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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lter】人参果篇

2023-08-18 12:57 作者:玊懿凡与重楼  | 我要投稿

人参果树

 

在安抚和解决了其他几区的祭酒提出的问题后,几位祭酒也摸了摸筱鸢的脑袋,心安的离开了十三区回到了各自的属区。

筱鸢伸手将被揉乱的头发抚平,开心地走回了祭酒的办公区,一屁股坐回舒服的沙发。

此事过后也无大事,大事小事千夜也在一手操持,似乎是四个区的祭酒联合找筱鸢,而自己却什么事都做不了。

于是这几年来几乎没有事情可以麻烦到筱鸢。

筱鸢也在这几年没有操心得以安心成长,学习着净土的知识和自身作为祭酒的权限。

千夜这一操心就操心到了筱鸢十六岁的时候。

筱鸢在她十六岁之际也再次来到了李艺思管辖的一区,看着一区的祭酒办公区域举起了手腕上的手表将千夜喊了过来。

等千夜赶到的时候筱鸢正坐在阶梯上数数玩。抬头看见千夜朝他挥了挥手,随后将手伸了出去让千夜牵着她的手往办公区里进。看着里面的人们低着头忙忙碌碌,根本不看筱鸢和千夜一眼。

其中一个人一不小心撞到了牵着千夜到处跑的筱鸢,手里的文件也散落一地。被撞到的人刚想抬头骂出口是哪个不长眼的撞倒了他。

可一颗扎着双马尾的可爱脑袋带着疑惑出现在他的眼前,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小女孩是如今管理着十三区的现任祭酒。

连文件也来不及捡的爬起来对着筱鸢鞠躬。“对不起,祭酒大人。不知道是十三区祭酒当面,冲撞了您罪该万死。”

听到他这一声喊,其他人也停下了脚步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发现一个人低头鞠躬头也不抬,正对着的半大女孩正低头捡着散落的文件。

便直接站直把手里的文件或放下或抱在胸口,鞠了一个四十五度的躬。“十三区祭酒!”

“书朋,这就是为什么我不喜欢来李叔这里的原因。规矩太多了。”筱鸢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向他们略微低头示意,其余人看见就继续忙工作了。“你也可以走了,下次小心点。”筱鸢伸出手拍了拍比筱鸢还要高半个头的的肩膀。

“啊,你知道李叔,啊不是,你们的祭酒在哪里吗?”撞到了筱鸢的那人刚转身准备离开,筱鸢就叫住了他。

“是的,祭酒大人现在应该在莲亭里。您可以去那里。”恭敬地对筱鸢说完后也转身继续化为人流投入到处理文件的工作中去。

千夜和筱鸢穿过人潮,来到一扇几人高的大门前将其推开,里面是一个难见边际的大湖,只有一条路通往湖心的亭子。除了一亭一人只有无数盛开的千叶金莲无风摇摆。

支撑着亭子的柱子刷着金色的漆,血红色的瓦,顶上摆着一颗发光的柱子,边上有着各种异兽,瓦下挂着一块黑底白字的牌匾‘华伽’。

筱鸢看见坐在里面的人,松开了千夜的手往那里奔去,路上还不小心把自己绊了一下差点摔倒,但稳住身形最后稳稳当当站在李艺思的面前,嘿嘿地笑着。千夜恰当地站在亭子的外边。

李艺思摸着筱鸢的头发“你这丫头来找我又是想干什么了。是想去找那几位的麻烦吗?他们也是为了净土,不要怪他们。”

筱鸢摆脱了李艺思的手,站直了严肃地说:“不,李艺思叔叔。我明白的,他们是为了大局。可我感受到了七区十分不对劲,我感受到了那里有一股悲伤和喜悦两种极端交织在一起的情绪,一定是有什么事发生了。”

筱鸢激动地在亭子里到处走着但却眼睛一直盯着沉思的李艺思,眼看李艺思对此无动于衷。

双手一下子抓着李艺思的肩膀看着他。

“叔叔,我明白我有我的路,可我不能看着眼前有事发生却什么也不做。不论何事何人我都会将坏事阻止。我的辖下没有罪与恶,对吧书朋。”松开了他的肩膀对着千夜招了招手。

千夜适时地说道:“是的,小姐的治下从未有过不平事。”

李艺思听到千夜的话终于有了动静,想了一会的他站起身轻拍筱鸢的肩膀。“筱鸢,七区不是像二三区那样的;那里的人都已经,算了。你去吧。想必家乐也不会为难你。”

李艺思摸了摸后腰,把一张带着若隐若现花纹和筱鸢头像的半透明卡片拿了出了递到筱鸢面前。“去吧,丫头。多去走走也挺好的,一个人出门在外不要和家乐起冲突,万事多小心。”

李艺思拍着筱鸢的手不断语重心长地对她说着,等说到筱鸢都已经眉毛拧成一团,但碍于李艺思在滔滔不绝地讲着也未发作。随后李艺思也最后拍了拍筱鸢就背起手转身面向了湖里。

筱鸢正打算拉着千夜离开的时候,听到身后传来了声音“书朋要留下来陪我,这次丫头你自己去吧。”

紧握着千夜的手也慢慢松开,自己转身大步向外走去 了。千夜在被筱鸢松开了手后看着筱鸢头也不回地大步向前走后,往李艺思走去。

听到筱鸢离开的声响后,千夜偏过头询问李艺思“你就这么让筱鸢一个人去七区吗?我们的计划怎么办。十三个区总有一天会归一。不对,筱鸢可以这么早知道,你一定有插手。希望你是正确的,我回十三区等她了。”

李艺思对着正欲离开的千夜说道“她一定会知道的。不论是什么原因,不论如何隐藏,她总会知道的。既然如此,晚痛不如早痛。你我都知道家乐对筱鸢太早了,可能抗不住这块磨刀石。”

李艺思扭回头来走向水面摘了朵金莲,递给了千夜。平淡地说:“但对筱鸢来说是必须的,太柔则靡,太刚则折,刚自柔出,柔能克钢。我们不会也不能去对她的人生干涉,我们只是给出了选择,人生不就是这样的吗?”

千夜看着带着淡淡笑容地李艺思陷入沉思,可李艺思略带揶揄的声音打断了沉思“差点忘了,你可没有人生,不然也不会在这里保护筱鸢。”

一把抓过千夜把他按在亭子里的凳子上。“就在这看吧,你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次数多了筱鸢会知道的。”湖里凭空出现一个漩涡慢慢中心的空洞显示出了筱鸢的样子。

同时,连接着亭子的过道显现了一个接一个的人影,最终除了梁家乐和筱鸢的祭酒们还有千夜都在看着筱鸢的一举一动。

“哦,要去了吗?我们坚强的筱鸢终于也要在此时开启属于她的传说了。”马致诚看着正在前往七区办公区的筱鸢说道。“大哥,家乐控制不好程度我就出手了嗷。她可不能真出事。”

李艺思看着后面各式各样坐着的祭酒们叹了口气“不用,你们只需看着,鸟儿总是会离巢的,我们的金鸢会扶摇直上的。”

一只脚架在凳子上一只脚在空中晃荡的克雷贝尔抬起晃荡的左脚就踹了离水镜最近的千夜:“喂,十三区的阴曹怎么样了,可以承受得住吗。新建地府和重建珞珈山的压力很大吧,要不要先分一部分给大哥。或者放来净土中心的我们五区分担吧。”

重新整理好衣服的千夜头也不回:“好,那就先与五区共同完成阴曹吧。这样也可以加速完成。好了,好戏开场了。”

 

与此同时,在其他祭酒陆陆续续前往华伽亭的时候,筱鸢也走到了一处没人的空地拿出李艺思给他的卡在空中一划一扇门凭空出现,筱鸢打开门便进去了,在筱鸢进去后门也自动关上消失不见。

炫目过后的筱鸢站定在熟悉却又陌生的走廊上,熟悉是因为这是和一区十三区相同是办公区布置。陌生则是因为脚下的地板是透明的。

脚下是陌生的景色,灰蒙蒙的让人看不清全貌。但也看得见不远处的下方有一根柱子联通下方和现在所处的办公区。

这里没有像一区那样忙碌的人群也不像十三区只有千夜一个人在处理文件,筱鸢看着七区的人都在安静地做着事,仿佛没有看见筱鸢。可当筱鸢迈出第一步的时候所有人如同暂停地停了下来,整齐划一的鞠躬“十三区祭酒!”

最远处的大门缓缓打开,里面是一个人影正在向筱鸢招手。筱鸢对着人群点了点头就往大门走去,而内心的不安在此时让筱鸢走到一半停下了脚步,对着里面喊道:“家乐叔叔,可以出来陪我下去走走吗?”

里面的人影也顿了顿,往外走去。出现的是以前李艺思当年第一次带她去议会坐在第七把位置的人。

梳着干练的黑色短发,略黑的外表上是穿着笔挺的棕色西装也难掩略微突出的肚子,露出一丝的胡茬也看得出来不常打理。

热情地梁家乐拍了拍筱鸢,便抓起筱鸢的手“筱鸢啊,好久不见了。怎么来这里了我这里可不像是小孩子喜欢来的地方啊。走,叔叔送你回去艺思那里。”

轻轻甩开了梁家乐手的筱鸢不卑不亢地:“叔叔,我想下去。叔叔的七区有让我不安的东西,我想找到并销毁,并不会在七区呆太久。”

“筱鸢啊,七区太乱了,也不是很适……”

“家乐叔叔,我再说一次,我需要下去找到让我不安的源头并销毁,如果叔叔不同意,我就动用权限了。”

梁家乐刚想着说话就被筱鸢强硬地打断了。还想说话的梁家乐刚张嘴。便听到了基本不会出现在祭酒中的辞令。

“七区祭酒,我以十三区祭酒的身份和权限,需要您对我进行配合检查七区人民的死生以完成十三区祭酒的监察之责!否则我会在议会就七区祭酒的失职进行投票。”

梁家乐叹了口气挥了挥手两个人影站了起身,对着两人鞠躬。后走到了家乐的身后站定。“十三区祭酒,按照您的要求允许您的检查,但我需要让两人随同前往。而且,希望您也清楚,七区祭酒也是有权限监察其他区环境的。”梁家乐指了指身后的两人示意跟着筱鸢。

最后还是软下来的梁家乐无奈地说道:“清风,明月,跟着筱鸢保护好她。别让她受伤了。”

 

同时在一区观看笑得花枝乱颤的克雷贝尔正对隔壁正襟危坐的严寒说着话,边说边拍着她“寒寒,你看,家乐他好克制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哦哟还反威胁回去呢。筱鸢怕不是还没明白呢。这话对我们来说和喝水没两样吧。“

被寒寒拍掉手的克雷贝尔摸了摸手背,将刚刚弄乱的自己的淡绿洋装和严寒的衣服装整理好。顺便小小摸了把严寒的腰。

被瞪回去后摆摆手说“一区司成长,你的二区司武力,我五区司判罚,筱鸢十三区司死生,他七区司环境。这方法到是中规中矩,可筱鸢好像忘了艺思给她的卡了,有黑卡在何处去不得。”

 

左侧穿着蓝色内衬的西装男子鞠躬平淡的说:“大人,喊我清风就好了”。右侧身着淡橙色长裙的女子同样也是鞠躬带着淡淡的笑意说道:“大人,叫我明月就好啦。”

梁家乐意味深长地对筱鸢说着:“在下面监察的时候要多多小心。我们的筱鸢大人是想要高调出现还是微服私访呢?”

筱鸢一直看着梁家乐说完往回走直到大门重新关上,清风明月一直鞠躬等待着筱鸢的指示。完全合上后,筱鸢也大手一挥“走吧,我们该下去了。”

筱鸢带着清风明月往外走着,来到了先前看见的柱子前才知道这是全透明的。里面有着数不清的管道正在运行,越往下的分叉越多还没有规律地生长着。

是的,生长着,筱鸢肉眼可及地看见了一跟柱子上正在缓慢而坚定的向下伸长着另一根更小的柱子。

清风明月也在此时走到了柱子前的电梯口处异口同声地说“大人,这里便是去下界的道路了,想要去哪里,我们可以操作让您更快的到达七区的任一处。”

筱鸢回忆了一下感受了隐隐发作的不安,向外指了一个大概的方向。

“明白了,我们将会带您过去,如果还需要调整方位直接说便好。”又是异口同声的声音传来。

电梯门打开后,安静而又迅速地向下移动着,筱鸢看着外面的景色,发现先前所处的办公区的是一张巨大的人脸,而现在所处的电梯井则通过人脸的口向下延伸出去。

越向下越密集的电梯井也让筱鸢感觉像是一棵长在人脸上的倒生树。下方的建筑则是在树上一颗又一颗的果实!

看着倒生树的筱鸢犹豫着开口“那个,清风明月。七区一直是这样的吗?办公区和其他人都这么疏远的吗?”

略微让开身位以便筱鸢更好地看清楚,听到筱鸢的话沉默地点头。

“可是这样子,办公区里的人们就会越来越对其他人淡漠了呀。”

“大人,我们无法评价,您们的决断我们从不有任何异议。”再次对着筱鸢微微鞠躬的清风明月说着。

“可………………”话还没说完的筱鸢所处的电梯开始大幅度震动起来,伴随着刺耳的声音响起,三人便从电梯内飞出。

刚准备质问两人的筱鸢看见了他们眼中的疑惑和恐惧,来不及继续思考的筱鸢刚准备前去保护清风明月不要受伤。

清风在空中便是对着明月一脚踹过去,将她踹到了筱鸢怀里,然后明月一把将筱鸢死死抱住。把自己的背朝下,也不管清风是否瞧得见,手指对着清风悄悄比了个大拇指。

脸被深深埋在广阔的兔子里的筱鸢刚要挣扎就听到了连续不断的金属和肉体的撞击声,最后一声沉闷的一声“咚”后就再无声响。恨不得将筱鸢捏成球,不敢有一处让筱鸢受伤的明月,依旧死死抱着筱鸢没有松开。

喘不上气的筱鸢只听到不断的脆响,最后也不敢用力挣脱束缚的筱鸢满脸泪水,轻轻地掰开了变形的手脚。刚想对明月说什么的筱鸢看到她的嘴微微抽动,连忙凑近她的嘴边听着。

“大…大人,对不……对不起,我们没有保护”一边嘴里喷着血一边含糊不清地说着,也不管嘴里的血溅到了筱鸢的耳朵上“没有保护好您,这次的事情不是意外,但我们是不知情的。您,您不要伤心。保护祭酒是我们的使命。我和清风都甘之如饴。”

一滴滴的眼泪从筱鸢的脸上不断滴落到明月的脸上,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筱鸢的伤心,明月停下了最后的絮絮叨叨。

一口吞下嘴里的血,不管血不断地从喉咙里漏出来,漏着风,轻轻地说“大人,我可以拜托您一件事吗?帮我把我的手掰回去好吗,一只就好了,女孩子还是很怕疼的。”

鼻涕和泪水不断的筱鸢一把吸了吸鼻子,抹了把眼泪哽咽着“好,你忍着点。”抓着明月手臂的筱鸢只用一下便掰了回去。

又因为剧痛咳了口血的明月,慢慢伸出手似乎想要抚摸筱鸢的脸,筱鸢立刻将脸凑到她的手上。

随着眼泪滑到满是血的明月的手上“我已经不行了,但清风应该没事,这个哥哥没有让我省心过,但最后他还是让我去做了。小妹妹,我不问你是如何做到祭酒如何来到七区,但你来到这里一定会对这里做出不好的事,不论是对谁。只是希望你能……”

话音未落的明月被一根标枪精准地插入到了明月的眼中,直接贯穿了她的头。淡橙色长裙被染成红色的明月在此时也结束了她的絮叨。

在发出巨大响声之后,在明月还在和筱鸢絮叨的时候周围已经布满了人,密密麻麻的全部藏在阴影里。在最后一个人忍不住将手里的标枪投掷出手,遭到了其他人的围攻。

可筱鸢没有在意这个,看着突然被贯穿的明月仅剩的眼睛中完全黯淡了下去。摸着筱鸢小脸的手也无力地掉在地上,筱鸢被那一枪溅得浑身浴血,脸上还有一个淡淡的血手印在滴着血。将眼中的标枪一把扯出,抱着只有一只手是正常的扭曲人形大声哭喊着。直到人群将两人强行分开。

可筱鸢哪里愿意,一直挣扎着。只有一道手刀沉默地将她打昏。向着明月的方向伸出手的筱鸢这才软了下来。

熟透的果子

被一盆冷水浇醒的筱鸢幽幽转醒,低着头的筱鸢发现自己的手被绑死在椅子的靠背后,面前坐着一个男人,抓着她本身套着的风衣。

发现筱鸢醒过来的光头男人举着风衣戏谑对着她说:“哟,这还是大人物呢,我们的第……第三区的祭酒大人啊!第七祭酒去哪里了,第七祭酒居然肯让贴身童子跟着你,他的童子不可能只有明月一个人,清风呢?”

筱鸢看着风衣原本镌刻着罗马数字的十三只余下三的衣角,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轻轻摇了摇还在疼痛的脑袋,平静地环顾四周说道:“你们这么做是为了什么,除掉第七吗?我不是第七,你们应当如何?”

“不对,你不是第三祭酒,你是谁?你是怎么成为第三祭酒的!”男人在思考了一会后又看了看手上的风衣,一把扔回筱鸢的腿上。

筱鸢也不再忍耐,扯动着全身,伸直着脖子对着他怒吼着:“你们到底想做什么,明月姐姐都已经被你们害死了!不论我是不是第三祭酒,你们最好能给我一个解释!我们爱着世人,到头来你们却在筹备如何对祭酒动手吗!如果我不是第七祭酒我是不是甚至活不下来!”

吼完喘着气的筱鸢死死盯着眼前的人,他叹着气抬起手对着身后摆了摆两道人影走到身后“把他送到三号的房间里和母亲住着吧,小心点。不要伤到尊贵的大人了,她有什么要求都最好满足她。反正她不是第七那个老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回去自己的辖区了。”

被两人轻轻抬进了一个房间,生活设施齐全,还有两张单人床,看着都还算是整洁。一张床上坐着一位长发的女子背对着三人,在放下了筱鸢后两人对着女子说“斗姆,这位是三区的祭酒,这几日会叨唠斗姆,是摩炁的意思。这绳子也劳烦斗姆了。”

见女子点头后,两人也退出房间,随着轻轻地锁门声传来,背对着筱鸢的斗姆也转过身来。

那是一位看着像是三十多岁的妇女,穿着素白的法服,眼神带着淡淡的严厉,可左眉毛的上面还有着一颗眼睛斜斜地侧看着筱鸢。长长的头发里似乎还有另外一张相似的脸扫视着。如果不看那只眼睛就是一位年长严厉的长辈正在打量着晚辈。

斗姆也没有说话,将筱鸢松绑后,轻轻扶到了床上。成熟却嘶哑的声音从斗姆的嘴里发出“你不是第三区的祭酒吧,第三区应该是马致诚那个家伙,你是十三区的新祭酒?你的前一任是谁,是长庚还是冠辰?”

一连串的问题让筱鸢练练摆手后退,斗姆看到失笑摇头说道:“你不用害怕,先前我有点过于激动了,都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荧惑,你也可以叫我斗姆。那么,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看着还在犹豫的筱鸢,荧惑挽起袖子露出了小臂上满臂的罗马数字七。上面被划满了道道划痕来表达已经不再是这里最尊贵那个人。

“你不用担心,头先与你说话的那人叫摩炁,他虽然是我的孩子,但他已经与你们净土和我的思想背道而驰。你们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才会来到这里,和我在身边不会有事的。”

似乎想看出什么盯着荧惑手臂的筱鸢眼神随着荧惑的小臂重新被袖子遮盖才往其他地方转去。

终于下定决心的筱鸢,终于开口。

“是的,我是现任的第十三区的祭酒佰凛筱鸢,先任如果没错的话是虞冠辰。我感受到了,第七区有让我不安的气氛,我便来到了这里。清风明月随我一同往这里来的时候;清风不知去向,明月姐姐为了保护我;应,应当是死了。”

伤感的筱鸢,垂下眼眉,一颗颗泪珠滴下。但随即想到了什么的筱鸢猛地站起身指着门外对着荧惑问道“你刚刚是说,那个髡人是你的儿子?!不对,你这个语气你是知道他做了什么的!你和内个髡人是一伙的!你们!你们这群忘八端!!”

越说越激动的筱鸢拍着桌子,对面的荧惑平静地看着激动的筱鸢。眼底闪过一丝失望,但被筱鸢眼尖地捕捉到。

“失望?你在失望什么?!说话!你是什么眼神!”激动的筱鸢下意识地放弃了中文用日语对荧惑骂着。

“不,后辈啊,我不是在对你失望,我是对冠辰失望。他莫非没有教你,一个祭酒应当做到如何?所谓动心忍性,抑或灭情绝性。对下界世人唯有大爱。从前李艺思就是这般同我说的,我亦是如此同冠辰讲述的。至于我那个儿子,如果我和他是一伙的,我又怎会被他软禁在这里。”

荧惑嘶哑的声音让筱鸢一怔。便停了下来,重新软软地坐回到床上。喃喃自语“所以家乐叔叔派清风明月跟着我就是因为我还未成熟么?可清风明月的仇谁去报呢?他们就白白牺牲了吗?”

于此同时,在一区的各位祭酒们扶着额擦着不存在的汗,看着李艺思。似乎是想从李艺思的嘴里撬出什么。

挡不住众人炽热目光的李艺思开口“好好好,别这样看我了。荧惑确实是暗子,为了找她可下了我不少功夫呢。你以为现在的她还是你们认识的那个是‘以是为非,以非为是’的荧惑?现在可是‘荧荧火光,离离乱惑’,这才是她的真面目。”

七区上方人脸里的办公区,梁家乐正在等着茶水。在端上茶水后,来人也退走了。一抹淡橙色的裙角也消失在门外。

一区的各位祭酒们看得欢乐,下界的筱鸢则在苦恼如何为清风明月报仇。看着事不关己的荧惑,看看自己。还是走回自己的床上躺下,动脑思考。

心里想着“我的权柄虽然是生死但是现在还在书朋那里,我现在还用不了。李叔是希望我不用的。七区的权柄是环境但是荧惑满臂划痕应该也是没有权柄的。那髡人能这么做应该是有权限或是有拥有权限的器物才做得到截杀一位祭酒的。可来的不是家乐叔而是我,所以应该是针对七区祭酒的东西。”

攥着拳头的筱鸢还是放松了手。“但剩下的人怎么办呢,他们也是人啊。为了一个人去谋害更多的人。还是不行。”

荧惑疑惑地看着筱鸢自言自语,一边愤怒一边伤心。最后开口:“后辈,你怎么了?不舒服么,祭酒应该是没有这种情况存在的。发生什么事了?”

筱鸢摆摆手捂着嘴重新开始打坐思考起来。

 

摩炁抓着筱鸢拉下的祭酒的风衣,也不顾风衣的肮脏,披在了身上。粘上尘土和血渍的风衣在被披上后,自动变干净,但留下洞的衣角只剩下罗马数字的‘三’在闪闪发光。随后变红,最后变成一件衣角有破损干净的蓝色风衣,将内里一身红色的长袍更加鲜艳。

招手将小弟召过来将其手里的尺子和诡异面具拿过来。随后从没有留下缝隙的面具中传来声音:“清风呢,找到了吗?”

“找到了,就在另一处树干的厂里,但只是轻伤。已经控制住了。”

“带路吧。”从风衣漏出来的红衣上许许多多的动物栩栩如生。

摩炁身后越来越多的人影跟着往清风的方向赶去。

在找到了清风的时候,正被藤蔓死死绑住,一身蓝色的西装也多处破损,露出肌肉。原先手上的如意也被扔在一旁,在摩炁赶到后看到那把如意便走上前去,一脚踩下。袍子带动风衣微微发光。

如意应声粉碎成数块。终于惹得摩炁冷笑一声“这就是你们的打算了吧,将其他区的新祭酒为饵随后来寻找我们,你们的心也是狠呐,连自己的姊姊;堂堂七区继任也舍得献祭给我和那位看。如今如意碎了,区区你一个清风又要如何打落我们?”

将风衣从肩上拿下来,拍着风衣和身上的衣服“如今两位祭酒的一丝权限都被我撬动了。你?一介凡胎!”摩炁说到最后,咬牙切齿的声音从诡面里传来。

清风望着上空,似在盯着办公区的人脸。“你?区区人牲,不过窃神者耳。果子熟透了却不摘下,只会掉落腐烂;世道如此,更何况跳不出的人牲果!”正眼也没瞧摩炁。

突然间清风嘴里缓慢地流出鲜血,随后消失。暴怒的摩炁抓着清风的头发,将清风摔在地上自己骑上去。“想死?!问过我了吗?不将我们如何活下去的方法说出来你就永远别想离开这里!把他带下去。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让他说出来,我们和他只能活一个!”

重新从清风身上站起的摩炁往清风的脑袋就是一脚,踢到身后人的眼前。随后清风被其带走。摩炁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把这里修一下吧,我先回去了。”

“呵,凡人吗?”背对着所有人的摩炁轻轻摇着头。

摩炁紧了紧身上的风衣,双手抱胸,藏起来的手逐渐握紧“不论是下界,人牲还是初归孩儿,我都要让他们都活下来!”

摩炁抬头看着远方愈发粗壮的连接处,无表情的人脸依旧看着下界。

夜幕来临,人脸与夜幕融汇一体,只剩下两道目光还在扫视着一切。

摩炁看着忙碌的人群,闪过不忍。因为他的缘故,已经很久没有向办公区祭过人牲果了。直接的后果就是上面的视线扫视得越来越频繁,成年的人们一旦被扫视到,便会有人如清风般下界强制将其带走,不知何处的下界又会多出一位初归。

“我们这是天理不容了吗?连第三位祭酒也下场了。我们可真有面子啊!可除了近身的几人他们都不知道人牲的事情,清风这一点破。人心惶惶,我们又该如何呢?我们如何才能破局,费尽万难算计一位祭酒的我一定没有好下场的;除非,除非,我和她都是祭酒,哪怕是前祭酒!”

摩炁脑海泛起波澜,看见了斗姆元君的那张长着三眼的脸,“母亲,元君,为了我们,为了下界,为了我,请您赴死!”

支开了所有人只剩一人在先前绑着筱鸢的大厅里向着三号房间磕了三个响头。闭上眼睛,轻喊近侍“把母,将元君请过来吧,另一位让她继续待会吧。”

等待着荧惑的到来的时间里,摩炁闭着眼睛,泪水在眼中打转,最后还是没有流出。将其憋回去,继续养神。

自缚的荧惑梳妆打扮好了坐在摩炁的对面,温和地看着对面正在养神的儿子;没有打扰他。

休息好了的摩炁睁开眼看见看着自己的荧惑“母亲,和您一起的那位是第几位祭酒?”

“十三!”

“母亲也知道喊您过来是作甚如今唯一的破局之法就是将您与我合一,岂闻天无绝人之路。此时!便是我们的破局之时。”

摩炁抓起荧惑的手,一把将荧惑左手插进自己的右胸,另一只右手一鼓作气插进了荧惑的左胸。

摩炁从左胸里掏出荧惑的心脏,随即用指尖划开,露出里面的一颗散发荧光的珠子,塞入荧惑的左手里。做完这些后,将胸口荧惑的左手握紧,看向荧惑斜视的第三只眼睛,伸出右手将其从眼眶中掏出。

在塞入的时候,摩炁的右眉上缓缓裂开一道口子。等出现了一个没有眼瞳的空洞后便将其塞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摩炁在塞入第三只眼后痛苦地大叫,另外两只眼睛紧紧闭着,再也没有睁开,留着血泪。等待适应后,血泪化为血色纹身,第三只眼缓缓转动。

在这过程却没有流出一滴血,期间荧惑感受着巨大的痛苦,但也没有哼叫出声,只是咬牙看着摩炁的动作,最后看着纯黑的第三只眼没有一丝眼白。

最后闭上了眼睛,摩炁看着失去气息的荧惑,将荧惑的左手从小臂处斩下,手腕以内都在摩炁的右胸里,伤口随即愈合,其余的部分折回到摩炁的胸口。

最后找了条布条将小臂绑好在身上,不再乱晃。

滴溜溜转着的黑眼摩炁看着地上的荧惑,摆正身体,低下头张开了嘴。

 

离开了的摩炁将这间大厅打上封印,永久封了起来。里面只剩下一件筱鸢的风衣和一具没有了左手小臂的骨头架子。

“该去和祭酒大人们见见了,以前祭酒的身份。”

 

熟透的果子

红色的长袍淡淡变短,在摩炁的身前形成了一个红色的传送门,看不清另一边,似乎在等待他的进入。

摩炁抬脚便钻了进去。短暂的恍惚后,门消失重新变回了红色的长袍。

摩炁环顾四周,发现正站在从前想都不会想的七区办公区“人脸”里。最里的大门大开着,蓝色与淡橙色交替闪烁着,只能看见内里有人影微微摇晃,似乎在等待他的到访。

面前办公区的众人完全没有留意摩炁的到来,依旧在做着自己的事情。摩炁也未犹豫,大步踏出走进了大门,正是七区的祭酒梁家乐当面坐在椅子上看着他,没有感情。

“你来了?”

“我来了。”

“不该是你来的。”

“可却是我来了。”

“艺思不会见你的,你走吧。”

“那位还在我的手上。”

“你若真要动手,便去吧。我们都不会阻止你的。”

深吸一口气的摩炁转身就走,重新化出门钻了进去消失在了房间里。

重新来到三号房间的摩炁打开门看见筱鸢闭上眼睛打坐着,头也不动开口道“结束了么,我可以走了?”

摩炁侧过身让出了位置“请,您自然是想去哪里去哪里的。又有谁会拦着你呢?”

从床上坐起身的筱鸢闭着眼睛向外走去,当走到摩炁旁的时候踮起脚伸出手,摸着摩炁的脸上。

摸着血刻泪痕,当摸到了唯一睁开的眼的时候,顿了顿。筱鸢把空出的另一只手伸入自己口中,扣出了一小颗珠子,如眼球般大小。

“闭上眼睛,张开嘴。”

筱鸢将珠子塞入了他的嘴中,吞入珠子后,摩炁纯黑的眼中瞳孔变成了白色,与其余的黑色泾渭分明。

筱鸢看到摩炁变色的眼球张开口“荧惑让我告诉你,人有力穷尽,力所不能及。净土伏心定。”

不管摩炁摸着自己的脸在想什么,顺手抓回自己的风衣穿上转身继续走了出去。不见踪影。

荧惑让筱鸢说的最后两句筱鸢悄悄省略了没有说出来,只是在心里对自己说到:“炁修菩提心,净土伏心定。”

“荧惑阿姨,这是对我说的,还是对摩炁说的呢?还是都有呢……”筱鸢走出了困着她的地方,真正来到了七区的下界。

来往的人们低着头,满地肮脏却熟视无睹,一整条街上都是小摊贩正在吆喝,有的摊主们亲手做着食品,有的把水瓶顶在头上沿街卖水。

形形色色的人们做着奇怪的事情,但没有人觉得奇怪。

筱鸢也发现所有人,包括摊贩和房子里,都供奉着一尊宝相庄严的三目八手的菩萨,附近的地上也同样有一尊相似破碎的菩萨。

完好的身着红袍二目紧闭,右边的第三目直直向前望去,有着一股新生的冲劲。地上那尊虽然破损,但依然看出供奉过漫长的时光,金色的漆都不再耀眼,左边的第三目与其余二目眼眸低垂,似在怜悯众生。

“这么快吗?荧惑阿姨留下的总会被内髡人取代,但我现在什么也做不到,还是先去做完该做的事吧。”筱鸢紧了紧拿回来的风衣。想着荧惑曾经交代她要去做的事情。

在筱鸢刚被带到房间里的时候,和荧惑聊完了天。双方都尴尬地闭上嘴各自休息了,荧惑看着隔壁床上躺着睡觉的筱鸢“你想知道我究竟是谁吗?想知道就起来吧。人放这睡觉就好了。”

裹着被子的筱鸢身子闪烁,一个半透明的筱鸢出现起床坐起身看着荧惑。

“来吧,我一边走一边说,故事很长,我时间不多,但讲得完。你的问题我还是会一一解答的,放心。”

荧惑拉着筱鸢的手离开了房间,来到半空中,看着地上的各种闹市,大白天在半空中也无人发现。

“佰凛筱鸢,我对东瀛人和语言不熟,我就叫你筱鸢和用通用语了好吗?”筱鸢虽然不明白但是点了点头。“好,筱鸢,你来到这里有很多问题,但不要紧,我都会告诉你的,在我的身边,李艺思也得给我面子。对吧?李—艺—思”

荧惑抬头看向上空不是人脸的一处地方,那里晃了晃,便消失了。

 

远在一区的华伽亭里传来不满的声音“欸~~老大你别换地方啊,我们哪里想看她儿子,换回去看筱鸢她们啊!嗷!”

挨完打的克雷贝尔摸着头嘟着嘴闭上了嘴。

 

看着消失的注视荧惑终于开口“七区的下界曾经也叫彩云间,是净土刚刚创立时就创立的。这里的作用是将新鲜的血液送到各处,但那时还没有净土的说法,也没有十三个区,我们在彩云间造血,可当人们越来越多的时候,我们依旧需要继续造血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筱鸢摇摇头:“不知道。”

“那是因为人们虽然会长生但依旧会老去,老去却不会死去,凋零却依旧存在,老去而不死去会占着年轻人们的位置,于是我们将老去的人们集合起来,再次来到了彩云间。将他们的记忆抽出磨碎,揉回原初的样子,重新成为新鲜的人们为净土出力。”

荧惑顿了顿看向巨大的树干“除了少数的人,基本都会经过这一步。但每一次的磨碎,记忆都会被积攒下来留在彩云间,作为薪柴为净土燃烧。”

“变回原来的样子的话不会对他们有伤害吗?”筱鸢拉了拉荧惑的手打断道

“…会…除了祭酒,每一次转生强制抽出记忆的时候不可避免地让意识不稳,并继续延续到下一世。运气不好的还会融合一丝留在这里的他人记忆。最后成为天残地缺的畸形。”

“就像一艘大船将全身的零件替换成二手材料,已经不需要知道是不是原来的船,能不能出海都是问题了。”荧惑淡淡地开口。

“可……”

“可是你却看不出来是吧,因为这都是潜移默化的,他人记忆大都以天赋掩盖过去了。我当年对艺思也提出过要改进这里的意见,开始他也有认真工作,思考如何将净土长久地运作下去,后来他却对我说不需要了,他已经找到了办法,只要祂们来了就好了。净土会永世存在。”

“后,后来呢?”筱鸢没忍住开口

荧惑自嘲地笑了“后来?后来我就从第七把椅子上来到这里了,我离开的时候,才刚将十三区做好。至于中间发生了什么,不值一提。”

“说起来,艺思是你的什么人,敢让你一个人来这里。他居然肯让其他人过来,我以为他的脑子里只剩下了成仙了呢。”

荧惑感受着空气的流动,看着筱鸢“筱鸢,你知道吗,净土和彩云间都是我和艺思他们创立的,那时我们天真的以为这一天不会在我们这代来临。”

说着荧惑将刘海掀开,将额头和第三目完全露出来。“于是这个眼睛便出现了,连同,摩炁的份。”

荧惑的眼神黯淡了下去。筱鸢见状抓着荧惑的手,看着她低下的眼睛:“所以为什么要放任摩炁这么做?摩炁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抱歉,我不能说,这是你的结。你要自己寻找。”

荧惑接着说。“摩炁和你是同类,但也不完全一致。”

“而且你看,新年来了,彩云间的新年。”说完指着周围,人们走出了家门,捧着供奉的斗姆塑像,将它们带到了最中央的树干前,等待所有的塑像集齐,塑像们逐渐化成了一个巨大的斗姆塑像。

此时,人们戴上了三眼的面具穿上了宽大的红衣,其上缝着许多老鼠,蛇,黄鼠狼,狐狸还有刺猬,开始跳起了舞,敲起了兽面的锣。

“这回呀老仙你们,低下低头,把腰弯。把我这两把钢刀抽在手里边。”

“老仙呐,你那,往前走,往前观。拜动那祭酒收徒弟,收下徒弟斗姆君,我这胡黄白柳留人间。你看我这老仙,你们低头以上拜要拜,人前人后参三参。”

每个人跳着不同的大神舞步,却唱着统一的念词,细细辨认得出是在赞颂着斗姆元君让他们得以出马以此庇佑他们不被上界捉拿。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荧惑捧腹大笑,“你看呐,这就是人们啊,不向内求却向外求,希冀神明来拯救。曾经的人们拥有的骨气在这里荡然无存,不管第几次看我都忍不住笑出来,我能继续保护他们已经尽力了。”

筱鸢生气了,举起了手,准备将神像拍碎,却被荧惑抓住并将人也举了起来。“你要干什么?”

筱鸢挣扎了发现挣脱不开但也还在说着“人们不该是这样的,应该向更强者举刀,而你只是给了他们虚假的安全,你倒下了怎么办,这不是真正的爱,他们不论变成什么样子,我们都应该去爱他们,就如同爱我们自己。他们才是真正的基石。”

荧惑轻轻放下筱鸢,看着筱鸢往外挪了两步,免得早被抓着。“我如今是知道了,你不是净土的人,你是从另一个地方来的,所以会被艺思提上来当了几年的小祭酒。”

“还是说”突然荧惑抓着筱鸢的裙子向上一撩看向小腿的腿肚“也不是艺思的女儿啊?”一把压下裙子的筱鸢红着脸看着面前的荧惑,羞愤的盯着她。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我保护这些人也是依照他们自己的要求罢了。他们希望在重新回来的时候免受他人的伤害和指点;直到完全的消磨。”

荧惑继续说道“但是摩炁不希望七区的人们再被自愿牺牲。他想要保护不论任何人的生存,但是七区的人就是拿来牺牲的,于是才夺走了我的权限,艺思也派了梁家乐来七区。”指向了最上的办公区。

“就是这样,走吧,回去了。”荧惑说完也去扯着筱鸢的衣服准备回去。

一直插不上嘴的筱鸢现在才缓缓带着幽怨开口:“所以讲了这么多的东西,摩炁是怎么来的你是一个字都不提啊?”

荧惑挠挠头“额……这个,就是你荧惑阿姨年轻时犯的错嘛。把他藏的好好的,非要犯贱就来了第七区了。”

“摩炁的权限和你十三区的大差不差,从我身入其身称‘尸解’;掌历法。”

荧惑在空中坐下“《无上秘要》云‘夫尸解者,形之化也,本真之练蜕也,躯质之遁变也,五属之隐适也。虽是仙品之下第,而其禀受所承,亦未必轻矣。’当然了。他的权限还不完整,因为我还活着嘛。筱鸢?怎么,你听不懂吗?”

筱鸢没有说话只是把头偏到另一边。

“简单的来说就是,摩炁忍不了七区下界的人被一次次消磨,从我这把权限抢走了,但因我活着所以不完整,并且因为是抢来的所以就算有了权限排序也在你们十三个下面,一位新的非正式祭酒,‘第十四位祭酒’。啊,上面的《无上秘要》是一个叫宇文邕的家伙写的,是我以前给摩炁的睡前读物。”

“没了吧,说完了那我送你回去办公……”

“摩炁的目的是什么,想要推翻如今的现状吗?把东西给我我就走。”

“什么东西?我现在一无所有还能给你什么?”

“给我可以让摩炁听话的东西,不然,摩炁发起疯来先不说办公区,下界也会出事的。”

“铺垫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这个吗?看来你的年纪小但心思不少呢。”随后荧惑张大了嘴巴让筱鸢看去。当筱鸢凑过去刚准备看的时候,荧惑突然一把抱住筱鸢将嘴凑了上去。

等筱鸢吞下后,笑着对筱鸢说“你要的东西我已经给你了,那最后一颗眼睛只能让他听你的话五次,剩下的我就也无能为力了。回去了。”看着筱鸢不停擦嘴,荧惑直接打断将她带回了房间里。

随后祭酒们的视线也重新回到了她们俩人的身上。

荧惑趁李艺思还未来的间隙悄悄地对筱鸢说:“当你想摩炁听话的时候,对他重复一次我做的事情就好了。”

在远处的千夜转头问向李艺思:“‘尸解’是什么?”

“‘尸解之法,有死毕未殓而失骸者,有人形犹存而无复骨者,有发既脱而失形者。男留左骨,女留右骨,临终之日,其形如生人之肉,既死之时尸体香洁,足指不青,手皮不皱者,谓之先有德行,自然得尸解。’挑,食懵你啊?话的是她同她个仔啊!”

李艺思无语地对他说着,其他的祭酒看到默契地纷纷扭过头免得下一个被骂的是自己。

商会会长辛新拿扇子扇着风问“不是,你们不让我们看筱鸢和荧惑,去看摩炁内小子;结果你们俩偷偷开个小频道看?”

这次轮到千夜和李艺思不发一言缓缓扭过头了。

严寒看着他们俩不说话站起身走去李艺思俩人那“就这?没啥事我先回去了,你们看吧。”

“冰霜,走吧,你的九区不还要我帮忙?七区的老家伙会出事怎么可能坐的稳这个位子,有惊无险罢了。”

李艺思摆了摆手“走吧走吧,下次会议记得来就行。”

严寒向外走的脚步一怔“嗯?”随后坐了回去原来的座位。

刚起身的冰霜瞧见飞快坐回位子上的严寒,呆在原地,尴尬地坐回了原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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