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世神通官方小说】The Shadow Of Kyoshi 虚子之影 第二十七章:The Meeting 1

   虚子跪在石碑前。

   她尝试用扇子在上面刻写通常是后代书写的有关死者的信息，但每次尝试都让她难以承受。

   他的出生年份——与她的出生年份相同，库鲁克去世的年份。姓氏——和她一样，筠也没有姓氏。他轻松地融入了上流社会，让许多围观者相信他来自一个显赫的贵族家庭，但事实是他和虚子一样是一个平民。他的死亡日期——

   有时，人们使用神通日历来精确标记亲人去世的时间。在这种情况下这样做就意味着虚子要在筠的墓碑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她必须把这个地方留空。

   所以他的记号异常稀疏。筠。来自马卡普。石碑的其余部分是空的，如它还能被不成文的命运填充的话。她把他埋在一座小山上，在那里他可以透过海浪看到下面的村庄，看到头顶天空中飘过的云朵。

   除了留在虚子身边的燃姬之外，所有人都离开了。他们三个在一起，就像一开始一样。

   “我做对了吗？” 她询问燃姬和附近正在聆听的神灵们。她胸口的肌肉因悲伤而疲惫和疼痛。“我所做的一切都对吗？他们会怎么说我？神通虚子，因无法拯救她的朋友而杀死了他？”

   “我不知道，”燃姬说。“关于未来，我无法确定地告诉你任何事。只是我会在你身边。” 她弯下身子，用从医务室拿来的拐杖支撑自己，亲吻了虚子的发顶。然后她一瘸一拐地下了山，留下虚子一个人带着她的记忆。

   虚子等了又等，终于想到了正确的告别方式。

   “我希望它是你，筠。如果它不可能是我就好了。” 这两部分都不是谎言。

   一阵风吹过她的头发。她听到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也许是一只小鸟在巢中受到惊扰。她看向身后。

   附近的灌木丛中伸出了一个鼻子。其的主人出现在空地上。类似隼的四足动物，只是没有喙与羽毛、全身的茸毛。

   野兽用闪闪发光的绿眼睛盯着虚子。它慢慢地向她走来，一路嗅着，直到离她足够近，可以用鼻子蹭她。

   她不知道除了伸出手还能做什么。那狐狸…狐狸舔了舔她的手掌，粗糙的舌头让她的皮肤发痒。她冒着抓伤它耳后的危险(She risked scratching it behind its ears)小夜港里没有这样的生物。

   这只奇怪的动物靠在她的抚摸上，享受着这种接触，直到它突然武断地决定它已经受够了。它再次向她发出叽喳叫声，张开宽大的下巴，长着又小又尖的牙齿，然后又冲回灌木丛中。

   几秒钟后它又回来了。不知怎的，它看起来对她很生气。狐狸绕了一圈。“你…要我跟着你吗？” 她说。

   它不耐烦地抓着草地，直到她站起来。

   虚子跟着狐狸穿过树林，越过山丘边缘，上下峡谷。没有踪迹，她有好几次差点从湿滑的石头和腐烂的木桥上摔下。她不知道他们要去哪，虽然她在村子里待了近十年，但也不能自夸对山里的每一寸土地都了如指掌。徘徊既危险又消耗体力。小时候的她喜欢待在原地。

   话说作为一个成年人，迷路也不是个好主意。“我们已经走得太远了，”她对狐狸说。然后她意识到自己正在和一只动物说话。她确实走得太远了，在头脑里(She’d gone too far indeed, in the head)

   狐狸跳过两棵茂密的树中间。虚子叹了口气，将自己挤进了空间。她跌跌撞撞地走进了一片空地。

   中间有一口泉，一个小池子，清澈见底的淡水从地底涌出。它被长满青苔的石头包围着，边缘突出在山坡上。它很美。

   虚子一看到水就明白了。库鲁克派狐狸带她去一个神灵圣地，以便他们可以交流。很明显，她与水宗神通的联系在他的原生元素附近最为强烈。

   她看到一张平坦的石桌，非常适合坐下冥想。狐狸看着她爬上它，盘腿而坐。她将双手的拇指接触成一个圆圈，比起气宗大师用来对齐纹身的指节对指节的接触，她更喜欢这样。

   正如纳赫萨所说，一旦她闭上眼睛，很快就脱离了自己的身体和物质世界。或许是因为人界对她不太关心，所以很容易就从中脱离了。或者她只是通过练习变得更熟练。她很难承认这一点，但只要付出足够的努力，有时是英雄般勇敢的、非人类的努力，随着时间的推移，事情会变得更好。

   当她感觉到对面有人的时候，她笑了。“我不想体验你在这个泳池里游泳的记忆，”她对库鲁克说。

   “当然？” 一个女人的声音困惑地回答道。

   虚子猛地睁开眼。坐在她面前的不是库鲁克。

   “不，”虚子小声道。她的心在耳间狂跳。愤怒在她的舌头上涌动。“不不不不不！”

   她还没准备好。她还没准备好见母亲的灵魂。她被施了什么死亡的残酷的把戏？东气和寺的芥刹怎么又回来纠缠她了？

   虚子从粗糙的石头上爬了回来。她挥舞着双臂，想要避开那个高大美丽的气和族女人，那个女人把她遗弃在小夜港，再也没有回来。“你不在这儿！你应该已经死了！”

   那灵魂张开双唇，扬起了深棕色的眉毛。这个动作把她剃光的额头上的蓝色箭头纹身弄皱了。“我…知道？虚子，你以为我是谁？”

   虚子喘着粗气。她双手挤压腋下以止住颤抖。她强迫自己理性地思考这个问题，而不是因与芥刹相似的眼睛周围的轻微笑纹以及气和寺雕像无法捕捉到的深灰色眼睛而惊慌失措。人们可以彼此相似。没有人的脸像他们想象的那么独特。(She forced herself to think rationally about it, instead of panicking over the same slight laugh wrinkles about the eyes that Jesa had, and the deep gray eyes the statues at the Air Temples couldn’t capture. People could resemble each other. No one’s face was as unique as they thought it was)

   “杨尘，” 虚子说。 “是你。”

   气宗神通给了她一个略显尴尬的微笑。她甚至这微笑很像芥刹。太过分了，虚子泪流满面。“你看起来就像她一样，”虚子抽泣着。“你长得很像我妈妈。”

   杨尘惊讶道。但作为一位富有同情心的传奇女人，她清楚地知道该怎么做。她张开双臂，虚子就倒在了她的怀里。气和族袈裟贴在脸上的感觉让虚子想起了凯申，她也哭得更响。

   “噢，我的孩子，”杨尘低声说道，尽管她们刚刚建立了相反的观点。她将虚子抱在怀里，抚摸着她的头发。“对不起。我很抱歉之前没有在你身边。但我现在就在这。一切都会好起来”

   如果说有一个能允许虚子在其面前彻底丢脸的好神通的话，那就是杨尘了。禛拓或其他以严格纪律着称的人可能不会让她在他们怀里哭完。他们一刻都不会让她软弱。杨尘不仅用温柔的抚摸安抚了虚子，还让她有足够的时间让自己平静下来。

   “我有很多问题，”虚子再次坐直后说道。“你是我第一个能与之谈论如何成为一个真正的降世神通的人。”

   杨尘歪着头。“库鲁克没能指导你吗？如果不联系他，你就不可能联系到我。”

   “库鲁克整天都在与黑暗神灵战斗，而不是——”虚子本来打算以不会造成任何影响的方式结束，但这对水宗神通来说是一种伤害。如果库鲁克没有做出他所做的选择，她的世界可能会大不相同。

   杨尘读懂了她的想法，因为她们是同一个人，这就更容易了。“让我问你个问题，虚子。你曾否想过为何库鲁克时代有这么多愤怒的神灵？”

   “我问过他，但他不告诉我。他是否曾激怒它们？以某种方式让它们黑化？”

   “不，虚子。” 气宗神通毫不犹豫地回答，只是隐隐有些悲伤。“那是我干的。”

   杨尘利用虚子的惊讶开始了解释。“我尽力促进四个国家的人类成长，”她说。“当人们不可避免地与神灵发生冲突时，我往往会站在人类一边。耀平山走心者，居住在马因卡地下洞窟的凤鳗，老铁将军(The Heartwalker of Yaoping Mountain, the phoenix-eels living in the underground caverns of Ma’inka, General Old Iron)许多神灵来找我抱怨人类侵犯他们的领地。

   “我告诉他们应远离物质世界，并相信他们的领地和水域会受到附近人类的尊重。我相信这些人类会尊重周围环境的平衡。有些人类坚持了他们的协议。还有很多人没有。”

   她的叹息声中充满了沉重的愧疚。“虚子，每个降世神通都会犯错误，而我的错误却相当一致。当人类多次违背我为他们做出的承诺时，神灵就会变得黑暗和愤怒。这些就是库鲁克被迫追猎的神灵。”

   “但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

   杨尘歪着脸表示不同意。虚子不敢相信平静的神通竟会露出如此怀疑的表情。

   “我给了每个国家想要的一切，却为时已晚地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人们不应该拥有他们想要的一切。没有人有权实现自己的每一个愿望。为了平衡地生活，我们必须自愿决定不从世界和他人那里索取一切。”

   她看了一眼旁边的水池。“我的选择最终导致了库鲁克的痛苦。这可怜的男孩认为维护我的遗产和声誉是他的责任。所以，他一个人做这件事，没有与他人分担他的负担。如果我知道我会给我的继任者带来多大痛苦，我可能会采取不同的做法。”

   虚子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我能感觉到你有些失望。”杨尘说道。

   没有失望。只是很困惑。她迫切地想见杨尘，那个据说在任何特定情况下都知道该怎么做的女人，虚子希望能深入了解她作为神通的未来，以及她应该如何应对未来的挑战。

   接触到杨尘应该是她旅程的终点，而不是新的不确定性的开始。虚子自豪地接受了降世神通的衣钵。但她该如何正确履行自己的职责，在不知道自己的奋斗目标的情况下呢？

   “这是我给你的第一个建议，虚子，”杨尘说道。“神通轮回中有一千代的前世。你可以花一千年的时间与我们交谈，但你仍然不知道如何最好地指导世界(There’s a thousand generations of past lives in the Avatar cycle. You could spend a thousand years talking to us, and you still wouldn’t know how best to guide the world)这是你必须放弃的，虚子，简单的答案。你必须放弃渴望有人告诉你你的选择最终是正确的。”

   虚子咬着嘴唇。“我不太明白，但……”。

   杨尘又读出了她的想法，笑了笑。“…无论如何你都会继续尝试。这就是真实意义，虚子。”

   她们周围环境开始变得稠密，物质世界再次占据主导地位。她的前世已决定她们现在已经结束。她们以后总可以再交谈。气宗神通可能试图向虚子传达自力更生的重要性，但仅仅知道她并不孤单就已经是一种无法估量的安慰了。

   “还有一件事。”杨尘说道。

   “嗯？”

   “你破坏了一件气和寺圣物。一只陶龟。” 杨尘向虚子皱了皱眉，这与那位以维护世界和平而闻名的强大的钢铁女士相配(Yangchen flashed Kyoshi a frown befitting the powerful lady of steel who’d famously enforced a great peace upon the world)“注意找东西替代它。在它再次被需要之前，只剩下一世了。”

   还没等虚子可以道歉，杨尘就消失了。

   虚子眨了眨眼。气宗神通的退场就像那女人本人一样平淡而直接。杨尘来去如风。

  虚子想知道这次遭遇是否在某种程度上改变了她。她无法察觉到自己内心有什么不同，但也许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不同会变得更加清晰。她记得纳赫萨在闪烁的火光下对她说的话，火从来都不是同一团火。虚子与库鲁克或杨尘不是同一个降世神通。她甚至不再是一天前的那个降世神通了。

   或许，未来的她，就会像石雕一样被定型了。那时，与世界打交道会更容易。她只能希望。

   当她站起来的时候，她的双腿充满了血液涌回血管的疼痛。这是个好兆头，她仍然是人类。她看到那只狐狸在附近一块温暖的石头上晒太阳。它睁开一只绿色的眼睛，然后伸肢和她一起站起来。

   “你是一个神灵，不是吗？” 她对这个生物说道。她原以为它早就走了，完成了带她去杨尘那里的使命。但它仍然在这里，等待着。“好吧，如果你想留下来，你认为你能带我回到我的朋友们身边吗？”

   狐狸打了个哈欠作为回应。它选择了一条离开空地的路线，沿着危险的斜坡走下去，移动的速度足够慢，足以让她跟上。

   她还是要小心，不失去平衡摔倒。虚子一直把目光集中在她艰难的道路上，有时会绊倒，但确保抓隐自己，循时渐进(She still had to be careful not to lose her balance and fall. Kyoshi kept her eyes focused on her difficult path, sometimes stumbling but making sure to catch herself, taking one step at a ti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