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主蛋壳
沿着人行道往前走,边散步边聊天，倒也不觉得累，中途还把口罩摘了呼吸新鲜空气,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学校。
从外面看教学楼一片漆黑,只有门口的保安室还亮着灯,隐约能看到保安大叔撑着脑袋眯眼在打盹。
大概是因为空教学楼的缘故，守卫并不严,仔细看门口的电动闸门没有完全关拢，留下紧窄的空间。
郑丹妮一时间犯了难,如果让保安打开门，难免会被询问这么晚来学校做什么,可来都来了，现在原路折返好像有点亏。
忽然,陈珂抓起她的手，她转头就看到对方把手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口型。
郑丹妮点了下头表示明白,陈珂又朝她眨了下眼睛，嘴角扬起熟悉的弧度,每当陈珂露出这样的笑容，说明她有想法了。
很快，陈珂有意放轻脚步，略微垫脚,拉着她的手悄悄靠近电闸门。
电闸门的空隙正好能容纳一个人侧身的距离，陈珂侧过身，向前迈了一大步,轻松横过电闸门。
这好像有点夜闯的意思,不知道还以为要干什么坏事,况且要是不提醒保安把门关上万一有外来人进去偷剧组拍摄器材可怎么办？
郑丹妮还有些犹豫，可看到门里的陈珂朝她勾勾手指。
她的道德沦丧了。
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踏入学校的地界，她转头看着陈珂眼里有些无奈，对方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可没等她们往里面走，保安室里忽然传来声音，几乎是一瞬间，陈珂伸手搂住郑丹妮，直接将人抱着沿墙根蹲下。
保安室里的人打了个猪鼾，又没了下文。
在陈珂怀里的郑丹妮一抬头，就看到她极短促压抑的一声轻笑，再想到刚才那类似于猪叫的鼾声，郑丹妮也没忍住抿唇无声笑了出来。
确认保安没有注意到有人偷偷闯进来，陈珂拉着郑丹妮的手，半弯腰缓缓走过保安室的窗下。
直到走远了，确认距离声音传不过去，陈珂才放声笑了出来。
她转头问郑丹妮：“有没有一种做贼的感觉？”
“非常有。”郑丹妮在出门前，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今晚会过来做“贼”。
陈珂笑道：“这也是一种体验，不是吗？”
“听上去，你像个惯犯。”
“上中学时，在学校寄宿了一阵子，有一段时间天天和同学偷偷跑出去网吧上网，怕被老师逮到，我们晚上就和男生一起翻墙回宿舍。”
“多少有点叛逆。”郑丹妮点评道。
“青春期嘛，那时候不像现在到处是高级网咖，都是些私人的黑网吧，只有两三台大块头电脑的那种。”
以前陈珂很少会说起大学之前的事，郑丹妮想要多了解她，可是害怕聊到这个话题会让没有双亲陪伴的陈珂感到难堪，更怕听到让她心酸的事。
现在陈珂主动说起，郑丹妮眉毛不自觉细微地挑了一下，不动声色道：“我以为，你一直都是好好学生。”
“总当乖孩子会很累的吧？”陈珂说，“再说，我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好，胆小又懦弱，难过时我也会不争气地哭。”
两人走到篮球场边上的水泥看台坐下，附近没有灯，好在今夜的星星很亮，能看到对方朦胧的脸。
郑丹妮盯着自己脚尖，静默许久，忽然说：“只有机器人才没有缺点。”
“我有眼睛，从不觉得是我把你“想象得美好”，我的感受是你传达给我的，如果你觉得你自己不好，那就说明是你在刻意掩饰自己，只让我看到你觉得好的一面。”
“……”陈珂愣了下，慢慢收起脸上的笑容，身侧的两只手撑在水泥台上，“那你想看到我哪一面？”
“我希望你是你。”
陈珂将这话反复咀嚼，蓦地笑了出来，“好。”
她慢慢把脑袋靠在郑丹妮身上，对方只是短暂地绷直身体，复又放松下来。
看着眼前漆黑的篮球场，陈珂说：“每次看到这个篮球场，就想起中学时期，现在想起来，就觉得中考那年暑假做的决定是我至今为止最正确的选择。”
郑丹妮轻轻嗯了声，没有打断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中学时身边很多同学就和这部戏里大多学生想法一样，渴望踏入社会，没有考虑过前程，中学毕业就想随便找个工作。”
“那年我考上高中，也是那年奶奶被迫下岗，所以我就想，那我也出去打工好了，能早点赚钱养家，奶奶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可是奶奶不同意，一定要让我继续读书，我妥协了，奶奶东拼西凑借够了高中学费。我也很努力，保送晏大。”
“我觉得我很争气，可是有人告诉我，普通人再努力都追不上生下来条件就好的人，我的努力只会衬托自己更可悲。”
“你为什么要和别人比？！”郑丹妮忍不住打断陈珂，她站起身有些生气道：“这样的言论本身就很可笑！因为出身就去否定一个人，能说出这话的人也“高贵”不到哪里去！”
陈珂抬头看她，皱着眉，极力克制想要下垂的嘴角，凄然笑道：“是吗？”
“你不会真信了吧！？”郑丹妮见她这反应，气就不打一处来，跳脚道：“平时没见你这么笨啊！怎么……”
话还没说完，陈珂忽然抱住她，双手用力圈住她的腰/身，脸紧紧贴着她的腰/腹。
“别动。”陈珂闷声说：“让我抱一下……拜托。”
郑丹妮抬在空中的手顿住，好半晌，那只手轻轻落在陈珂发顶。
拥抱持续了很久，久到郑丹妮身体有些发麻陈珂才松开她。
陈珂情绪收拢，抬起头下巴抵着郑丹妮的肋骨，希望在这朦胧的夜色下对方看不到自己湿润的眼眶，笑说：“宝贝，我好像更喜欢你了呢。”
这句话将沉默的悲伤气氛一下拉回到现实，本来还担心陈珂是不是哭了的郑丹妮一下子破功，她伸手捏住陈珂的脸，向外拉扯。
“啊，好痛……”被捏住脸的陈珂声音含糊道。
“该。”
两人正维持一站一坐的姿势，忽然听到远处传来熙攘的说话男声，还伴随着篮球砸地的声音。
转头看到很远有人群朝篮球场走来，听声音很熟悉，多半是剧组的工作人员过来打球。
突然出现的人群让郑丹妮大脑一懵，来不及做反应，已经反应过来的陈珂立马站起来，扛着郑丹妮转身踩上水泥看台，没有犹豫纵身一跳。
篮球场的水泥看台并不是封闭式的，后面就是足球场，看台约一米高，跳下后陈珂勉强站稳身子，把郑丹妮放下来。
两人蹲在看台后面，完美隐藏身影，随着声音越来越近，郑丹妮心跳不自觉加快。
这要是让他们发现，大晚上的她们不在酒店待着跑来学校就算了，还在这乌漆麻黑的地方，这可就解释不清了。
几瓶矿泉水被人放在看台上，抬头就看到一个人的背影，本想等他们不注意偷偷溜走，可很快听到有人说把篮球场的灯开起来。
这灯要是打开，那岂不是坐着等被人发现？
电光石火间，她抓起陈珂的手就往足球场方向跑。
万幸的是，大概说话声音太大，没有人注意到这动静，她们很快跑到幼儿部的游乐园外围，而篮球场已经亮起了灯。
郑丹妮两只手撑着膝盖，气喘吁吁的，半天顺不过来气。
陈珂顺了口气，见她这样子不免好笑道：“跑那么快做什么，后面又没有人追。”
郑丹妮缓了缓，说：“废话！要是被他们看到我们大晚上不睡觉跑过来这里，指不定以为我们要干什么坏事呢！”
“可是我们什么也没干啊。”陈珂声音充满无辜道，“不过…你这么说，不干点什么好像都对不起我们今晚的逃难。”
“……”郑丹妮立马警觉地直起身，四下看了眼，头顶被树叶挡住了些月光，比看台更黑了。
月黑风高夜，听上去危险又刺激。
“你想干嘛！”
陈珂朝她伸出手，一片昏黑下只能看到一个轮廓。
郑丹妮：“？”
“好黑，我怕。”陈珂说：“这时候要是有个好心人能牵我一把就好了。”
她怕不怕黑，郑丹妮还能不知道？
啪的一下，手掌打了个空响。
意料之中的反应，陈珂无奈地垂了垂嘴角，正要收回手，那只手就牵了上来。
陈珂弯了弯唇，回握住那只手，又得寸进尺地与她十指紧扣。
两人又偷偷摸回到大门口，保安看起了屋子里的小电视，万幸的是挨着保安室的铁门打开了，大概是给刚才那拨打球的人开的。
于是趁着保安没注意，两人沿着窗台矮身走出铁门。
走了一段距离，两人直起身，转头对视一眼，皆很有默契地笑了出来。
保安室里的人听到声音转头看了眼，又继续看电视。
学校对面的马路就有一排共享车，在学校逃难累了，都不想走回去。
陈珂抓着电动车的扶手，说：“我载你回去。”
郑丹妮坐上车，小电动朝酒店行进。
看着缓慢闪过的行道树，郑丹妮忽然想起来，“你不是说你不会骑车吗！？”
“啊。”前面的人应了声，“突然想起来怎么骑了。”
“？？？”又被耍了的气得郑丹妮掐了一下她的腰。
“腰上没肉，别掐那里。”
郑丹妮龇牙咧嘴道：“哪里肉多，我掐那里。”
陈珂右手扶着车把，左手绕到身后牵住她的手，带着放在自己胸/前，“这里。”又极其淡定地补充了句：“也可以伸进去哦~”
郑丹妮像是触碰到烫手山芋，手一抖松开了。
“……谁听了不说一句不要脸呢。”
时隔一个多月,郑丹妮再次见到大薇，她今天没有戏，正巧大薇过来南城,人还没到就已经先约上了。
不知是否憋了一整个冬天的缘故,换上夏装后,和剧组刚开机那次相比大薇似乎清减了些。
“薇姐。”郑丹妮有些意外，婉转道：“你好像瘦了不少。”
“真的吗？”大薇随即笑了起来,“看来忙点还是好。”
小地方没什么娱乐项目，她们所处的商业广场还是离酒店有半个多小时车程。
工作日广场上没什么人,咖啡店内也只有忙碌办公的白领，这让她们更放松了不少。
大薇晃了晃杯里的咖啡,观察着郑丹妮的表情问：“丹妮啊，一会儿吃饭我把我陈珂叫上了你不介意吧？”
“……”郑丹妮无意识挑了一下眉尾,“不介意。”
这态度让问话的人大喜，她看了眼时间,很快放下杯子,直勾勾看着郑丹妮说：“丹妮啊，你最近和陈珂相处得怎么样？”
自从上次按摩之后,她每天都问陈珂和郑丹妮的进展，虽然还没到恋爱的地步，但是听起来就已经很暧/昧了！
比如郑丹妮不再排斥陈珂的靠近，挖苦的话也说得少了,偶尔的吐槽更像是调/情，上次还特意问她腰恢复得怎么样，慢慢回到当年的相处模式。
“就……”郑丹妮搅动冰沙的吸管一顿,“还好吧。”
“我跟你说一句掏心窝子的话。”大薇表情变得正经起来,“陈珂这些年她拒绝过很多的人,原因是心里已经装不下任何人了，她一直都在挂念你。”
这句话她在心里想了很久，之前一直不敢问，也没有契机问，现在眼看着她们发展趋于和谐，不禁顺着这个当口问出来。
“你们……你有没有想过复合？”
这话说出口，大薇得到的是对方漫长的沉默。
郑丹妮没有想过，因为陈珂根本就没有说过复合的事，现在的相处让她很放松，许是轻松得过头，她不想去想以后的发展。
一旦要考虑以后，那么她必须在陈珂和母亲之间做出选择，以母亲对陈珂的“恨意”，不接受罢了，就怕会做出恶劣的事报复陈珂，她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处理其中的关系。
“如果她心里有我……”郑丹妮脸上逐渐染上落寞之意，视线眺望远处的灌木丛，轻声道：“当初就不会离开我了。”
“丹妮…别怪她。”大薇咬了咬唇，轻叹一口气，“当年……她不止和你断了联系，也没有联系过我们，那时候告诉你对她的下落不知情，真的不是帮她骗你的借口。”
大薇逐渐回想起往事，眼里流露出心疼的情绪，轻声叙述道：“我是在五年前和她联系上的，之前的那一年她过得很难捱。”
“毕业那年，陈奶奶病了，需要很大一笔钱，那是她唯一的亲人，她没有得选择。”
“她陪了奶奶一年病情才稳定下来，那段时间她经常需要吃安眠药才能睡着，憔悴得简直没有人模样，后来她选择进娱乐圈，赚钱只是一部分原因。我想，应该是希望你能看到她。”
大薇思来想去还是没有将完整的事告诉郑丹妮，那些事她想比起自己陈述，更该是陈珂亲口告诉她，而自己作为外人能说的只有这些。
“……”郑丹妮一怔，短短几句话让她感到窒息。
她猜到过可能是因为奶奶生病，可是，她不敢去想，如果真是这个原因，那时的陈珂该多难过，她却选择隐瞒，自己一个人躲起来。
郑丹妮视线放空，轻声道：“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呢……”
大薇很勉强地笑了笑，以她的立场实在没办法告知当年郑夫人插手了此事。
“每个人心里都有在别人看来无关紧要，可对当事人来说是难以言说的心事。”
“她想明白会主动跟你说的，你再等等她，好吗？”
这个问题，郑丹妮还是没有给出答案，可她能感觉到自己郁结在心里的疙瘩解开了一些，压在胸口的石头挪开了些许，让她能够稍微舒服一点。
陈珂出现在广场上，她戴着口罩，高挑的身形远远走过来就很抓眼，四下看了一眼，最终锁定在咖啡店门口遮阳伞下的两人。
大薇笑着朝她挥挥手，陈珂快步走过来。
“怎么不到里面坐？”陈珂拉开椅子坐下，“外面有点热。”
“坐这不是正好能一眼就看到你嘛。”大薇笑着起身，“想喝什么？我去给你点。”
陈珂看了眼郑丹妮面前的饮品，说：“抹茶碎冰乐。”
“好嘞。”大薇朝她挤挤眼：“丹妮点的也是抹茶碎冰乐，你要是等不及可以让她给你喝一口～”
大薇说完走进店内，点单后也没有出去，而是坐在高脚凳假装看菜单等出餐。
实则眼神一直往店外两人的方向瞥，好在做的是全落地窗，能将她们的一举一动收入眼中，就是瞥得眼睛有点累。
虽然听不到两人在说什么，但是！她家陈珂崽很争气地先张嘴了，然后郑丹妮也应了什么，那口型隐约觉得很熟悉可愣是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
很快，陈珂拿起郑丹妮那杯碎冰乐吸了一口。
大薇不由得在心里流下欣慰的泪水。
饮品很快做好了，快到她想要给个差评，可也只能无奈地端起那杯碎冰乐往外走，当一个巨大瓦的电灯泡。
三人先是在咖啡店坐了一会儿，大薇拿出手机看附近的美食，最后决定去楼上吃火锅。
在出发前，大薇不动声色道：“咱们吃完火锅做什么呀？吃完时间也还早，直接回去好无聊哦。”
陈珂接收到眼神暗示，配合道：“你想做什么呢？”
“要不我们去看电影吧。”大薇一脸天真烂漫道：“你有时间吗？丹妮。”
这两人的眼神交流明显到郑丹妮想装瞎都难，可见她们齐刷刷投来期待的目光，不负众望点了一下头。
“那我现在买票哦～～”大薇光速拿出手机，几乎是没有停顿，解锁屏幕下一秒就是付款界面。
看来是早有预谋，郑丹妮只得无奈的扯了扯嘴角。
你好歹装一下啊！
“我已经买好票啦！下午场四点半的，时间是两个小时～～”大薇笑着说。
这个时间点选得很有技巧，吃完饭等电影开场至少都得消磨一个多小时，再看完两小时的电影出来直接晚上，又该吃饭了。
确定好行程，三人从正门走进商业中心，里面装修得很大气，就是因为工作日的缘故没什么人，显得很冷清。
在路上就想好要点一个鸳鸯锅，等到进了火锅店，她们找了个有隔间的位置坐。
郑丹妮先坐进一侧，在中间的陈珂脚步顿了下，没等她做选择，后面的大薇就推了她一把，说：“我吃变态辣！你个吃清汤锅的凑什么热闹！坐过去！”
于是陈珂“被迫”和郑丹妮坐在一起，对位置的安排郑丹妮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意，毕竟她坐下时就往里面挪了个位置。
锅底很快上来了，服务员习惯性竖着放锅，这样方便两边的客人都能吃到红油和清汤。
郑丹妮和陈珂不吃变态辣，于是郑丹妮开口想让服务员把锅底换一个方向，这样更方便坐左手边的陈珂涮菜。
可是刚说完，大薇立马打断服务员的动作：“没事没事！不用换！这样你们也可以试试辣锅！”说完她看向对面的陈珂，“你可以吧？”
陈珂点了下头，郑丹妮也只好作罢。
可是锅底烧开后开始涮菜了才知道有多不方便。
卡座位置能轻松坐下两个人，可锅很大，陈珂那边正好占了一半的红锅，另一半在郑丹妮面前，每次都要伸长胳膊去清汤锅涮菜。
在陈珂第三次伸出胳膊时，郑丹妮问：“吃什么？我帮你夹。”
“肥牛。”
郑丹妮给她夹了一片肥牛。
“海带。”
郑丹妮给她夹了一条海带。
“肉丸。”
郑丹妮给她夹了一颗肉丸。
几次之后，郑丹妮干脆主动承担起给陈珂涮菜的任务，她拿起一盘肥牛，下锅之前问：“吃吗？”
得到首肯后郑丹妮下了一整盘肥牛，之后夹了一大筷子肥牛到陈珂碗里，顺带嘱咐了句：“小心烫。”
“太多了。”陈珂把碗里小山高的肥牛分了些到郑丹妮碗里，又从红油锅里夹了一块煮熟的虾滑，问郑丹妮：“虾滑辣锅的好吃，要不要试一下？”
郑丹妮拿碗接过，吹了吹，蘸着香油碟尝了一口，很快点头道：“确实辣锅的好吃一点。”
陈珂在红油锅里一连夹了好几个虾滑给她，而原本该独享辣锅的大薇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
一抬头，才看到大薇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下筷子，一只手托着腮帮子，一脸姨母笑地看着她们。
骨碟也没见有什么垃圾。
“……”陈珂动作顿住，对于大薇的表情感到很莫名。
郑丹妮直接就问：“薇姐，你不吃吗？”
“我吃饱了，狗粮吃得心满意足。”
大薇双手合十。
“多谢款待。”
“……”陈珂觉得好笑，顺口就说：“这就满足了？”
“难道还有什么更劲爆的事吗！”大薇眼里冒着八卦的小火苗，看这架势恨不得现在就搬一张床过来，让她们当场洞房。
“咳。”郑丹妮被呛了下，脸红不知道是被呛的，还是出于其他原因，很快说：“瞎说什么！”
“就是！”陈珂特别配合的说，在大薇看来，对面排排坐的两人，真有种妇唱妻随仗“势”欺人的既视感。
“……”大薇无奈扶额，暂且放下了深挖姬情的念头，“我一张嘴说不过你们俩。”
三人说话间，坐在对面尽头一桌的客人起身，直直朝她们走来。
“那个……打扰一下……”一道女声打断她们的谈笑，女生看向陈珂，压抑着激动明知故问：“请问你是陈珂吗？”
陈珂点了下头，一秒换上营业模式，微笑道：“是的。”
“啊啊啊……”女生小小激动了下，“我好喜欢你！你的每部作品我都有看！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我好幸福呀！！！”
“谢谢支持。”陈珂弯了弯唇角，“我会继续加油的。”
“您来南城是有什么商业活动吗？我一定去参加！”
“不是的，来拍戏。”陈珂笑了笑，顺势说：“今天休息，和朋友一起吃饭。”
话里意思很明显了，并不希望被人打扰。
“好的！”女生光顾着看陈珂了，听到这么说又看了眼她身边的人，只一眼，陡然睁大眼睛，像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啊！您是郑丹妮吗？！”
“是的。”郑丹妮礼貌性一笑。
女生挠挠头，忍不住说：“网上好多粉丝说你们是塑料姐妹花，实际上关系一点都不好，好意外啊……”
“网上的言论我很少看，既然有粉丝这么说，那希望你能帮我澄清一下哦。”陈珂看着女生，手上却是极其自然地揽过郑丹妮的肩膀，亲昵地靠在一起，“我们关系还挺不错的。”
郑丹妮也配合的歪头靠着她脑袋，露出清晰的笑容。
“好的！！”女生很快说：“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啦！”
女生走了两步，想起来重要的事，很快折返，“陈老师，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当然。”陈珂一点头，女生立马从口袋里一阵摸索，可除了手机找不到其他的。
很快说：“那就给我签在手机壳上吧！麻烦了！”
可是紧接着她发现没有带笔，四处看了眼，竟看不到一个服务员，不知道跑到哪里偷懒了，顿时很着急。
“那，那个，陈老师，我去要一支笔！麻烦你等等！”女生说着要去门口收银台找服务员，可被陈珂叫住了，“我这里有口红，不介意的话我用这个。”
“当然不介意！”倒不如说口红比笔珍贵多了！女生感动得快要哭出来，四舍五入就算和女神有肢体接触了！
手机壳是浅色的，很方便深色口红留下痕迹，陈珂拿着口红落笔前，问了句：“需要写你的名字吗？”
“好！！需要！！”
签完了名，女生接过手机壳激动的心情难以言喻，一连说了好多句谢谢。
对此，陈珂应付的态度游刃有余，表现得简直是满分偶像。
这还是郑丹妮第一次近距离见到陈珂营业的样子，气场都变得温柔许多，脸上的笑容真诚到让人心动，任谁都不会觉得这笑只是发自于礼貌客套成分，那一手漂亮的签名更是加分。
还真像若即若离的耀眼星星。
这顿饭除了粉丝的小插曲之外，有大薇这位气氛调解大师在，吃下来气氛还算很愉悦。
大薇看了看窗外的阳光，现在是中午，还很刺眼，想了想，说：“吃饱了~要不要到外面逛一下，刚才过来看到有几家服装店的衣服还挺好看。”
“好。”郑丹妮应了声，习惯性拿出口红补妆，之后一抿唇，一个漂亮的唇妆就涂好了。
“我身上只带了这一支口红。”陈珂拿起桌上的餐巾，用的是擦过的那面，擦了下嘴角，侧头问：“你的口红能借我吗？”
郑丹妮下意识看向对面的大薇，那人动作一顿，唰的一下起身，“哎呀，说好这顿饭我请，我先去结账，在门口等你们~~~”说着也不给她们拒绝的机会，脚底抹油跑得飞快。
“……”郑丹妮扯了扯嘴角，把手里的口红旋出膏体递给陈珂。
那人没着急接过，而是又问：“有镜子吗？”
“忘记带了。”郑丹妮回道。
陈珂闻言嘴角一瞬间扬了下，很快凑到郑丹妮身前，抬起下颌，“那麻烦郑老师帮我涂一下~谢谢。”
这态度礼貌得让人找不到理由拒绝，郑丹妮右手拿着口红，为了方便，左手捏住陈珂的下巴。
没有着急涂，而是捏着她的下巴左右仔细看了看，略嫌弃道：“你吃饭都不擦嘴的吗？”
“嗯？”陈珂一脸无辜地看着她。
郑丹妮抽了张餐巾纸，替她把嘴角沾上的一点酱汁擦掉，但酱汁已经干了，用干燥的餐巾擦得干净。
她又从包里取出一包独立包装的湿巾，撕开一张湿巾，仔细擦掉陈珂嘴角的酱汁，又妥帖地涂上口红。
做完这一切，她拍拍陈珂的脸，“好了。”
偏橘色的口红涂在陈珂唇上衬得她愈发明艳，额角的一缕碎发不听话地垂了下来，郑丹妮多看了一眼，索性伸手把那一缕碎发撩起来捋到她耳后。
两人不自觉靠得很近，陈珂朝她勾起一抹浅笑，忽然倾斜身子凑到郑丹妮面前，鼻尖亲昵地蹭了蹭她的。
“谢谢宝贝。”
郑丹妮纠正她：“说了叫我的名字。”
“好的，丹妮宝贝。”
郑丹妮：“……”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