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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诗:属灵的黑契』「Special Edited Collection:Sinful Testament」

2023-09-30 23:05 作者:小夜鸣鸟已沉入那凉夜  | 我要投稿


Part1 萨蒂尔

爱呀,爱呀,

跳过簇簇火苗,宴会的常客,

恋爱的无休止音符,

猛然惊醒的酒意、


唱吧,唱吧,

被情爱奴役的,

被肉欲俘获的,

你们的牧者冷眼旁观。


火焰的手札,

灵魂虚无缥缈,

若不愿早登明日天堂,

何不今晚就拿来换酒?


小兽在灌木交媾,禽鸟在林中欢爱,

小心行路,树精莫要被自己的根绊倒,

倒在将殁的篝火上,

摔起了满身的星火,

贡献又一个不眠夜,


燃素的精灵高歌欢笑,

无止的盛宴再度开始,

这森林的主人将残酒泼到木材上,

到底是想救他一命而误把甜浆当成了寡水,

还是挑衅月夜蓄意纵起最烈的火?


介乎人与兽的神,

火焰即是绘卷,

苍苍灵风的镇纸,

庄严之兽不再缄默,

群星的和声临近高潮。


舞兮,舞兮,

高蹈的狂野之神呵,

假如一秒的死寂会夺走你心跳,

而你猜不透箭是铅头还是金头...


不朽的森林,蔓延的深沉,

如果舞蹈不是为了示爱,

你松弛的肌骨又该如何运动?

如果纵酒不是为了乱性,

你满腹的脏器又该拿来作甚?


歌兮,歌兮,

青色的焰火,

燃烧着激情,

任其狂想涂鸦,

下一秒又失踪,

片刻也不停留。


恋爱的魔支配了宴会,

皮毛兽角与羊蹄,

幻兽与伪神的主宰,

名曰萨蒂尔。

Part2 伊莉丝

冬天临近,看到一个吉卜赛女人,

拾来柴火,架起小锅,

慢悠悠煮着女巫汤,仿佛要御寒。


伊莉丝、伊莉丝....

多么迷人的词汇!

缠蛇的十字,炼金的术士,

加入了酊剂、朱砂和动物的角,

诡异的云柱伴随燃素笔直地上升着.


这次不会错了...


魔药即将出炉,只差最后一步,

如摩西之杖拿起拨火的棍,

画着渎神的圈,焦烂过处皆燃起咒蚀的血轮....


毒虫老鼠,秃鹰蟾蜍,

逐渐聚拢,堕落的眷属,

黑暗生物,无言的护法...


从虚空世界刮来了侵骨蚀肌的烈风,

——怎么了?与上帝作对的灵?还没做好觉悟吗?

和你身上的每一个以太说再见吧...


像一把筛子筛过,一切吹成了过眼云烟。

于是你第一次感受到了神的罪恶。

又一阵风拂过你的面颊

——于是你此生未敢再凝视虚空。

Part3 艾莉丝

扪扉的小艾莉丝,

婚纱是流云、息风、晨光和手捧花的歌,

给地、森、苍穹、水泽听,你是一封全世界献给我的情书。

对吗?临终的尖锐喉鸣也变得悦耳,终傅的圣事纯洁又庄严。


高炽的情欲和渐趋冷却的新娘,沉默不语,微阖双目,

衔泪的烛一头橘色的光做的发,意外打在晨雾中,

不知道是否照亮了什么,死也的气息,

滥觞又末席的大罪,泛着深沉的黑暗,

婚姻不过艰旅,爱情甚于地狱。


叩门的小艾莉丝,

再吻我一次吧,蓝色的带有珍珠光泽的唇,

永远苍白的笑,丝绸的颈带堪堪遮住血痂,

睡颜下的淤也让你的秀眉不再为我舒展。


纯金的蜜蜡是你的瞳色,可怜它已不再为我聚焦。

哀哉!最可爱的新娘,是什么带你去不返的冥河...

是一只恶魔的爱...

Part4 巴别塔

一手托起创生、缔造,

一手抚平毁坏、灭却。

开花,开花,

属灵的疾风…  

人类的世界好可怕    

神明大人,能来拯救我吗?

如若信仰你能带来福祉,

请告知我避难所在何方...


神呵,你造了万物,

然后竟不再创造了吗?

是觉得已经做到尽善尽美了吗?

却连七尺小人的幸福都实现不了,

“未丈量过大地,不足以语天空?”

因为人的欲望不只有七尺?

可那,不也是你的错吗?


不和岂止在于人类之间呢?

我发现人和神之间亦有障壁,

人造人和神造人区别几何?

你造的,与你同行数百年,

那些义人,都是你的好朋友...


失重且彷徨的伯利恒,

六翼的基路伯残酷笑靥,

六角的黑山羊喉鸣高亢,

神,我不相信万能,

是你推倒了巴别塔,

还是巴别塔推倒了你呢?

须知,抵达天堂需要齐心协力,

而言语你,质疑你是不用的,

你那宇宙上的居所灵厦呵,

就随着语言的分裂破碎罢!


Part5 大更新

在钢铁穹顶与原始森林中,

盲者的我与屋中象的你,

是否以为被黑暗所禁锢

相反,是我囚禁了黑暗...

而你得立刻做个决定,

电波一加二的“SOS”。

让我好好见识一下,

你将要如何处理,

我们两人间的事...


倘若世界正处于夜雾之中,

——倘若没有中立可言...

祖先手捻的陶瓦,木棒,

蛋壳和砂轮,还有一口气...

重振萎靡的道德之旗,

吹散矫饰太平的泡沫,

如果老办法行不通了,

属灵之疾风,

你知道该怎么办。

“Plan B”


枸杞与蓝莓盈亏的生命,

青柠和红提滋味的死亡。

在过去四百年里发生了什么呢?

占星与天文,以太和原子,

泛灵的枯萎,造物主的落寞,

燃素不敌电气,而铁征服了血,

仅此而已。


假如男爵栖居树上,国王则应该...

铁与血铸成的巨塔,囿于其中的悲哀天使啊,

这里没有人会去考虑,一千万年之后的事情。


人之子,请求你代行汝父的权能,

反正,也已经没什么好放弃的了,

在神之路和兽之路中,手动地,

替这土造的血肉择一而终吧。

是去拯救失落的神之意志,

或,携旧世界归来呢...


Part6 维京的黑契

难道异乡少女就如此甜美迷惑,使你不惜举剑向自己的血亲弟兄?

我们曾共同跨越的冰海与冻土,那些昼夜不息的船歌...

为你抵御季风和暴雪的,是你故乡的兽皮,

滋养你血肉的,是王庭院中的猎物......


别忘记我们为何从北方来到这里,

别忘记我们是谁,我们就是狂猎。

冠军之光,为何背叛我们,

你的宝剑并非奥丁的馈赠,

祂沾满罪恶的血,与我们的战斧并无二致。


如果一整条船都是亡命之徒,那么凭什么你认为自己能得到赦免?

一块区区三百五十年的礁石,来自极北的兽本可轻易咬断那些撒克逊人的喉咙。

看来我要送你提前回故乡了...

难道你居然在王国之外找回了自己的良心?

还是长久的旅程消弭了你的血气?

你什么时候把这当成自己的战争了?


这是我的战争!这是赌上国运的必胜之战!

心血与骨血,你选错了,

挚友与挚爱,你选错了,

传说的战士,你怎配升天?

而我,我最后还可以再行一善,

待我们打败了不可一世的阿尔弗雷德,满载荣耀和财富归来。

我会告诉你的儿子

——他的父亲本可以享有全民的赞颂,

但却轻信了手无寸铁的英伦少女,痛苦地死于毒药之手。

但他的勇气感动了众瓦尔基里,得到奥丁的诏见。


你的儿子...

想必也会和你一样为名誉和黄金而战,勇猛无畏、所向披靡吧?

而作为赦免他父亲罪孽的代价,我会永远让他远离这片魔土,

你的埋骨地,永远...


你就睡在这块该死的修道院吧,

别着凉了,异教徒,兄弟...

Part7 无题

幻想中异域小镇节日喧哗,

现实里大多则是万籁恹恹。

众生徘于寂道,想必缭乱;

万物垂于年华,朽乎月岁。

总是伤逝,讶异不再;

神色悲戚,凝眉垂首;

缄默不语,似有忧愁。

             

贰 

一声长叹尽浮生梦幻,两句短吁遍火宅烦恼。

昏聩世界推搡她的梦,树海轻风爱抚她额角。

流苏舞风,衣袂飘摇,

暮色与晨曦的倾情钜献,谨致某人的丁达尔调调,

永葆孩提时的美好吧。


四桃克香味,气息如盐之华,

若失了味,怎能叫它再咸呢?

鸢尾风情与幽蓝的法梨花。

敝履行过泥淖,赤足渡过湖泽;

在那,地平线以东,北极光之路,

平淡氛围,小小的,国木田笔下少年少女的哀喜,

成为一生回味的记忆...

                                    

大海,高压却失重的怪兽,喜怒无常的猫,

是号哭着据你为只属于她的食粮,

还是只想在你臂弯宣示她的主权。

寻爱仿若一场梦游,这幻惑破晓方歇。

曳尾是群星旅行的终点,

燃素亿万年的潮汐和等待,

太阳一定是寡情的,错过了太多的原子,

瞬灭如那恒星,只为让你去看一眼,

日出已至,不必再守望。

怀旧云云,忘却种种,

永远的溜息...

Part8 铁茧

她不爱人类。

曾以为代表了什么,一种冷的感觉。

冬日清晨从睡梦中拉起的冷,

受伤时敷在伤口那冰袋的冷,

什么啊,说着冷冰冰的大道理,自认为很聪明,

理性就比别人的感性更高一等吗?

却没看见,铁轨上走独木桥的人,

高台边缘吹风的人...


离群索居并不赋予谁特质,

为什么不能沉溺在梦境,

为什么不能沉湎于痛苦?

撕破了雨天的伞,揭开了丑陋的痂...

被生命厌恶着,一往情深地厌恶着,

为什么呢?


清醒起来吧,赶快弄明白吧,回归生命吧,

到站铃声响起,醒酒的人慌忙爬上月台;

注视楼间深渊,恐高的人摇了摇头作罢。

是啊,记录在厄运黑册上的我,

被生命所厌恶的我,即使是这样的我,

不仅爱着人类,也希望自己值得被爱...

Part9 实际性女巫

流转如梭,骨肉离合,

沧桑荏苒,遍布划痕的水晶球,

血丝挣扎着坠入黑洞,

凝望这支离的心,

似白驹过隙。


时光是白马吗?时光是那道缝,

一眼便可望尽,悠长、乃至悠远的,

梦和故乡,乃至命运。

它一直都在那轻笑着,只有你穿梭往复,

看你重蹈覆辙,不知厌倦。

...

台上赤练舞风,台下口袋空空,

连一颗棉花糖的钱都没有,

上帝创造了人类,

是为叫他体验饥馑的岁月吗?


口袋空空,

连一粒爆米花的钱都没有,

人生来,难道,

就要与贫乏斗争吗?


万有引力被证伪,

熵、焓和不定心所。

燃解,热寂,黄道哗变,

地球与水星相视无言,

放出尖笑的魔鬼奔向太阳,

现实系女巫。

Part10 湖中哲

 无毁之湖光呵,圆桌的反目呵,

 湖女与断钢呵,悲戚之回归呵, 


 湖之子与人之王,百孔千疮之心呵, 

沈沔于湖底,漂流的河心哟, 


 母亲,可曾有一丝后悔? 

 罔顾烟火羁縻, 百年不过瞬息; 

 水中不复西南北东,湖是独一的归宿, 

 规律在人世行不通了,是我走错了吗?

 割风的战车和交锋的火花, 

 悲恸震天动地,杀戮洗涤不去, 

看到那一幕幕你也会心惊吗? 


在生命无尽的懵懂里,能否为我流一滴泪? 

母亲,神圣的帮凶, 愿您永远沉睡在,

 这被伪史掩盖的湖中吧。

Part11 封缄

如果牧羊犬是被驯化的兽,

那末,狼是怎么回事?

圆月明朗的面庞,隐隐作痛的喉咽。

身形遁入树海,窥伺平原与林间,

孑然一身的绿色,饥饿的牙。


领地不断被挑战着底线,

狼群开始了不时的进犯。

膏与血的界限,逐渐淡忘的契约。


身负重伤,力有不逮的骑士被同伙抛下,

一个清冷的败走之夜,敌人得到无情的阿尔忒弥斯庇佑,

她月光的锋芒指向了动弹不得的将死之人。


敌人即将摸到这时却被一声长啸唬住,

于是回营邀功,料定你今夜必葬身狼腹

事实理应如此,只可惜你的那身盔甲。

长久对峙中,孤狼挠瞎你的一只眼,

你也用最后气力砸断它一条前爪,

看着跛脚的老狼悻悻离开,你则沉沉睡去。


悠悠醒转,只见得它正不远,

它何不弄瞎你另一只好眼,

从林中拖出半具甲胄,其上已无半点好肉,

倒是水壶和饼干盒里还剩下不少。


一人一兽以暴力谋得协力契机。

直到拾荒客发现还喘着气的你。

想说些什么,它早已不在那里。

如果说猎犬是被人为选育的工具,

狼应是逆选择的,永不屈从诱惑的生灵。


狼算到现在是应该死了,

而那,不再是骑士的你,也被选中了...

Part12 光子比罗星

终无的世末,遵循时空道路的智者遁迹月后,

孤注空间道路的富翁效古移山,

各奔东西的人类群星,留下手足无措的我们,

在灾变的大地中独自面对高天的恶意,

战栗着等待时间裁决。


不知多少岁月,

智者的火种被AI唤醒,于新月暗面拔地而起,

对复苏的地球再度进行殖民。

不知多少岁月,

当我们终于结束这出太空歌剧,

愚公的后裔终抵名为“光子”的恒星系,

移民至最宜居的类地行星“比罗”。

不知多少岁月,

比罗星正被建设成第二故乡时,

仰望高天,惊愕发现地球从未放过我们,

被智者改造为机械升格的钢铁母舰。


当异星的长老癫狂地操作着,

曾名为“月球”的类星体碾碎微小的幸福,

没收了全部的铁用于征服,

徒剩些不能打造太空巨船的钛和血...


伊甸园里外的亚伯和该隐,最熟悉彼此的形同陌路呵,

对于舍弃了"人"之路而选择了“神”之路的人,

对于舍弃了“同胞”而选择攀爬“蜘蛛丝”的人,

唯有,方可征服血...

Part13 血清

蜷缩在他们眼中叫家的地方,

父与子,世间最短的恶循环,

代与代,世间最久的恶循环。


天敌有代价最轻的武器,

至亲是埋藏最深的暴力,

他们的残缺,却叫后代抱守,

当苦难将爱逼到祈祷的角落——


爱什么?哪里有什么爱!

爱早已被开膛,留下半张皮囊,

暴力的魔潜伏,虚弱时才侵入。


如此悲伤,逐渐麻痹,

沉入弱水不再浮起的灵,

请开给我更多酊剂镇痛。


子弹一般的安瓿瓶,

请在危险中SaveOne'sLife.

你能像终结死疾般破除我的痛苦,

治疗我仍然泵动的心跳吗?


血亲留下的伤害,

该去找谁来清算?

于无尽愤怒中,

永记这份悲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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