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文】浮生记·第二十二卷

华先生送飒先生衣服，是道歉，也是一句婉转的问。

飒先生临时换了演出服，是原谅，也是一句婉转的答。

飒先生虽然不说，却总是有他的方式回应着华先生。

飒先生一曲已了，好听得客人们都入了神，心河泱泱着。但关小姐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果然，华先生凑近她，笑的一脸憨傻：“刚才他是不是在看我？”

关小姐终于觉得完整了。

每次飒先生唱歌，这人都要问好几回这问题。几番下来，华先生不问，她就觉得飒先生的歌不完整。

不过这次，好似是真的在看华先生。

“你还有时间问这问题，飒先生都下台了，不去找他吗？我看好多穿的很体面的人都去找飒先生了。”关小姐晃了晃已空了的红酒杯。

“哦！对！”华先生像是才堪堪醒过神，噌得一下站起来就要往后台跑，走了两步又回来了，絮絮叨叨地骂着，“你这姑娘真是影响你华哥追人，喝那么多酒我还得送你回去，你在门口等我，我马上回来。”

小华先生匆匆说罢，取了挂在椅背上的外套就往后台跑去。

飒先生还未走到妆间，就被几个穿着体面的绅士模样的人请住了。

“飒先生什么时候有时间，尔等仰慕您已久，可否请您小酌一杯？”

“我家里有上好的洋酒，是同德国人花了大价钱买的，飒先生可否赏个脸？”

这些人话说得体面，眼睛却控制不住往飒先生肩上瞄。

飒先生正想着托辞，却见华先生匆匆走过来，拿着一大厚外套就把飒先生裹住，也不等权贵们反应就两手搂着飒先生的肩膀直直地带着人，头也不回地往外边走。

这速度，这气势，简直和绑架一样。

华先生这人行事不按常规，有些粗鲁地把人带出舞厅，看着飒先生被外套裹住，头发有些乱，人还有些发懵的模样，觉着太可爱了，当场就没忍住亲了飒先生一口。飒先生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僵在那里。

这被刚出来的关小姐当场撞见，赶忙捂住眼睛背过身去。

小华看见了关小姐，恨得牙痒痒，叫了辆车，把还懵着的飒先生塞了进去，交代司机飒先生的住址，又霸道地对飒先生说：“你先回家等我。”

飒先生还愣在刚才华先生那无厘头的一亲中，竟小声地“嗯”了一声，车开出去老远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脸一下子就红了。

另一边，华先生气冲冲地拎起关小姐到了一辆黄包车上，自己也一屁股坐下，把关小姐挤到一边。

“你这姑娘怎么这么烦人呢！”

关小姐无辜受了骂，有些脾气地反驳：“不是你让我在外面等你的吗？”

“你就不该来，来了也不该喝酒，赶紧找个男朋友，也有人替我操心。”

关小姐翻了个白眼。

“为什么飒先生坐的洋车，我就只能和你挤黄包车？”

快到家时，关小姐才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因为你华哥要把钱省给飒先生花。”

“……”

刚到关小姐家，华先生就把她赶下了车，让黄包车夫赶去飒先生家里，关小姐一个人在冷风中气得咬牙。

飒先生到家后，本要按习惯地锁上门，想了刚才自己傻乎乎地答应了华先生，就只得留了门。

飒先生想着华先生爱吃，就洗了水果放在果盘里。

不知道华先生今晚是不是又要赖着不走了，以他无赖的性子，大抵自己又要睡沙发了。

华先生还没来，飒先生回了房间，房间里还有一副没有画完的素描，不知怎的，飒先生今天特别想把它画完。

夜里下了雨，华先生带着一身雨水到了飒先生家，见飒先生给他留了门，心里开心地紧，夜雨惹来的一身寒气仿佛也都驱散了。

想来飒先生也是喜欢他的。

亲他的时候，都没有冷着脸推开他。现下还给自己留了门。

华先生关上门，见楼上飒先生房间的灯亮着，便悄声走上去。

飒先生画的认真，没有注意到华先生进来。一只温热的手覆上了他正在画画的手，华先生握着飒先生的手在画上作乱，好好的素描硬生生画歪了好几条线，那人偏偏还理直气壮地说着：“我画画也挺好的。”

飒先生却没有生气，看着华先生握住自己的手，微微笑着，任他篡改着自己的画。

“外头下雨了，先生先去洗漱换衣服吧，别着凉了。”飒先生有些轻声地说着。

“怎么办，我没有换的衣服。”

又是同样耍无赖的套路，飒先生只得起了身去柜子里帮华先生找衣服。

华先生这次洗得慢了些。飒先生想着外头下了雨，华先生又爱耍无赖，定是要留着过夜了，便取了被子铺沙发。

华先生洗完出来后，飒先生已经铺好沙发了。

华先生领子扣得歪歪扭扭，没半点体统，飒先生低着头不看他，只是轻声说了句：“您睡房间。”便拿着自己的衣服进了浴室。

正解着扣子，那登徒子却无礼地拉开门闯了进来，吓得飒先生赶忙穿好衣服。

“飒飒，我睡房间你睡哪里？”

“沙发。”飒先生被华先生腻歪的叫法激起半身的鸡皮疙瘩，几乎是有些机械地回答他。

“那怎么行，容易着凉。”

“今天有些晚，来不及收拾客房了。”

“那就不收拾。你和我一起睡床。”华先生看着飒先生的脸色，扬起一个得逞的笑容。

飒先生不答应，华先生就拦在门口不出去，惹得飒先生洗不了澡，又出不了门，只得堪堪地应了。华先生这才满意地放过他。

任是飒先生脾气再好，也难免心里想骂这无赖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