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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 暖 的 小 年

2023-01-17 17:27 作者:壹个可怜人  | 我要投稿

       我本以为这种活在前三年元旦那次之后就应该是个绝唱了,结果上回《愉 快 的 元 旦》,这回《温 暖 的 小 年》。事儿已经结束了,我抱着劫后余生的充实感和随着我的半辈子带来的黑色幽默,用复杂的心情来揣摩过几年是不是在年三十也要发生些什么。我明天就把赵丽蓉演的《过年》再重温一遍罢,省得到时候真碰上了这茬拿不出辙来。

       是这样的,那天我老弟要过来,但是是过来补课,而且不住我家。这对我来说是好的,像我这种把自己卷进了机器,一只脚踏入阴间的人来说,阳气这种过于生机充沛的玩意儿我最好还是少碰。但是原本该去接他的和原本能去接他的人全都要去各自的单位开会,于是我必须收起只想在床上摆烂的心,摆出张大家看破不说破的礼节性笑颜来面对世界。

       他的火车两点到,我百度地图查了下公共交通的行程需要用一小时五分左右,当机立断十二点出门,到了之后一点多点还能在那解决顿饭。前两天温度都是零上,我伸手出去觉得温度也还行,但具体什么温度我还得看看手机上的天气预报。抬手一看屏幕,显示零上一度。我一下就乐了:我本就不怕冷,这地方又不是南方,零上的温度,还好意思叫冷?棉袄是懦夫,毛衫是好汉,我穿个毛衫自觉够了,线裤都懒得换,再搁外头套一套冲锋衣,冬日战士堂堂出阵。

       然后灾难就开始了。

       我原来的保温策略是用冲锋衣防止风迅速带走热量,剩下的保温就靠我走路产生的热量和毛衫留住的热量来提供;就好像套了一身轻甲来挡些劈劈砍砍,零上一度风再大也刮不出啥。出门之后见真章,风不是刮我,风是把我给创了。这一阵狂风过来能把人身形吹歪是小事,它把温度全给挟走了;冲锋衣防风但也防不住那么大的风,它的寒冷直接渗过我冲锋衣的壳子把我毛衫保住的热量来一个围剿。还搁那轻甲,板甲你也挡不过泥头车,一车过来直接给你创飞,你保护了个什么?再一瞅你那血从盔甲缝里渗出来淌得满地都是,我就像这样凉得透透的了。就这样我的第一套装备直接被这妖风创烂,开局就跟对面拼命硬。

       我讶异于今天的风迅猛凶狠,但我是不打算马上就撤的。这无关什么面子问题,而是单纯因为我懒——走着回去换衣服得受一路冻,在这站着同样是挨冻,要是回去换个衣服把公交错过去了更是得不偿失,这意味着我可能没有时间在火车站附近好好整顿饭。再说了,既然问题出在风上,那要是风刮不着我,就那零上一度的气温能奈我何?——零上还叫冷?就算不把公交等来,哪怕是这风刮够了停了,我都能把胜利的旗帜握到手里。

       然后这胜利的旗子被风给刮飞了。我以为这风到了泥头车的级别就到顶了,但在十几分钟的被创过程中,我逐渐想起一个有别于泥头车但更重量级的玩意:火车。这玩意不但劲大,还长,把整片天地当作它的铁轨,过一节车厢我就被创一次。这感觉已经不像是面对强敌,而是我从家里出来跑到了毒圈外,只是这毒圈不用毒把人毒死,而是在圈外用大风跑火车把外头的人都创死。 我要等的公交在这十几分钟内连个影都没有,而我就一边被寒风创一边死撑着等。这就像——或许可以设想这么一种场景和剧情:会有人在小区门口发现一具结冰的躯体,要是有人问怎么回事,而你恰巧正好路过,你就说:这个人坚持要在自己的人生中等待美好未来。从我个人角度出发,这俩感觉真差不多。

       但我并不爱好那种需要丢掉脑子才能自圆其说的牵强煽情悲剧,更不喜欢这种悲剧的主角是我,于是我赶紧回屋换了套更厚的卫衣,本身能保点暖,也更抗冷风,并以此宣告我之前十几分钟的冻是白挨了。

       我又一次站在小区门口公交站。所幸这个公交车并没有像一些其他人那样“怨幸福来敲门时没叫人”,它只是单纯的不来。这么一整这趟公交车就跟“我人生的美好未来”更像了。它是不来,但我却逐渐地没有时间了,最起码我是够呛能在火车站附近找个地方安稳吃顿饭了。我推算了一下,就算我现在就等到了车,等我到火车站顶多只能糊弄一顿。但是要是现在的话,应该还是有办法能让我及时赶到火车站,还能好好整顿中午饭——

       四十块?拉他妈倒吧!我已经有相当一段时间没一次性支出过这么多钱了,打这么一趟车能赶上我小半天工钱,这一趟能赶上我坐地铁坐十趟。饭可以不吃,这钱我是不花,没时间吃饭大不了不吃饭,不吃饭还能省笔饭钱,省上加省,喜上加喜哩!多好啊,真好啊,操你妈的。

       于是我继续在这跟时间抢饭吃、与寒风对着干,来捍卫我小半天人生的外化具象。我可以硬着头皮跟它俩对抗到底,只要我不考虑我还得接人跟亲戚交差这件事。哦吼,这下软肋了。我硬顶了一会,抬手一看手机,已经十二点半了,也就是说我又在这人生一般的公交站等待了十几分钟。我知道现在市内把公共交通的频次给拉低了,但是一辆公交车半小时都不来我是没想到的。公交车就像好日子,等罢!且在后面呢!我也要为之做好相应的思想建设罢,“市民要跟交通动,我不挨冻谁挨冻!”上一个类似的口号提出来怎么着也快有二十年了,我一时竟说不出来这二十年都变了些什么。它要是再拖个十几分钟,甭说吃饭了,到时候是我接我弟还是我弟接我都要两说。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法,打车花钱的事儿,能叫破费吗?那叫大力投入,高速发展;工资卡里的钱摁着不花,可以拿出去打车嘛!小半天的工钱大手一挥就扔在了路上,我认为这就是打工人的一种自信。

       世间还是有真情在的。我方圆几千米内的司机们知道四十块钱对我的价值与意义,而不忍昧着良心用一脚油门消磨了我的半天光阴。现在不光是我,我还要带着司机们精神上的支持继续在公交站与寒风战斗到底。每回我取消打车的时候,那软件都要告诉我:再耐心等等吧,就要打到车了!战报可以掺水,战线不会骗人;公交车都那样了,你出租车这边说得再好听也无非粉饰太平。而在“就要打到车了”的宣传和“公交车就要来了”的愿景罗织而成的、粉饰得烨烨生辉的太平之中,我花了半个小时站在风里被它冻着,能带我到达目的地的车没个影子,而捷径现在已经没我的份。要是让我锐评一下我现在的这个局面,我将称之为:以小见大的、见微知著的、窥一斑而知全豹的。你就看我等公交车这段,你就知道我这辈子是什么样子;你看我这辈子是这么个德性,你就能知道一亿甚至九千万人的一辈子是什么德性。哦,那要这么想的话,对于“二十年都变了些什么”这个问题我好像是有点谱了。

       我刚要接着想,一个足以引起我注意的庞大身影就出现在道路尽头,好像是我要等的公交车终于来了——我一深入想下去,某些人立刻就有了反应做出了能让我中止该行为的行动,那看来这个话题是碰都不能碰。

       公交车是坐上了,从经验出发,地铁可比公交车好等多了,剩下的路程里唯一算难熬的应该只有从公交站走到地铁站那段。这段我全程都要运动,而且用时远非半小时,这可比“在人生中等明天”好挨得多。那这或许就意味着我的人生体验之旅到此结束。现在回头看,我还是对人生的幻想色彩太浓。

       下了车之后冬风火车马上就以更劲的势头创了过来,这下我走路真得多费点劲,这风的质感也跟我小区门口那风完全不一样,小区的风是“创死穿着盔甲的你”,这地方的风可不管什么甲不甲,穿了我就连人带甲一块给你创稀碎。我体温的下降速度显著加快,之前的寒冷程度我还可以硬撑,这回我一被创,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我得找个地方躲着。我的注意力全被风创了去,于是就把环境温度本身忽略了,只是一个劲想着“多分,风”。走到路口一拐弯,把风给躲了过去,我自觉非常时期已然结束,就像平常散步那样准备拿出手机翻歌来听。就这么摆弄了半分钟,然后我发现我手没知觉了,耳机线露在外面的地方也发僵发硬,成了个定型的东西,就好像一个生前是芭蕾舞者的放了半天的尸体。我半辈子搁关外混,这种速冻的感觉我可太熟悉了。没风冻成这样,这能他妈是零上?

       我怀疑我那个手机有事瞒了我。我怀疑那玩意蒙骗并坑害了我!

       我用大臂支着小臂、小臂支着手指,就这么把手机屏幕给杵开了,这回我没看屏幕上的温度是多少,而是直接点温度打开了天气应用软件。然后我看着那软件显示的温度从零上一度摇身一变,变成了零下九度。零上一度是我上一次看天气的数据,这玩意是我看一次它刷新一次,我昨天一天都没看手机。

       你做得好!你做得好啊!要是你用这本事来营造信息差,再借着这信息差去倒买倒卖——哪怕只是给各路商家卖信息呢,那你现在已经是吃香的喝辣的,早早地在我还在公交站挨冻的时候开着私家车一骑绝尘啦!但你只是个软件,还用这本事把我带到这么一个坑里,那我说你就去死吧!

       这是中心思想,而我当时就围绕着这中心思想在嘴里跑了一轮又一轮抽象话,文化市场现在还是短平快是王道。话是抽象的,形势是具体的,我退出天气软件看了眼时间,我要是现在再打道回府换衣服,那在火车站安稳地吃饭并等人的必是我老弟。开弓没有回头箭!——时刻让我知道我的身份,不愧是这世界。

       在我撑不住低温而发抖之前,我找到了地铁站并钻进了地下。不慌,地铁应该马上就来。

       经验主义就是这么害人的。“战报可以掺水,战线不会骗人”这点这时候就被我的经验和过于乐观的精神一下挤兑掉了,以至于我从进站到下站台这段丝毫没注意到地铁站内除了人声是一片寂静。现在的地铁站给拍张照再用PS把人抹去相当容易,你把人抹掉了再把图片导出来说这是什么怪核作品可信度还真不见得低。我就在这没什么中等待着什么,在长时间静止不动的站立中,地下比上头高的那一度两度于事无补,于是我走步。比起自发地运动,这走步更像是对过低的温度起了运动的应激反应。我自己一个人走过来走过去,隧道里没有车,其他等车的人也停着,就好像什么都停止了,只有我的热量和时间在消耗。

       在我准备升级对低温的应对等级而准备开始哆嗦的时候,地铁来了。上回等公交的时候也是这样,他娘的还喜欢玩寸止。地铁车厢里温度还行——指没那么冷,不至于让我在里头待个十几分钟然后就开始发抖。我坐下之后,就觉得我两条腿冰凉,那寒气是从皮外透到肉里,于是我又一次想起来我下半身就是外头一个软壳裤子里头套个线裤。而上半身则托了卫衣和毛衫的福,没感觉冷,但也绝热不起来,只是觉着上半身没温度。这地铁我要坐四十分钟左右,我感受着继续朝外围和我的上半身发散寒气的双腿,现在是一点怨言都没有了,毕竟几分钟前我还手无知觉、全身低温,现在我那俩腿散发的哪是寒气啊,那是好歹逃脱了天寒地冻的安心感。比好不如比烂,比烂而精神胜利,这就是岁月静好的真谛——哪有什么不满意?还是铁拳挨少了!

       地铁直通火车站。我下车一看,一点四十多,既然已经到了火车站,那在这糊弄一顿依然是可行的,毕竟用不着在某个地方吃完然后再赶路赶过来。一下车,之前的那种所谓安心感就荡然无存。在地铁上的时光就像是周末休假,一从地下到了地上,那工作日的充实生活就开始了。我没想到火车站内部跟外头能是一个温度,手揣到兜里不妨碍它失去知觉,也不妨碍手和腿的皮肉冻得发疼。怎么,是想让我下回坐地铁的时候感点恩、戴点德、再歌颂点啥?那你可真挑错人了。

       我只是骂,冷就要骂。我站在原地赶忙四处扫了一眼,就只有肯德基。肯德基就肯德基,钱不钱的暂不考虑,我知道的是我吃点东西能加强点寒冷抗性。即使是进了屋里的屋,这鬼地方跟外头唯一的区别就是风刮不进来。合着我一通操作,最后处境是变也不变;你可以这么折腾、那么折腾,但无论你怎么折腾、折腾到哪去,你都在人生大油锅里——如果咱是同一批人的话。哦不对,你一般是下油锅,但今天我下冷锅。

       点了个套餐纯为了填,点了个玉米汁,那玩意是热的!他妈的!我找个地方坐下,腿就自发抖了起来,现在我是真稀罕这个习惯。但这腿抖抖抖,热是一点不热的,那就只能加劲抖,这抖还需要自制与机敏,以免我最后被路人误认为是癫痫给我拧医院去。我在座上抖得像筛糠,边抖边焦虑我怎么撑到回家,听头上的音响里小虎队搁那唱:“让我们!自由自在地恋爱!”

当时突然马上想起来这篇《大千世界》

       6。

       玉米汁被我当成了暖宝用,在我手里被紧紧攥着,这样一来,我的手就不至于冷得行动不便、丧失知觉。这玩意揣怀里还是垫腿上都太小了,它只适合在手里握着,我全身都感觉或多或少地麻木和迟钝,只有手较比灵敏。但灵敏也仅限于不冷,虽然手不像身体的其他部位那样时刻觉得冷,但手里的热乎劲倒也是感觉不出来,它只是不冷而已。

       那么我想这玉米汁可能也烫不到哪去。那它不就能直接喝了吗?喝点热东西可比局部热敷管用多了,就算它实际上真的对我来说过于热,那也就权当给这低温来点小小的高温震撼。一把拧开瓶子,一抬头灌了一口,确实挺震撼:这玩意新鲜出炉,我又咽得快,高温来不及在口腔里发作,就全发作到了我的食管和胃里。外表冻得疼,内里又灼痛,反差剧烈却又相对统一的两种强烈感觉同时作用,给我带来了时代剧变样的震撼。富人的冰火两重天不知道什么体验,穷人这边的冰火两重天应该跟这差不多,都挺爽倒是真的。这一招以毒攻毒也是真的有作用,在更具有烈度的消化道灼痛作用下,冷不冷的就先被我抛到了一边去。这下“灭火的最好方法就是在旁边制造一场更大的爆炸”了。我突然转念想起我在初中的时候做过一篇语文阅读,说的是进食温度太高有显著提升罹患食道癌的风险,多年以后,一个可怜人躺在食道癌诊断书旁边,准会想起自己在火车站肯德基嗯造烫玉米汁的那个遥远的下午。

       我这种人喝不得热玩意,再说了能烧食道的温度我觉得也不是正常人该受的,我只得给它放凉点喝。一瓶十四块的,我平常看一眼菜单报价都要摇头的热饮我四口干光,喝掉了这么一瓶热东西给我带来的唯一变化,就是我失去了我的暖宝。这一瓶干下去竟然丝毫无法与天地的寒气抗衡,热乎劲过去了该是啥还是啥。但不慌,吃完饭喝完水都已经两点过几分钟了,接着小子我就能润出火车站。不过话说回来这小子是没找着门么?高铁不至于晚点吧?

       打个电话。“我猜你可能没找着门。”“广播里刚说,晚点15分钟。”寄。

       纯靠一身正气继续撑在这片地界就是纯扯淡。我还得整点热玩意,一杯热的柠檬红茶又十四块。哦合着我不打出租车省下那点钱只是换了个地方花。红茶这玩意拿来御寒确实是有点东西的,虽然不可能让我穿个毛衫卫衣线裤软壳裤就靠着一杯红茶猛干零下十度——我没跟你提,我到火车站之后又降温了——但多少能让我消除一些我全身的迟钝感觉,冻得隐隐发疼这种感觉也没了。必须得夸这杯红茶,它一直让我撑到两点快四十,为啥晚点十五分钟的车半点多才到我都没那心情去多问;茶提供的御寒效果让我能相对安然地等到我弟出现在我眼前:我就看他套个苏联的M69(应该是这套)军大衣,全身厚得跟个真毛子似的站在我眼前。他一个苏维埃军装精神小伙,我一个戈普尼克卫衣自闭Doomer,我俩站一块就是一个现代俄罗斯合订本。

       人都到了,无需多说。润!

       这第二趟地铁的体验就比上一趟好多了,比起上一回的冷但不冻,这回地铁车厢里就是不冷。也就是对我来说不冷,换个一般人穿我这衣服估计该哆嗦还哆嗦。这趟地铁时间也挺长,我就这么不温不火在车厢里待了大概半个小时。这半小时恢复了我的体力和士气,我原定出了地铁站就直接打车,但在车厢里呆着呆着,我觉得我或许可以出去之后接着等公交,这玩意带着我和我弟一趟才两块钱。

       一到了地上,天地就帮我认清现实,打碎幻想。大风天还是大风天,一阵风过来我就直接开始跑,这下不是主动想着跑到哪躲风,是真应激反应了。那个穿军大衣的小伙就在那杵着,看一个岁数比他大半轮的青年上蹿下跳。我要是几分钟之内不能转移到一个相对温暖密闭的空间,那我就得在地上骨碌了;公交都跟我的美好未来一个样了,那我还等个屁,马上打车。把我弟运到亲戚家一趟,从亲戚家回我家一趟,两趟出租车,这两笔钱再跟我之前买的那俩热饮料一加,跟我直接打车去火车站也差不了多少;我们这样的人的消费就是这么拉动的。

       而现在——三天之后,我回头再想小年当天,我穿个毛衫卫衣在零下九度十度的外边冻了快一个下午,然后再想到我没冻死在外头而是活着。活着的我回头把自己扮成戏子,在大伙面前展示一下小年当天的我自己,于是就有了一出喜剧;我要是当天真冻死了,那么你们将看不见任何东西,这是“岁月静好”背后的道理。

       甚至我活着归来这篇文章也差点难产了。这几天我收拾收拾家里,跟家里人办趟年货,一天就没了,货不少,三天跑了仨超市都没跑明白;菜市半盒草莓四十多、一箱虾两百块、去趟超市个破对联都四五六十、一车物件五百六,还得走亲戚买点熟食,猪蹄肘子啥的分几家一千多块又出去了;他们在花钱,我一边看着心惊肉跳:这要出的都是我的钱的话这哪是花钱啊,这是在折寿。到时候一家一家走总要寒暄点吧,我也不知道我对着这帮没见过后现代图景的新时代成功学十字军该扯点啥;说着新年新气象,行情是一年比一年拉;祝福语一年年车轮似的翻,我寻思我纵然许愿了祝福了它能给实现点啥啊?它实现过啥啊?想来想去没得办法,那就硬着头皮往下熬罢;头皮越硬越发麻,过几天要他妈过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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