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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札记】癸卯年正月读书札记

2023-02-19 17:24 作者:谜瑾散人  | 我要投稿

经部

今文《尚书》札记十九则

《尧典》之一 按:孔颖达《尚书正义》分为《尧典》越《舜典》,今从今人通行本,合为一篇,今文《书》二十八篇。 “曰若稽古”,言追记也。叙尧有德;能顺昊天,历法由是定;则俊德为事。后言舜所以受禅始末,分疆画界,命四岳为事,定刑。此间君臣关系,颇见和谐,无有夏殷周之森严。或曰:此上古部落制度之体现也,可参见。而所言之事,已非本来面目,故定有周人增益,或有相附会者,将来需读史越考古资料以证明个中内容。 《皋陶谟》之二 皋陶与禹论治国之事。皋陶所言,在先迩后远,知人安民,祗敬九德,无逸欲,正人伦。人伦者,当为儒家附会添益,以正其说耳。禹陈功绩,君臣相互劝勉,其儒人所追求。融洽之此,于古难见。君臣之矛盾,民君之矛盾,不可解也,融洽之象,亦其表也。 《禹贡》之三 此先秦之志地理也。可备考。或曰终定于战国。 《甘誓》之四 内中言“予誓告汝:有扈氏威侮五行”,然五行之说,当不在夏。此后人手笔。 《汤誓》之五 其文浅于《甘誓》,略长之。与《甘誓》同者,多用“如无尽力讨伐,则处以奴隶”之吓,或为誓文风尚。足见已远所谓尧舜之“和睦”矣。 《盘庚》之六 分作上中下,上谓众戚不可懈怠,当顺先王,无作谣言于百姓。中谓百姓,无受制于秽,计划如旧。下谓既迁之所告诫。此时奴隶主施压于民,惟以暴力非常之手段,言“乃有不吉不迪,颠越不恭,暂遇奸宄,我乃劓殄灭之,无遗育,无俾易种于兹新邑。”赤裸裸之恐怖。盘庚谓贵戚,亦需以“先王”“天”镇压其其余想法,可见阻力之巨。 《高宗肜日》之七 祖己先正心,再正事,可见能应。 《西伯戡黎》之八 纣王不顾一切,犹然曰“我生不有命在天。”昏君之至昏也。 《微子》之九 微子不知适从,哀其治乱。乃闻耇长计议。殷人好天,而攘窃牺牲,可见社会动荡,趋于不可调和,其破灭则一触即发也。 《牧誓》之十 《正义》曰:“武王以兵戎之车三百两、虎贲之士三百人与受战于商郊牧地之野,将战之时,王设言以誓众。史叙其事,作《牧誓》。”其言又多于夏殷之誓,列数纣王罪,言多勃发,如在耳。 《洪范》之十一 《正义》曰:“洪范洪,大。范,法也。言天地之大法。”洪范九畴,俱在文初。五行于时见,此后世五行变化之初。皇极备言专制。六德更有“强弗友刚克”,于民以防作乱,统治者辄镇压之。又有稽疑、庶征,言卜筮越征兆之事,考卜筮者宜观之。惜于我尚未成系统,以待日后了解。 《金縢》之十二 我闻周公故事,最先知金縢之事,感周公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之大义。此意亦稍浅,或以为晚出。记事略详。曹公曰:“所以勤勤恳恳叙心腹者,见周公有《金縢》之书以自明,恐人不信之故。” 《大诰》之十三 记周公平乱后之诰辞,以做室、耕菑为喻,言不可不伐畔。 《康诰》之十四 斯时周公封康叔于殷,作诰辞训之。其曰“明德慎罚”,信然矣。于罚不可不慎。周公自伐纣之时而来,深惟民众力量之大。故亦周初由敬天至于民本之萌芽与? 《酒诰》之十五 又言于康叔,备言戒酒。归之于逸,逸作则滋诞变。 《梓材》之十六 《正义》曰:“告康叔以为政之道,亦如梓人治材。”又言于康叔。惟不厉杀,惟养民,惟德政。悉儒人所倡。 《召诰》之十七 营洛邑,召公主之。旧以为召公作,今或以为周公作。余从后。备言“敬德”,且屡道夏商灭亡之故事,以史为鉴。 《洛诰》之十八 《正义》曰:“召公既相宅,周公往营成周,使来告卜,召公先相宅卜之,周公自后至,经营作之,遣使以所卜吉兆逆告成王。”周公与成王言营洛邑之事,及成王曰“公定”,一则信任周公,二则或为周初形势之不定。 《多士》之十九 此周公所以告殷商遗老也。一言周政权之合理性,乃“天”。周公果其依天耶?以安人心尔。以维护统治尔。至于心中,亦知民为邦本,天所以蒙蔽之也。二则变于殷政策。“尔乃尚有尔土”如此云云。 史部

史记留侯世家之一 太史公书张良之传记,如显张良于人前。张良初思复秦以就志,因而任职于沛公。张良屡谏沛公,忠心耿耿。多思虑,不做鲁莽事。我观张良言不可用郦食其计策八则,句句在理,借夏商故事起,层及深入,末使沛公言“诚用客之谋,几败而公事!”足见危言矣!设使沛公不知,诸侯分崩,又不止几时休矣! 史记魏公子列传之二 魏公子非有极天之才,礼贤下士,招致门客,有咎而得贤人之谏,故秦人恻恻。 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刺客列传之三 太史公为文,往往择片段描摹,相如逼秦王奏盆缻,节奏紧促,争斗激烈。感太史公能为刺客而传,颂其意志,亦其个人独立意志之体现。荆轲一段,和高渐离以哀歌与刺杀秦王二事足以与后世小说骈。而个中始末穿插盖聂之言“惜哉其不讲于刺剑之术也”呜呼!万般遗憾自此溢出,吾诚悲刺事之不成也!笔墨如此,《史记》不愧为汉之至文! 史记李将军列传之四 太史公写李将军,兼写李蔡以对比,李蔡得势,李广难封。其英雄悲怆与司马公略同。又以程不识拟之,愈见奇才而不拘于文法。 《后汉书·光武帝纪》札记之五 《光武帝纪》中,范晔清晰地表现出了刘秀能一统天下,光复汉室的原因。在屠灭唐子乡,杀了湖阳尉时,面对众人恚恨分财不均,刘文叔果断选择先上缴后均分的方法,稳定军情,使内部团结,此其一。入城时能“不取财物,但会兵计策”,收拢民心,此其二。面对更始帝,他也是先默为麾下,从中观察,寻其时机,此其三。后来杀了自立为天子的王郎,把汉军和王郎勾结的信札一悉焚尽以“令反侧子自安”,俘虏高湖、重连等兵后善待之,足见心胸宽广,此其四。昆阳大战胜利,在人前未尝自伐,此其五。 范晔描写汉末战争,纪实性很强,如光武与王寻王邑大战时,“中外合势,震呼动天地,莽兵大溃,走者相腾践,奔殪百余里间。”足见战争残酷,汉末浩劫,民众避难,士卒魂殇,岂不哀哉。后面又云“士卒争赴,溺死者以万数,水为不流。”震撼人心,正如《战城南》“野死不葬乌可食。”呜呼! 光武即位后,多有减刑,减税之诏,薄葬退伍之令,意在休养生息,安抚元元,正如范晔所评价的,“虽道未方古,斯亦止戈之武焉。”在帝王之中虽然不算是圣贤之君,但是平定了四方,遏制了战乱,有楚庄王说的“止戈为武”之功,在封建史上也可谓良君了。 《后汉书·党锢列传序》之六 士人宦官,多有相争。士人互相标榜,争相立名立号,不仅是贪恋名利的体现,更是政治上的自我树敌。当“八俊”“八顾”的名号建立起来,刻石立𫮃之时,名利之心占领了心中的恻隐,变得肆无忌惮。结果忤逆当局而被捕,也是极其不可取了。名号不是自己取得的,果真能为“三君”者不知其为“三君”,那才是“三君”的境界。我联想到了最近一个多月里的阅历,一些腹中空空如也的人争相赠送名号,架起可怕的信息茧房,拿着一些的学识在人前招摇,这些人的行为和当初刻石铭勋的张俭有什么区别呢?“党人”中或许有良才,希冀与宦官势力对抗,然而恋于德名,就如鲥鱼混杂在污泥之中,可谓浪费之极矣!更何况一些滥竽充数的小鱼也在泥垢之中蠕动呢? 《吴越春秋·王僚使公子光传第三》之七 此传讲述伍子胥的部分,十分精妙,愿称之为汉魏六朝杂传小说的先声。虽然其言有怪诞之处,言为“春秋”,多有失真处,但是文学上竟或能比拟《史记》。伍子胥逃跑渡河一段,很有浪漫主义色彩。如渔父在面对子胥的呼喊不紧不慢,歌曰“日月昭昭乎侵已驰,与子期乎芦之漪。”,后世多有类似的文学形象。另一方面,作者详略得当,奔郑逃郑一段紧凑略写,渔父、濑水女子一段详写,通过补充《史记》里没有的二人之结局——自尽更烘托出了伍子胥品质之高贵。整体来看,情节顺承合理,环环深入,言及某些人物时,又以插叙补出,如刺客专诸一段。长段的叙事在政论文章发达的东汉可谓独树一帜。《东周列国志》言及伍家时也取材于是。 子部

《吕氏春秋·十二纪》之一 《吕览》分十二月为十二纪,一季节为三纪。其内容驳杂,所说的内容与季节有某些联系。比如在春季里开始讲“始生之者,天也;养成之者,人也。”以春为万物之渊薮,然后拓展到生命,讲到了养生的方法。当然出于著述的目的,很多都是在规劝君主的语境中的。如《功名》备言人心向背,或有儒风。养生之道则倡导“去害”,言“精气说”,当然所谓的精气郁结于体,“集于圣人”,是附会之辞,不可取。最后说养好精神要循其本源,抓住主要矛盾,有很好的借鉴意义。《论人》讲究“反诸己”,顺应自然,处乎无为,言效老庄。夏季言教学上的道理和音乐的理论。《诬徒》对于世上一些错误的教学方法和学习方法都进行了批判。有些老师不肯自我批评,自以为是,结果弟子无所适从,“学业之败也”。又说一些浅尝辄止者,用心不专一,贪恋小利,不懂装懂,“事至则不能受”了。对于音乐,吕不韦的想法和儒家有点像,或有“礼乐”的意思,认为要以之为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那套理论服务。《大乐》还提到了宇宙观,认为“太一出两仪,两仪出阴阳”,太一是不得已而名之的,也就是“道”,和老庄或《列子》的说法有些相似。值得一提的是,《音初》提到了东南西北各地的音调草创,记录了一些神话传说和先秦的歌谣,比如涂山氏之女的“候人兮猗”,有娀氏二女作的“燕燕于飞”。他的“闻其声而知其风”,何尝不是西周采诗观念的延续呢?秋季言军事问题,有战争的目的和作战的策略两部分,目的上作者否认了宋尹学派的“偃兵”说,其实也暗中否定了孟轲的那种“王道”——我认为是一种政治影响力的思想——战国依仗“王道”来使他国臣服,貌似未之闻也。后面关于决胜之道,应该源自兵家的言论了。冬季言人所以行世的品质。比如以别人不宝者为宝,有长远见识,所举例多如短故事,《异宝》伍子胥一段,《吴越春秋》伍子胥的故事或就是在此加工而得的。 《吕览》在十二纪中的思想交汇,总的来说以儒家为主,但是涉及到原理性的东西会有道家的意味,余者各家兼收,高诱认为它贯通先秦诸子,梁启超却觉得价值虚高,此事见仁见智,有待商榷。 盐铁论本义之二 文学大夫之辩,一在于废盐铁酒榷均输,一在于兴之。然以事观之,我或偏大夫所言。至于文学所言弊端,则多修规矩,以坊恶意牟利者。然则商不可废,若依文学之“道民以德”,则难已!夫道德操守,今日尚不可完,何况生产力低下,权贵掌教育之时乎。我观其论述,为文多有征引,利弊以见。 潜夫论本政之三 上正则下少歪,选举实则民安乐,人才不以其贵贱,而权势欲取为己用,为之搔首弄姿,故东汉志士宁采薇冻馁,不属托身于虎口。此时代之哀也。若用才,悫诚于政,民本其政,政自于民,则可。否者,民者历史之主宰也。 集部

东门行之一 残酷压迫,以几于不可抵挡。故底层群众,难以谋生计,家徒四壁,已然不可活。男主人忍无可忍,被逼拔剑出门反抗,此典型形象实惟汉一代下层民众之反应。我尤哀其言“咄!行!吾去为迟!白发时下难久居。”意我已难活,宜早为此计。其思想性之深刻,斗争性之激烈,诚乃汉乐府之标杆矣。今日何可以复见如此之诗哉!吟风弄月至于死,不敢苟同也。 孤儿行之二 孤儿苦遇,父母俱殁,兄嫂薄之。多为粗活,不似亲而类奴隶。读至孤儿推彼瓜车,人皆抢瓜而无助孤儿者,忽有泪下。是故可见奴婢之不复为人矣! 刺世疾邪赋之三 赵壹为此赋,锋芒毕露,直指宦官豪强。气贯冲天,是耿介之怀也。秦汉虽有一统,其乱其邪未下春秋战国以降之祸败。东汉以来,党锢宦官尤其重,直士之见摧残者数不胜数,世风日下而德政无能,赏罚不均以滋否。秦客鲁生之诗,其意高亢,哀歌直可谓开建安之慷慨陈词。 归田赋之四 士不得志,迺为此赋。从中可见中国古代文人,儒道合一,得志则欲修身治国平天下,失志则罢手回乡,亦其软弱性之端。然此赋开小赋先河,尤其爱“苟纵心于物外,安知荣辱之所如?”句。 鵩鸟赋之五 齐生死,出于老庄。福祸之间,不可偏执一方,此其意。 七发之六 枚叔之文,酣畅淋漓,渤灪迸发,写潮水一段,“其波涌而云乱,扰扰焉如三军之腾装。其旁作而奔起也,飘飘焉如轻车之勒兵。”如此宏富之文,身临其境,如涤荡中心,虽掩病亦已也。 鹦鹉赋之七 人如鹦鹉,为困不能去,志士多由是而摧残。末了所谓“期守死以报德,甘尽辞以效愚。恃隆恩于既往,庶弥久而不渝。”无奈耳。或曰此赋委婉含曲,不似祢衡人格。 以上癸卯年正月读书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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