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条麻衣的冒险（五）
很遗憾，手里空掉的包装袋就是麻衣仅存的硕果。
我吃掉了怎么多吗？她至少以为能吃到明天早上才是。
“抱歉，已经没有了。”上条麻衣双手合十举过头顶，告诉百合子她本来准备去超市里补充零食。
“话说你为什么要替土御门做事？”麻衣询问了心中疑惑。
百合子思忖半晌，思考哪些可以告诉麻衣，哪些作为秘密。
“不能说就算了，我也有不能告诉百合子你的事。”麻衣举起双手，示意自己能理解有些事不该了解。
百合子如有所思地点点头，轻声回答：“土御门先生在很重要的事上帮过我，说是有恩于我也不为过。”
“不用太尊敬他。那家伙无利不起早，肯定是看上了你的能力。”麻衣厌恶地皱起脸。
“也许吧。无论出于什么目的，土御门先生拯救了我和她们是事实，我不能忘恩负义。”
土御门那家伙大概就是认准了第一位的性格，才会出手帮她。
当然，麻衣没必要一味贬低土御门，她能够混入常盘台中学，过着近似普通人的生活，土御门的功劳要占到一半以上。
“我不否认那家伙有善良的部分。”
但是讨厌就是讨厌。
“但是我很喜欢百合子。”
“欸？”
“喜欢就是喜欢。”
麻衣不等百合子将迷惘化为疑问，便主动说出答案。
可能是都背负着不能为人说道的沉重过去。
纵使性格经历迥异，拥有需要伪装起真正自己的这一共同点，令她们可以为彼此展现部分真实。
何况还能抱上学园都市“最强”的大腿。
何乐而不为。
“不过现在依然会觉得奇妙呢，我们居然是同盟。”麻衣笑着感叹。“土御门那家伙居然一点都不告诉我，太过分了。”
“或许土御门先生想让上条同学在学校里过得平静一些吧，毕竟和我走在一起，会给你添麻烦……”
“才不会呢。而且土御门才没让我平静生活过，有事找我的时候不分白天黑夜，前几周把我叫到机场，一句解释说明都没有，就给我扔到法国去了。”
麻衣鼓起脸颊抱怨，越说越生气，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
百合子展露不熟练的笑容，宛若洁白的堇花绽放。
“上条同学比想象中还要开朗呢。”
“是吗？”麻衣困惑地反问。大概吧。她举起空掉的旅行包，对百合子说：“我要去买些口粮回去，百合子你一起吗？”
百合子点点头，“麻衣同学果然很喜欢吃呢，啊，我可以叫你麻衣同学吗？”
“我可以抱抱你吗？”
你果然好可爱，百合子同学。
麻衣不等百合子回答，丢开旅行包，张开双臂抱住了她。
百合子吓了一跳，虽然没有逃跑，但是反射机制没有关掉。
算了，对她没用来着。
“好可爱，好香，头发好漂亮……”
麻衣柔软的脸颊在百合子耳边厮磨，贪婪吸食薰衣草的香甜。
“麻衣同学也很香。”
莫名的安心感驱散百合子心底那些光芒无法抵达的黑暗情绪，宛若月光清冷的静谧心境第一次回映她的模样，不，那是孤独的她，依然是小孩子的模样。
抱歉，一直让你承受我的痛苦。
透明温热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被麻衣大声催促的肚子叫声给打断了。
麻衣当机立断放开百合子，如同为快没电的手机寻找充电处似的，牵起百合子的手，快步往超市的方向跑过去。
“等下，麻衣同学……”我跟不上了。
在她身边，没时间悲伤呢。
跑到超市门口，百合子感觉心脏快要进入状态了，喘着粗气问麻衣，“麻衣同学，你吃快餐吗？”
麻衣歪歪头，不明白百合子为何突然问这个。
“我刚才在超市买咖啡，结账的时候有抽奖活动。我抽到了几张快餐店的优惠券。”
“好厉害。”
麻衣接过百合子递过来的优惠券，宝贝地举到高处，对着刺目的荧光灯仔细欣赏。
怎么感觉几张廉价的优惠券比自己第一位的名头还要让她兴奋。
百合子竟有些妒忌起没好意思当营业员面扔掉的优惠券。
“我绝对不可能抽到优惠券呢。”
“不会吧，根据概率学，总会抽到‘再来一瓶’这类的奖励吧。”
“不，绝无可能。如果是我抽到了快餐店的优惠券，那么那么快餐店大概会因为爆炸之类的原因，在我抵达之前，或者点餐的时候失去运行能力。”
“太夸张了吧。”百合子大笑起来，笑容不再不自然。“果然能和麻衣同学说上话太好了。”
“夸张的人是你好吧，居然会被这样的话逗笑。”
百合子笑得前仰后合，完全没有注意到麻衣刚才认真凝重的表情。麻衣因此也放松了不少，她也不该为不幸的生活总是失落。
“御坂学姐不讲笑话吗？”
“我们交流不多。”
百合子一边擦掉眼角的泪水，一边捂住肚子，她还没有完全适应笑这个行为。身体竟然没有承受住突如其来的陌生情绪。
“我以为你们相处得挺融洽。”麻衣惊讶地睁大眼睛。
“御坂同学是个热心友好的人，但是我没法向她吐露过去。她大概很苦恼和我相处吧，得找个机会跟她解释一下呢。”
和麻衣交流的这一会儿，给了百合子迈出墙壁的勇气。
“的确，我对白井同学也是一样。实在没办法轻易把我们经历的黑暗展露给生活在光明里的她们呢。”
“我不该说吗？”
听了麻衣喃喃自语的话，百合子伸出一半的脚停留在半空。
“唔，我的意思不是固步自封。交朋友没问题，注意别让她们卷进来。”麻衣摆摆双手，鼓励百合子和御坂交流，“等你和御坂学姐处好关系，还可以帮我说说好话，让她别找我决斗了。”
“决斗？”
“嗯，她好胜心太强了，非要跟我分出个高低不可。”
“是吗？”百合子纤白的手指抵着嘴唇反问，“她输给我之后就没挑战过了。”
“她还挑战过你啊。”麻衣耸肩不能理解御坂美琴四方征战的心理，“可能因为明面上你就是第一位，她能接受胜负。而我目前被判定为level4，而且名义上是没有物理战斗力的‘预知未来’，她不能接受输给我吧。”
“我看还是算了，我认为她不是那种会听劝的人。”
“我想也是。”
麻衣耸肩赞同百合子不假思索的结论。
“算了，不考虑那个了。”麻衣抬头看了一眼超市门口的玻璃自动门，对百合子做了个请的手势。
“为什么要我先走？”
“因为我走在前面，它不会开。”
麻衣无奈回答百合子。
“是吗？竟然还有这种事。”
是啊，那就是她先走的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