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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迪夫城堡(四)威廉·伯吉斯的遗产,比特侯爵的花园

2023-08-29 19:59 作者:二氧六环  | 我要投稿

1651年,英格兰的内战画上了休止符。卡迪夫城堡在战后并未像许多曾经效忠国王的城堡那样迎来被拆毁的命运,相反,议会在这里配属了一支驻军,赫伯特家族也以彭布罗克伯爵的身份继续拥有城堡,并能够任命当地的重要官员,卡迪夫城堡的警长担任市长并主持市政,一切就如同内战爆发前那样。夏洛特·赫伯特夫人是最后控制卡迪夫城堡的赫伯特家族成员,她嫁给温莎子爵后,温莎家族短暂地拥有了这座城堡。1733年,城堡传给了夏洛特和温莎子爵托马斯的儿子赫伯特·温莎,1766年,赫伯特的女儿简·温莎与斯图尔特山勋爵约翰结婚,由此开始了比特家族长达近两个世纪拥有城堡的历史。

约翰·斯图尔特的家族发迹于苏格兰,是比特伯爵三世的长子,于1744年出生于比特岛。他的人生轨迹同很多英国的贵族与精英一样,受过良好的教育,曾在荷兰和日内瓦游学,并拥有牛津大学的民法博士学位。1766年,年轻的约翰·斯图尔特于康沃尔博西尼选区当选议员,以托利党党员的身份进入下议院,由于与内阁的冲突,他于1776年离开下议院,以卡迪夫男爵的身份跻身英国贵族之列,但此时他仍喜欢以旧的爵位,斯图尔特山勋爵来指代自己。约翰于1772年就成为格拉摩根郡郡尉,以中校军衔指挥当地民兵,十八世纪七十年代的剩下几年和八十年代里,约翰把重点转向了外交。1779年,他被任命为驻都灵特使,任期三年;1783年卸任后紧接着又被赋予驻西班牙大使的职务。约翰从1776年开始翻修城堡,意图将其改造成其子的住所,为此他请来英国的著名园林设计师“能手”布朗(Lancelot "Capability" Brown),平整了庭院土地并铺上了草皮,拆毁了分隔内庭和外庭的城墙,填平城外的护城河,砍掉要塞主楼旁边杂乱的树木和常春藤并铺设了一条螺旋形的小路。

土丘上的螺旋路径仍然可见

1794年1月,改造工程尚未完工,侯爵却先收到了他26岁的儿子约翰·斯图尔特坠马身亡的消息。工程就此中断。到了1814年,侯爵的孙子约翰·克莱顿继承了城堡和爵位,是为比特二世侯爵。借着工业化的东风,侯爵对卡迪夫进行一系列实业投资,兴建卡迪夫码头,使卡迪夫乃至整个格拉摩根成为工业重镇,格拉摩根山谷的煤矿、卡迪夫的钢铁和斯旺西的铜矿一起成为推动帝国经济增长的动力。从1800年到1830年的三十年间,格拉摩根郡的生铁年产量从三万四千吨增加到近二十八万吨,猛增了近十倍;人口增长了近两倍;卡迪夫码头的吞吐量更是在1839到1849年的十年间增长了百倍有余。

虽然卡迪夫城的事业给家族带去了大量财富,但侯爵本人却对卡迪夫城堡不怎么感兴趣,此时的城堡甚至没有厨房。比起卡迪夫,侯爵更喜欢苏格兰老家比特岛。在这段时期,城堡发挥过的最大作用无非是在1831年充当弹压卡迪夫工人罢工的临时指挥部。到了1835年,议会的一纸法案改变了卡迪夫的市政组织结构,镇议会和市长开始主持市政,不再由城堡警长主持。这是侯爵作为贵族不愿意看到的,作为传统势力的代表,他当然觉得根据地主权力和封建继承法,自己才应当是卡迪夫的支配者。新兴的实业家们也对他不满,因为侯爵在很多领域都是他们的竞争者,甚至是他们的房东。这种关系在卡迪夫码头修建时得到了充分的体现,侯爵利用他的封建权力向航运公司施压,迫使他们的货物吞吐都在卡迪夫码头进行。随着政府改革,侯爵不得不动用他的一切影响力来影响镇议会的选举结果,进而间接地控制市长人选。当1848年侯爵下葬的时候,尽管当地实业家们出于怨恨而无动于衷,当地报纸却对侯爵投资与建设卡迪夫的举动大加赞美。今日他的雕像仍立于城堡南方的卡拉汉广场。

卡拉汉广场的比特二世侯爵青铜雕像,落成于1853年

1848年,不到一岁的约翰·帕特里克·克莱顿·斯图尔特继承了其父的爵位和财产,随着他的成长,年轻的侯爵对卡迪夫城堡越来越觉得不满。直到1865年,十七岁的侯爵遇到了建筑大师威廉·伯吉斯,侯爵的财力和威廉的技术完美地结合到了一起,让这座七百年历史的中世纪要塞变成了维多利亚时期哥特式复兴建筑的绝佳代表。

威廉·伯吉斯是工程师阿尔弗雷德·伯吉斯的儿子,家族里不乏富裕的建筑商和承包商,这给了威廉定期出国考察的物质基础。1844年,17岁的威廉读了一年大学后离开了学校,在威斯敏斯特教堂的测量员爱德华·布罗尔(Edward Blore)手下撰写文章。从1849年开始,威廉开始定期出国考察,足迹遍布法国,意大利,低地,希腊和土耳其;对北欧、印度、日本和北非的建筑风格也做了详尽的学习。在广泛吸收不同风格的基础上,威廉逐渐总结出自己的风格,这成为他日后成功事业的基础。

1868年,侯爵二十岁那年,卡迪夫城堡的改造工程开始了。伯吉斯带来了他几乎所有的得力助手,包括办公室经理约翰·斯塔林·查普尔(John Staring Chapple),威廉·弗莱姆(William Frame)和画家霍雷肖·朗斯代尔(Horatio Walter Lonsdale)。改造是漫长而庞大的过程,伯吉斯用他天才般的构想,使用哥特式的尖塔、壁画、彩色玻璃和雕塑几乎重建了城堡。对城堡的改造也成为他短暂生涯中的巨大成就之一。在1881年伯吉斯死后,他的助手威廉·弗莱姆和建筑师约翰·格兰特先后继承了他的改造事业,让这项巨大的改造工程得以在20世纪20年代完工。

从城门看钟楼。钟楼(1869)是改造过程中最先动工的部分,高达150英尺(46米)。从这个视角看去,表盘两侧的雕像分别是维纳斯和墨丘利。
城墙西南段,包括黑塔和钟楼。
住所入口楼梯间的彩色玻璃,出自画家霍雷肖·朗斯代尔的设计。左起:白金汉公爵夫人和贝德福德公爵夫人凯瑟琳·伍德维尔(Catherine Woodville)和贝德福德公爵贾斯珀·都铎(Jasper Tudor),亨利七世国王和王后约克的伊丽莎白,理查三世国王和王后安妮·内维尔(Anne Neville)。他们都活跃于玫瑰战争期间。
亨利八世国王和他的第三任王后简·西摩(Jane Seymour)。国王旁边的旗上包括象征英格兰的圣乔治十字和带有红白玫瑰、鸢尾花和皇家格言“我权天授(Dieu et mon droit)”的象征威尔士的红龙。颁布《联合法案》,将威尔士整合入英格兰是亨利八世在位期间的重大政治举措之一。
宴会厅壁炉上方的雕像的中间是格洛斯特伯爵罗伯特·菲茨罗伊。和格拉摩根领主罗伯特·菲茨哈蒙的女儿梅布尔的婚姻给他带来了格拉摩根的土地和财产。雕像中,向罗伯特挥手的即是其妻梅布尔。周围的壁画描述了罗伯特生涯中的各种经历。
宴会厅(1870)全景。宴会厅是在中世纪遗留的城堡大厅的基础上修建的,屋顶的设计灵感来源于教堂,辅以各种繁复的装饰物。
阿拉伯厅(1881)的天花板。阿拉伯厅和钟楼的吸烟室同样都作为会客场所,但与吸烟室作为男性的会客室不同,阿拉伯厅的目的是作为女性的客厅。
图书馆的书架的一部分,其中包括大英百科全书,简·奥斯汀小说集和战争史。
重建的罗马城墙墙基。1889年,在大规模的建筑工程中无意发现了罗马时期堡垒的遗址,这导致进一步的考古勘察。由此,伯吉斯设计了重修的罗马式门楼(远处)

1900年,第四代比特侯爵继承了城堡和周围的一些地产。此时卡迪夫已有二十五万人口,帝国的国力也走到了顶点。卡迪夫的煤炭出口量从1918年便开始减少,二十年代的大萧条更对经济造成重创。侯爵卖掉了除城堡外几乎所有的产业,包括煤矿、钢铁和码头。1921年,约翰·格兰特主持了城墙的大面积修复,同时根据1922年进一步的考古发现重新修改了城堡北面的罗马门楼。

城堡最后一次被用作军事用途是在二战期间充当防空洞。作为南威尔士的工业中心和港口,卡迪夫理所当然地成为德国空军的轰炸目标。城堡的塔楼被用来系泊防空气球,而城墙下被开发为防空洞,现在成为了皇家威尔士团的纪念馆。城堡的防空洞最多可容纳两千人。战争结束后的1947年,城堡传到了第五代比特侯爵的手里。面对高额的遗产税,侯爵选择将城堡和周围的公园交给卡迪夫市,结束了近两百年比特家族拥有城堡的历史。在交接仪式上,第五代比特侯爵约翰·克莱顿·斯图尔特将城堡大门的钥匙交给了市长理查德·格里菲斯·罗宾逊,主楼上悬挂的比特家族的纹章旗也被降下,取而代之的是威尔士的红龙旗。时至今日,城堡已经成为威尔士的重要象征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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