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门中

19.朝阳门中 “你怕我？今日早无高低贵贱之分，随便言说，反正也只不过是，说说罢了。” 张靈玉没找监控，它不过一个小人物而已，这群人没必要跟自己扯上多大关系，自己说的话也不可能是反他们的。 争取拉进关系，如果拉进不了那就只能......回去看看能不能和艺术界继续扯关系。 “没什么事，我就走了？” “交个朋友吧！顺便，帮我找个人。” 张靈玉喝完茶后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这人说话倒是干脆，可年纪轻轻做到这个位置也是奇妙，太多的自己也不敢问只能是答应着。 “您这个神通广大的，找我做啥子嘛，我本地也没几个，认识的是吧。” “八道门。” “龙虎山的天师道、茅山的上清派、阁皂山灵宝派、军峰山神霄派、云台山清徽派、华盖山天心派、蕃芝山东华派和西山净明派。” “他们在元朝时候就开始相互融汇结合，形成了这么一个组织，后来就在京城组成了北天师道根据地，叫八道门。” “是在东岳庙吗？” “不，东岳庙被我批复改成北平民俗博物馆了。” 赵前胜递给它一张信封，它接过后鞠个躬就走了出去。跟这种人继续聊下去很可能搞的人家不耐烦，但这改帮的事做不好了也不行啊。 赵前胜没觉得有什么这事自己也不好去干，如果去了全真可能会认为自己偏袒南边，如果不去北边态度也不敢变动。既然它和整个道门渊源不浅，那就让它和最原始的那些老家伙们聊聊。 张靈玉在大门口一抬头就看见三个人对面马路牙子坐着。这里离后海近游客挺多的，三个人盯着那俩保安，好像下一秒就能掏出来抗议横幅一样。 “拿的啥？” “好像是燕国道协的会议邀请函。” 张灵风拿着那略显朴素盖着公章的信封看了起来，这样看还是有些许奢侈了，道协估计也就发个电子邮件吧？还有钱买信封？ “你不傻对吧？你不会去的对吗？” 它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宗管局大门摇了摇头。 “去了又怎么样？天心失传清徽神霄派并入天师道，茅山没了什么正经东西，灵宝的都不炼丹了。东华派你听的多吗？” “俗尘浮世苦海中，轮回往复一圆饼。何须寻觅一张床，天宫亦需日日醒。” 几个人坐在烤鸭店等着上菜，张靈玉盯着那个请柬看了一会。 那些门派到底是不是并入天师道了？表明功夫在那个年代多了去了，这个年代都要合作扎堆。可如果说是并入或者失传，啧怎么想都有点怪。 “前些日子道协他们开了个会，是宗管组织的。主要议题一反常态不是道教国际化，是道教本土化。” 张灵风开始念了起来没念叨多久鸭子就上来了，其他人都吃了起来，俩人并没对大胃口在一旁谈了起来。 “之前国际化的那篇文章我在上海浦城隍庙的刊物上看过，但本土化无异于是恢复早期道教。先不说有没有可能恢复，单从燕国的无教政治来看，这种本土化等于说是承认道教以前的地位。” 它不喜欢这种绿茶，喝着味淡还有点显得廉价，看了一眼桌上，一只烤鸭已经没剩多少了。 “至少是承认一半？如果他们把道教当成国教，那国内所谓的相互制衡可就不同了，重点是道教本身信仰人群就少啊！太不切实际了。” 张灵风对烤鸭没太大兴趣，搞明白现在国内的生态情况对自己才是最重要，先想办法安顿下来再想些别的，回去了大概率是会有性命之忧。 倒还不如在这边谋个职位，道协应该缺金融专业的吧？ “纠结这个倒不如，思考思考他让你找的人是谁，他没告诉你吧？”李白嘲笑了它一会又低头继续去吃盘里的鸭掌。 “少年纵马行天下，不惧庙堂人险狭。踢桌起身入红尘，一剑劈开心浮沉！走！” 三个人愣了一下看着它步履轻云的走了出去，转过头后又接着吃了起来。 “是这吧？” 张靈玉看了看眼前的酒店应该是，它一般在那些个官方网站上看见的都是大酒店，可这个连锁酒店......不对啊。 “看打扮是全真的老师吧？七楼东会议室就是了。” 那人笑眯眯的上下大量招人它，它看出来那人是思量它面相呢，这地方看来不同于道协的会啊。 “走进新时代，争做先锋队。我们不仅要守本源还要改革和现代化，还要争取先锋队。做到，有难先上、有险先行、恪尽职守、融入民众。” 它说错了，这不就是道协的会吗？只是人少只一百来个罢了。 “走进新时代如何守本源固己心。” 全场的人转头看了一眼张靈玉，它摇了摇头叹了一声。 “守本源是传承固本心是自身所需行，与现代化和新时代不冲突。” “那为何古道人终皆隐世？虽说应是先归、后出、再隐，可现今几人是做到了归。若做不到归半隐半出，怎的算是修行了？” “修行之本在于融入自然，那我问在座各位有几个融了自然，上了山上不还是手里捧着手机吗？” “你做到了吗？”那坐在演讲台的人笑了起来。 “我居士都不算，按照你们的意思我做了，也不是所谓的三清门下仙童。” “不试试怎么能知道呢？” “您今年都快九十了，您总结出来什么经验了？虽然不是耽误时间，但是坐到这个位置不一样的被左推右挤吗？” 那台上的道爷没回话，张靈玉也懒得理这些人。虽说这是自己挑事，但这群人没个思索的全是在笑，放下的有点多了啊都痴傻了。 “那你说说都想了些什么？” “没有平等只有平衡，没有神仙只有道，没有你们嘴里人定的假道理，只有自在逍遥随心行。” “我说了再多又有何用，你们没赶人就不错了。看着我是个孩子还没有你们的证，一般来说都没必要理会吧？” “说的是哦，哪儿个道上的啊！” 它转头一看刚刚板板正正坐后排的那个道爷，突然扯下来了自己头上的庄子巾解了腰带，敞着衣服在哪抽烟。 “还有脸说我呢？这小孩还不错，儒生样说这种话，比你们和姓牛的还好。在中间啊！是平衡！” “道爷杀过人吗？” 那老道士摇了摇头把烟头用手掐灭，他摇头的幅度太大，把头上那个子午簪直接甩掉，披头散发的笑了笑，露出来一口大黄牙。 “你看你看，我说的对吧。” “听您这意思，还有杀过人的？” 那老道士转头看了看结果被旁边另一位道爷打了一巴掌。 “满口胡言，不守规矩。在这来的时候就说过敛着点，这又是什么样子！” 那老爷子也回了一巴掌，场子里的其他几个也开始互相唠了起来，热闹非凡。台上那位坐在一号桌看着张靈玉，喝了几口茶水。 “奶奶的，师兄啊！被规矩弄傻了是吗？咱吃的不是规矩饭，咱吃的是水！救人一命功德无量，守那些屁规矩能有多少功德？” 清水道的？现在水碗查事是谁家的来着？前些年听是法教的又说是茅山的，但这清水道研究到底是天师自家仆人的。所以应是，天师道的法。 “小兄弟，过来一下。”周颂本拿着麦克风声音很大。 “你们不是正规的吧？” “小兄弟言重了，都是非遗传承人，很正规的。” 张靈玉看了看桌上的果子没什么胃口，它感觉那好像是供果。 “吃个果子，来。” “不吃不吃，刚刚来的时候吃过饭了，朋友都刚来北京请吃的鸭子。” “你没有那就不用报了，我是北天师道的。本姓周排辈颂，道经常持颂，师父取名周颂本。我也不大七十来岁比他们都小，你是小赵推荐过来的吧？” “是，他们都说我是学杂了那就算是杂家了，不知道是不是算个居士。开了个书店取名红拂，那就叫个好听的是红拂居士。” 那道爷找旁边的年轻道童拿了个茶杯给它倒了杯茶，它低头接过品了一口。方才说了那么多话一路走来也没喝水，确实是带点饥渴难耐了。 “这桌多是我门中的，当时没多少学的快绝迹了，所以我年纪轻轻当了师父。你对北天师道也有些了解吧？差不多也就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