，白雾将他包裹起来。等到一阵狂风掠过，留在原地的只剩下一身坚硬外壳。
“不好！是蒸汽甲胄！大家小心！”玛恩纳从未有过这样的急促表现，一众银枪天马立刻理解了他们面对的是何方神圣，重新排列起阵型。后方的银枪天马接续前来，为这道钢铁防线添砖加瓦。夏日将至，这时战场却寒冷至极，卡西米尔人精神紧绷，没有注意到温度变化。
玛恩纳无意抚摸疤痕，触碰到冰凉凝血，手指愕然颤抖。他思考得很快，他抬头望天，大喊道：“全体朝天举盾！”“砰！”大量蒸汽甲胄生生撞在阵型上方，金属摩擦形变，缝隙中的生成的水蒸汽隔开了力的相互作用，就是这些物态复杂的分子汲取了战场的热量。尽管玛恩纳已经尽力，但银枪天马还是被轰开了一个缺口，蒸汽甲胄从飞行器上降落，与从外围攻入的其他蒸汽甲胄里应外合，双方开始了混战。
“血魔大君率领的萨卡兹，不是亲卫眷属就是百战百胜的精锐，他们在覆没之前使我五万征战骑士折损过半，后者目前已经退出战场。”马克维茨通宵夜读，学会了一点军事常识，充作传令员，“玛恩纳率领一千名银枪天马负责围剿作战，敌军等量蒸汽甲胄与其血战，双方各有损伤，胜负未分。”
“千日战争，就是这些维多利亚的最高武装力量，把血魔大君打得魂不守舍。应该说那场战斗是两败俱伤，血魔大君证明了维多利亚已经彻底失去称霸的资本，而蒸汽甲胄也削弱了复国军的实力。他们现在竟然站在同一战线，也是各取所需罢了”老骑士说到。
“敌我强兵纠缠，阿莱金娜仿佛只是一堵墙壁，从未放过一铳一炮。有没有可能，不是不放，而是放不了？”玛嘉烈若有所思。“放不了？你的意思是军舰里也没有人？那维多利亚数万人到底去哪儿了？难道在野外被磐蟹吃了吗？”老骑士笑语。
玛嘉烈其实已经想到了什么，但她不敢确定，毕竟这想法太过猎奇，很难想象是发生在这片大地上的真实事件。可历史上的确有关于血魔在战场的记载，那远超脑海臆想的界限，更为可怖。
脚步声近，一名骑士急忙回报：“天色突然血红，降下数道雷光，被劈中的人不论敌我都化为了血水，蒸汽甲胄和银枪天马都伤亡惨重！”玛嘉烈知道她不幸言中了，“各位，我们赶快去前线，不然就来不及了！”“欸姐姐你想到什么了？”“没时间解释了，等会儿你们就明白了。”
荒原，变为血海的海床；苍穹，化作红雾的酸霖。阿莱金娜的躯壳还算清晰可见，但也仅剩躯壳而已，并且还在不断腐蚀、坠毁。混合物被拆解为单一的化学结构，不可思议的复分解反应以诡异的速度被催化，血被不断收揽集中，被悬浮空中的大君吸收消解。
“可恶！还是晚了！”玛嘉烈拳锤扶手，气恼无比，她悔恨自己没有尽快认清现实的残酷。“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魔族做了什么？”老骑士见多识广，却也被眼前情景撼动了双瞳。“血魔是萨卡兹诸王庭最好杀戮的一支，血魔大君从不把这片大地上的生灵视作同类，在他的眼里我们只是一团血肉！吸食得和吸食不得的血肉！贝格勃劳凯勒答应给他无尽的盛宴，他欣然接受，他战斗不为别的，只为人类最原始的本能。”
“*卡西米尔俚语*他吃了多少孩子……看老夫取你兽命！”“别轻举妄动！”拦截太慢，一箭射出。顷刻血海喷涌，怒流覆盖住这一击，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小心！”玛嘉烈扑身卧倒众人，一道血雷劈在此处，砖墙白瓦没有凭空消失，而是也变成了血色液体。
“妈的他怎么什么都吃啊……”老骑士惊魂未定，忽感臂膀麻木，他转去一看，倒吸一口凉气。“老伙计！你的手！”一个秃瓢壮汉看到老骑士的右臂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老骑士不大惊小怪，只是用左手再次拿弓。“你疯了！你想送死吗！你要是嫌自己活得太长就让老子帮你了断！别给那个畜生尝到甜头！”
“姐姐。”玛嘉烈眼神空洞，直至听到玛莉娅的声音才恢复，“难道说…三万多维多利亚人…都是被他。”瑕光无法再说下去。“玛莉娅，站好。”明明玛嘉烈自己都还没从这一击缓过劲来，她只是苦苦支撑，再没能说什么。“姐姐，我陪着你！大家都陪着你，我们一起面对这个怪物！我们一定能战胜他，崭新的卡西米尔一定能战胜他！”
临光仍然沉默。
大君不打算给她们互诉衷肠的时间，第二道血雷蓄势待发，随后劈落。“我王，您看到了吗，这就是违抗萨卡兹王庭的代价！灰飞烟灭！萨卡兹必能再次崛起，然后夺回变质的卡兹戴尔，砍下伪王那愚蠢的卡特斯长耳！”他自以为已大获全胜，兴致盎然之际回看血雷落处，“嗯？怎么没人？也没有足量的血……他们还敢跑……难以饶恕。”大君追击痕迹而去。
土石荫蔽，玛恩纳灰头土脸地从地底爬起，又伸手接扶其他骑士们。“叔叔？原来您还活着！”玛莉娅喜上眉梢，完全忘却了她还身处战场，玛嘉烈走过去，“您身后的是？”玛恩纳让道，一名身穿蒸汽甲胄的维多利亚战士走近，耀骑士这才看清，举起武器备战。“别担心玛嘉烈，他是自救军的密探，混入维多利亚军营的。”
玛嘉烈缓缓解除警惕，蒸汽甲胄开口道：“您好，耀骑士临光阁下，久仰大名。我叫做费斯特，是维多利亚自救军的战士。战场上发生的一切，想必各位都亲眼见证过了，维多利亚的蒸汽甲胄与贵国的银枪天马厮杀，然后被血魔大君一起吞噬，所剩不多。他作为王庭领袖，吸食人血并转化为力量的能力是所有血魔都不能企及的。如今，他饮了几万人的血，想要终结这份罪恶，方法只剩一个了。”
“费斯特先生，我们都知道自救军是维多利亚的希望，更知道你们牵制了大部分维多利亚军事力量，乌萨斯和东方联军才都没有太大的后顾之忧。现在，卡西米尔恳请您拯救这片大地，请说吧。”玛嘉烈说到。
“玛恩纳先生指挥得很好，现在银枪天马和幡然醒悟的蒸汽甲胄共有六百余人，他们可以帮助我们实行车轮战，不间断磨耗血魔大君的力量。他现在这个状态下，力量流失地非常快，只要撑过大约一个小时，我们就有机可乘。”
尽管费斯特的计划听起来很笨拙，但已经是眼下窘况中最好的方案。银枪天马两两一组，从各处向血魔大君发动冲锋，然而他正处于最旺盛的时刻，第一轮进攻的兵力几乎全军覆没，而他未伤分毫。
第二轮、第三轮，蒸汽甲胄们也愤然参战，血魔大君有所失神，但还是没有多少人能够两度拼杀。玛莉娅抽剑唤光，登足一跃，趁他微小恍惚攻其要害，终于划伤了这不可一世的王族。“怪物，罪有应得！”玛莉娅未经喘息，直接刺向大君的心脏。
血浆爆裂，玛莉娅被击中震回，重重地摔在地上，砸出了一个深坑，她昏厥过去。在大君的周围，球型血浆严丝合缝地包裹住了他，腐蚀性自其流出，弥漫在空气之中。费斯特目明，他看见血魔大君汗流浃背，即使透过一层血浆屏障，却清清楚楚。果不其然，这一招耗费了他吸食的几千人的血，并且还在持续消损。
十年前，他在维多利亚就是这样跳出蒸汽甲胄的包围圈。
血魔大君并不是无计可施，他只是觉得没有人敢于攻打他这触之即死的灾光，故而使出了这招。“哐！”一名银枪天马重击屏障，碎裂了一部分血浆，而后整个升华，被抹除了存在。
大君不敢相信他看到的事实，从未有人以这样的方式与血魔决死相拼，他本以为血浆屏障的展开已经是对对手最大的敬意，不曾想这杀手锏对于他们而言，根本不及以命相抵的悍勇一搏。他似乎在一瞬间看到了自己的死期。“哐！哐！”第二个、第三个……第七个、第八个、第九个……第二十三个、第二十四个，没完没了。血魔大君只剩下最后不到一万人的血浆可以使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怒吼，疯癫般地怒吼，撕心裂肺地怒吼，他不愿意承认萨卡兹的结局就是这么潦草。大君无目的地冲撞，几秒钟后又被玛恩纳截断，他知道这将是这场战役最悲壮的一击。
天马光辉四散而去，金色与血色在天地间交织，他们缠斗、扭打，玛恩纳逐渐力不从心，但他绝无动摇，他选择继续抗争。
“什么？”有人推开他早已折断的双手，然后接续了耀眼的光芒。“玛嘉烈！你在做什么！”“叔叔，您说过卡西米尔无权为您授勋，那您也没必要为卡西米尔献出生命。”玛恩纳从未抛却过理性，除了现在，“你这疯丫头！卡西米尔的改变我都看在眼里！如今骑士值得尊敬！你不能就这样送死！”
“叔叔，您从不把自己当骑士，您厌恶这个名词，但您还是遵从了信条，一章您不必遵守的信条。我是临光家族的晚辈，一个纯粹的骑士，我怎能摒弃誓言，我当燃尽最后一点余温，最后一次照亮整片大地，不负此生！”
玛嘉烈全力以赴，金光沿着血浆的边缘增长，渐渐形成了一个更大的球体。在这个球体完全封闭之前，玛嘉烈把她的叔叔甩了出去，任凭他言辞恳切。玛恩纳这一生没求过人，但终究没换来这一次的哀求。
光环之中，玛嘉烈长枪断裂，她捡拾散落的光芒，双手向前用力，血浆流窜到她的手上。细胞被腐蚀，光芒却填补了空缺，久而久之，玛嘉烈的每一处血肉都被光芒替代，只剩下一颗心，仍保持着最本真的圣洁姿态。玛嘉烈用尽了力。
一声巨响，光环散成齑粉，血魔大君、耀骑士，其中一切都不复存在，只剩下属于英雄的传说，将永远流传于世。
“我不是骑士。”玛恩纳在战斗结束后矗立良久，直到云雾散尽，艳阳挥洒，他才稍微动了动，“可我是什么？公务员？杀手？还是…游侠？”他走到了小侄女的身边，她还尚未醒来。“不，不不，炎国人说：为国为民，侠之大者。”他流下了泪，短短一天的时间，玛恩纳做尽了这辈子都不会做第二次的事情，“玛嘉烈，你是骑士，我不是。你也是游侠，比我更是！”
眼望战场，寥寥几个劫后余生的战士喜极而泣，玛恩纳则望着太阳，上臂用力，好让自己残废的双手仍能握住剑柄，维持卡西米尔的最高礼仪。“玛恩纳……”老骑士拖着包扎好的残肢，向他说到，“我知道你现在五味杂陈，但……战争还没有结束。佐菲娅打了一通终端，说哥伦比亚军队已经北撤，我军主力正在追歼。”
“北撤？”玛恩纳恢复地很快，“若不是去招惹邪魔，那就只有……不好！火速联系乌萨斯，通知他们提防与萨米的边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