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小说连载·刀犬使巫女（133）

——是谁破坏城市的和平——

       门扇在迅捷的撞击后轰然倒下，如同被小型炸弹掀开。梅太郎踏着倒地的门扉闯进房间，舞衣则按着刀柄跟进去，随时准备出刀。她四下环顾，叹息一声稍稍放松了戒备。房间里积满灰尘，正好留下了有人最近在此活动的痕迹，时间大约是几天前。舞衣在查看中很快发现一台电话机，严肃地对手机另一端说：“和万造先生说的一样，对方使用入侵线路的方式从这个废弃的公寓打出了电话。这样就是第三处了，每一处都是威胁我们用的临时据点，还抓不住真正巢穴的线索。我这就去问附近有没有监控！”

       收好手机，舞衣没有过多逗留便匆匆下了楼。不久前一次相仿的追踪令她记忆犹新，不同的是现在的心理压力远超以前。既然没办法得到警方和其他刀使的任何支援，舞衣只好依靠梅太郎和万造两个伙伴的全力支持，而冲在一线的唯有自己。出于安全和隐秘性考虑，舞衣拒绝了父亲安排的随行人员，她已做好准备面对疯狂的邪恶心灵以及世界之外的危险生物。身后就是家人，少女既看不出退路也不打算退让。

       按照约定给家里发信息报平安之后，舞衣迈进公寓的管理处。监控系统名存实亡的结果不出她的预料，但在管理员不耐烦的指点下，装有监控的对面商店成了下一个目的地。“您好，我想看看这里的监控画面，寻找离家出走的妹妹！”——使用这个借口能使她的表现情真意切，但也让舞衣隐隐心焦，担忧妹妹真的会有不测。分辨率不高且严重掉帧的黑白画面上，一辆浅色小汽车的行迹攫住了舞衣的视线。怎么也看不清牌照，但牌照对这类特殊用途的车辆意义不大，重要的是其车型、运动轨迹和停放地点。她正在思考要不要万造调出其他监视系统里更清晰的图像，装手机的兜里却爆出剧烈的震动。舞衣忙不迭接听，扬声器中母亲的声音非常焦虑：“刚才美结从学校打来电话，说有可疑的人从外面偷窥她！你要不要赶过去看一下？你爸爸已经派车过去接你了！”

       从离开商店、乘上司机兼保镖的车再到抵达美结学校的全程，心脏在舞衣心中猛烈搏动，直到眼见安然无恙的美结才缓解下来。大妹有些尴尬地想躲开舞衣热烈的拥抱却失败了，只好窝在她怀里小声说：“我没事，快去追那个坏家伙吧！”舞衣也巴不得速速追上弄清对手的正体，但不按流程来就得不到正确的线索，所以她还是耐着性子查看了监控。果然，出现在学校某段后墙外的正是这辆小车，彩色画面显示它是奶黄色。车在少有人往来的墙外停下，一个黑影用诡异的动作走出车，爬到墙头往院里窥探，不一会儿便驾车离开。舞衣反复倒放正放几遍，突然领悟了父亲形容的怪客应该是什么样子。

       她马上找了个僻静处联络万造，希望能借助更大范围的监控网络确定车和车主的行踪。随着时间流逝，入侵公私系统获得的各处公路探头画面和较为清晰的监控镜头陆续呈现在手机上，舞衣仔细查看后在脑海中形成一张越发清晰的路线图，等万造将他绘制的路线图发来一比对，几乎没有出入。唯一的苦恼在于，越接近现在越难以掌握目标车辆的正确位置，似乎对方逐渐神出鬼没，甩开了总是延后的追踪。妹妹的呼叫惊醒了沉浸其中的舞衣，她才发现小学已经放学了，美结即将搭乘另一辆车回家。

       这意味着诗织的学校也放学了，柴田先生会去接她——思绪至此，舞衣突然产生透不过气的感觉，惶然间有某种巨大的不幸行将上演，只是现在还看不见具体的迹象。她正想再追踪一下对方的动态，悠扬的铃声却平白无故地响起——哪有什么平白无故，听到柴田先生喘息不止而勉力支撑的话声，舞衣只觉脑中一声响亮的爆炸。他费劲地说：“……大小姐，全是我保护不周，三小姐她…她已经找不见了！”

       赶往新目标的路上，舞衣陷在心的迷宫里，前后左右俱是乱离的路。演变成这番光景，是自己能力不足吗？万造认为她们已做到最好。是由于命运残酷吗？她想不明白，一直眷顾自己的命运为何骤然对她和家人不公。最大的原因看来只有敌人的凶残奸诈，不过舞衣还是懊恼于对此可能的低估。如果疼爱的小妹真的遭逢大难，她委实无以自处，找不到在那受损残破的生活里继续苟延的勇气……

       再看一眼手机屏幕，舞衣绝然地走上不出意外的最后一段路途。她死死记着不久前送达的画面，几乎将之刻进大脑的每条沟回里：那辆行踪飘忽不定的奶黄色轿车带着明显的外伤，摇晃着拐上一条偏僻的岔路，歪着屁股消失在镜头外。舞衣对照眼前一模一样的路段，坚定地沿径而行，心中沸腾的决意却仍然不能将隐忧彻底驱逐。回想这段追踪的经过，已经全身心投入的她无法完全放心——

       路边的景色唤醒了回忆，舞衣明白将要到达诗织就读的小学，可正面车窗外堵着望不到头的汽车长龙，鲜红的停车灯令她烦躁不已。父亲不孤注一掷的个性在两个小女儿的求学问题上也暴露充分，诗织所在的学校和舞衣读过的是同一所，美结则被安排到另一所私立小学。威胁开始后，孝则不惜代价派出两辆有保镖随行的车，每天接送女儿们。今天轮到柴田先生去接诗织，他还用心地先到学校一次再空车离开，以期迷惑对手。然而最终的结果还是超过他和柳濑一家的估计，像一个发了疯的恶作剧。

       车流的迟缓前进终于把舞衣的耐性剥蚀干净，少女摔上车门，对驾驶位上的男人微微鞠躬，一言不发站到车外的马路上。众目睽睽之下，她迅速拔刀在手，拉出一道淡漠的白影。每踏足一辆车的顶部，舞衣都能缩短十几步的距离，但她还是嫌太慢，不断加大发动迅移的频率。结束最后几次腾跃，舞衣站定后却发现走过了头，只有面无表情地迅移回事件现场。她熟悉的黑色轿车瘫在路边，撞击的伤痕清晰可见，万造及时调取的监控画面则还原了事变的细节：离开学校的黑汽车开始加速通过路口，一辆奶黄色小车却不顾一切般撞过来，两者相碰后在路中间停住。偷窥美结的同一人从黄车上下来，冲到柳濑家用车的副驾一侧，对车窗里的保镖喷**某种物质，随即拽开后门。诗织幼小的身姿被他粗鲁地拉到外面，可能还未从撞击中恢复清醒，几乎没有挣扎。冷静地拖着小女孩回到车上，男子立即驱车绝尘而去。近一分钟后，柴田先生推开变形的车门，捂着流血的额头就地滚倒，又挣扎着爬起来开始打电话。舞衣默然注视着图像，内心即将被燃烧的愤懑吞没。

       新的监控画面和路线图显示着怪人的车所走的方向，舞衣抬头望着身边的车水马龙，心下感到已经不能拘泥于常规路线了。她横眉怒视，喊出梅太郎的名字，却讶异地发现伙伴没有现身。重复几次仍无效果，舞衣紧握刀柄的手心开始泌出冰冷的汗。“你究竟怎么了？我现在需要你，快出来！”止不住心虚的少女弯腰疾呼，总算在信心开始动摇的时刻捕捉到三种毛色交杂的身躯。隐犬面无表情，忧郁的眼神直指主人受创的心灵，舞衣则没空安抚，赶忙弯腰抱住它粗厚的脖子，对一只折起的尖耳朵说了句话……

下期预告：暗夜的追踪者

往期回顾：刀犬使巫女1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