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篇】晕房症（34）

　　“热吗？热就脱了吧。”胡子说。

　　我闻言立刻把外套脱下，叠好了放在台子上。多这一件跟裹了身被子一样，浑身上下闷得散不去汗。

　　车子已经开出城好远了，路面也变得斑驳不清，甚至完全无法分辨了。

　　“你是哪儿的人？”胡子问。

　　“我燕湖的，没听说过吧？”

　　“怎么会。燕湖啊，我有朋友就住那片儿。现在不就是燕湖和周边的几个小区在打城内军吗？”

　　“你知道打仗的事？”

　　“这谁不知道啊，住城里一天到晚就是推送打仗的消息新闻。”

　　“城外打得怎么样？”

　　“哎，开始不怎么样，现在是越战越勇，大有强压城内军一头的趋势啊。听说城外军还训练了猴子部队来打仗，你应该听说过吧？”

　　“猴子部队……倒是听程先生讲过。”

　　“嗨，你个城外人，还得听老程说了才知道吗？”

　　“确实不知道。”我挠挠头。

　　“那看来这是军事机密了。”胡子摸摸胡子“不过这猴子确实厉害哈，游击战打得城内是溃不成军。不知道是怎么训练出来的。”

　　“你怎么好像还挺高兴？”

　　“嗨，城内军干的坏事还少啊？谁会向着他们。”胡子擦把汗。

　　“那个，我冒昧问一句，你有没有晕房症？”我问。

　　“我？我没有啊。”胡子说。

　　“可我见你一直把头往外探。是不是车里有点闷？”我看看两边都开通的窗户，又看看胡子，他的鬓边出了些汗“你这是中暑了？”

　　“不太清楚，好像每次开到这附近就有些不舒服。”胡子越开越慢“我得停车休息一下。”

　　车子停在一颗大树边，胡子推开门下了车，跑到一边的草从干呕起来，我跑过去拍他的背，好让他能舒服一些。

　　“你这都要吐了。”我说。

　　“这次好像有点严重了……你帮我拿下杯子。”胡子蹲在地上抱着腿。

　　我跑到车上拿下杯子给他，他猛灌了好几口，喘着粗气：“好多了。”

　　“那你还能开车吗？”

　　“应该能了，”胡子慢慢从地上站起来，走到车边“马上到了，我抓紧再开一段。”

　　我俩上了车，胡子的状态又不对了，只开了几百米，他就眉头紧皱，表情痛苦，汗从鬓角一直滚到了方向盘上，我赶紧让他别开了，下车休息。

　　“今天真是奇了怪了。”胡子坐在地上，杯子里的水早就见底。

　　“你之前检修线缆没这么严重吗？”

　　“今天是头回来这边。”

　　我四下看看，只见到边上的河和满地杂草，以及几棵白桦树，没有任何异常。

　　“要不你就在这休息吧，休息好了你开回去，剩下的路我自己走就行。”我说。

　　“那哪儿行呢。老程专门叮嘱我一定把你送到家，而且这跟前又打仗，万一伤到你我咋和他交代。”胡子站起身“行了，我休息好了，上车。”

　　胡子刚爬进车里关上门，身子一抖，就像面条一样瘫软下来，爬在方向盘上不动了。

　　“胡子！”我拉开车门，把他拽下来，他嘴角流着白沫，眼睛上翻。再探下鼻息，还好，看来只是晕过去了。我恰了他一会人中没有反应，就把他抱到树边靠着，拿起他的杯子去河边舀水了。

　　河水十分清澈，直接给人喝没什么问题，我趴下喝了两口，舀了一杯子，正要走，河下游有什么东西反光闪了我一眼。

　　我眯着眼望了半天望不清楚，就拿着杯子先去给胡子抿了两口水，杯子放在他身边，我自己去下游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