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碎品:我落入了一无颜境地
不开放授权。收入易碎品。也算是台本的前传?
今天家里只剩下我跟江阿姨。
突然我卧室里的门被推开了,我一下子进入警惕状态,摸了摸左边的口袋,有硬物感。
我松了口气。
思考了一番后。
【是你吗?许知春,许大影帝。】我转过身子,眼神空洞的看着一方,不知是否对上他的视线。
【是我。我有话想对你说。】许久,门口那人才回复道。
【可我不想听。若许大影帝是来在我的伤口上撒盐的话,就麻烦你麻溜的滚出姜家。】说完,我做了几次深呼吸。
做完深呼吸之后,我扯出了一个笑容,摸着桌子起身,【许大影帝,你现在还不满意了吗?我看不见了,我也不会阻碍到你和你的好妹妹调情了。】
许知春刚想说话却被我的话挡下了,【我看不见了,许知春。
我再也看不见了。我看不见色彩的颜色,再也看不见了。再也不能分辨出色彩了。】
说到这,空洞的眼睛涌出了一大行泪水,【我是个画家。】
过了一会儿,我用袖口擦了擦泪,冲他笑了笑,【我们可以和平分手的。前提是,你的小情人没有弄瞎了我的眼睛。】
我指了指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千金不换。你高额的补偿金就不必给我了。我嫌脏。我会将她的责任追究到底的。就算你用关系压着,我也会追究到底的。还有你今天是私闯……】
许知春突然打断了我的话,【她怀孕了,我是来给帖子给你的。】
听完后,我气笑了,【你让我去参加你的婚礼?你们还真是……真是登对啊。
一个过来炫耀我男朋友对她的爱让我自觉和我男朋友分手,被我说了几句话气急败坏弄瞎了我的眼,一个过来让我参加弄瞎我眼睛的凶手的婚礼。
滚出去,在我报警之前。】
【许大影帝别又当又立了,一边拿着我的资源,一边哄着小情人。如今还要……】
【我是真的爱过你。栀子花我放门口了。我这走了。】
【许大影帝记得管好自己的粉丝,我昨个出门遇上你的粉丝了,她冲我泼了硫酸。幸好,身边雇佣的保镖替我挡过一劫。】我指了指我的脸,【我都瞎了,你还要毁了我一张皮吗?】
走路声停了一下。
不久后,我听见门口的走路声逐行渐远。
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我拿着导盲棍,艰难地走着,终于找到了栀子花的位置,我想了想,践踏了那束花。
【爱……?我又不傻,不会被人利用第二次。】
我拿着导盲棍走啊走啊,终于来到了我梦开始的地方。
来到这个地方,我便会将导盲棍放在一边,摸索着走进房间里。
母亲知道我一天大多数都会待在这里,所以将桌子椅子都搬走了,留下的只有几座软沙发。
母亲知道我会来“看”画,便早早地叫人将画放在我进门不远处的地方。
今天我不是来“看”画的,今天我是来“看”我的画室的。
我不喜欢导盲棍,它好像时刻在提醒我——我看不见了,我需要依仗它我才能辨清楚方向。
去别的地方我不得不依仗它,但是在画室不能。我不想。
我蹲在画室里摸索着。指尖划过光滑的纸张,指尖传来冰冷的触觉——我知道那是母亲给我放了一桶颜料。
我的手沿着它的边缘到达它的“顶峰”。
我没有想到我再次“到达”这个地方的时候竟是那么的陌生。此刻,我就像是个异乡客。
蹲久了我干脆坐在地上,眼前的是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
伸手试探。是画笔啊。
可惜了,我再也不能拿你创造出新的一方天地了。
我喜欢待在画室里,因为画室里弥漫着的气息仍然是曾经的气息,在这里,我好像没有遇见许知春,好像没有失明,我已经是那个笔下生花的我,是那个赫赫有名的小画家。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那如果这星星之火已经枯了呢?
我闭上眼,我想休息了。
不知是我累了,还是想入梦。
我早已分不清了。
我坐上不知道是东南西北哪处的软沙发。
我习惯抱着抱枕睡,失明后母亲在我有可能休息的地方都放上抱枕。
导致了现在画室就像是个“娃娃天堂”。
我知道母亲比我更难过,所以我尽量的表现出不在意。
若是我表现出脆弱的一幕恰巧被她看见的话,她会反复梦到我那个样子,迟早会抑郁。
问就是曾经经历过一次。
那天,母亲做了个噩梦,她梦见梦中的我身陨。所以猛的惊醒,去厨房弄了果汁进我房间。
我听见母亲的声音,猛的将手中的东西一扔,惊慌失措的神态就像小时候偷偷涂母亲的化妆品的我。
只不过,现在的我眼神空洞地看向“母亲”。
在母亲的视角看我,便是,我惊慌失措的将“凶器”扔出去,眼睛里的水珠好像时刻都要夺眶而出。身体抖动的样子像极了小兽害怕的样子。
母亲扑过来紧紧地拥抱我,呜咽着说,我们家小宝是伟大的大艺术家。永远都是。
她反反复复的说着那句话。
我想抱抱母亲,她刚好松开了我,我一伸手便摸到母亲的脸,她瘦了。
从医院出来已经有……
多少天了?
我不记得了。
一回到家,母亲便比以往对我更好。
有时候我不小心磕着碰着了,母亲都会拿药油给我上药。
她的声音是极其小声的,我是怕我听见她哭泣吧。
想到这里,我的眼泪夺眶而出,我紧紧地抱住母亲哭泣。
就像五岁的我知道小花(我家的一只小猫)死后,我一开始没有表现出过多的难过,去到它的碑前,我没哭。只不过将它平时喜欢吃的吃食放置上边,说了句【小花乖乖睡。】便走了。一夜雷雨交加,我揉着惺忪睡眼,四处寻不到小花,最终敲了敲母亲的房门,母亲跟我说,【小花它睡着了。】那一刻,我放下揉眼睛的手,开始嚎啕大哭了起来。
我哭的声嘶力竭,嘶哑的声音反反复复的说,【对不起。】
我不知道我的“对不起”是对母亲说的还是我对我说的。
对不起。
我哭累了,便靠在母亲的肩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之际,我感受到有人在抚摸我狰狞的“杰作”,好像有水滴落在我的“杰作”上。
【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对不起……】声音逐渐变得小声起来。
耳边抽鼻涕的声音忽高忽低。
是母亲在哭吗?
我努力睁开眼睛,摆脱睡意,最终失败。
我用尽全力,在瞌睡虫上脑之际,说了句,【妈妈,我爱你,你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