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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给妈妈的一千零一封信》:妈妈,我曾想过,我们之间的隔阂是一千个梦填满的...

2023-06-23 21:20 作者:钨丝蛹  | 我要投稿

亲爱的妈妈:


见字如晤。


妈妈,我曾想过,我们之间的隔阂是一千个梦填满的海洋。如今我已经二十岁了,不知不觉中到了可以强调自己年纪的时候了,每当我回到家,手中仿佛握着一只船桨。我不得不承认有一句话说得好,家是防风的港湾。而如果家是防风的港湾,那你就是捆着船下沉的锚。我手里拿着船桨,无论如何都难以解开那层独属于你和我、母亲和女儿的,血缘所做的锁链。


我曾经想过,过得如此辛苦的你,如果从一开始就没有生下我,那么结局会不会有所不同呢?那时的我太笨了,以为只要自己消失了,你的苦难就会随之消逝。但你肯定会说:“你是我的女儿,我从未后悔生下你。”我知道的,你肯定会这么说,因为我知道,我从来都不是那个伤你最深的悲剧之源。


我每次看到你,仿佛又回到那个高一的食堂。你在油烟中隐去自己的味道,黏腻的油污和大颗的汗水附着在你的身上,你的围裙上沾满了调味料,有老抽、生抽和蚝油。油烟机的轰鸣声震得鼓膜生疼,时间稍有耽误,后面来吃饭的学生就会颇有怨言。于是你养成了大吼着说话的急性子,激动时你还会大骂我是废物,碍手碍脚的。没关系的,妈妈,我知道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我都不怪你。


妈妈,那时我只怕你总有一天会变成后厨墙上附着的油污,我没来得及抓住,你就隐于那呛人的烟雾中消散了,妈妈,其实那段时间是我最开心的日子。我能每天吃饭你做的饭,问一些我从来没学到的知识,你会对我说:“宝贝,你今天真棒,今天很累了吧?快去休息吧。”你会知道我喜欢吃鱼而特地为我蒸了好几条。虽然我很累,但是我最喜欢那个时候和你在一起。


因为工作很累的你,在我放学后不会对我多说几句话,你也不会问我过得开不开心,累不累。你回到家早早就休息了,所以我也吃不到你给我做的饭菜。所以在那段时间,我像一个言情小说的女主角那样,每天雀跃着期待你来。我那么爱你,怎么舍得怪你呢。我和你本应该一同在船上遨游,乘着浪花去触摸天际。


但你仿佛,仿佛总是忽略了我对你的爱。为什么你理所当然地爱我,却又理所当然地忽略了我对你的爱呢?


当我抑郁症发作时,你把我带回了那个我最讨厌的,空无一人的家里。你将我逼进崩溃的深渊,你看着我歇斯底里发狂的模样,眼神却像是在看一个陌生的疯子,我那天才知道,原来眼神真的会杀人。你一边用那刀刃一般的眼神剜我的心,一边问我:“那你为什么还要认我做你的妈妈呢?”妈妈,你还记得那时我怎么回答的吗?我说,因为我爱你。


我对你的爱,像在体内不断膨胀的气球,越来越多的爱充斥在我的身体里,积压着我的内脏,我从口腔里不断吐出我的血肉。每当我想起你,流下的眼泪都是爱的伤口正破裂了,难以愈合。


但是,妈妈,我并不怪你,因为你本不被“母亲”这个身份所束缚的。你是我的母亲,你也是最原始的自己。如果我不出生的话,还会有别的孩子成为你的孩子,你还是会成为别人的母亲。


“如果我没有出生。”这个话题只不过是可怜又弱小、无助的女儿为了拯救母亲所臆想出来的最好的办法了。


妈妈,你用了一千种方法抚养我长大,而我也在用一千种方法想要拯救你。我们本应该一同坐上帆船,看太阳如何在海上诞生,看大海如何无私地接纳阳光的一切。但是妈妈,这份爱让我遍体鳞伤,鲜血淋漓。


但是没关系的,妈妈,这次我会给你说一千零一个故事,我们还会拥有那一千个以外的唯一一个好结局。


我会驶过一千个梦做的大海,在一个神清气爽的早晨与你告别,去向任何人都不曾见过的彼岸,最后一个尝试过后的只属于我们的——好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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