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文】方舟27.炸炸
小镇几个人围着篝火夜谈 “听说了吗?镇长家儿子被举报了,说重男轻女,老糟粕思想了,被查证后镇长亲手把儿子儿媳给送进去了……你说说,对他们家女儿来说,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是矫枉过正了……” “没办法,这几年正严呢,不严肃处理他还怎么当这个镇长。” “男孩女孩都一样,养女孩还轻松些,我家两个女孩,见人就说我以后肯定享福……” “想要男孩传宗接代吧,现在都是少生育家庭,唉。” “真不应该这么想,一个姓氏而已,想跟谁姓跟谁姓,真有这需求跟父亲商量商量不就行了,就算不为进步,现在这风口,重男轻女也不应该。” “尹妈家怎么样?这么喜欢孩子,又添了对龙凤胎,家里可高兴坏了吧。” 尹妈没想到话题突然到自己身上,心虚的冷汗都冒出来了,愣了一下才赶紧接上话“……是啊,名字都取好了。男孩叫炸炸,女孩叫安英” “上户口了吗?”隔壁的大娘问尹妈 “上了,前几天局里还派人来问,给我们吓一跳。” “你们也是,现在都四个女儿 一个儿子了,谁都会忍不住想你们是不是拼命想生一个男孩出来,是不是重男轻女,局里怎么会不怀疑。” 尹妈往篝火走近了几步,伸出手看着“真不是,就是我先生喜欢小孩。证实钱都交给局里了,应该没事了吧。” “别傻了!这是无底洞,他们看你有多少钱,就敢收多少钱的,听我的还是赶紧带着孩子们躲躲吧,不然万一你俩被抓去,孩子还都那么小,可咋整!”绕了一圈,终于点题了,这才是她们真正想说的吧,七八个人都看着尹妈。 “能怎么躲?哪里能躲过他们的监视?我看都是命,要是真的判我们犯法,我就一个人把责任揽了,叫他们好好生活。”尹妈声音有点颤抖,她心软又怯懦,但为了这个家,却愿意豁出去。 “你想揽也得能揽住啊……唉,先看看吧,可不敢有那思想,那行为,这几年严打,别撞枪口了。” 尹妈越听越心慌,匆匆回到家里,扶着摇篮,轻轻的晃着,温柔的目光看着襁褓里的小孩,他们才出生三个月。 良久,她伸手把女孩抱在了怀里,软着心,轻轻哄逗着,华凫在外面工作,这几天说是加班,好几天没见人影了,她把自己的担心发消息跟他说了,也没得到回信。 半夜,婴儿突然哭个不停,吵醒了隔壁的尹妈,她心慌的睁开眼,开灯,穿着拖鞋到隔壁,打开小夜灯,抱起一个婴儿悠着哄着,紧接着,客厅传来进门声,她诧异了一下,站在婴儿房往门外望去,一个高大的男人,穿着黑色的大衣帽子围巾,戴在墨镜,捂的严严实实,走了进来,还开了灯。 “华凫?”能用钥匙开门肯定就是家里的男主人,但这一身打扮还是让尹妈有点害怕,出声试探了一下。 “是我。”他摘下脸上的伪装 “怎么了?”尹妈已经觉出不妙了。 “把孩子们叫醒,我们赶晚上的航班回老家。” “怎么了??” “交的钱不够,说只能给我们延缓,继续在这呆着还是会立案,我们家立案相当于就……我们得出去个几年,避避风头,拿着多年来不偏心不轻视女儿的证明,才能回来,证明无罪。” “……那那些钱不退了?打水漂了??”尹妈不敢相信,陆续花了十万多的钱,就这么没了? “安全最重要,钱能再挣。”华父看着她,走近,叹了口气,大手放在她颈后,和她额头相贴,“对不起。”他又看向她怀里的婴儿,不知道在想什么。 “妈妈,为什么还不睡觉?”十五岁的华梨木穿着睡衣,揉着眼睛从楼上下来,走到婴儿房。“爸爸?” 尹妈把婴儿给华父,上前蹲下抱住她,湿了眼眶,对大女儿说“梨木,现在去叫醒叶绿和极夜,咱们一起搬家去别的地方。” “为什么?” 华父神情严肃“没那么多为什么,快去。” 华梨木害怕父亲,转身跑了,在二楼推醒了十三岁的华叶绿和八岁的华极夜,华极夜醒了就一直哭,声音又大又响,还挣扎着,打抱她的华梨木,华梨木本来就害怕,委屈,听到她哭这么大声,又害怕父亲责怪,又害怕惊动别人,仿佛他们是连夜赶路的逃犯,一点不慎就会暴露行踪,被抓走的那种,又怕又紧张,就也掉了眼泪。 “别怕,我们有一晚上时间,去收拾你的东西吧。”尹妈亲亲华梨木的脸,安慰她,然后一起上楼,自己去收拾两个小宝和两个大宝的衣服和用品。 华父在楼下看着四个孩子,华极夜还是哭,两个婴儿也在哭,三重哭声,交相呼应,此起彼伏,吵的华叶绿缩在椅子上,抱头捂耳,华父走到窗户边,对着窗外抽烟。 “我忙不开,你怎么就不能哄哄孩子?!”尹妈拎着箱子,站在楼梯口听着哭声,又心疼又心烦,不知道华父在干什么。 华梨木懂事的跑下来,把极夜搂进怀里,拍拍背揉揉脖子,安慰着“极夜不哭,不哭,姐姐在这……” 华父掐了烟,快步上楼接过尹妈手上的行李“我哄她们能哭的更厉害。” “你怎么不想想为什么?成天不跟孩子们在一起,在一起还板着脸,哪有一点父亲的样子?还不如梨木让我省心……” “少说两句吧,东西都收好了没?” “上面还有咱俩的几个箱子。” …… 到老家后,父亲只能隐姓埋名,干卖力气的活挣钱,妈妈在家里照顾五个孩子,生活质量一下倒退了十几年,华梨木几乎有一年学没好好上,不是留在家里替妈妈分担家务,就是自己在家看着弟弟妹妹,让妈妈出去做零工。 龙凤胎慢慢长大,女孩活泼,男孩文静,但总的来说,都还是可爱又亲人的健康小孩。 老家人杂,七姑八姨有时候经常聚在一起,家族里小孩多的满院子跑,少不了发生争执,尹妈这一家是从大城市里回来避难的,没钱没势,一时落魄,住着亲戚家友情借住的房子,看到小孩打架,就算是自己家孩子被欺负了,也不能太指责别人家小孩,尹妈只能在私下偷偷教华梨木和华叶绿,华极夜,要保护弟弟妹妹。 龙凤胎长到四岁那年,华梨木十九岁,她终于想明白了为什么他们一家要逃离原本的家,放弃优越的生活,来到这个落后的地方,过苦日子,都是因为家里这个唯一的男孩,因为父母潜在的重男轻女思想,让他们被迫流亡。 这个思想她并不熟悉,因为在她的成长过程中,并没有听过或见过或者感受过重男轻女,家里只有炸炸是男孩,可是父母对他也没有偏重,于是华梨木得出的结论是,爸妈才不是重男轻女,是被冤枉的,被误会的,都是因为意外到来的炸炸,才让他们一家过上了颠沛流离的生活,承受了莫须有的罪名和巨大的生活压力。于是华梨木就很难再单纯无私的去照顾炸炸了 就算看到亲戚家小孩和炸炸打架,她也会告诉自己都是小孩子的玩闹,然后默默走开。华叶绿察觉到她对小炸的不满,互相袒露了心声后,两个最亲的姐妹却产生了分歧,华叶绿觉得她想的太扯了,纯粹就是把生活里的不满和不如意强加到了无辜的炸炸身上,炸炸又不能选择家庭,又不能左右时政,就算她分析的是对的,那也不应该怪炸炸,只能说造化弄人。 华梨木和华叶绿就开始了长达好几年的冷战,华梨木经常帮妈妈带华极夜,和华极夜关系最好,华叶绿在当地上着学,一周才回家一天半,一回家就去找龙凤胎玩,给他们好吃的和好玩的,极夜受华梨木照顾,自是不缺她的这点东西。龙凤胎里,妹妹倒是很热情很亲人,弟弟越长大越不爱讲话了,她心里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但是也没办法。 炸炸从小就感受到了,似乎所有人都不喜欢他,除了妈妈,但妈妈能做的也只有在他哭的时候,抱着他和他一起哭,他从记事起就开始问爸爸妈妈一个问题,是不是他做错了什么事情,否则为什么姐姐们不喜欢他,亲戚们不喜欢他,就连爸爸有时候也对他露出不好的眼神,他明明什么也没干啊,还是说是他生错了性别,这个家只容许女孩子出生,妈妈告诉他,不是的,没有人不喜欢你,你是上天赐给我们的礼物,是我们等了很久才等到的礼物,你没做错什么。妈妈的这番话,让他认识了谎言这个词。他不信,他更绝望了,为什么要骗他,为什么生下他却不解答他的疑惑。 小学六年级,有一天爸爸妈妈都不在家,吃饭的时候,华炸炸抱着一碗汤,桌子上的菜一下也没动,三姐就问他“怎么不吃菜啊。” 炸炸:“我不爱吃辣的。” 华极夜“你爱吃什么自己做啊,自己买啊,别人做饭,你还挑三拣四,不吃就饿着。”饭是她做的,炸炸还敢挑剔,真是不懂事。 “哪有什么爱不爱吃,有的吃就行了,什么家庭还挑食,有本事自己做饭去,今天爸妈又不在家,谁也不会骂着你不让你做。” 大姐华梨木正在和男朋友视频通话,听到这,抬头打圆场:“都别说话了,小炸尝尝看,说不定吃习惯就爱吃了。” 桌子上放着两盘菜,红辣椒炒绿辣椒搭配小米辣,鲜艳夺目,香气四溢,任谁看了都会说这是一道美食,好菜,但是在炸炸看来,就只有针对和报复。炸炸抱着自己的汤碗,慢慢的吹着,眼睛被热气熏的有点湿润。 “咱姐让你尝尝没听见啊?”三姐华极夜用筷子另一头捣捣炸炸的胳膊,语气不耐烦“小学老师教你装聋子了吗?” 炸炸感到窒息,闷头往旁边坐了坐,还是没把碗从自己脸前拿开,二姐华叶绿皱了皱眉,把华极夜往身边拽了拽,一个沙发四个人,炸炸一个人坐到了最外头。气氛陷入死一样的寂静,只有筷子夹菜磕到盘子的声音,和四姐华安英大口吃菜喝汤的进食声。 “你说句话能死?吃口菜能毒死你?”华极夜忍不住又问,似乎不听到炸炸说上一句话,吃上一口菜她就绝不罢休,毕竟今天是她做的饭,这可是她精心为炸炸准备的,她最看不惯搞特殊了,为什么都能吃辣他不能。 “大姐刚刚说都别说话了你是不是没听见?三姐。”华安英梆的一声,放下碗,无语的看着华极夜,小小年纪,一身虎气,倒是敢吵敢骂的主。 “……安英,吃饱就回屋画画。”华叶绿不想看姐妹们吵架,特别是不想看到小四安英为了炸炸跟老三吵,家里大姐跟三妹关系最好,她和小四安英关系最好,但安英似乎看不顺眼任何人,在家里不管爸妈在不在都冷着一张脸,不知道还以为有人欠她钱。 “真烦,天天就你知道找事儿。”华安英拿着空碗起身。 “你有病啊!吃错药了吧你,我跟小炸说话碍着你了??”华极夜也摔碗,心想这个家真他妈过不下去,两个小的一个比一个拽,都想上天了是吧。 “极夜,别理她们,吃你的。”华梨木哄着极夜“吃完我们出去看电影逛街,顺便给家里买点菜什么的。炸炸,今天家里的确没什么别的菜,勉强吃点,等晚上回来给你带吃的。” “有菜,我不想麻烦,家里这么多人就他吃不了辣,故意的吧,他就喜欢搞特殊。” 炸炸不敢说话,不敢抬头,心里像有石头压着,他闭上眼睛,默默幻想这一切都会过去。 华安英一脸厌恶的看着华极夜,拿着自己的空碗进了厨房,站上小板凳就着冷水池把碗洗了。华叶绿跟着进厨房,华安英把她手里的碗拿了,顺手涮着,华叶绿倚着墙问小妹妹“你想去逛街吗?” 华安英摇摇头,华叶绿“别烦了,大姐要出嫁了,极夜心情不好,爱挑刺,晚上爸妈就回来了。” “他们回来我也烦,不回,我也烦。二姐,我们家怎么这么吵?这么不和谐?别人家是这样的吗?” “肯定不是啊,等长大成家了就好了,大姐不是跟男朋友都谈婚论嫁了,等她走了你可能还不习惯呢。” “除了你,他们都滚吧。烦死了。” “小炸平时都不敢多说一句话,你也烦他?”华叶绿笑问,她特别好奇这个年纪最小的妹妹一天天的,脑袋里都在想什么,明明和炸炸同年同月同日出生,怎么就和炸炸性格差异那么大。 “看他受欺负不知道还手,我烦得要死,是男的吗?我都不想承认和他是龙凤胎。” “噗……恨铁不成钢啊。” “单纯看不上,别瞎说。”华安英洗完碗,接过华叶绿递过来的纸巾擦手,两人一起出去。 “这么勤快?把我们的也涮了呗。”大姐和三姐也吃完了,华极夜是做饭的,理直气壮的说。 “晚了,自己涮。”华安英说完就跑了,避免战争的最好方法是先走为敬,华叶绿紧跟其后。 华极夜“……想骂人。” 华梨木“我来吧,你们真有意思,净为这点小事儿吵个不停。把炸炸的碗拿过来去。” 华极夜噢了一声,不情不愿的去了,回来后又是一脸不爽“那小傻逼跟我说谢谢,啧。听着真刺耳。” 华梨木“人家说不定想跟这个家都划清界限,更别说天天折磨他的你了,客气倒还好,就怕他在爹妈那乱说话,你的零花钱就危险了。” “他敢。” 华安英在房间画小学老师布置的画画作业,华叶绿在旁辅导,华梨木带着华极夜出去了,炸炸这才从沙发上起身,来到厨房。 冰箱里什么蔬菜都没有,只有腌菜,柠檬,葱姜蒜等一些调味的,下层有冻着的肉,鸡翅,鱼。炸炸看了一圈,没有什么能自己做着吃的,干脆空着肚子出门了。 他喜欢一个人躲在家后面的土茅屋里,这里以前是养羊的,现在荒废了,平时几乎没什么人注意到他躲在这里。 高中是他最开心的时光,因为他擅自改了志愿,他考到了艺术学校,成为了音乐生和住宿生,这也是第一次和龙凤胎妹妹不在一个学校一个班,家里人接送他们就麻烦了许多,因此他被父亲教训,被姐姐训斥,但是他还是很开心,回家路程远他可以申请留宿,大不了坐车到离家最近的地方,然后徒步回去,总之,回家次数少了,他情绪稳定的时间就多了。 也就是在他离开家的那段时间,父母带着女儿们回到了原本的家,他从妈妈的电话里得知,姐姐华梨木结婚了,彩礼是三十万,嫁妆是一套房,华极夜和华安英怎么也没想到,原来父母经常念叨的事情是真的,他们真的是潜在的富二代,只是暂时苦了那么一段时间,华极夜想闪婚被父亲骂了,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三天了都没联系上,华父就后悔给她卡了,华叶绿工作稳定,性格温顺,担起了找三妹妹,接送四妹妹,劝五弟弟转学回家的任务。 高中毕业,父亲用供学逼华炸炸在他定的学校和专业里做选择,逼他放弃音乐,炸炸妥协了,但是选了离家最远的一个学校和城市。 这几年里华梨木只有过年才回家一趟,华极夜有了工作,但是也不常回家,据华叶绿说,她常常跑到华梨木家里,华梨木的丈夫都隐隐表示不满了。华安英选择了自己喜欢的艺术设计系的专业,学古典油画修复。 在大学里,炸炸遇到了飒飒,大他两岁的飒学长在社团招新时认出他,说他们俩小时候在一条街长大,很有缘分,要不要加入他的社团这样……炸炸不知道如何拒绝,何况拒绝一个还会有无数这样的邀请,他就干脆加入了,用这个来推其他的。 那是一个电影鉴赏和分享社团,有一个独立的网站,需要好文笔,灵活感性的大脑,出色的表达能力,这些炸炸都没有,他划水了一年,只跟着看了几百部电影就退了,但和飒飒一直保持着不常联系,但时不时想起就聊几句的关系。 大三那年,果冻病毒爆发,人类社会陷入世纪性的毁灭和重建浪潮,灾难带走了无数人的生命,也让幸存下来的人逐渐麻木,炸炸作为旁观者和幸存者,只觉得世界突然失去了好多喧哗和色彩,留下来的人都变得和他一样,沉默,冷淡,不关心很多事情,以自己为中心。他甚至不反感看到这样。 他没有联系家里,扔了原先的手机卡后,拉黑家里人的所有社交账号,一个人在乱世里艰难求生,靠着专业和运气,混成了B区一名并不起眼但能得温饱的技术工作者,知道飒飒在C区后,不喜欢交新朋友的他主动迈出了一步,试图和飒飒拉近关系,意外的是,华飒飒对他非常照顾,对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心情变化都很上心,是个好到让华炸炸刷新对人类刻板印象的好人。 又几年过去了,他觉得飒飒是他最亲近的人了,B区重新分配的家人他也不算讨厌,除了与演唱会,现场渐行渐远,其他的好像他并没有不适应,他怀疑自己就是这样一个,生性冷漠的人,不太关心自己和自己在乎的人以外的人和事,也不会被世界悲观的大环境影响,只要飒飒陪着他宠着他就好了。 他就像个任性又随意的小孩,不喜欢的东西就不听不看不去感受,只沉醉于当下的美好,这种生活因为飒飒妹妹的去世戛然而止,他第一次有种要失去一个非常在意的人的预感,那种恐慌感让他坐立难安,心神不宁,仿佛一下让他回到了童年,那个孤立无援,没有同伴,甚至同类的感觉。 于是懒惰随意的他突然开始努力了,努力留住飒飒,努力想办法创造美好,努力让飒飒换一种生活,忘记过去。 这个努力肯定会有煎熬,会让炸炸不适应,但他还是做了,于是闭目塞听许多年的他一下补习到了异能者,流放者,A区,B区,C区,联邦与蜗牛市长等诸多势力,人情,时代之声,也认识了华西兰,十辰于,华小羊,华须须等人,人真的会变吗?当他看到卷儿和飒飒在一起的时候,当他发现自己的努力,甚至存在其实对飒飒来说意义不大的时候,当他拥有逆天异能,可以掌控他人命运的时候,他变了吗? 他的人格是在听卷儿的歌中被塑造和确立的,卷儿倡导的善良,乐观也是他的底层观念,否则他根本活不到现在,可能在初升高那段时间就因为抑郁症却得不到关注,被按着闭嘴而选择一死了之了,某种程度来说,卷儿的歌是他的精神良药,帮助他熬过了那段时间。生病了一定要吃药,要看病,这是很正常的,只是当年华家不知道是做贼心虚还是怎么,不承认他的心理疾病,让他没条件就医,只能自己扛。 他没有变,但也没有因为异能产生什么谁离不开我谁需要我的使命感,他始终觉得,活着嘛,顺其自然好了,不追求快乐,至少让自己不痛苦,虽然这么想,但是他不得不得承认,十爷的出现让他的世界洒进了万顷阳光,把他心底那些阴影,霉菌都照的无地自容,纷纷蒸发,但是与此同时,华家的联系让他久违的恐惧起来,他又想起了那个问题,生你养你,你却不思报答,在末世撒手离开,让姐姐们赡养父母,任父母在思念和担忧中老去,他的行为放在大众眼里可能要被唾骂致死,他自己也觉得心虚,痛苦,纠结。 干嘛不当自己死了,干嘛都还活着,这是他对于家人,压在心底不敢跟任何人倾诉的黑暗想法,养儿子养成他这样,华凫也真是失败,活该。 每当他觉得自己真的如卷儿引导的那样乐观和善良时,对于家人最恶毒的想法就会跳出来,打破他的幻想,让他倍受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