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Ceris×Lance【权野】

Lance……嘿嘿嘿……🤤🤤

只有权势才是衡量这莽莽虚无的唯一途径，更不必说是如今令人癫狂，为之倾倒的王位。

神秘莫测的繁星，以及晕染稀薄如兑了水的牛乳的雾气的末地烛是唯一点缀末地的温暖光泽。终于，随着一声飘渺于虚妄中的欷吁，摇曳的微弱的烛光被黑暗吞噬。仅剩下酿造台上盛满玻璃瓶里摇晃的药水，透过澄澈中的一双谨慎细微的双眸，流过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失望。被魔法侵蚀的深紫色瞳孔，在黑暗中闪烁着莫名的恍惚。

与其说是失败了，不如说是重塑。他眉头怨恼地簇起。清晰的指针摇摆扣响起回荡在寂寂房间中的回音。

这似乎是他曾经在遥远的终界浮空中心岛屿听到过的声音。喧闹的朝野，争执不休的政客，以及数位长老，他们想共同举起象征瓜分这群龙无首的浮空岛的权杖，却骤然又将他们的野心放下，沉入井底。妄图以权势来分裂王的统治，总归是有些不自量力。钟声清脆的嗡鸣，让他浑身不自然地颤抖起来，那是漫溯在走廊深处的脚步，凄凉的似白昼般的光彩攀上声音的主人。

『放肆。』

与这些年迈的长老相比，走在末影战士簇拥中的人似乎有些瘦小。

『汝等饕餮野心，岂是终界尺寸之池可令尔等心满意足？』

那才是象征真正统治力量的标志。沉睡的巨剑埋伏在她的肩头，昏暗的光线无法映衬出她的具体样貌。只有贯穿慌乱的众人的心脏的锋芒，分明刻薄地从她细细眯起的精雕细琢的紫水晶眼瞳中射出。

『终界追求和平，而欲望作为诸位追求幸福的准则，即为摧毁数千年来平衡的利刃。更何况终界苍生皆为平等，又何来权势霸权一说？须臾间即可摧毁，崩塌的残垣断壁将会由诸生重新组建。』

而她怎不是权势的象征？朝中上下人尽皆知的事实，便是她背后有来自两个古老部族的长老，以她为准则，辅佐她行政。

高耸的城堡里，Ceris饶有兴趣地观察着小屋里的设施，构想着当初Lance是如何习得古老而晦涩的魔法，拉拢颟顸颓废的人心，又大肆煽风点火，惹得朝野上下大多皆倾心与他这个——政客？哦，某种意义上不算是完完全全的政客。他的思想要似乎远超出那些腐朽的观念，更何况他那些令人绞尽脑汁也难以通其精髓的魔法，更是让众人瞠目结舌。

荒诞至极！他在流放倒数之际所说的皆是谎言！她拿起已经空了的玻璃瓶，似乎里面还盛着一些残余的药渍。

“让我们打个赌，如何？”

他轻狂的笑似乎还回荡在布满灰尘的房间中，随着Ceris手指的轻轻颤动，与玻璃瓶一同坠毁在地。

『赌什么？赌你的现在，赌你的未来？』

“赌我称王。”

『令人嗤笑的妄谈！』她由冷静骤然转变为愤怒的浪潮冲刷着她的大脑，不由的丝毫解释，她一跃上前扯住Lance的衬衫领子，连同他那挑衅般的骄傲恶狠狠地掼在地上，照着他戏谑的脸狠狠落下一拳。眼中映过的鲜血飞溅到地毯上，他那只没有知觉的紫色左眼也痛苦地狰狞起来。

“真让我惊讶。”Lance按住她的拳头，另一只眼睛写满了轻蔑，正视着Ceris恼火的瞳孔。“身为终界信奉的族长，冲动臆断可非幸事。”

『Lance，谅在你昔日辅佐我有功，我未曾有过痛下杀手的念头。更何况朝中上下并不完全臣服于我的统治，而我正需要你参政。并非让你趁机怀狼子野心，与他人狼狈为奸，沆瀣一气。』

“你姑且可以当我只是开个玩笑。”

玩笑？你眼底的冷意可没有解释说这是个玩笑。大抵来讲你的内心还是野兽一般，饥肠辘辘着觊觎这个地位——直到你被推下虚空，这念头也如野火不曾熄灭。

『这也只是你的遗言罢。』

如碎片般被毁灭的回忆再次袭来，她回望着那空荡荡的阳台，思索着摩挲着手指。

“你权当这是一场游戏。”

『权利可不是游戏的产物。』居高临下的睥睨，让他油然而生出一种恐惧的念头。『与其说你的赌局，不如说是我为你布下的陷阱。你真的跳了进去。』

“权利就是你衡量终界的武器！”

面对Lance的咄咄逼人，Ceris的嘴角似乎勾起了若有若无的弧度。然而在黑色围巾的遮挡下，Lance仅能透过乳白色的光线侦测出她眼中若有若无的悲哀——一时间竟让他有些惶惑。何来悲哀？定然是他的错觉。

摇晃的大脑，如今被从四肢百骸深处刻入的钻心的锁链带来的痛刺激的清醒，却如死水不能惊动起丝毫涟漪，如他昏昏欲睡的左眼，如他即将归于阴影中缥缈的灵魂，最终哀泯于顺着他苍白的脸上，贯穿他眼眶的血流，一直流淌到地上。

他的反叛军不能与她所统帅的观察者军队抗衡，最终他沦落得如此下场，目睹着他身后的子民倒戈，与他刀剑相向。他的雄心壮志，如今成了她眼中不值一提的，满朝权臣唾弃的笑话。这便是权利下的现象，本事大，手段高，便会变本加厉地徇私舞弊，掩饰自己的野心。

『那你有更好的，统治这终界的办法吗？』

这番质疑倒是让他由一刹那间的愤懑变得哑口无言。是，他除了想要征战四方，一统终界，称霸下界，占领主世界，也恐怕再无比Ceris主张和平更合适的抉择。

『终界并不如你梦想中的那般完美无缺。隐藏在碧玉下的是残缺的本身。你追求的权利，远远比统治这终界来的激烈。神赐予我们的力量，却也给了你无限的欲望。』

“我宁可倚仗自己的力量，为终界寻得更佳的出路，而并非得到您的垂青。”

甚至连“你”也变成了“您。”

『而你用战争向我证明了，你的决断是错误的，谬论就要被剥夺它的行使权。』

“向您说最后的再见。”

『向你说最后的再见。』

权利，阔如荒野。Lance，凭你的野心，尚不能成为燃烧这片荒野的火苗。

“请让我，为您做最后的告别。”

他依旧记得她的样子。

如今主世界的一切都在发生改变，可无论千变万化，终究随熊熊战火席卷了一切，包括她的性命，令人敬仰的荣誉，也在下界的铁蹄中焚毁。

他还记得他恭敬地用带血的手托起她的手，绅士般地落下虔诚的吻。

“如今你这一切才是错误的啊……哈哈哈！”

Ceris，就让你的灵魂，见证我的方式，才是终界寻得最后生路的正确抉择！权利之上，可是至高无上的，是真正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