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章 夜曲星

卡律布狄斯号，舰桥

 

引擎发动机的温柔的推动下，寂静悄悄笼罩卡律布狄斯号的舰桥，船体终于安静下来。

光明渐渐暗淡，黑暗又卷土重来。

乌沙曼已经不在了。在他的圈子里只剩下一堆灰烬。没有骨头，没有肉，甚至连陶瓷盔甲都没有。他就这么离开了。

瓦尔基侧身躺着，几乎失去意识，但还活着。当努米恩走向他时，视窗上方的百叶窗开始打开。

那神圣的太空就在他们的面前，每一个看到它的火蜥蜴的心中都充满了美好的景象。

一个血红色的球体，喧嚣，即使在太空中也能看到它山上的烟雾。

夜曲星。

“我们回家了，瓦尔基。”努米恩说，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我们回家了。看起来……”

但当努米恩抱着牧师的头让他也能看到他们共同创造的奇迹时，他意识到瓦尔基永远不会看到它。再也不会了。他的眼睛不见了，只留下了两个发黑的坑。

“没事的，阿特勒斯。”他说，身体仍然很虚弱，但已经在逐渐恢复了。他紧紧抓住努米恩的手背。“我能感觉到。我们的回报。我们的信仰……”他试图转过头，问道，“乌沙曼?”

“我们的智库做出了最后的牺牲。”努米恩伤心地说。

宰托斯跪倒在地。几只火蜥蜴也是如此。尽管他们的眼睛证明了这一点，但几乎没有人相信他们终于已经到达了夜曲星。

他们的放松并没有持续多久。

通过眼孔，第二次亚空间转换出现了。在离左舷很远的地方，现实被打破了，太空本身扭曲了，就像一个悲惨而黑暗的水潭。有什么东西撕破了它，灵能的卷须紧紧抓住它的猎物，好像不愿放手。

起初是一个长长的船头，顶上有一个凹陷的三叉戟。然后是一艘船的侧翼，被战争削得粗糙不堪，浑身发黑，伤痕累累。一艘脏兮兮的白色船体浮出水面，边缘是绿色和失去光泽的铜。它那臃肿的身躯上布满了武器阵列，污秽不堪，布满了袍子。慢慢地，那艘巨大的船完全进入了真正的太空，它平静得使人想起一条在深海中游动的大鲸。它甚至比卡律布狄斯还大，它讲述着无休止的战争和追捕猎物的邪恶病理。

它的侧面装饰着一个巴巴鲁斯的标志，尖刺的王冠环绕着一个没有下巴的头骨。

死亡守卫。

而且它并不孤单。

另一艘小得多的飞船在亚空间尾流中驶来，它也从毁灭风暴阴魂不散的黑暗中浮现出来，拖着一团以太迷雾。

地狱般的红色，它的雕像座，大教堂和神秘的扶壁与其说是一艘战舰，不如说是一座寺庙。为了崇拜而不是战争，尽管它还是武装起来准备战斗。（吐槽：未来40k就全是教堂了）

卡律布狄斯的占卜者已经知道这艘船了。

“女船长，”努米恩说，轻轻地把瓦尔基放下，然后站起来。当两艘敌舰完全成形时，他的眼睛从未离开过视窗，他看到了他们身后那张着大口的空洞。

艾森齐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努米恩在对她说话。

“我的大人。”

“现在由你来指挥这艘船。我需要知道我们多久会进入那两艘船的有效射程，以及我们可以用什么来还击。”

值得赞扬的是，埃森齐迅速把舵手位置交给了一名少尉，并坐上了阿德赛安的旧座位。船长为他的船员献出生命的地方还残留着鲜血和黑色的灼热，但当它进入她的余光时，她移开了目光。

在发出警报后，她迅速向临时舰桥上的船员传达命令。感应装置启动，数据收集，损伤报告输入，虚空盾启动。

情况不容乐观。

“死亡寿衣号和君主号，大人。”艾森齐一边说，一边快速地浏览着数据屏。“分别是第十四军团和第十七军团。传感器正在探测两艘船激光电池的能量信号。他们已经准备好开火了，大人。”

“我们准备好了吗?”

“我们前方的虚空盾有18%的强度。我们的武器阵型已投入战斗，但强度低于最佳水平。船体装甲和完整性较弱，但我们的鱼雷和火炮发射功能良好。”

尽管距离遥远，努米恩还是可以看到这两艘船正在进入拦截航线，以封锁夜曲星，阻止卡律布狄斯号到达这个星球。在较大的巡洋舰的侧翼，打开了几个发射舱。

死亡寿衣号正在部署登陆艇。在其他人的注视下，艾森齐继续着她的评论。

“我们能打败他们吗?”努米恩问道，他已经挪到指挥台旁边，这样他就能看到埃森齐刚刚使用的战术全息石。“突破封锁?””

“我们坚持几分钟就会被打败，时间不够突破他们的警戒线。”

“我们能联系地面的兄弟们吗?”

这是目前没有事实支撑的希望。努米恩甚至不知道夜曲星上是否还有火蜥蜴，更不用说有足够的数量来挑战挡在他们路上的死亡守卫了。

埃森齐已经查过了，我们的远程通信被干扰了。

努米恩皱着眉头，愤怒和沮丧似乎要压倒理智。他需要保持头脑清醒。

“有几艘船?”

“十八艘雷鹰炮艇，大人”

可能有五百多名军团士兵正在向他们逼近。即使算上“卡律布狄斯”号武器造成的损耗率，这也是舰上被大大削弱的守军无法战胜的力量。这还只是第一波。

埃森齐也知道。

“我把我的生命献给了这个军团，献给了这个任务。至死方休这将是我的荣幸，大人。你只需要到达地面。卡律布狄斯号可以给你们这个机会。”

努米恩点点头，他理解了这一切。

埃森齐送给他的鹰符咒缠在他的手腕上。努米恩几乎忘记了它的存在。令人惊讶的是，尽管经历了战斗，它却没有破裂。现在他把它还给了她。

埃森齐接受了符咒。

“管用吗?”

“我站在你面前，不是吗，大人?”

她笑了，虽然她的悲伤使她的笑容停在了嘴唇上。

“我会削弱那些战士，”她告诉他，把鹰符咒戴回脖子上。“那我就去和大船交战，尽可能地拖住它们的注意力。我对这艘船的了解不如阿德赛安，但我还是可以让那些混蛋好好想想。做我们来这里要做的事，大人。把沃坎送回地面。”

努米恩鞠了一躬，不仅表示承认，而且类似于屈膝。

“你是这个军团的荣耀，莱莎·埃森齐。”“你的牺牲是沃坎的荣耀。”

然后他离开了她的身边，召唤宰托斯和其他火蜥蜴。

“首先，我们去圣堂。”努米恩说。“然后是发射平台。”

宰托斯说，必须留下一小部分人来保护舰桥。

否则，我们自己的船可能会反过来对付我们。

努米恩点点头。“阿比德米，把瓦尔基带到发射平台去——”

“我要留下，”牧师说着站了起来。他说话时歪着头。由于失明，他不得不依靠其他感官。这让人迷失方向，但超人战士能很快适应。

“你几乎肯定会死，瓦尔基。我不能允许——”

“要么浪费时间和我战斗，要么完成你的使命，阿特勒斯。谁留在这艘船上的结局都是一样的。我要留下来。带我们的父亲去安息之地，不管发生什么事。”

“没有一只火龙比你更固执了，费斯托斯（瓦尔基的名）。”

努米恩拥抱了他。当他这么做的时候，瓦尔基把他抱紧，轻轻地对着他的耳朵说。

“我看见你站在山前，天空一片红色，火雨滂沱，兄弟。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是感觉到它预示着某种非常重要的事情。”

努米恩挣脱了，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但很快就恢复了镇静。

“愿你安息，牧师。”

瓦尔基哼了一声，转过身去。对我们来说，这样的死亡是不存在的。不要派夏特恩去。王座知道他想要死亡，在我最后的时刻我不能允许我不满足他。”

于是，努米恩和其他人一起离开了。

一出舰桥，他就对宰托斯说:“联系剩下的人。”派两个志愿者守住舰桥上，其余的人跟我们一起护送父亲回夜曲星。”

“我们将以一艘船对抗多艘船，”宰托斯警告说。

“我不打算和他们战斗。我们只需要远离炮火，毫发无损地到达地面。”

“海克特怎么办?”

“不管他的任务是什么，或者现在是什么，我们都不能再带他走了。如果他出现并试图阻止我们，我们就干掉他，不管他是不是马卡多的特工。”

 

 

五十八章 摘下面具

卡律布狄斯号，圣堂

 

在他们到达泰拉的边界后，海克特退回到隐蔽处。他一直躲到努米恩和瓦尔基离开圣所。在两种相互矛盾的心理的重压下，他的精神紧张起来。在与图沃•盖克重逢时，他曾相信自己是巴图萨·纳雷克，但在面对他的使命的现实时，另一个人格开始显现出来，卡斯皮安海克特。

他被打破了:他的人格分裂成两条线，既不完全是一条线，也不完全是另一条线。

纳雷克试图回忆起他所遭受的一切。海克特极力否认。

“我是谁?”他问那在铁摇篮里闪烁的熄灭的火焰。

没有回答。

他拔出了刀，剑被打磨得像镜子一样光亮，但纳雷克认不出剑刃反射在他身上的那张脸。在昏暗的灯光下，它看起来像一个骗子，一个看不见的、不为人知的身份。

杀死原体。这是他的直觉告诉他的。火龙之主……但他已经死了，不是吗?尽管如此，这种迫切性仍然存在。

这很容易，圣所入口处又派了两名警卫。他可以杀了他们。这艘船上只有两名火蜥蜴会构成挑战，而且它们目前都离得很远。

但每当纳雷克考虑这个问题时，他总是犹豫，仿佛有一种反冲动挡住了他的去路。

于是，他来到了灰烬大厅，想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两种思想不可能长期存在于一个身体里，即使是超人类的身体。也会把他撕成碎片，一半纳雷克，一半海克特。他已经感到自己快要崩溃了。

为了失去一个人的身份，它触及了某种原始的东西，某种催眠条件作用无法完全包含的东西。

恐惧攫住了他，真正的恐惧。这是他所知道的，或者说他能做到的第一次。

“这双手是谁的?”他大声问道，并听到这个问题被回应了。“这声音吗?他叫道。

他试着往回走，回想起他第一次醒来时的储物箱。他还记得他在马库拉格的牢房，以及提图斯·普莱托的审讯。有时，后者感觉像是另一种生活，像另一个人的生活。

在其他地方，这是他的过去。

他又滑倒了。他想起了板条箱，想起了他在板条箱里发现的那具尸体。他想起了那副盔甲。他记得自己是巴图萨·纳雷克。他为了接管货船而杀害的平民。

当他的燃料耗尽时，他在兰帕特港靠岸。迫切需要找到新的运输工具。

指令，就像条件反射一样。

卡斯皮安海克特真的是巴图萨·纳雷克？还是巴图萨·纳雷克真的是卡斯皮安海克特吗?

无休止地回旋。

我被骗了。

他能推断出这么多。一会儿在东方堡垒的牢房里，一会儿又在黑暗的储物箱里。

从马库拉格走私过来的……

但是谁呢?他恢复意识时旁边的那个人是谁呢?

目的是什么?

灵能者。

不是提图斯·普莱托，而是更强大的人。强大到足以掩盖他们的逃跑并在他们自己的房子里迷惑基利曼的儿子们。

据纳雷克所知，只有一个与帝国结盟的灵能者能做到这一点。他的特征是穿着纳雷克穿着的灰色、毫无特色的盔甲。

但那不可能是他。

至少……表面不是的。

另一个，他的身体是一个管道，是掌印者的意志。

泰拉的第一高领主，大师……

“刺客庭。”纳雷克大声说。他举起刀，这样他就能看到那张陌生的脸正从刀锋中盯着他。它很平常，很容易被人忘记。一个面具。把他从奥特拉玛弄出来。

“你不是卡斯皮安·海克特的脸，”纳雷克说。他把刀举到脸颊上，切了一个小口，刚好可以用戴着手套的手指伸到伤口下面。有血，但不多。他砍得更深了。

更长时间。这次他轻轻地挖出一块皮肤。不过，血还是那么少。粗略的。最小的。

当他剥开那一层时，他看不到肉，没有组织，没有肌肉，甚至没有头骨。纳莱克看到了更多的皮肤。上面有他认得的蚀刻版画。

科奇尼亚楔形文字。

那是他的皮肤，巴图萨·纳雷克的皮肤。

他用力一拉，假肉完全脱落了，纳雷克手里只剩下一个可怕的合成人皮面具。火盆旁放着一个铁壶，用来浇灭火焰，升起蒸汽。他用它来清洗他的刀片。

“我认识这张脸，”他对着阴影说，随着这句话，又有了新的启示。

卡斯皮安·海克特活了下来。他是一个灵能者，他的目的是改变纳雷克的思想，扭曲和操纵他，甚至掩盖他是谁。他知道，因为海克特知道，他就是海克特，是他的一部分。

但有些地方出了问题。卡斯皮安·海克特死了。

他的某些东西还留在纳雷克的脑海里。

“我是真言者，我是纳雷克。”

剑鞘滑落的声音使他转过身来。

“那可真不幸了，”雷克尔·夏特恩站在通向圣堂的拱门上说。“因为这意味着我现在不得不杀了你。纳雷克从跪姿中站了起来，手里紧紧地握着刀。

“这艘船上只有两名战士能在战斗中打败我。”

“傲慢的叛徒。” 夏特恩回答，不屑于掩饰他对纳雷克脸上仍粘着的皮肤碎片的厌恶。

“只是累了。”纳雷克说，看了看。“你知道有多少人想杀我吗?””

“我想会有很多。”

纳雷克点点头。“你是对的。我是你们的叛徒，也是我军团的流民。我看见了他的光，我知道我走错了路。只是现在我不确定我的道路是什么。”

夏特恩旋转他的刀片，松松他的手腕。

“这是为了博得同情吗?”你在我身上找不到。你在黑沙滩上让我的兄弟们流血。”

“不，我只是告诉你，还有另一个灵魂听到了。就是现在我对你说这些话的时候，听起来也是不可思议的。”

“从我们离开马库拉格的那一刻起，这段旅程就变得不可思议。这是你做的吗?我们队伍中的毒蛇，影响我们的思想让我们再次迷失方向?”、

纳雷克伸出双手，表示真诚的无辜。

“这是我无辜的一项罪行。你们火蜥蜴决定这一切。你这么肯定你们会失败吗?你对军团的信心在哪里?”

“它死在血淋淋的黑沙滩上，你们的刀牢牢地插在我们的背上。我们应该死在那里。我本该死的，但我活了下来，从那时起就一瘸一拐地走着。这是最残酷的讽刺——我们是运送死者的死者。”

“我不想杀你。当你知道我是卡斯皮安·海克特的时候，我们曾经是盟友。”

夏特恩的眼睛眯了起来，他走进了寂静的房间，慢慢地把纳雷克关了起来。“不管你穿什么盔甲，不管你用什么皮肤来隐藏真实的自我，都不会改变你的本性，叛徒。”

“这太愚蠢了，夏特恩。”

“别说我的名字，好像我们是兄弟一样。准备好你的剑。我不会像你击杀我的兄弟们那样杀你。

“如你所愿。”纳雷克说着，扳了扳指关节。“不过，在我们开始之前，你应该知道一些事情。”

“那是什么?”

“我提到的那两个战士……你不是他们中的一个。”

两名军团士兵都摆出了战斗姿势，正要开始，这时警报响了。随着艾森齐的声音发出，喇叭声在寂静中响起。他们回到了真正的太空，看见了夜曲星。她敦促所有人回到战斗岗位，哀悼科洛·阿德塞安的死亡，但向她的船员们灌输复仇的决心，感谢他们失去了这么多最终努力实现的目标，拯救沃坎。

听到这个消息，夏特恩似乎惊呆了，好像他几乎无法理解。

“不可能……”他喘着气说，他的注意力在别处停留了片刻，这时他才明白刚才听到的话的含义。

纳雷克只用了不到一半的时间就采取了行动。

他一跃而起，挡开夏特恩本能的反攻，把它转到一边，凑近一点，额头撞到了火蜥蜴的鼻子上。

夏特恩怒不可遏，摇摇晃晃，但纳雷克抓住了他的后脑勺，把他的后脑勺狠狠地砸在了大厅坚硬的墙上，占据了上风。骨头或墙壁，碎了，可能两者兼而有之。

不管怎样，这让夏特恩失去了知觉，瘫倒在地板上。

纳雷克必须迅速行动。图沃•盖克有一个纳雷克很熟悉的亲信，而纳雷克也很了解他。埃森齐说出“君主”号是一艘向“卡律布狄斯”号逼近的敌舰。那就是德加特。纳雷克的叛变会冒犯德加特扭曲的荣誉感。他会来找他的。

他低头看着失去知觉的火蜥蜴。

“看来你可以多活一会儿了，兄弟。”

 

五十九章 严酷考验

太空

 

德加特蹲在武装炮艇的乘员舱里，眼睛向下，修整他锯链剑的牙齿。

他的战士们坐在他的周围，同样系着安全带，靴子被磁力锁住，在零重力下通过头盔的呼吸系统呼吸。

德加特取下一颗弯曲的金刚牙，让它飘走，然后迅速贴上另一颗。

锋利到足以割掉他的灵魂并让它尖叫着进入亚空间。他好战的想法并没有在他的肢体语言中得到回应。德加特只在需要的时候才动，他像雕像一样静止不动，动作敏捷得像机器。尽管如此，他还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顶头盔在他喜欢的换气面罩上砰地一声响了起来，看着内部计时器倒数着攻击的时间。

德加特不再关心火蜥蜴了，他也不关心死亡守卫指挥官的命令。这个巴巴鲁斯人是谁，能对他发号施令?这个想法足以引起一个轻蔑的微笑。

不，当德加特和他的兄弟一起穿越太空时，他心中只有一个目标:找到巴图萨·纳雷克并杀死他。

警报声表明他们已接近敌舰。她在开火，他们就在她强大的火炮的射程之内。飞行员的声音通过德加特的通讯器发出，告诉他们他正在采取规避行动。

每一艘从死亡寿衣号上发射的登陆艇都会。有几辆不够快，但德加特知道他的炮艇不在其中。命运会让他再次见到纳雷克。这是预言。

拉伊提冈站在死亡寿衣号的舰桥上，目不转睛地望着座位上的全息石。

十八艘登陆艇，其中一艘载着怀言者的战士们，在两艘船之间的太空上疾驰而过。在全速飞行的情况下，武装炮艇还需要几分钟就能到达卡律布狄斯号。

他们需要行动迅速。火蜥蜴对这一威胁作出了回应，他们用船上的火炮攻击潜在的登船者。

拉伊提冈发射登陆艇的同时也向他们发射了导弹。每个都携带着致命的病菌，是他的毁灭者的产物。对着船的装甲外壳，它们会燃烧和降解。一旦被船上的凡人碰到，它们会把血肉变为白骨。

“拉克”拉伊提冈粗声粗气地说，引起了船长的注意，船长正像他的死亡守卫首领一样密切注视着发射的炮艇的轨迹。“发射几发炮弹。剥掉他们的盾牌。削弱他们。杀掉船上的所有人，但我要船完好无损。我要亲自进入原体的陵墓，砍下他的头。”

拉克明智而顺从地照办了。

几分钟后，“死亡寿衣”号的舰桥随着舷侧的炮弹震动了。

“你会发现它的皮肤很硬，拉伊提冈。”

自从他登上死亡寿衣之后，牧师在舰桥上几乎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存在。虽然图沃盖克身上穿的是盔甲，而不是他自称是先知的那身可笑而懦弱的长袍，但拉伊提冈认为，图沃盖克看起来还不如他那倒霉的船长像个战士。

他感觉到自己的用处结束了，拉伊提冈想，并考虑他还需要怀言者多久。他也在考虑是否要兑现他的诺言，让他逃走。

拉伊提冈模着他的库克拉刀，戴着手套的拳头在刀刃上发出金属的铿锵声。

“那就有目的的狠揍一顿。”

“我提醒你我们的约定。我拿走雷岩，剩下的都是你的。”

“你没有资格提醒我什么，牧师。祈祷你的军犬能成功地把我的战士带到避难所。”

图沃盖克没再多说什么，这让拉伊提冈笑了。只要我拿到沃坎的尸体…

 

在发射平台里，卡瑞布狄斯号的护盾被两艘敌舰的惩罚性弹幕击中，战栗不已。

工人和工程师们辛苦地把武装炮艇准备好。战斗机已经准备就绪，但飞行员太少，没有足够的人驾驶。自从塞壬的屠杀后，整个军火库都闲置了。每一个身体健全的男人和女人，如果不负责保持船只移动和战斗，都在守卫着舰桥。离开了亚空间，凡人守卫现在可以自由行动了，但他们的力量却大大削弱了。尽管他们的处境绝望，每个人脸上都有灰纹，以呼应和尊敬他们的主人。

甲板上聚集了二十多位火蜥蜴。

最后，穆加纳和巴杜克自愿留下来保护舰桥。夏特恩奇怪地缺席了，但努米恩现在没有时间去寻找这位老军士。

其余的人恭敬地站在主飞船的棺材周围，这个棺材是从货舱里抬上来的，靠反重力装置在齐腰高的地方盘旋。

火龙之主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他愿意或能够动弹。他的脸像岩石一样平静，他的肉体像黑曜石一样不可侵犯。

“他还能呼吸吗?”阿比德米低声问。

“一旦他被放回火里，他就不仅仅是呼吸了，”努米恩回答。“他会复活，重生。”

宰托斯低声说出了原体的名字，加戈也跟着说。

一名工程师示意武装炮艇准备就绪。当他们放下通往货舱的斜坡时，努米恩联系上了瓦尔基。

“兄弟，我们要走了。”

“我们的旅程终于结束了。”

“站直了，瓦尔基，要知道你在我们创造的奇迹中所扮演的角色。”

“快点，努米恩。一旦他们意识到我们做了什么，你们就会被追捕。”

“我现在不会被阻止的，兄弟。沃坎永存。努米恩正要结束，瓦尔基拦住了他。

“给我们的父亲带来安宁，阿特勒斯。把他送回地面，他属于那里。然后让自己安静下来。别再折磨自己了。”

努米恩的决心的温暖光芒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寒意。瓦尔基不想让他怀疑，只是想缓和他的希望。他回忆起马格努斯给他的幻想，他站在山前，天空被火焰染红。

一种忧郁的情绪威胁着他，直到努米恩用他的信念把它粉碎。

他们越过了毁灭风暴，冲破了帷幕。不管发生了什么，不管他们牺牲了什么，夜曲星已经近在咫尺。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沃坎会重新崛起。

他们要做的就是到达死亡之火。

滑梯砰的一声撞在甲板上。

在努米恩无声的命令下，最后一批火蜥蜴护送他们的父亲上船。

阿比德米领着他们，而宰托斯徘徊着，显然是在模仿他兄弟的不安。

甲板又摇晃起来，这次更猛烈，因为护盾完全奔溃了。

“现在没有什么能阻挡他们了，兄弟。”努米恩对宰托斯说。

“再过几秒钟他们就来了。”他回答。“我们需要走廊，希望能躲过可能在船周围设置的警戒线。”

努米恩摇了摇头。

“不会有警戒线。他们不会指望我们逃跑——他们会认为我们要战斗了。”

“我们应该战斗吗?””

“我很乐意为卡律布狄斯号上的勇士们而死，但是，不，宰托斯。让我们的父亲回到夜曲星的土地上太重要了，不能冒险。”

“那为什么还要怀疑呢?””

“我看到了，兄弟。一些我认为是专门为我准备的东西，出于某种我尚不清楚的原因而特意为我准备的东西。”

当卡律布狄斯号像鳞片一样脱落盔甲时，船体颤抖着。每次射击都是为了伤害，而不是杀死。一旦死亡守卫或怀言者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所有的约束就会结束。他们的全部军事力量的保留至少会给埃森齐带来一些优势。

“我们的路在召唤，兄弟。一个开始于马库拉格，结束于夜曲星，以沃坎的复活为终点的故事。”

努米恩点点头，他们朝武装炮艇走去。

当坡道关闭，内部的灯光闪烁着驱散黑暗时，枪声响起。登陆艇已与地面接触。

敌人正在逼近。

是时候离开了。

发动机轰鸣着，武装炮艇穿过发射隧道，在它的身后留下了加力燃烧室的火焰，直到它撞进了黑色的虚空，三艘飞船之间的战争在它的上空展开。

 

 

六十章舰船的死亡

卡律布狄斯号，舰桥

 

莱莎·艾森齐注意到炮艇在舰载图上右舷发射舱的离开，并将她的注意力转向了进攻战状态。

由于努米恩和他的大部分战士都在太空中，她不得不吸引两艘敌舰的注意。她首先集中了“卡吕布狄斯”号不可忽视的力量来对付那艘较小的船，后者已经靠近她，以获得更好的射击位置。

她说:“以君主号为目标，侧向火炮全开。”

随着命令的下达，“卡律布狄斯”号的火炮启动并装上了弹药。

几秒钟后，炮声响起，震动传遍了舰桥。艾森齐带着严峻的满足感看着她的示意图上的设计效果表。

这一击的巨大力量把较小的巡洋舰的护盾打碎成像一个破碎的球一样。

“再来一遍。”艾森齐命令道，因为损坏警报在空气中尖叫，他们的登舰者的渗透标记在显示屏上闪现出红色。已下令武装小队进行拦截。她可以看出火蜥蜴想加入战斗，但他们有足够的纪律来坚守自己的岗位。

第二次齐射从舷侧传来，卡雷布狄斯号毁灭性的轰击炮无声地闪光，充满了太空。

“鱼雷，全开，”她吼道，不得不在警报器的尖叫声中大声喊叫，抓住指挥台的扶手，因为舰桥在敌人的炮火冲击下颤抖。

发射很顺利，舰上鱼雷发射管的致命弹头在太空中飞速飞行。

更多的图标在显示屏上闪烁，因为敌人的登船者撕开了内壳，破坏了飞船本身。由于几次交战同时开始，通讯的交通堵塞了整个飞船[1]。艾森齐不去想枪声和尖叫声。

她的注意力转向了战术画面，这是她面前几个完整的画面之一。这张照片显示了左舷的第二波齐射彻底摧毁了君主号的护盾。几分钟后，鱼雷有效击中了。

无声的火苗，像没有雷声的闪电，在漆黑的夜空中爆发。

打得好。一击破敌。虽然她离得太远，看不见，但埃森兹想象着许多船体像树叶一样飘落到太空中。

再打一次，侧舷全开，再打一次。右舷发动机全推力，我想转身，带我们靠近点。卡律布狄斯号上的军团士兵已经突破了16个咽喉要道。被围困的守军发出的语音通讯记录着他们在甲板上的进展，就像野火一样蔓延开来。

只不过它不是狂乱的，它是有目的的，朝着舰桥而去。

“我的大人们，”埃森齐说，尽管她的主要注意力仍然集中在激烈的舰对舰战斗上。穆加纳和巴杜克已经开始行动了。他们已经穿过防爆门来到了舰桥上，并在第二次舷侧袭击时将防爆门封闭起来。

随着“卡律布狄斯”号逐渐死亡，损坏报告充斥着数据屏。

这与他们给君主号带来的灾难性打击相比简直不值一提。巡洋舰恢复的为数不多的护盾已经被炮火过载了。巨大的爆炸声在黑暗中无声无息地撕裂，在被摧毁的君主号船体上投射出亮光。尸体涌向太空，瞬间凝固。有些人在短暂的大火中被吞噬，眨眼之间就消失了。

鱼雷击中的时候，大块的残骸、巨大的甲板部分、一座巴洛克式的大教堂塔顶已经四散了。

当君主号的关键系统超载，一个新生的太阳燃烧起来，填满了广阔的视野，埃森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船死亡。船头的尾流撞向远处的卡律布狄斯号。不到一分钟，它就把战舰的船壳敲碎了。

艾森齐被扔回地上。火灾发生了，仆役们很快就被派去灭火。当卡律布狄斯号开始真正地流血时，舰桥上和甲板上都响起了爆炸声。

“我们还能坚持多久，女船长?”牧师问。他一直站在后面，面对着防爆门，虽然他没有眼睛看到里面可能会有什么。

又有八个咽喉要道被攻破。凡人的守卫者们几乎耗尽了最后的力气。

“女船长，”牧师催促着，把艾森齐从她那冷酷的谋略中拽了出来。

“他们在我们下面两层甲板。不过一支部队已经前往货舱了。

牧师笑了。

埃森齐说，他们仍然认为他在船上。

“努米恩和我在那架武装炮艇上所有兄弟的命都取决于我们的敌人是否相信这一点。”

“我会让他们集中注意力，”埃森齐说。她把目光转向掌舵的少尉。"引擎驱动器全速运转"

在君主号被摧毁后，只剩一片残骸仍在徘徊，能探测到的只有它爆炸后的电磁耀斑。

艾森齐打算撞击穿过残骸，直取远处隐约可见的飞船。

她瞥了一眼显示屏的示意图和她一直在跟踪的咄咄逼人的登船部队。

“再多一层甲板，他们就会到了。她半自言自语地说着，但牧师听到了。

一阵能量的噼啪声从他的龙头狼牙棒的柄部发出。

留在桥上的几个武装人员在他身边摆好了射击位置，他们的武器对准了防爆门。

“那我们最好快点，女船长，”牧师说。

“你怎么能打败他们?”埃森齐问道。此时，舰上的火炮已转向下一个目标，鱼雷舱也已重新装好，准备发射。

“凭着我对火焰的信仰，女船长，”他虔诚地回答。“我只需要这些。”

“瓦尔基大人……” 埃森齐开口了，她需要说点什么来纪念这最后的时刻。

“你有权使用我的名字，”他说。“我叫费斯托斯。”

“莱莎·艾森齐。”

瓦尔基苦笑着。“你将永远是我的船长。”

警笛响起，结束了他们的对话。显示屏上的一个测量器传递了当前施加在引擎驱动器上的应变。它们已经损坏，现在超出了可接受的公差，一直在红色闪烁。桥上可以感觉到发动机的震动，拱形天花板和墙壁上出现了小裂缝。

不远了。

当船尾的大炮开始轰鸣时，艾森齐把鹰符咒扣在脖子上，低声为努米恩祈祷。

当这架武装炮艇在君主号被摧毁后的尾流下行驶时，弹片哗啦哗啦地敲打着它的外壳。

虽然这艘被火焰烧焦的破烂的巡洋舰残骸对像卡律布狄斯号这样的船只来说并不是什么障碍，但对于试图穿过残骸的小型运输工具来说，这是一个严重的危险。

君主号在被摧毁时已经碎成几块。其中一些碎片很大，被弹射到空中，挡住了武装炮艇的路线。

现在一场大雨袭击了船身，但很快就会变成一场难以忍受的风暴。

就在不远处，一声爆炸声从一个封闭的视窗隙中发出明亮的光芒，预示着一个救生舱被摧毁了。火蜥蜴们默默地在一群空荡荡的船中航行，他们低着头，眼睛盯着他们的父亲。

他们中只有一个人说话，他在他的灰烬般的呼吸中说出了一个名字。

“沃坎……”努米恩喃喃地说，一个戴着手套的拳头紧握着那个徽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