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Umy——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
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月光照耀,撒满一地银霜,给这深秋平添一份凄凉。
咩栗站在窗前,乘着这轮月,望向西南。
呜米,你在那边过得还好吗,没有自己的日子是不是和我一样艰难呢。
今天,距呜米离咩栗远去,已经足有十年了。十年,与呜米之间的誓言已经忘却了无数,而唯独那白头偕老,不离不弃之誓仍久久不能忘怀,只是,有一人已经违约而去。
咩栗总是努力地想要让自己忘却她,却总是又每每在月夜里,孑然一人时思念着她。
忘却,又岂是如此轻松的事。
没有了那只可以在身侧可以安慰自己的小狼崽,咩栗自己的苦又去向谁人诉说呢,只有自己任其在心中发酵。
而如今,相隔万里,甚至无法和沉睡在墓中的人儿说一句话。
咩栗想着,她好想要呜米在自己委屈受伤的时候在身旁轻声安慰自己,或者用她毛茸茸的脑袋蹭着自己;她好想要呜米在寒冷的冬日将自己的大尾巴裹在自己身上取暖;她好想要那个躺在自己怀里撒着娇,一声声叫着“咩咩”,求自己买北极贝的呜米……好像,好想和呜米再见一面啊!
只不过,十年了,自己也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可爱的小绵羊了,时过境迁,自己的身上也早已经留下了岁月的刻痕,曾经自己的白发,现在已经变成了稀疏的缕缕银丝,想必,即使相遇,对方也认不出自己了吧。
而那美好,也不过是过眼烟云罢了?
不,那是呜米和自己的那段至真至纯的爱情的见证,是独属于咩栗与呜米二人的秘密。
咩栗将思绪拉回到现实,而此时已然是愁上心头,拿出已经烫好的清酒,坐在桌前,对月独酌。
她斟了两杯酒,拿起一杯,对月,“你说,呜米会不会还是在哭哭啼啼地想着我啊。”
不求回应,她自己却摇了摇头,轻叹一声,将酒缓缓洒在地上。之后,端起另一杯酒,一饮而尽。
一杯烈酒下肚,咩栗已觉几分醉意,但是脑海里却涌现出来越来越多和呜米在一起的快乐的场景。
不停地,反复斟酒,一饮而尽,辛辣的烈酒伴着咸涩的泪,都被咩栗混杂着喝下。
一壶酒饮完,咩栗早已醉倒在桌边,挂着两行泪,进入了梦乡。
梦里,咩栗回到了故乡,回到了曾经与呜米一起住的那个小木屋。她走过去,轻抚着这熟悉,但又有些许陌生的一切。脑海内,又是回忆的狂潮涌动,她也不去多想,只是沉浸在这思绪中。
走到窗前,她看到,屋内,一位狼耳少女静静地坐在梳妆台前,细致地打扮着自己。
瞬间,如珍珠般的泪珠像是断了线一般流出,咩栗沙哑着,开口,但是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用尽全身力气,才从颤抖的口中挤出几个字:“呜米,是你吗?”
那狼耳少女听到了咩栗的声音,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许久,她转过头来,对咩栗微笑着,说:“咩咩,你回来了。”
咩栗冲进去,紧紧地将呜米抱住,千言万语汇到嘴边,却不知如何开口,只能让泪水肆意地挥洒。
“就这样吧,就让我多再和她待一会吧。”
咩栗乞求着自己,努力地不要让自己从这梦里醒来。
突然,她感到身旁一阵空虚,眼前的一切都在飞速地离自己而去。
“呜米……不要走……”咩栗大声地呼喊着,从梦中惊醒。
窗外,仍是明月高悬,咩栗也不管自己脸上的泪,径直冲到床上,把头深深地埋进被子,放声痛哭。
咩栗明白,但也不愿明白,每年每日,在这凄冷的月夜,能够陪伴着呜米的,唯有她墓旁挺立的青松和挂在天上如冰般的明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