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e Combat 7同人：天空之外 Chapter 2

追逐太阳的人。 每时每刻，这个世界上都会有这样的人。他们追逐着太阳，或是夭折，或是累死。他们之中永远没有哪一个人真正追到过太阳，但他们仍会穷尽一生去追逐。 清晨，夜班的最后一次飞行巡逻刚刚归航，早班的第一次飞行巡逻即将开始。穿着特殊颜色标识的地勤在机库里进进出出。昨日的硝烟早已散去，留下的只有航母，基地还有大地身上那痛楚的弹痕。 Brownie睁开眼睛，机械地坐起身，穿好衣服，将军靴上的鞋带系好，头发扎好，洗漱，整理好仪容。 “好。”看着镜中的自己，Brownie不自觉地嘀咕了一声。 好。所有对Brownie的评价都会总结到这么一个词汇上。在家里，她是“好姑娘”。上学时，她是“好学生”。在以前的军队里，她也是“好军人”。但这个“好”并非与生俱来。 “嗒，嗒，嗒……”军靴踏在地面上，发出规律的脚步声。 “爸爸！”正在庭院里和母亲一同除草的Brownie老远就看到步行的父亲，便喜出望外地叫了起来。她跑向父亲，全然不顾自己灰头土脸的形象。 而这位在外的驻军几乎要被军旅生活磨灭了情感在这一刻全然迸发，他欣喜地抱起脏兮兮的Brownie，任由她将污泥涂抹在自己的衣服上。 她仍然记得，那一天是一个阴郁的日子，原本她正因闷热的天气烦躁不堪。不过，她看到，父亲拖着自己的行李，老远老远从看不见的地平线之下慢慢显现出那坚实可靠的身影，她就知道，父亲回来了。他如同太阳一样，从地平线之下走来，然后又如太阳一样消失在地平线的后面。 那是Brownie记忆中童年里，少有的快乐时光。是的，少有。当那英勇无畏，翱翔在天空的父亲最后留下的只有独立国家联合军ISAF的臂章时。她记忆中的童年就到此为止了。 不过如今，她如自己所愿，加入了OADF，又因为在考核中成绩优异，顺利调来了IUN，总算是得偿所愿。 呼吸着清晨的新鲜空气，泥土和火药的香味沁入鼻腔，Brownie来到了昨天和中队长Knocker约好的地方，她老远就看到Knocker的身影。Knocker正抬头望着将要隐入太阳光之下的繁星，身体随意地做着伸展的动作，在原地徘徊着，影子被刚刚冒出头的太阳拉得老长。 “来得还挺准时。”经过昨天的相处，Knocker也对Brownie产生了不错的印象——比起那个被Clown屡屡吹捧的优等生Trigger，Brownie身上所具备的优点让她看起来更像是一名足够优秀的士兵：沉着冷静，循规蹈矩，准确执行上司的指令，而且从来不会对此提出异议。 Trigger与Brownie昨天经历了长时间的飞行才从欧西亚本土抵达福特格雷群岛，才落地不足一个小时就因为爱尔吉亚的突袭，紧急升空迎击敌人，他们在IUN的第一天足以用“兵荒马乱”这个词来形容。Knocker本以为Brownie今天早上或许会赖床迟到，不曾想她甚至比约定的时间来得更早。 女孩穿着便于行动的装束，小跑着来到了Knocker的身边，依照自己平时锻炼的习惯做起了晨练前的准备运动。稍显僵硬的筋骨与肌肉群在拉伸中得以舒展，确认过自己的身体状况后，她向早已完成热身的Knocker点了点头：“长官，我都准备好了。” Knocker只点了点头，便转身小跑起来：“跟上，我带你熟悉熟悉基地。”福特格雷群岛的国际停战监视军驻地在建设初期便考虑到了派驻军官的晨练需求，划分出了相当宽裕的场地用以训练。Brownie跟随Knocker跑动起来，任由跑动起来时，带起凉爽的风吹在身上。两人一路从熟悉的机库和跑道，再到不那么熟悉的办公楼，海军的船坞，Knocker还时不时向Brownie解说起来。路上偶有遇见几个人向Knocker打招呼，Knocker也不过多寒暄，只是点了点头道声早安。 二人在偶然间面向东方，日出后柔和的阳光照在Knocker身上，惹得他不得不皱起眉头，眯起眼睛。阳光穿过Knocker肩头，照到Brownie身上时，只剩下柔和的光晕给Knocker描了一层金色的轮廓。在这无言的跑动之中，这层光晕看得Brownie有点走神。 “Brownie！”Knocker叫了一声，提醒她不要撞上前面正在晨练的海军大兵们。 Brownie这才回过神来，跟着Knocker移动到道路的边缘。移动中，她看见海军背对着太阳向自己小跑过来，随后Knocker的身影渐渐映入眼帘。坚实壮硕的GOLEM中队长逐渐在Brownie的视野中遮住太阳，埋头向着前方小跑而去。只是短暂的愣神，Brownie很快也埋头跟了上去。 被生物钟准时唤醒的人不止Brownie一个，住在另一间宿舍的Trigger也是如此。他初至新的环境，还有些不太适应，Trigger早早醒来之后就再没了睡意，床头柜上的电子闹钟提醒他现在的时间，几缕晨光透过窗户落到单间宿舍的地板上，洒下柔和的光晕。Trigger起身下床，简单洗漱过后便推开门，涌进房间的海风与Trigger撞了个满怀。Trigger呼吸着略带咸味的空气，开始了晨练。 与过去的无数次晨练没什么实质上的不同，最大的区别也就是新的场地需要一定时间去适应。简单的热身运动让他的身体真正清醒了过来。四处张望一下，Trigger随便选了一条可以行走的道路，沿着这条道路，一路小跑，直到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Trigger只是一个简单的人，话不多，想做什么就直接去做，如果有什么前置条件阻挡自己就先去处理前置的条件。军校时期的“优等生”也好，实机飞行中的多少多少击坠数也罢，他与其说早就听厌了，不如说他只是沿着一条路一直跑下去而已。 慢跑对于早就千锤百炼的身体，早就没了锻炼的效果。Trigger现在的慢跑，与其说是锻炼，不如说是让大脑开机，如果来到一个新环境，慢跑晨练还能让他结识一些同样严于律己的伙伴——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还能碰见一些熟面孔。 正这么想着，Trigger从拐角处转过弯，便远远地看见昨天和他做同一班运输机来到福特格雷基地的Brownie和她的中队长Knocker——而这两位也早早地看到了他的身影，同时打了个招呼。Trigger并不擅长与刚认识没多久的人开启话题，也无意将过多的精力放在人际交往上，象征性地问过早安后就准备沿着小径继续自己的晨跑。但是看到正准备离去的Trigger，Knocker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把正要假装无事发生的Trigger叫住：“嘿，等一下，Trigger！” Trigger没有说话，只是好奇地转过身看着Knocker。 “关于你的作战风格，会不会有点太激进了？”Knocker挑起一边眉，做出一副询问，但又谨慎的神态。 “我只是做出最高效率的动作，能够完成任务才是最重要的。”Trigger语气平淡——这对他而言只是陈述事实，没什么好掩饰的。 “嗯……”听到这回答，Knocker先是移开视线，然后瞪大眼睛，深吸一口气。他得到了答案，而且是最优解。比起不确定的答案，这样的回答总算是能让Knocker在心里对Trigger有了一个底。Knocker又看着平静的Trigger，用视线，跟他说：“好吧好吧，不过……” Knocker正想继续说，不过他又想了想，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算了算了，做你的事情去吧。”说着，他摆摆手，示意Trigger可以离开了。 被二人冷落在一旁的Brownie只是观察着Trigger。对于这个既是战友又是自己心中的竞争对手的家伙，Brownie实在是难以把这个话不多的小伙子和那激进无比的驾驶风格联系在一起。他为什么会这么凶猛？看着Trigger离去的身影，Brownie不自觉地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而沉思的Brownie逃不过Knocker的眼睛，他想起许多个Trigger这样的王牌，又想起许多个Brownie这样追逐王牌身影的人们。Knocker轻笑一声，让Brownie跟上自己小跑的步伐后，把原本想跟Trigger说的话说给了Brownie。 “Brownie，你想超过Trigger吗？”Knocker早就看出Brownie的心思了。 Brownie没有回答。 “记好了，或许有人生下来就是王牌飞行员，但没有人生下来就是应付生活的好手。”这句话既是事实，又是对Brownie的鼓励——就算强如Trigger，他也是一个人，他不可能没有弱点，如果有弱点，那他一定就能被超越。 Knocker话音刚落，就被Clown颇具穿透力的嗓音截断：“早上好！几位，虽然很不想打断你们的晨练时间，但HQ给我们派了新任务——在昨天爱尔吉亚针对IUN各驻地的突袭里，除了我们成功反击以外，来自各地的战报并不乐观。不过具体内容我们得去作战会议室才知道，先生女士们，战争可不会给我们休息时间。” 正如Clown的代号一样，他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随后，仿佛是为了响应Clown一样，战备警报以一种滑稽的方式响了起来。Knocker和Brownie面面相觑，交换了个眼神之后，便大步流星地消失在战备的人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