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双生*明唐/唐明》 上
“哥,”唐不捐将手头折了一半的菜扔进篮子里,偷眼瞧他:“上次陈睦又把我错认成你了,你说他是不是眼睛有什么毛病?”
“瞎说什么。”唐不功横他一眼,把菜收拾好往一旁走去,他舀了水利索洗菜,一边跟弟弟说话,“谁让我们俩是双生子,睦哥他弄混也很正常,除了父母和师门,你看有几个人能分辨我们俩呢?”
“可他是你情缘啊!”唐不捐道:“难道以后你们成亲了他还要错认吗?他根本没有认真去分辨,他根本不在乎你。哥,你跟他分了吧,我看唐长河师兄就很好。”
唐不功弹了他一脑瓜崩,转过身不理他,自顾自切菜炒菜,不一时就做了三个菜,两人秉持着食不言,很快解决,唐不捐便自觉去洗碗收拾。
下午无事,兄弟两最近也没接任务,唐不捐便自己一个人溜达去了镇上。
这一去,竟然看见陈睦在花楼里左拥右抱好不逍遥!
唐不捐隐了身,悄然靠近,只听几人正胡天胡地乱侃,说的都是些不入流的荤话。唐不捐一边翻着白眼,一边耐着性子打算再听一会儿,然后就听到他议论自己哥哥的话,气得当场解除隐身,出去揍了他一顿!
只见陈睦在左边女子脸上捏了一把,又揉了揉右边女子的细腰,道:“你们都知道我家那位吧?唐不功!都跟了我一年了,我到现在还只能拉拉小手,亲个小嘴,别的什么都不让做。装清高装得我都要没劲儿了,哪有妹妹们温柔小意,深得我心。若不是他出自唐家堡,我能看上他?还有他那个孪生弟弟!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迟早要被人修理一番!”
“老子先把你给修理了!”唐不捐怒喝一声,捏着拳头就砸在了他的脸上,陈睦惨叫一声当场鼻血喷涌倒在了地上。
唐不捐却不打算放过他,骑上去左右开弓,只打得他鼻青脸肿,看不出个人样来。
陈睦那些狐朋狗友一见此,吓得夺门而出,把个人丢在这里是看也不看,管也不管。
“不捐,”唐不功喊住正准备离开的人,说:“哥问你个事。”
“哦。”唐不捐拉了椅子给他,看他坐下后自己也在一旁寻了张凳子。
唐不功却沉默下来,半晌才开口:“我们俩打小一起长大,从来没闹过别扭。我跟睦哥呢,在一起只有一年。即便抛开我们是兄弟,他也没有你重要,你明白吗?”
“我知道啊。”唐不捐眨眼,“哥你想说什么?”
“…”唐不功垂下眼,道:“睦哥跟我说,前几天在镇子里,你向他表白了。”
“哈?”唐不捐腾的一下站起来,把凳子都踢掉了,“我看陈睦他不是眼睛有病,是脑子有问题吧?我向他表白?”他气呼呼的,眼睛都红了,“我知道了,一定是他上次喝花酒被我揍了故意来恶心我的!哥,我告诉你,哪怕我喜欢一只猫一只狗我都不可能喜欢他!再说了,我明明知道他是你情缘我还向他表白?这挑拨离间也太拙劣了吧?”
“你别激动…”唐不功站起来拉着他,“他跟我说的时候我便是不信的,只是也想弄清楚免得误会所以才来问你。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他,表白一事纯属无稽之谈。”忽然反应过来:“你方才说他…喝花酒?”
唐不捐连忙道:“没错。”他将上次的事剔除那些对哥哥的非议简单说了一下,“我看他左拥右抱的,快活的很,哪里还记得自己是有情缘的人?”
“我知道了。”唐不功慢慢坐下,“不捐,这件事我会弄清楚。如果…”如果什么,他没有说,唐不捐看着他沉下来的脸色也没再追问。他知道自己哥哥虽然平日里看着好揉捏,却是个极有主见的人,眼里更是揉不得沙子,以前是没去计较,但一旦认真起来,便是要动真格的。
唐不功和陈睦认识是一场意外,当时他醉了酒被几个地痞缠住,是陈睦在危急时现身替他赶走了人,又贴心送他回家,此后更是多番照顾。他本性恬淡,只想过安稳日子,便觉陈睦是良配。
只是不捐一直看他不顺眼,他以为是弟弟的占有欲作祟不曾放在心上,可如今,他却开始留意陈睦的动向。
陈睦在镇上做生意,经常出入酒楼茶肆,他说自己洁身自好从不踏足烟花之地,唐不功是信他的,但不捐却在花楼见过他。因此,当他果然在花楼看见陈睦的时候,内心竟然没有一丝波动。
他便在一旁冷眼看他与人调情说笑,玩些楼子里诸如以唇喂酒之类的游戏,更在最后携着妓子的手离去,久久不再出来。
唐不功悄然离去。
翌日,陈睦捧着锦盒上门,说是快到唐不功的生辰了,但他有事要离开,便先送上。
唐不功没有接,一双温柔的眼难得有些冷凌的看着他,直叫他又惊诧又惊艳。
“…为何这样看我?”陈睦问。
“睦哥,”唐不功开口:“你曾与我说过,你从不涉足烟花之地。”
“…”陈睦心头一跳,却仍旧点头道:“是,我已有你,那些地方是绝不会去的。”
“睦哥没有骗我?”
“我几时骗过你?”陈睦脑子一转,道:“是不是不捐又跟你说什么了?他一定是想败坏我在你心中的印象,好让你嫌弃我他才能趁虚而上,你千万不可信他。”
唐不功眼里多了些厌恶和怒意,“不捐虽然不喜欢你,却从不曾说过你半句假话。是我亲眼在花楼里看见你的,时间是六月十四,你还要我细说吗?”
“…你跟踪我?”陈睦脸上有怒。
唐不功见此却已不打算再与他纠缠,直接道:“睦哥,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我们分手吧,今日之后,你我两不相干。”
“哈哈哈,两不相干!”陈睦喝得醉醺醺的,想起唐不功说这句话的神情心里竟然还有些意动。
明明脸上能有那样精彩的神情,平日里在他面前却平淡得像个假人。
“你说不相干就不相干吗?”他想倒酒却发现酒壶已空,不由得扔出去砸碎了它,“我陪你玩了整整一年,什么都没有得到,我怎甘心?”想到这里,他脑子里忽然涌上一个念头,趁着酒意便出了门,去了一处挂着黑色布幡的院子。
黑色布幡,意味着此处是做些见不得人勾当的地方,比如,杀人夺命。
院内只有两人,穿的衣裳奇奇怪怪,戴着兜帽,连脸都看不清楚。
陈睦掏出几张银票并一张纸扔在桌上,“唐家堡,唐不功,唐不捐,按我的要求做。”
穿得极为清凉的那位拾起纸张一看,兜帽下的眼角不自觉抽动了两下,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将纸递给身旁之人后又拿起了银票,数了数,最后点头:“成交。”
等人离开,没说话的那位摘下帽子,露出一张英俊无俦的脸。
“其中一人需废其武功,断其手脚筋。”他抖了抖纸,发出“簌簌”声响,“而另一人,着人奸淫之。这得多大仇多大怨?”
“你管他呢师兄,”另一人开口,漫不经心,“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要怪就怪他们自己好了。”他吹了吹银票,也摘下了帽子,是个带着异族特色的面相,抬眼问:“两个人,师兄,你要哪一个?”
被叫做师兄的人眼神在那纸上来回看了几下,最后道:“我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