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篱岛(忘羡)(一)
“聂兄,这次你又抓了那逃逸了大半年的江洋大盗,回去估计能升职了吧?”“哪里,这是我份内之事。”路上两个捕快模样的少年正有说有笑地走着,穿着灰衣的少年个子不高,名唤聂怀桑,虽年少,但已经是远近闻名的查案小能手。这次,他们把那抓获的江洋大盗交给当地府衙,一路经衢州回扬州去。
“诶,聂兄,你看。”同行的赵龙见前面有一处挤满了人,“前面似乎很热闹,我们去瞧瞧。”还没等聂怀桑回话,爱看热闹的赵龙已经挤进了人群,聂怀桑无奈只能跟着进了去。
“聂兄,你看,是比武招婿,”赵龙瞅着搭的高高的台子,是比射箭,红榜上贴示着若有人能一箭连穿九连环命中靶心,便可与魏府的小公子一见,若小公子满意,可即招为乘龙快婿。
“聂兄,你要不去试试?”赵龙开玩笑道:“说不定能带个佳人回去。”“瞎说什么呢。”聂怀桑敲了敲赵龙的脑袋,他看了一眼高台一侧的纱帘,里面坐着一位少年,看不清脸,但看其轮廓也可感受到必是位俊美的小公子。
“哎,你们这些年轻人,魏府是好招惹的么?”热闹的人群中有一位驼着背的老人看着跃跃欲试的参赛者揺了揺头,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往回走。
“老人家,何出此言?”聂怀桑注意到了那个老人,一时好奇上前询问。
“魏府怪着咧,”老人看了看高台,“魏小公子自小父母双亡,而魏小公子的父亲亦是年幼失去双亲,他们魏家人丁稀薄,每一代夫妇似乎在留下后代之后便会双双夭亡,就像诅咒似的。”老人看着热热闹闹的招亲现场,叹着气,“招亲?怕不是去送死…”
“老头,莫要胡说!”老人的话引起了一群年轻人的不满,他们在看到了长相俊美的魏小公子后,心中无限迷恋,虽说魏府细想想的确有些不祥,但如此的美人加上唾手可得的财富完全可以忽略掉那一点传说中的不祥。“去去去,别在这晦气!”年轻人把老人家赶了出去。
“小少爷,外面有些凉,”一中年男子将披风围在了魏婴颈间,“比试马上就开始,小少爷安心看着就好。”“好,蓝叔叔。”魏婴由着蓝恒将披风带子轻轻地给他系上。
“让我来!”在众多的挑战者失败后,一位叫江澄的少年走了上来。只见少年拉起弓,带着微笑,轻轻一拉,那箭似乎通人性,直直地穿过九个晃悠悠的环,一箭命中靶心。
“好!”众人一片喝彩,魏婴看了一眼那意气风发的少年。
“江公子,请随我来。”蓝恒走下高台,将江澄带入了内室。“江公子,这便是我们家的小公子。”蓝恒把江澄带进内室后,便退了出去。
“魏小公子,”江澄看着长相极美的魏婴,一时失了神,“你…你长得可真好看。”江澄憨憨傻傻的样子把魏婴逗乐了,“你平时都是这么夸人的么?”魏婴淡淡地笑了笑,有些苍白的脸在阳光下像一块通透的白玉。
“魏小公子,我会对你好的。”江澄有点磕磕巴巴,他本来准备了一大堆有礼有节的话术,此刻因为魏婴的一个笑容一下子全忘光了。“我…我,”江澄从衣襟里掏出一瓣粉色的荷花瓣来递给魏婴,“魏小公子,这是我种了好久的粉莲,送给你。”江澄看着魏婴收下了,脸红道:“我家在莲花坞,那里有许多漂亮的莲花,你若有兴趣,我带你去看。”
“招婿的条件你都可以么?”魏婴本来对招亲有些忐忑不安,江澄的憨直让他的心情放松了下来,“我身体不太好,需要一直服药,你会介意吗?”
“这个我知道,”江澄看着在屋内仍披着披风的魏婴,“魏小公子…若你愿意,我愿一辈子照顾你。”
“你的礼物不错,”魏婴看着手中粉嫩的荷花瓣,此时还带着一缕淡淡的幽香,心头微微地动了动,“江公子,我也有一物赠你。”
小丫鬟将一枚玉制的同心结交给了江澄,江澄接过同心结,心在怦怦跳,这代表魏小公子也属意他。
“江公子,我们过几日再见。”魏婴轻轻地朝江澄行了一礼,随后在小丫鬟的陪伴下出了内堂。正当江澄晃神之际,魏府的管家蓝恒走了进来。
“江公子,”蓝恒瞟了一眼江澄手中的玉同心结,“我们虽是招婿,但该有的礼节是一步都不能少的,请江公子听仔细了。”蓝恒的整张脸没有一点表情,气质十分的清冷,一字一句地跟江澄阐述着魏府的要求。
“好,我会一一照做。”江澄听说魏府大大小小所有的事宜都必须通过这位蓝管家,耐着性子听完了。江澄出于礼貌向蓝恒微微行一礼,但蓝恒似乎没瞧见一般,说完便拂袖而去。
魏婴回到魏府,将那片荷花瓣放入了小匣子之中,时不时地就会拿出来看几眼。“小少爷,您喜欢这荷花?”一日午后,当魏婴再次拿出小匣子时,蓝恒走了进来。
“嗯,蓝叔叔,”魏婴抚着那片荷花瓣,“我喜欢这香味。”“小少爷,您身体弱,这荷花香虽好闻,但您不可多闻。”蓝恒轻轻地将小匣子从魏婴手中拿走,“我帮小少爷保管吧。”
“蓝叔叔,我…”魏婴看了看蓝恒有些严厉的目光,知道蓝恒也是为了自己好,便只是垂了垂头。“好吧。”魏婴看着蓝恒将小匣子收了去。
“小少爷,您早些歇息。”蓝恒默默地退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