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碎片》片段.2(俾黎)

“就是在患难中也是欢欢喜喜,因为知道患难生忍耐,忍耐生老练,老练生盼望。”
母亲在混乱的流亡中一直用这句话来安慰她自己。
可她在凡尔赛宫生活了太久,那些喷泉、鲜花还有快乐国王无穷无尽的宴会和泥泞的马蹄还有流民和土匪的尖刀云泥一样的差距在短短几个月里摧毁了鸢尾高贵的夫人的神经。
她再也没有下过马车,永远躲在车厢的一脚,念珠单调的噼啪作响,神经质的泛着血红的眼睛阴鸷的瞥着她的亲生女儿,好像随时会掏出刀子,她曾经被无数男子围绕赞美的傲人金发逐渐肮脏而凌乱,旧日铸成的威仪和敬畏随着距离也在一分一分被稀释。
最后终于来到边境,仅剩的忠于他们的仆人被支走寻找愿意收容她们的队伍,野兽的就从没有锁的牢笼里亮出獠牙来。
咒骂,殴打,火光,抢劫,还有恐惧到撑破胸膛的喘息。
那最可怕的场景出现的时候,她躲在车底。
她听见头上的挣扎,尖叫,狞笑。
一切结束后刀子刺破身体渗下来的血,啪嗒一下,打在她的脸上。
魔鬼上身的马车夫很快找到了她,天旋地转,被拽着头发从车底拖出来,泥巴和污水,一地的烂叶子,她的头皮痛的厉害,脸上也很痛,好像刚才被打了。
然后是枪声。
大口径的子弹打在人身上是碗口大的洞。
少年,戴着军帽的英俊少年,骑着白马,像是绘本里的骑士,带着他黑衣的部下从树林里策马而出,枪口的青烟还没有散尽。
她被裹在了暖和的披风里,她被护在怀里,她的背后是温暖的胸口,溢着冰冷清浅的香。
像是特别的青草味道。
她回过头,对方和自己差不多高,晶蓝的眼睛里很平静,杀过人的她和刚才的恶魔差距太大,平静的像刚刚放学。
但很安心。
……
寄居檐下的她很快知道,俾斯麦是当做男孩养大的女孩,因为她高傲的母亲索菲娅公主即便嫁了两个丈夫也没有儿子。
可她也没有见过几个有男孩子会过得比她更辛苦了。
没日没夜的苦读,一个又一个上门授课的先生,她经常天不亮的就听见花园里木剑划破空气的呼啸声,推开窗子,除了黑衣剑士凶狠的劈砍,还有斜对面不远处和她一起刚刚被弄醒的提尔比茨。
俾斯麦并不讨厌她,这让黎塞留有点开心,毕竟偌大的伯爵府邸里面真正和她说得上话的也就是这位言简意赅的“少主”了。
她那高贵的姨母并不在意府上是不是又多了一张吃饭的嘴,而提尔比茨天生沉默寡言,比起她冷清的姐姐更像是不开口雕塑,只有在看俾斯麦练习诗歌,演讲和剑术的清晨是她们三个难得的碰头时间。
也许是担心她孤单,也许压根没有在意,俾斯麦的拉丁文老师也会带着她一起上课。那个胖胖的从教会请来的老神甫总是很热情,他红红的脸蛋和洪亮的笑声,他温暖的大手会牵着自己而自己总能借此也牵着俾斯麦,他的课上没有教鞭和责骂,也没有厚厚的练习册,他总是带着他红皮烫金却已经被摸得起毛边的哥特体圣经向她们宣扬上帝的慈与爱,他会带她们到湖边,到森林,到最近的修道院唱诗讲诵,遇到行路的穷人解囊布施。
她穿着白色的裙子,总是会沾上花草青色的汁液,她的前面是一身农夫装束,把金发藏在布帽子里的“少爷”,她的马靴总会为自己踩出一条路来,也时不时回头望望自己有没有跟上,老人还有在时光里传颂了千年的智言在前方引领着,遥远的雪山上云层越过。
她想这是上帝曾给予她的赐福。
直到旧日的呼唤从故乡传来,硝烟散尽的塞纳河畔王家的马蹄和仪仗重新规范了巴黎,流落他乡的贵女也就有了不得不归来的义理。
襁褓里的路易被摄政抱上王座的那年,她刚刚十四岁。
却也过了整整七年,恍若隔世。
她知道自己的命运,没有庇护的血统纯正的花瓶,放进任何一座宅邸都能让它熠熠生辉。
但是她不愿意。
回到那永远不会承认自己身份的高贵的鸢尾摄政面前,她用学了七年的那个人的眼神逼视自己的父亲,穿着她自己选择的一身修女服。
男人用沉默表达同意。
修道院的墙很高,日子也一天天的过去,她的消息从少到多,一直到铁血的第一位女大公册封了整个欧罗巴第一位女首相。
“女人朝廷”的笑料传遍了上层,所有人都在编排着或低俗或隐晦的机灵话来挖苦这对君臣,而受牵连的“虔诚的私生女”,鸢尾第一位因善义信行而被枢机主教推荐到罗马去的女司铎也又一次的承受了风言风语。
她寄居檐下的旧事飞出了好些荒唐的流言。
而她握着念珠,在圣像前,为她的旧识慢慢祈祷。
那时她不知道的是:
距离她的父亲过世,同时迎接用巨额的贿赂换来的,她在灵床前接下的枢机任命,已经没有几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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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其实我更新这两篇主要是肖战这个SB的nc粉丝炸了老福特里面碧蓝航线/摩尔庄园/光遇的tag,害得我这个三厨震怒,不得不联合其他太太想办法把傻b内容刷下去,祝他割割和伟大的北魏孝文帝一样长命百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