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
最近苦哈哈,想看校园小甜文
没粮只好自己写(´・_・`)
cp就不提前说了
很长很长,一章完,建议有耐心的时候看
勿上升真人
阅读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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飒觉得今天是开学以来最跌宕起伏的一天。
先是物理课补数学作业被黑面阎王发现,赶出去罚站后寻思着背背下节语文课要抽测的古诗。默念到一半发现一个人低着头走过来,好巧不巧是他的暗恋对象,眼睁睁看着人又低着头匆匆走远,伸出一半的尔康手僵在原地,脑内飘过一万条带着植物科普的弹幕。
这等细节自然逃不过佯装认真听课实则开小差的壳,嘲笑好兄弟悲催境遇的同时又有点庆幸,还好被拎出去的不是自己,否则被心里那人看见,第一印象肯定就吹了。平时上课从来不见有谁在外面走,飒这运气也是绝了,不过好在他越挫越勇,这点坎坷不算什么。
飒古诗也背不下去了,咬牙切齿的抱着手臂靠在墙上问候物理老师,过了一会儿困劲上涌,于是歪着头打起了瞌睡。
然后,被来巡视的年段长请下去喝茶。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飒哥你今天真的快乐源泉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壳一边抹眼泪一边拍他肩膀,飒因为郁闷没去吃午饭,胃饿的难受,没好气的把壳推开:“滚,早上你买的面包呢?给我垫一口。”
“阎王爷的课你也敢补作业,这不是找打吗。”壳掏出面包递给气呼呼的飒,安慰道:“说不定人家是脸盲,下次见面就不记得你了。”
“怎么可能?我长这么帅会不记得?”飒咬着面包泄愤,壳噎了一下,叹道:“说真的,你这自恋程度无敌了。既然忘不掉就想想怎么刷好感条吧,兄弟祝好运。”
体育课是男孩子们挥洒汗水和释放魅力的时间,篮球场外总会聚集一些女生,凑在一起讨论着谁的动作最帅。飒对此毫无感觉,但他在意不远处那个瘦瘦的身影,发型跟小牛角一样,坐在草地上写作业的样子特别可爱。
“喂!别分心!”对手朝他喊了一声,飒被迫回神,众多目光之下接住球一个跃起扣了个完美三分,对周围的惊叹声充耳不闻,皱眉道:“吵吵什么,耽误老子看人!”
壳抹了把汗,走过去拍了拍一脸懵逼的男生:“同学不必奇怪,他这人就这样。”
他还记得某节自习课,对面班的几个班干部在走廊上商讨事情,壳没注意到前面飒的不对劲,拍了拍他想让他帮忙看道题,没得到回应不说,还莫名其妙被怼了句莫挨老子,壳一头雾水,反应过来后狠狠给了他个大白眼。
放纵的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下课铃响了,飒喝着雪碧消汗,看着草坪上那抹专心写字的白色身影,站起身拍拍壳的肩:“走吧,回教室。”
“不再多看会儿?”壳问,这货哪次不是跟探头一样往人身上定位,一路尾随到教学楼,今天这是怎么了?
“不了。”飒扭头望了一眼,转过身朝楼梯走去。
只能远远的看,真挺难受的。
作为同一个初中同一个高中又同一个班的朋友,壳就知道,他华立风只要心里别扭,就一定得干出些惊为天人的事。
你见过谁在校服外套里面穿无袖背心?风一吹就紧贴肚皮或者鼓成真空的那种,这个人就是华立风。壳看到他的时候差点惊掉下巴,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不是,兄弟你搞啥啊?还嫌表白墙上的不够多?”
“热。”冰山帅哥冷冷吐出一个字,再没分眼神给他,拉开椅子坐下来投入学习。
搞笑,表白墙上的再多,那人看不见有吊用?他飒小爷就是牺牲色相,也得闹个沸沸扬扬,让明天校内头版头条都是他。
壳惊悚的瞥了一眼自己前面的背影,心说还好他坐后头,伤不到眼睛。
飒这出发生暗恋事故是一定的,他又坐在教室正中间,惹得晚自习休息那会儿好多女生路过,眼睛悄悄往里瞅。班长想让世界太平一点儿,就关上了门窗,只留一点缝隙进风,壳对此感恩戴德,往外瞥了一眼,冷不丁看见一个长发少年有说有笑的从窗前走过,目光瞬间凝固。
“傻了?”飒找他借橡皮,转过头就是壳二哈一样的表情。
“是卷卷…”壳盯着人消失的地方自言自语。
“啧,还有脸说我,你以为你好到哪去。”飒白眼一翻,拿走他的橡皮转过身继续写作业。
“谁比谁高贵?我跟卷卷一个补习班,起码还有机会,你跟人都没说过话。”壳在他心上插了一刀。
First Blood.
要说飒其实也不是经常这么嘚瑟,毕竟通常要付出很惨烈的代价。例如被老班拉去念经,听得飒一个头两个大;再就是被请家长,飒爹脾气不好,喝了酒拿抄起棍儿就像小时候那样抽他,飒不想挨打,就得惨兮兮的跑去壳家过夜。
下课铃响了,敞了一整个晚自习的外套终于被拉起来。今天是周五,住宿生可以回家,飒拎起早就收拾好的箱子,跟壳道了别,一边叫车一边往校门口走。看着拼车一栏上省下的足足九块钱,果断按下支付,心想晚上点个夜宵,再打会儿游戏,美滋滋。
黑色的雪佛兰停在道边,飒先上了车,脱了外套挤在后座角落坐好,好奇着自己第一次拼车的对象是谁。车子调了个头在咖啡厅前停下,很快推门出来一个男生,头发翘翘的,有点乱,右侧耳朵挂着耳机。
飒看着后座被打开的车门,又看着坐进来的人,直接愣成雕像。
这tm不是炸炸吗!
炸习惯性坐在后头,没注意到有人,一抬头四目相对,尴尬到连空气都差点静止。
司机咳了一声,笑到:“你们认识啊?”
飒盯着炸炸好看的双眸:“不认识,但是现在认识了。”
炸炸是在下了晚自习后,听见班里女生的讨论才得知华立风这号人物。关键词是什么自然不用说,此刻看着眼前这人套着无袖背心,和黑色车身融为一体,露出两个白花花的双臂,甚至没法装作不认得。听着他的话,炸炸挠挠头说:“…哦,你好,我是华炸炸。”
“我们都姓华,真巧。我是华立风。”飒朝他露出一个笑,夜色中有点看不清,可偏偏炸炸接收成功了。
哟呵!机会说来就来!飒心里雀跃,开始思考晚上怎么跟壳嘚瑟。
“你的行李呢?”飒左看右看,炸身上除了一个书包什么都没有,别是落咖啡厅里了吧。
“我不是住宿生。”炸说,“你是吗?”
“嗯我是。”飒点头。
什么奇怪对话。
炸挠挠鼻子别过头去,飒想了想,从包里掏出罐雪碧,咔嚓一声打开递给他:“请你喝,见面礼。”
“啊?哦…谢谢。”炸双手接过,仰着头小口小口喝了起来。飒余光看见他滚动的喉结,没忍住咽了咽口水,心里已然变成马场:[嘶嘶嘶嘶嘶他好可爱他好可爱!!华立风你追不到不是人!!]
“他真人真的爆炸好看!”半夜,飒跟壳视频通话,对面窝在沙发里昏昏欲睡又强撑着精神听他讲完,半晌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得好像你天天看到的不是真人一样…”
“距离啊距离。”飒手舞足蹈,“距离产生美,明白吗?如果能从正的变成负的就更完美了!”
“……?”壳在心里缓缓打出一个问号,“华立风你不对劲。”
飒摆摆手,“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你人追的怎么样?卷儿主动跟你说话了吗?”
提到这个,对面又萎靡了下去:“…没有……我每次跟他说话都得找个充分的理由,简直比我军训请假时找的理由都多…”
“真难追啊。”飒咋舌,“是个冷美人。”
“好了不聊了我困了要睡觉了…”壳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朝他挥了挥手,“下周见。”
飒盯着被挂断的通话眨了眨眼睛,也起身去洗漱睡觉。
周一一大早,空气都泛着懒意,飒趴在桌子上补眠,椅子还没坐热就被督导队员叫出了班级。
“卷儿?”飒望着面前矮自己半个头的长发男孩,巴掌脸,一双眼睛小鹿似的湿润,五官很秀气。“找我什么事?”
卷没想到飒认识他,咬了咬下唇,说:“那个…立风同学是吗?上周五的晚自习是我督导,听说你…没有规范穿校服,本来应该扣分,但是我想先提醒你一声,否则被老师知道的话就没这么简单了。”
飒听得有些愣怔,壳捕捉到扣分两字,赶紧从后门走出来:“那个,卷儿,这家伙那天脑子抽风,保证没有下次,你行行好,别扣分,不然要被我们班主任骂死了。”
卷看看壳,又看看飒,说:“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
“好嘞,谢谢督导大人。”壳扒拉着飒把他推进教室,朝卷儿笑了笑。
“什么没有下次?干嘛替我说话。”回到座位上,飒不满的嘟囔。
“你还想有下次?”壳抬手给他一个爆栗,“可要点脸吧。”
飒捂着脑门,不想理会他,决定大课间去找炸炸玩。
“不过,有一说一,卷儿真好看。”半晌壳笑着喃喃自语,飒鄙夷的翻了一记白眼:
“花痴。”
下课铃刚响,飒就从后门溜了出去,绕过长廊走到七班门口张望:“炸炸!我来找你啦!”
炸正埋首写题,闻声抬起头,看见飒朝他笑着,露出满口白牙。炸感觉自己被晃了一下,抿着唇扣上笔盖,慢吞吞走出去。
“你饿不饿?一起去小卖部买点吃的?”
“行。”炸点点头,“我去拿钱包。”
“拿什么钱包,我请你。”飒一把将人揽过来,勾着脖子往楼下走。飒的卷发蹭得炸痒痒的,隐约能闻见发间清新的苹果香,心里涌起一股奇异的感觉,也痒痒的。
自那以后,两人成了形影不离的朋友。最让飒期待的就是体育课,他可以坐在炸身边欣赏他写一节课的作业。相处久了,飒发现炸并不是看上去那么有距离感,人很好说话,性格也软软的,弄得飒很想看看他生气。
“炸炸,你发火是什么样子啊?”飒托着脸问。
“我…不太会发火。”炸对他的问题感到奇怪,“你很希望我凶你吗?”
“不希望不希望。”飒连连摆手。
“立风。”炸突然叫他。
“嗯?”飒一下紧张起来,感觉心脏在狂跳。
“高二你打算学文还是学理?”炸叹了口气抓抓脑袋:“我还没想好…想听听你的建议。”
飒的心放下来的同时也有点儿失落,顺着他的话想了想,说:“我啊,学理吧,一来文科不行,二来毕了业好找工作。”
“噢。”
“炸炸?怎么了?”看到他垂下脑袋,有些担忧的问。
“没什么,我也打算学理。”炸说,露出一个朗笑。
飒看着他,只觉得六月的风刹那变得凉爽温柔,连阳光都没那么刺眼了。
“好啊!那我们一起学理吧!”
飒靠在炸身上,亲昵之间偷偷嗅了一口少年身上的薰衣草香,笑的特别开心。
飒没想到的是,校内盖起了他和炸的CP大楼。
事情的起因,就是他靠在炸身上的时候,被某不知名红衣女子记录下了一切。
*:【谁能告诉我这两个小哥哥姓什么叫什么!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太养眼辽!】
:照片有点糊啊…不过看轮廓好像是高一七班的华炸炸和十七班的华立风?
:谁?那个晚自习穿背心来的男生吗?我单方面宣布他是段草!
:段草有点过了,校草吧
:草,这谁顶得住啊,旁边那个小牛角也好可爱啊啊
:华炸炸,我们班的,成绩超好
飒一迈进宿舍大门就被手机屏幕怼了一脸,刚要骂人,只听壳说到:“出息了啊华立风,现在你和炸都是校内公认的官配了,好孩子,爹没白教你。”
来不及理会壳,飒赶紧抓起手机,好不容易翻到最顶上,放大那张分辨率超低的图片,凭借优越的分析能力,一眼认出了里面的两个主人公。
“这不是我和炸炸吗?谁拍的?”
魔鬼聚焦把操场拍的雾里看花,倒显得两个人更加亲密。说实话,要不是知道上面的是自己,他绝对认不出这个连五官都看不清楚的人是谁。那个说凭轮廓看出来的是列文虎克吗?
飒看了眼热评,排名第一的是:
:在写了。
写什么?《当代中学生不专心磕cp只顾低头学习,到底是社会的剥削,还是教育的偏颇》?
飒眨眨眼睛,心里迟迟缓不过来。老天,磕自己和自己喜欢的人的cp,这感觉实在是…
“酷毙了!!”
壳被他嗷一嗓子吓出解题思路,飞快写上答案后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你有主了爷还单着呢,去找你对象去,别来烦我。”
“好嘞。呸,哪来的对象?我还没跟炸炸表白呢!”飒反应过来,“糟了,他看到这些会不会生气啊?”
“……”壳也是一愣,“那你要不站出来澄清一下吧,毕竟正主发话嘛,一段时间也就过去了。”
飒想了想如果他不澄清,炸炸跟他赌气,最后连朋友都没得做的画面,顿时吓得心慌。壳还没来得及要回手机就看见华立风没影了,飒用生平最快的速度冲去图书馆自习室找到炸,撑着膝盖气喘吁吁的说:“炸炸,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别生气,别不理我。”
“……啊?”
看着他迷茫的双眼,飒在心里拍了一下脑门:怎么忘了炸炸是个从来不上网冲浪,眼里只有学习的人。话已经说出口,也不好糊弄过去,飒挠挠鼻子说:“那个…总之就是…如果你有听到什么闲言碎语,不用理他们,他们就是闲的,回头我去处理。”
“你说学校论坛我和你cp楼的事?”
“?!!!”
他知道他知道!飒心里狂流瀑布汗,他怎么知道的!果然还是晚了一步吗!
“没关系啊,我不会受影响。”炸有点好笑的看着他手足无措样子,“飒,我们是兄弟嘛,对吧。”
“啊…对对。”飒胡乱点着头,脑子有些混乱。
他忘了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图书馆,只依稀记得路好像很长,明明来的时候那么快,回去时却好像拖完了一整个青春。
飒连请了三个晚自习的假,趴在宿舍疗伤。
炸的态度让他意识到,他们的确是关系很好的哥们儿、朋友、兄弟,除了不是恋人。自己过剩的情感对炸来说,应该只是负担吧。
他忽然好累,无法想象几周前晚自习赌气穿背心去的是哪个傻逼干出来的事儿。
他的确因此出名了,成了年段风云人物,可围绕在他身上的话题,没有一个是他想听到的。
烦啊。飒抹了把脸,开始补作业。
这几天壳看着飒情绪持续低落,眼眶经常红红的,仿佛下一秒眼泪就要掉下来。壳安慰也不是,鼓励也不是,中华字典在脑袋里转了一圈,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导他。
飒大概察觉到了壳的战术性沉默,某天放学拍了拍他的肩,一脸严肃的说:“壳子,你快点去追卷儿。”
“啥??”
“追不到,我就跟你在一起。”飒目光阴沉,壳被他盯得毛骨悚然。
“哈???”
壳壳害怕,壳壳要回家。
走的时候飒习惯性往对面瞥了一眼,正巧炸朝这儿看来,四目相对时飒愣了一秒,下意识想回避,又苦笑着止住了动作,朝他扬起一个笑,低着头匆匆跑下楼去。
壳看见班门口站着的炸,有两秒钟的愣怔。
之后的生活没有什么变化,飒还是没心没肺的跟炸勾肩搭背去小卖部,周五一起拼车回家,偶尔约场图书馆自习或者篮球。炸会打篮球,而且打的还不错,这出乎飒的意料:“你运动细胞可以啊,怎么体育课都在写作业?”
“人多,不爱凑热闹。”炸耸耸肩,回答了他的问题,一颗球在手心转了几圈,轻轻一扔弹到角落。“买点喝的吧,我渴了。”
“好嘞。”飒拍拍兜里的手机,“还想要上次的见面礼吗?”
炸笑:“你当时为什么要给我雪碧啊。”
“交朋友总要有点儿诚意吧。”飒挠挠头,“当时挺仓促的…包里只有雪碧了,还想着你会不会不爱喝。”
炸看着他没说话,半晌又笑了起来:“你好单纯。”
“嗯?”第一次被人这么评价,飒有点儿摸不着头脑。
“你真的是个很好的朋友!”炸突然放大音量,怕他不信似的,说完又有些不好意思,小跑着进了小卖部。
飒在原地愣了两秒,笑了,低头看了看自己,也跟着跑进小卖部。
朋友吗?这感觉还不赖。
月考后很快就是家长会,又是有人欢喜有人愁。飒自然不会是愁的那个,他成绩稳定着呢——理科蒸蒸日上,文科扶不上墙。飒父已经无感了,只要不创造新低,都能睁只眼闭只眼。因此飒显得格外轻松,在哀嚎一片的班级里翘着二郎腿优雅地啃苹果,自从炸说过喜欢他洗发水的味道,他就开始企图把全身都染上苹果味,换来壳的一句丧心病狂。
那就丧心病狂吧,年轻就是要轰轰烈烈。
飒在自习课上无聊的头顶冒草,歪歪扭扭画了个五线谱,又在空白处练习涂了几个音符,一根笔叼在嘴里摇头晃脑,被壳一巴掌拍进衣服领里。
“什么毛病?老班去开会了就嘚瑟,别晃来晃去的。”
飒白他一眼,消停了一会儿,半晌实在是无聊到长蘑菇,抓起桌上的草稿纸扔给壳:“我去找炸炸,有空的话帮我写首情歌。”
“自习呢,你找他干嘛去?”壳疑惑问。
“散步去。”飒嘿嘿一笑,“反正老师都不在。”
“……”壳无言以对,“你知道你这个行为该怎么评价吗?”
飒眨巴着眼睛表示不解,壳敲敲面前的草稿纸,指着飒的“艺术画”,说:“离谱。”
没有什么能阻止一个人奔向他喜欢的人的脚步,壳鄙视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飒毫不在意,大摇大摆走到七班门口,刚好撞上炸炸的目光。飒朝他摆摆手,示意他出来。
人就这样拐的毫无困难,飒搂着炸的肩膀让他陪自己去散步。虽说炸不是很理解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飒说自己这两天心情不好,状态欠佳,他也就信了,乖巧的做着小树洞,准备听飒吐苦水。
“炸,你这次月考段排多少?”
“二十七。”
“哇厉害,你们班老师肯定都很喜欢你吧。”
“还好吧。”炸挠挠脑袋,他成绩好是他自己努力的结果,跟老师倒没有多少关系。
“我跟你差了一百多号人…”飒仰天长叹,“都是语文的锅,你快开导开导我。”
不应该是指导指导吗?炸疑惑一秒,还是顺着他的意思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慰道:“没事,以后还有很多次考试。”
“……”直的确是你直。
酸涩和短暂独处时间带来的欣喜织在一起,飒有点儿吃力的消化着,囫囵吞枣咽进肚里,带着人走向篮球场:“来打一场?”
“可现在是自习课…”
“那有什么,反正都已经翘了。不管是不是好学生,都要把违反规定的事做一遍。”飒笑着说到,拿起一颗球走向场内:“怎么样炸同学,有勇气一起逃课、再一起被抓包吗?”
炸愣了愣,解开衣服最上层的扣子朝他走过去,也笑了:“来啊。”
家长会当天,广播里宣读了某两位同学的警告处分,其中一个是段草,另一个是学霸。同学们听得大跌眼镜,飒听得哭笑交叉,哭是因为自己又得挨顿骂,笑是因为和他一起干坏事儿的那个人是炸,虽说怂恿者是他,但两个人一起被罚,这种有难同当的感觉就很好笑。
“呃…对不起,害你被处分了。”中午,飒看着一直埋头吃饭的炸,想了想还是决定跟人道个歉。
“没关系,还挺新奇的。”炸抬起头,“不管是不是好学生,都要把违反规定的事做一遍。”
飒摸摸鼻子:“这个……”
“我觉得还挺有道理的。”炸眉眼弯弯,明亮的笑意恍惚了飒的眼睛。
这学霸该死的有魅力。飒很没出息的想。不认识的时候觉得他高冷,熟悉了之后总会不经意触碰到他的柔软,陷进去得不知不觉,幡然醒悟时已经无法自拔了。
怎么变成男朋友哦。难搞。
晚上,飒领着自己老爹进了学校,神神秘秘把他拉到角落,小声说:“爸,跟你说个事儿,你先别激动。”
“说。”
“这是个因果关系。”飒斟酌着措辞,脑子里过滤了一遍课上教的表达技巧,努力把事情起因经过结果说的顺理成章:“你儿子我为了追人,被年段处分了。”
飒爹疑惑了约莫两秒,才反应过来小兔崽子说了什么。
“哎哟!”男人抬手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没出息的,追不到别回来。”
“好嘞。”飒揉揉吃痛的地方,心想若不是他爹当年在高中就拐走了他妈,大学还没毕业就有了他,这事儿估计不能这么快翻篇。
飒把老爹安顿在座位上坐好,悄悄摸摸瞥了眼对面。炸的父亲来了,看上去是位稳重的男人,发型跟炸有点像,东翘西翘的。飒咽了口唾沫,寻思着一会儿一定得先下手为强,主动承认错误赔礼道歉,再念个一百字小作文,把对方的话都堵回去。
学生们陆续离场,飒和炸到操场散步,走了小半圈在石头台阶上坐下来。
“炸,你有谈过恋爱吗?”飒用嘴咬开包装袋,状似不经意的问。
炸摇摇头:“没有。”
“那你有过喜欢的人吗?”飒又问。
“也没有。”炸说,“怎么啦?”
看来真的是在好好学习啊。飒托着脸,将薯片放在二人中间,捏起一片塞进嘴里:“哦,也没什么,我有个朋友想追一个人,但是不知道怎么追。”
众所周知,最好的朋友就是无条件在自己的人生大事面前充当工具人。飒一脸坦然的代入了壳:“他怕表白之后连朋友都做不成。”
炸轻轻蹙眉:“我觉得…喜欢不喜欢说开就好了嘛。”
“哦。”飒点点头,说:“那如果对方是个男生呢?”
炸眨着眼睛思考了一会儿他的话,有些不确定的问:“你是说…男生和男生?”
“对。”心脏蓦地沉下去几厘米,悬在空中等待它的宣判。飒神色平静,手心却捂出了一层汗,湿湿的握着,风掠过时凉的很。
炸想起前段时间,论坛有关他和飒的评论五花八门,什么“搞快点”“磕到了”“两个人要幸福”等等,也有不同的声音,说他们“刻意卖腐”“心理变态”“毁人三观”。从没想过的事突然在眼前发生,炸没感到排斥,温和的接受着,那些尖锐的言论也自动选择了无视,毕竟人们对于非大众化的行为总是抱有不同看法。
有共鸣才有出路。炸一直坚定的这样认为。若飒也说他们是兄弟,那么这场闹剧也就有了它的结果。
本是一个已经过去的话题,飒又猝不及防的揭起,炸没办法回避,只得兀自思索,询问自己的到底是如何想的。
空气一直安静着,飒觉得这几分钟快要把心熬碎了,想出声算了,炸却说出了他的答案。
“喜欢是喜欢,性别是性别,二者不冲突吧。”
飒闻言,几乎快要跪下来了,实在太难熬了,无论炸是反感还是沉默,他都受不住。他不喜欢侥幸的感觉,没被明确答复就仍抱有幻想,钝钝的折磨着人,又不甘心告诉自己应该死心。
可是炸的话,好像是一个令人惊喜的出口吧?
要表白吗?飒脑一热,差点就脱口而出。
那四个字。
楼里还在开家长会呢,冷静。
飒眼眶发红,艰难的回过神来,赶紧把在手上拿了有五分钟的薯片放进嘴里,仰起脖子寻找着云层后面的太阳:“…所以昨天我一定要拉你出来散步,再来一次我也还是会那么做。”
强烈的阳光让眼睛无法睁开,直视过后每眨一下就蒙着一个墨绿色光圈。怎么吐露心意还要把自己弄得快瞎,真是没救了。
炸好像没听懂,飒赶紧换了话题:“那个,你爸知道你被处分的事吗?”
心都快跳到胃里去了,他得缓缓。
“我没说,但是班主任应该会告诉他。”
“一会儿我去跟他道歉。”
“哎?”炸有些懵,“用不着…”
“没关系,总要实话实说不是?”飒朝他一笑。
这头壳抱着书等着卷儿讲完话一起去图书馆自习,只是他出来的时候,身后还跟了个头发毛茸茸的少年。
“久等了吧。”卷儿把长发拢到耳后,有些抱歉的笑笑,向他介绍身后的男孩儿:“这是我们班新转来的同学,绒绒。”
壳打量着他,惊讶世界上居然有这么可爱的男生,软乎乎的,看起来很好捏。
卷儿要带绒去宿舍,壳只好拎着两个人的东西先到图书馆占座位。看着那双向他递来书包的白皙的手,壳有一瞬间恍惚,很想就这样牵过来,握在自己掌心一辈子。
两人聊天时,卷儿偶尔提到过有关自己的只言片语:三岁时母亲离开了家,留下他们兄弟两个在父亲稀薄的亲情中长大,哥哥大他七岁,学习很努力,现在正在读大学。
壳知道卷有失眠的毛病,初中时离开了那个多雨的城市,渐渐好转一些。北方气候干燥,卷经常抱着保温杯喝水,夏天也是。说来也好笑,壳在死活不肯去的、母亲擅自做主给他报的补习班里认识了卷儿,只一眼就再看不进别人,从此硬着头皮补语文,竟也能考进班级前十。
壳眼里的卷,会把所有该做的事情都做得很好,却不会分出一丝精力放在与他无关的人事物上。他的存在显得单薄,与世界的联系更是少到极点,仿佛上一秒他还在从你身边路过,而下一秒就已经忘了他的样子。
壳动心的无路可逃,也心痛的无可救药。
他喜欢的人,好像满身的沉重,削瘦骨骼撑起一副并不宽厚的躯体,有些快要不能呼吸。
“你怎么在这里?”
壳回过头,是卷儿,额头布着汗,正轻轻喘着气。
“我只看到你的包在那里…找了你半天。”卷朝他身后望去,“在找什么书?”
“你跑过来的?”壳伸手给他拨了拨额前的刘海,汗珠沾到了手上,用指腹轻轻蹭去。“又不着急,跑这么快干嘛。”
卷被他的举动弄红了脸,往后退了一步,小声说:“…怕你等太久了不高兴。”
“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不会跑的。”壳笑道,卷闻言眨了眨眼睛:“…啊?”
“如果我喜欢你,你会讨厌我吗?”话已至此,壳也不再拖沓,把人抵在书架上,两个手臂轻轻撑在他两侧。“我不要你回答,我只是想问问…”
“你对我的感觉。”
暧昧来的太措不及防,卷因为跑步快速跳动的心仍在咚咚作响,仿佛每一次都比上一刻更加清晰。
卷几乎快要不能思考:“壳…我们才高一,还小呢…”
确实,他们年纪小,阅历少,缺乏感情经验,还未能有肩负起养家责任的能力。可就算这样,真心就不是真心了吗?
就算这样,恰好我遇到你,不是吗?
壳盯着他久久不说话,手臂依旧撑着没放。卷被他看的心慌,甚至已经做好被强吻的打算了——但是壳没有,只是在很久以后说了三个字:“所以呢?”
万万没想到会是问句,卷闭了闭眼睛,紧张的不行,他是不是要失去他了?可是自己也有即使会让对方伤心,也不得不拒绝的苦衷。
“对不起……”出声的同时,卷的眼泪也滚落了下来。
壳没有说话,半晌轻轻替他拭去泪光,修长的手指留下了一道潋滟的水痕。
家长会一直进行到九点,飒在宿舍写作业都写困了,听到铃声响起,扭头对炸说:“我们下去吧。”
炸点点头,两人出了宿舍,一路走到七班。
“你爸爸在哪啊?”飒猫着腰东张西望,“哦在那!他发型真的跟你好像啊,不过还是你更好看。咦他过来了,他看到我们了吗?他会不会因为处分的事骂你啊?”
炸看着他絮絮叨叨的样子没忍住笑出声:“有你在他也不会不给我面子。”
飒挠挠头,跟炸站在一起,等着老师和家长们慢慢走过。
“小炸。”炸的父亲看见他,朝这儿走过来:“你们班主任说你逃课,还被处分了,怎么回事?”
男人虽然语气平静,但还是隐隐能听出低压。炸正要开口,被飒一把攥住手心,走上前去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叔叔您好!我叫立风,是炸炸的同学。课是我带他逃的,我心情不好让他陪我散心,不是他本人意愿,都是我的错,我向您道歉!”
炸父:?年轻人你不讲武德。
炸父:我这还没开始讲话呢。
如飒所料,男人的确不好再说什么,抿着唇沉默了半晌,摆摆手道:“好吧,立风同学,没有下次。”
“保证没有!”飒喊的很大声,却没注意到一旁的炸悄悄红了耳根。
卷儿不是住宿生,壳见人不哭了后就拿着自己的东西去空教室自习了,省得两人尴尬。少年脸蛋的柔软触感还萦绕在指尖,壳放到自己唇边吻了吻,心不在焉一晚上,空白的作业没动几笔。
家长会结束后,卷儿来到班上找自己的哥哥十辰于,寸头男人看起来不苟言笑,面对弟弟却是目光温柔。壳看着二人并肩走出教室,心想也许这位兄长把卷儿照顾的很好,这让他无法靠近他的遗憾得到了些许安慰。
一辈子,他还想过他们的一辈子,他们哪儿来的一辈子。壳自嘲的笑着,先不说变老实在太漫长,他现在一无所有,可见的未来仅仅是两年的冲刺和四年的实习。但他却偏偏想要试试,在充满机遇又毫无顾忌的年纪里能否能够横冲直撞出一个结果,哪怕头破血流。
十六岁,就想到六十岁,是不是有点儿过于可笑。
钢琴在不属于它的音色里汹涌弹奏。
进入期末复习,大伙没什么插科打诨的力气,自习课比平时安静许多。飒受不了同桌的女生天天摆弄化妆品,申请换了位置,到后头跟壳坐在一块儿。身边是老熟人的学习效率直线上升,飒哼着小曲,一上午写了两套卷子,校对完答案满意的盖上了笔。
“物理稳了。”飒伸了个懒腰,“我要让黑面阎王看见我就笑开花。”
“……有点难。”壳一根笔在指尖转的飞起,“他老的快失去水分了,开不出花。”
“真够损的。”飒瞥他一眼,“受刺激了?”
“嗯。”壳撑着脑袋,白纸黑字的题有些看不下去。
“表白被拒?”飒试探的问。
“……”
看他这个表情,飒知道自己猜对了。
“卷儿说我不懂,我哪里不懂了?他以为没人会去了解他,凭什么这么想啊。”壳眉头紧锁,手上的动作没留意,笔啪的掉在桌子上。
好家伙,都不叫卷卷了。飒咬着笔盖,这俩人是要be了?
“你还打算追吗?”
“never give up. ”壳说,“但不是追,是保护。”
飒没听太懂,小声的问:
“那个…”
“有话说。”
“你问过卷儿取向的问题吗?”
“没有。”
飒弹了一下舌,“说不定人是被你吓跑的。”
壳挠挠脑袋没说话。
他倒不觉得卷儿被他吓到,听完“我喜欢你”后那句支支吾吾的反应没有一点儿惊愕或厌恶的情绪,只有慌不择路的回避,还有婉转的拒绝。
二人自习课讲小声话的样子,被拍下来上传到了学校论坛。
*:【我又来了!短头发小哥哥也好帅啊,两人原先是同桌吗?】
:我速赶来,哥哥身边有新人了吗?
:短头发的叫壳,两人多年好友了
:这侧脸我爱了😍谁家的Alpha快来领走,没人是吧,好的我带走了
:真就无中生有?离得近只是在讲话吧
:是友,真相是真,真的是友
:嗯我信了,我装的
正当评论区激烈讨论谁是1这个问题时,最底下多了一句话。
壳:你们闲的?
卧槽惊动正主了!!吃瓜大队纷纷撤退,躲在角落暗中观察。
壳:心里有人 勿cue 谢谢
心累的看着cp楼,一旁的华立风还在毫不知情的做题,壳感觉头更疼了,一巴掌拍上他的脑袋:“出来说句话!”
华立风懵逼. jpg
“卧槽,为啥我是右边那个?”飒愤愤不平。
壳斜了他一眼:“我就算做0,也不跟你在一起。”
飒抿着唇,手指头飞快打出三个字:
[爷 是 攻]
此言一出,原本安静如鸡的评论区又重新活跃起来,话题热度瞬间更高了。
:飒壳🔒了谢谢
:无差也可!妈妈双A真香
:笑死,华立风左拥右抱
:盐系小帅哥谁能不爱呢
:有人记得高一上学期话剧表演华立风穿白衬衫戴金眼镜吗!我直呼日系大帅哥
:草,爷的青春
:初中部的报道,我也要考上来看小哥哥
:看看得了,帅哥总是内部消化,6眼泪
:还有人记得大明湖畔的飒炸吗
此言一出——
又是一片寂静。
盯着手机屏幕的飒莞尔一笑:呵,喜新厌旧的互联网。上次热评写论文的家伙怎么还没写好?
如今的热评第一:
[持 颜 行 凶]
哟呵?跟爷玩儿押韵?
华立风:[兄 友 弟 恭]
:怎么回事?
:刺激
:风 哥 在 线 对 刚
飒摸摸下巴,“应该是父慈子孝,说岔了。”说着拍了拍壳的肩:“叫爸爸。”
“闭嘴逆子。”
打打闹闹到了放学,飒誓不与壳同框出现,跑去找炸炸吃饭了。壳白眼一翻,心道铁打的友谊流水的华立风,再相信他他就倒立脱衣服。
到了班门口却没看到炸,七班的同学说他因为胃疼去医务室了,飒闻言大脑空白拔腿就跑,当看到床上蜷成小小一团的少年时,心痛的直颤。
“炸炸!”飒慌乱的叫着他,一双手不知该放在哪,无措的跪在床边,急得眼眶通红。
炸听见声音,抬起头朝他虚弱的笑了笑:“没事。”
“我给你揉揉好不好?”飒将他抵在胸口的拳头移开,一只手小心的覆了上去,轻轻揉着疼痛的地方。炸半睁着眼看他,蹙着眉从唇边溢出几声呜咽,小猫似的听得人心痒痒。
“怎么弄的啊…”飒忍不住出声轻斥,“又吃冰淇淋了?吃完还没喝热水是吧?”
炸听着他的不高兴,心里头说不上是什么感觉,闷着声音哼哼到:“你别生气了…我都这样了。”
飒咽了咽口水,望着眼前难得毫无反抗力的炸,忽然就起了一些别的心思。
虽然知道趁人之危很不对,但是……过了这村就没这店,飒慢慢俯下身去,手上也渐渐停了动作。炸疑惑的睁开眼,飒看着他漂亮的眉目,轻声说到:“炸炸,你知道我很喜欢你吗?”
“!!!!”
据后来的炸说,他当时胃瞬间不疼了,大脑一片空白,心里反复回荡着飒的那句“我很喜欢你”。
“不要推开我,好不好?”飒说完后并未觉得轻松,皱着眉头有些忧伤的望着炸,覆在他胃上的手又轻轻开始动了起来,力度比刚才更温柔。
炸迷茫的眨巴着眼睛,疼痛还未过去,就接收了一波表白,大脑需要重新运行。飒见他这样,也不着急听到回答了,站起身坐在床边,勾着嘴角专心给他揉胃。
医务室老师走进来,看了看他们两人,又看了看飒,有些好奇的问他:“你叫立风吗?”
飒不明所以的点头:“对。”
“哦,原来就是你啊。刚才这位同学来的时候情况很不好,嘴里一直在叫立风立风,我还以为我听错了。”校医捂着嘴笑,“你是他很重要的人吗?哥俩?朋友?”
飒惊讶的低头看炸,后者早就用手把脸给挡住了,耳根红得不行。居然有这事儿吗?炸只记得当时实在是疼的神志不清,甚至连怎么进的医务室,又什么时候躺在床上都不记得了。
“跟我在一起吧?小炸?”
飒低下头去,用只有他们能听见的音量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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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有那么依赖你!你是不是和校医串通好的!”炸坐在办公室的桌子上,听到他的话,含着棒棒糖不满的反驳。
飒捉住他两条晃来晃去的腿,“安分点。”
炸翻了个白眼:“我只知道你华立风让我在这儿等你两小时了,我现在不仅饿,晚上还不想让你进房间睡。”
飒闻言,一把摘了眼镜牵着人往外走:“我们现在就去吃好吃的。”
“噗。”炸笑出声,“傻子。”
“再傻也是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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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白之后飒回去看了一部电影《初吻》,法国片,全程迷惑脸看完,没学到什么浪漫,只对几个接吻的画面有印象。飒想象了下炸听到土味情话后的反应,除了翻白眼应该还是翻白眼,甚至心里还会默念一句“憨批”。飒看着那些句子,自己也抖了抖——要声情并茂的把这些说出口,他宁可去写两套语文卷子。
好想亲炸。飒摸摸嘴唇,现在他如愿以偿有了正大光明靠近人的理由,但是这怂劲儿又上来了,勒着脖子进退两难。且校内装了四百多个监控,万一被抓到,罗曼史变生化危机,爱情片变灾难片,到时真得欲哭无泪。
搞炸好难。想到这儿飒敲了一下桌子,颓废的将脑袋搁在作业本上。两秒后又猛的坐起来,这不马上到暑假了吗?忍四个礼拜就熬出头了啊!翻身农奴把歌唱啊!
下午体育课,飒抱着篮球兴冲冲去找想了一中午的男朋友,却被炸告知他暑假要回老家,一个月都不在,飒闻言愣住,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委屈的蔫了下去。
炸也不是住宿生,炸父在学校旁边租了个房子,炸每天就在那儿休息。这意味着他们的见面时间更少,本就不在一个班,所有下课时间加起来才不到两小时,而且还是十分钟十分钟分期支付。飒捂着受伤的小心口,感叹这就是异地恋吗?好难受,要亲炸炸或者炸炸亲才能好。
“立风你干嘛?”炸被抵到墙角,看着人一点一点朝自己走来。“嘘,叫我飒。”一根手指抵在唇角,压低了声音低沉又性感的说:“让我亲吗?”
半晌炸小声的嗯了一声,飒欣喜的难以自抑,扣着人的脑袋就吻了上去。指尖穿插在阳光晒过后温暖柔软的发间,看着炸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睫毛,飒心里说不出的满足。
夏天的初吻,是甜的。
“整个暑假我都见不到你,让我多亲一会儿。”飒理直气壮的抱着人一通啃,炸的下唇被吸吮得发红,像颗饱满的果实,诱人又可怜。
初尝甜蜜后的人也没那么扭捏了,炸回搂住飒,双手抚上那具劲瘦腰身,触碰到的地方像是有一团火,烫在心口和指尖。
壳见华立风回来后一脸荡漾,疑惑道:“喝假雪碧了?”
“我搞到真的了。”飒嘿嘿笑着,给了壳一个一切尽在不言中的眼神。
“哈?”所以真的有假雪碧吗?
壳写完一题放下笔,打算舒服的抻个懒腰,突然看见卷儿捂着嘴在教室外面匆匆跑过,脸色很不好。壳马上站起身追了出去,看着人一直跑到洗手间,拧开水龙头拼命往脸上扑,仿佛在洗什么脏东西一样。
“你怎么了?”壳上去抓住他的手腕,皮肤已经被他毫不温柔的力度搓得发红,突兀的印在嘴角。
卷抬起头,壳才发现他眼眶红着,双眸水光氤氲,摇摇欲坠。卷看见是他,吓得缩了一下,连连摇头说到:“我没事…”
“这里,怎么了?”壳把他困在洗手台上,凑近去抚摸那块通红的皮肤。
卷儿怎么都不肯开口,壳心里愈发烦躁,想到一个可能性,没过脑子就脱口而出:“谁亲你了?”
卷闻言猛的睁大了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又很快低下头,显然是猜对了。壳咬牙切齿,恨不得把那人揪出来打一顿,耐着性子低声说:“亲你嘴了?”
卷儿连忙摇头。
没亲到嘴,但是亲到脸了。
“我躲了。”卷委屈道,“没躲掉。”
“……”壳持续低压,好半天没开口。上课铃早已响过很久,壳压根不想理会,眼里心里只有面前这个受了欺负的心上人。
“…过去了,别哭了。”壳抬手轻轻抹去他眼角的湿润,“这是我第二次给你擦眼泪了。”
卷垂着头,任由他像给小猫顺毛一样安抚着自己的情绪。壳有些惊讶他没跑开,本能诱使着更进一步,放轻了呼吸微微偏过头,亲上刚才小人儿努力清洗的地方。
卷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懵了,抓着他的衣角半天说不出话。
一连亲了好多下,壳才将他放开,笑的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垂眼望向再度受惊的人:“会讨厌吗?”
…摇头。
“那让我再亲一次吧。”
壳附身,将卷整个抱住,吻落在唇上,一点没偏。
飒和炸在一起了,整个年段都知道,论坛上再也没有出现什么奇奇怪怪的cp。偶尔有异样的声音传入耳朵,飒都自动无视了,下了课把炸拉到角落里亲,在人身上宣示主权。因此总有学生看见两人衣冠楚楚的不知去干嘛,回来时都面红耳赤。
壳一天到晚撑着下巴说羡慕,脸上却没什么惆怅。飒在第n次看着他莫名其妙笑起来的时候抱紧五三护在胸前,说:“华壳,你能别笑得跟吃错药了似的吗?还有两年才高考你别提前神经失常了啊,最近天气确实热得不行等我回家给你带点补品…”
“闭嘴,华立风。”壳甩了甩脑袋,把头发拂到耳后:“爸爸现在要好好学习,文理双修,没有天大的事别叫我,天塌下来也别叫我。”
飒眼看着他拂了个寂寞,咽了口唾沫,抱着五三默默退远,心道南无阿弥陀佛,上天保佑,华壳心理健康万事如意。
壳没空搭理华立风。他见过卷儿的哥哥了,周五放学的晚上,寸头男人坐在车里,手指随着耳机里的音乐轻轻在方向盘上打节拍,让人想象不到他只是个二十多岁的大学生。
那天绒的父亲有事没法来接他,卷儿便打电话让自己哥哥开车过来,说反正顺路。壳正寻思着等会儿怎么打招呼,就看见卷一巴掌拍散了十辰于所有的高冷形象,叫他下来搬行李。
“这是绒绒,家长会上你们见过的,当时你还吓到人家了。”卷从绒手里拿过箱子递给十辰于,“快道歉。”
“哥哥你好…”绒看着比自己高一个头的男人,小声的说。
十辰于想起自己上回进教室,不知道卷的座位在哪,便随便拽了一个学生想问,被他拽住的那孩子慌乱的瞥了他一眼。十辰于摸摸脑袋,好像的确吓到了对方,于是说:“抱歉,我只是想问问座位在哪。”
绒摇摇头,“没关系啦…谢谢你送我回家。”
“这位是?”十辰于看向站在一旁的壳。
“华壳,我朋友。”卷儿笑了笑,“在学校很照顾我。”
老社会人十辰于闻言推了推眼镜,将壳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勾起唇角说:“那就麻烦你照顾卷儿了。”
壳眼睛一眯,心道有戏。嘴上讨好说:“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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飒看着壳这两年成了年级最大的一匹黑马,成绩名列前茅的同时,那双眼睛也戴上了近视镜。卷儿选了文科,教室不在同一侧,两人偶尔能在洗手间遇见,点点头后一个向左一个向右,甚少说话。飒对此很是不解,“我说,你俩都亲过了,这算怎么回事儿啊?享受神秘感吗?”
“他心里有我。”壳笑了,“我心里也有他。”
少年说爱太浅薄,只能笨拙的形容着,你在我心上。
“搞不懂你们之间的情趣。”飒耸肩。
“你心里也有炸不是吗?”壳看他。
飒将目光转向窗外蝉鸣遍布的树枝,没作答。他承认他口是心非,跟壳说自己不懂,但他想再晚一点、慢一点明白,直到他能够自给自足,能够照顾好炸炸,能够去创造一个家,再来谈心中有多少深爱。
年少的炽热是双向奔赴,我希望未来也一直是。
某天飒打完篮球回来,举着矿泉水往嘴里灌,忽然一个小个子女生走到面前,看了他一眼,笑着说:“立风学长,我喜欢你!”
飒一脸懵逼,眨巴着眼睛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过于沉迷学习,现在都流行打直球了吗?
壳正想开口调侃,后边又走来一个女生,腼腆的说:“壳学长,我喜欢你!”
“??”二人疑惑对视。
“噗。”其中一个女生先笑了出来,解释道:“是这样的,我们老师说高三的学长学姐们马上就要毕业了,有想表白的赶紧说出口,不然就再见
了。”
“听上去…有点伤感。”飒挠挠脑袋说。
“谢谢你们的喜欢。”壳笑着看向两位女孩,“要祝哥哥们幸福哦。”
“嗯!我们走啦,学长再见!”
飒目送她们远去,感慨道:“年轻真好啊。”
“不就是高考,跟快入土了似的。”壳拍了他一下,“下午有个测验,赶紧准备。”
“这次我考不过你风字倒着写。”飒活动着腕关节,走到炸旁边吸了一口仙气:“有小天使加持,无所畏惧。”
“呵。”壳把白眼翻上了天,等他和卷儿考到同一所大学,他就
正大光明破戒还俗了,到时也天天给飒炸喂狗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