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某魔法的学园都市（二十七）

上条当麻跟着御坂美琴沿河堤草地，顺下坡来到河岸边。御坂背对染上清澈茜色的河流，与上条面向而立，两人之间隔着大约五六步的距离。

“可以开始了吗？”御坂套上漆黑的法袍，挥起魔杖大声问上条。

上条哦了一声，些微迷惘，可能是之前卷入的战斗都是至少要赌上被揍一顿的觉悟，模拟战斗让他一时找不准定位。

傍晚尚未冷却的风从背后吹拂而来，周边草地发出沙沙轻响，仿佛按摩耳膜的轻柔，使得上条竟有一丝享受的错觉。散发甜腻的金黄色余晖浸染清新空气，与风华正茂的可爱妹子单独相处，不就是他梦里都没出现过的浪漫场景吗。

“那我开始了！”甘甜的嗓音传来，周遭风向骤然调转，宛若进入磁场干扰区域的指南针，速度不一的晚风变成了无头苍蝇，四下跌跌撞撞。

上条的松弛的精神顿然紧绷，不仅仅是四周风景的变化，再度与御坂眼神交汇的那一瞬，如同冰刀般的锐利，凛然的攻势刹那就让他身体的防御机制强化至极致。

身体聚集而来的魔力缠绕魔杖显现，蓝白色的电流噼啪作响，危险的味道逐渐在河岸边的空中扩散。上条吞咽口水，尽管心里明白，御坂美琴不可能会下死手，但是现代人类从小就接受防火防电的教育，恐惧电流几乎成了后天条件反射，现在知道那清晰可见的电流即将奔自己而来，想不紧张都不行。

正当上条换气的空隙，连发的几道电流分别由不同方向袭来，瞬间对他展开围困之势。事实上在他的大脑开始就情报运转时，身体早已做出反应——寄宿未知能力的右手伸出，身体少往后仰，随时准备后撤赢得时间。等思维同步时，危险的电流全都已经消弭。

不等上条换气，黑色的铁砂宛若获得了意识，从御坂脚边凝聚盘起，一眨眼的工夫就变成一条十多米长的黑色蟒蛇。上条甚至能觉察那双不存在，紧盯猎物的眼睛正锁定自己。

高速振动的铁砂之鞭不由分说继续向上条袭来，沿途的空气和青草刚一接触就马上粉身碎骨，热刀切牛油般的恐惧霎时占据上条心神。幻想杀手对任何魔力造成的异变都能将之湮灭，但对魔法攻击携带的二次攻击，类似风系魔法卷起的石子，他便无法卸去上面的动能。御坂聚起的铁砂完全属于前者，还是部分属于后者，他一时拿捏不清，可就当他新生杂念之际，铁砂之鞭已盘旋到他头顶，径直俯冲落下。

没工夫迟疑，现在退撤只会门户大开，陷入更加不利的被动局面。上条别无选择，身体在此先于判断做出行动，掌心正面迎向漆黑的攻击。状况比预料中要好，铁砂之鞭只在手心留下轻微的摩挲感，旋而崩散，没有带来后续伤害。

“你果然很厉害。”御坂啪唧啪唧鼓起掌来，丝毫看不出方才招招致命的危险痕迹。她对幻想杀手能击溃她的攻势早有预料，重点夸赞了上条的反应能力。“你出色的第六感简直可以媲美预知未来了。”她如是总结。

“到这里就可以了吗？”上条有点脱力，虽然表面上没费太大精力，但他毕竟刚刚出院，数周的悠然日子遽然遭遇如此有害精神的行动，实在难以招架。

“刚才只是热身，现在才刚刚开始。”御坂的兴致昂然提升，果然只是通过描述，根本无法了解幻想杀手的恐怖之处。

虽然感到无奈，可是上条是亲口答应，对他有效的治愈魔法也是莫大的好处，现在想要退出肯定是来不及。不过两次攻击下来，上条总结出御坂的攻击魔法属于速攻类型，威力上有所欠缺，不过仅仅是以对手是幻想杀手而言，若是普通人，刚才那一击恐怕直接就不成人形了。

“这次我不会手下留情了，你准备一下吧。”

仿佛是看穿了上条的心思，御坂继而说道，同时身旁的空间如水面波纹般抖动，她取出一个透明的瓶子。上条认得那个器材的学名——莱顿瓶，据说是储存雷电的实验工具。

现代魔法科的魔法理念中与传统魔法派的差异之一是，那一侧会使用现代工业的恩惠，但他们不曾作为标杆的名人传记在这座城市中却能够成为魔法展开的基理——关于莱顿瓶最有名的那个实验，上条当麻当然有耳闻。

“……富兰克林的风筝实验引导了天空的雷电……这是我目前能独自使用的最强一击。”

上条没把御坂美琴的话听完全，不过重点他都把握住了。御坂手中握住的自然不是普通的莱顿瓶，透明的瓶身中可以清晰看到一把大众印象中的黄铜钥匙——将广为人知的两个实验传闻版本融合到一起，她接下来要施展的魔法必定和雷电有管。

宛若要呼应上条的想法，身周一度不问的风向再次发生变化，以更加迅猛，更加激烈的方式运转，浸染夕阳血红的河流中荡起一层层浅浪，仿佛世界要晃动起来。激昂的狂风钻进上条的衣服中，冰冷刀割一样的撕咬刺激他的肌肉更加紧绷，他举起胳膊挡住风压，眯细眼睛观察御坂下一步动作，却先被她妄执的模样所震惊。

——现代魔法科的学生大多是先天激发的魔力循环，当大量魔力在身体中疯狂运转之际，血管和内脏中疼痛会一层层叠加，来不及喘息的身体会强制大脑分泌激素，往往会短暂减弱理性，全身心准备魔法的仪式。

上条诧异于御坂的变化时，前一刻还包裹周围的阳光像是被吞噬了一样，河岸边肉眼可见地陷入昏暗。他仰起脖子，正上方的天空凝聚起一块巨大的漆黑云朵，藏匿其中的雷电时而显现身形，发出轰隆隆的巨响。御坂说的最强一击该不会是——额头的冷汗流到了脖子上，才发现脖子上也密布惊恐的汗水。作为唯一依仗的右手不可控制地颤抖，上条再次望向御坂，她陶然凝望暗流涌动的雷云，兴奋地告诉上条，这是她第一次全力使用这一招——真正的落雷。

“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