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德意】暮光
lof搬运。
喜欢我老恶人诈尸还魂吗(乐)
综合了之前的几个小想法捏
德意bg注意
永生很长,我有的是沉闷的时间。
——《雪中追忆》
他站在暮光中看她的眼底映出从前模样。
而她站在目光中,看他满眼空洞的暮光。
看夕阳坠落从来都是人类扭曲的珍贵渴望,更何况从繁忙会议中偷得数刻闲暇本就不易,更应好好珍惜来之不易的时光。
于是意大利在孤寂之中独占天台一隅,蹲坐在破旧生锈的铁栏杆旁,指尖握着冰凉的金属,烟头碾碎在靴底与地砖间的狭小隙缝,带着独属极北之地的悲苦寒凉。
在中规中矩的生活中做着不着边际的梦。
德意志迈着漠然的步伐如朔风走到她身边,相比之下显得有些古板的衣着让他在同样蹲下时有些不便——不过那也很快就过去了,倒是残余未散的烟味勾起敏锐的鼻中神经,被琐事磨钝的头脑再度活跃起来。
“NATO的事还真是烦喔……”
意大利自顾自地念叨,银质耳环在夕阳映衬下被镀上黄金的高贵光辉,垂下的眼角流露出些许凌厉,棕色的发梢在漫天霞光中挑起时隐时现的烈火之色,仿佛战事结束后湖泊染血的凛然水波。
德意志能感到自己伸出揽她肩的手在微微颤抖,上个世纪破碎而混乱的记忆在漫长的期待合并中渐渐融为一体,不久之前他便已在自己恋人的身上看到曾经岁月的影子,而如今他亲眼看着她一点点侵蚀她的灵魂。
说是侵蚀倒也不准确,不如说是血液中的烙印再度欲将觉醒;毕竟她与她都是意大利,躯//体破碎又疗愈,不论经过多久她都还是她对吧?
德意志本能地感到畏惧,但他说不清楚这种畏惧为何而来。
蹲着太累了,他们并肩坐在铁栏杆的内侧,恍惚间天色渐暗,凄凉了风声古老的歌。
“下雪了?”
云层聚拢,暮色四合,被星月点缀的苍穹如今仅在缝隙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从灰蒙中诞生而萧萧飘下的冰雪之花,将万物杂音尽数吸收,赋予一切广阔而寂寥之感。
一只归巢的鸟匆匆而过,愈来愈烈的落雪在风的作用下向他们微微颔首,夕阳最后勉强的温柔将回忆定格在此刻,周围的一切泛着记忆的金光,仿佛再度重见曾经相熟面庞。
斯德哥尔摩太冷了,冷到让他们在这一刻忘却过往,就像一对儿平凡而幸运的普通男/女青年恋人那样,下意识地靠向对方身旁。
意大利身上笼罩着玉米清香,仿佛刚从农田中劳作归来那样;她嗅着德意志身上煤灰淡淡的烟气还有醉心酒意,撑开自己的皮衣搭在两人身上,让氤氲的体温在近处驱散了渐浓寒凉。
远处,钟声鸣响。
“你现在,好像意王……”
德意志喉头滚动,极不情愿地说出内心真实看法——他似乎也震惊于自己的举动,于是殷红的双眸中映入一片凝聚成霜的冰雪,凉意渗入目光的每一寸连绵。
意大利笑笑。
“说出来这种话——”
她捋去鬓边棕色卷发别至耳后,凑近用仍然温热的双手捧起德意志的脸,目光对视的一瞬如有火花迸溅,看对方满目殷红中暗藏的钢铁般坚韧和午夜般阴暗,穿越时空再度浸满高傲。
“——你确定你也没问题吗?”
德意志轻咬意大利的指尖,看肌肤下染上朦胧的血红。
“世界真是好乱喔……”
意大利缩回手故做仪态地伸个懒腰,从铁栏杆中宽大的缝隙向下看去,将沉重而恢弘的城市尽收眼底,地平线与灰黑色天空相接的地方依稀可见广袤的森林沿着山脉的走向展开。
“你能做什么。”
德意志平静地牵起她的手,将两人间距离拉进几分。
我能做什么。
我还能做什么。
暮光早已消散,最终只剩下千篇一律的灰黑色,再向上看便是颜色稍浅的厚厚阴云,自由地洒下万千落雪飘向世间,最终只剩渗入骨髓的冰凉。
渗入骨髓的冰凉。
渗入血肉的记忆。
渗入一切的暗影。
“我能怎么样——?”
也许是因为寒冷的缘故吧,轻笑有些凄厉。
“德意志,我能怎么样?”
他肃穆如寂静的远山,屏息凝神等待一个回答。
“不管怎么样——”
“——我会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