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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柳】续写大结局:故人归

2023-11-19 16:28 作者:徐長卿本卿  | 我要投稿

看了@西南金火 up的分析视频,夭柳有子。所以激情开码,续写大结局的时候,小夭和璟隐归之后的故事。生子,复活,我的cp必须在一起!全文1.3w,欢迎大家点评


 

在西炎山繁华的街道上,小夭牵着璟的手,涌入人潮中。城楼上,俊帝看着女儿的背影,在心底里送上祝福。

玱玹却盯着那个青色身影不放,始终想找到那朵若木花的去向。

到后来,进出城门的人来来回回换了许多遍,两位帝王都回去了,玱玹依旧站着城楼上,凝望着那个方向。

没多久,钧亦来报“派出的人看着王姬到郊外上了一艘船,属下派了几个人远远跟着,一有消息即刻来报。”

玱玹终于回过身,微微叹了口气“不必了,保护好她就行。若是被发现了,她会生气的。”

钧亦应下,看着玱玹落寞地往回走。不过片刻,他在众人面前,又是一副谦逊有礼的模样了。

玱玹就在西炎山陪阿念和俊帝住了一个月,又回了紫金顶。每日里都有数不尽的政事要处理,让他忙的没有空思念。直到有一天,属下来禀告说“陛下,昔日战场上搜寻的所有辰荣军的尸首都已经安葬好,有身上留下信物能辨认出姓名的都已竖碑,其余的都刻着义军将士之名。那洪江和相柳,因为尸身无存,仅立了碑。”

玱玹听完愣了许久,属下以为自己做漏了些什么,惶恐地出声提醒。玱玹才回过神“哦,没事,既然已经安置好了,这座山峰要严加看守,不许任何人进去。”

“是。”

待到晚上,他看完最后一封奏折时,已经满月高悬了。

他走出宫门,本想着回去歇息,突然想起白天下属说的话。

他替辰荣义军要的那座山峰。

玱玹不禁露出个笑来,吩咐近侍拿几坛酒,去了驻云峰。

云辇落在山脚下,守护的侍卫立即打起精神迎接,玱玹摆摆手,示意不用人跟着,兀自拎着酒按照指引,进了山。

转过一道弯,密密麻麻的墓碑赫然出现在眼前。为首的两个,月光下也能清晰看见刻着的名字。

“辰荣国大将军洪江之墓”“辰荣军师相柳之墓”

每座墓碑都是用最坚硬的若木神树雕刻的,月光下,整整齐齐地从山脚开始,陈列铺满了整座山坡,面朝西炎方向,宛若昔日战场上整装待发守护国土的模样。

许是这份肃穆让他升起敬畏来,他朝着树林行了个礼,开了一坛酒,尽数撒在地上,“敬诸位。”

一朵云飘过,遮挡了片刻的月光又露出来,像是给他一份回应。

玱玹提着剩下两坛酒,到相柳的墓旁,席地而坐。

那座被他尸身自爆腐蚀的小岛,周遭都是剧毒,寸草不生。没有人敢靠近,这个墓里,不过是辰荣军营残留的一些焦土。

玱玹打开酒坛放在墓碑前,再打开一坛自己喝了一口,“相柳,整个大荒我只觉得你配当我的对手,只可惜,我们没有堂堂正正地打一场。”

一阵微风吹过,似乎在表示认同。

“只可惜啊,”玱玹又灌了几口酒,呆愣一会,将相柳那一坛倒了些在地上。做完之后,他突然想起什么秘密似的,笑了开怀“其实,我早知道防风邶是你。”

他有些得意地炫耀这个秘密“我只有小夭这一个亲人了,我舍不得放开她。可我也知道,她不会跟着我。涂山璟心思深沉,你风流不羁,丰隆个性耿直,和我比起来,你们都配不上小夭。”

说我他又有些落寞“可小夭要的,我给不了。”他看向墓碑,像对待兄弟那样捶了一下“你这个混蛋,我给了你那么多机会,你为什么不早一些带着她走?”

“决定把她交给丰隆后,我立马就后悔了。可我不敢说,我不敢。可你,敢去抢婚的是你,伤她心的也是你。你这个傻子,为什么非要当我的敌人呢?”

玱玹絮絮叨叨吐槽许久,又哭又笑地“现在她跟涂山璟走了,小夭不要我了,不要你了。怎么办啊,小夭不要我了。”

一朵乌云飘过来,适时地挡住了月光,让人看不清在此痛哭的伤心人。

01海图

“相柳,你说,海的那一边是什么?”

“还是大海,也有零星的岛屿,有的寸草不生,有的美如梦幻。”

“真想去看看啊。”

“你找别人吧。”

一语成谶。

从西炎城出发,涂山璟没有问,小夭也没说想去哪。他们就这样默契地一路朝东,换了马车,乘了游船,朝着东海去。

因为战事,清水镇的居民早已搬出那里,如今的清扫工作还没做完,俨然一座死城。

两人又很默契地避开清水镇,在另一处搭船出海。遇到第一个海岛,小夭下了船,转了一圈,隔天又上了另一艘船。

兜兜转转,直到寻了一个荒无人烟的海岛,小夭却突然露出了笑容“我们住这里好不好?”

涂山璟温和地笑“好。”

小夭有些心虚“这里什么都没有,你不问问我为什么吗?”

“你喜欢的,都好。”

小夭于是拽着他的袖子,甜甜地笑。

荒芜的小岛第一次有了人烟,甚至连造房子的木头都是雇的工人现砍的。小夭很是期待,每隔几天就上岛一次查看进度,生怕房子跑了一般。

璟就每天陪着她跑,一起商议小屋该盖成什么样子,房前屋后想种什么样的花。在另一个岛上住了一个月的旅店,新的房子终于盖好了。

小夭登上岛,看着眼前这个像草凹岭的小房子,不禁露出笑容。海岛风大,外面砌了高高的围墙,后面还有一个大院子,如回春堂一般在菜地旁还有两块药田。从山林里移过来的一个大树,被璟用灵力浇灌,养护的很好。树下搭了一个秋千,在海风里静静等着它的主人。

小夭回头看他,真心地道谢“我很喜欢,璟,谢谢你。”

涂山璟依旧笑的温柔“这是我们的家,不必道谢。”

给足了钱,屋里的生活用品一应俱全,璟甚至安排好了渔船定期过来送菜。厨房里堆了不少吃的,堂屋里也有满满一整面墙的药柜,只是地方偏远,还没填满。住在这里,怕是几个月不出门也不用愁。

小夭安置好行李,将他们送的新婚礼物都安放好。看到大肚娃娃的时候,又笑了。找了一圈,小夭将它郑重地摆在了每天都能看见的柜子里。忙完后,她闲不下来,又拿起菜籽想去种菜,到了后院才发现都种上了。她又想种些花,可花盆里都撒上了种子,走了一圈,她什么也不用干了。

璟看出了她的窘迫,建议道“今天,不如我们吃鱼?”

小夭立刻附和起来“好啊好啊,我们去抓鱼。”

两人拿上工具,奔赴大海,痛痛快快地玩了许久。待到晚上,烤好鱼的时候,小夭却困了。

这是在新房子的第一个晚上,待璟收拾好厨房进了屋,小夭早已睡熟,甚至发出了轻微的呼噜声。璟看着她在床上横成大字的豪放睡姿,忍俊不禁,上前给她拉好被子,也睡了。

小夭给自己找了很多事情干。每天不是下海捞鱼就是上山采药,甚至有天她爬到悬崖壁上只为了挖一株好看的花回来。璟每天陪着她,看小夭笑的无忧无虑,恍然间觉得回到了清水镇。

只有一件事,她一直在躲。逃避到一个月后,能折腾的都差不多了。这一晚,小夭看璟洗了碗,利落地收拾好一切,再回到屋里来。

小夭这次没有先睡,反倒拿着本书看了起来。璟没有打断她,陪着她一起坐下来。

小夭的心猛跳,简直像在打鼓。

她逃了三个月了,从西炎城出发,他们一路往东,路上颠沛流离,为了让她睡的好些,两人都是分开住。小夭提起过这个问题,璟倒是温和地笑“我不急,等我们安定下来也可以。”

小夭红了脸,却睡的更加安心了。

如今这一个月她们同塌而眠,可总是小夭先睡着了,璟也不是会自私地弄醒她的人。

除了这件事,两人和夫妻没什么不一样。他干活的时候小夭会陪在一旁,给他打下手,亲昵地给他擦汗,甚至她们也拥抱,接吻,和昔日的亲密一模一样。

可为什么在这件事上,小夭不敢迈出那一步,她说不上来为什么。

为什么?很多时候璟睡着后,她也会偷偷睁眼,打量他的模样。他还是十七的模样,可自己,却再不是玟小六了吗,为什么不愿意了?

直到今晚,璟在她面前坐下,什么也没有说,小夭却觉得,他什么都说了。

“我……”

璟兀自将烛火挑的更亮了一些“亮一些对眼睛好。”

璟的温柔让小夭更觉得心塞,明明两人曾经是那样好。

她垂下头“璟,我们……”

“小夭,你若是没有准备好,我会等你。”

小夭猛的抬起头,怔怔看着他,心里却酸涩。

璟站起身走过来温柔地将她揽进怀里“没关系,我已经等了百年了,只要你在我身边,其他的都没有关系。”

小夭放下书 伸手环抱住他的腰,靠过去“璟,谢谢”

两人的日子恢复到了以往,甚至璟搬到了另一间屋子里住。小夭嘴上说着对不起,心里却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她呆呆地摸着心口,不知道这份情绪缘何而来。

02孕期

因着总给他们送东西,有几户渔民发现这个小岛也很不错,便也准备搬来做邻居。

某天,渔民给她送来了许多鱼虾。船停下,大筐的鱼被抬下来,等着小夭挑选。

这是深海捕捞的鱼,小夭正想着是该烤了吃还是煮汤,却不想在蹲下后,觉得有股猛烈的味道直冲天灵盖,直让人想犯呕。

小夭迅速站起身,捂着鼻子说“大哥,你们这鱼是不是坏了。”

几个渔民连忙解释“叶家嫂子,可不能这么说啊。我们刚捞上来就朝着你们这来了,顶多也就半天,怎么可能臭了呢!”

小夭皱着眉头,不再说话,让他们给自己挑一些。

拎着几条鱼一篓虾回去,十七从厨房出来接过拿去处理,给了她一碟鸭脖子。小夭接过,慢慢踱步去了秋千上坐着。

从背影上看,她和往日没什么不同。可实际上,大门开着,小夭就一直盯着大海,呆呆地看了很久,连鸭脖子也没吃。

九月,炎热的天气终于要进入尾声了。小夭坐着,有韵律地切着白芍。重复的事情做的久了,小夭的目光随着药铡一上一下,思绪又跟着那些薄薄的药片一起落进框里。

璟从药田回来,又挖了满满一篓子的草药。待走到近前,小夭才发觉有人来了,抬起头对他笑了笑。璟从身后拿出一束火红的花来,小夭愣了一下,笑意更甚。

她接过来,揪起一朵就要往嘴里塞“你还记得啊。”

璟也笑“看见山上长了一些,便去摘了。”

入口依旧的花香和清甜,小夭却觉得莫名的难受。连带着手上的花味道也太过浓重,让人喘不过气来。

她想压着不适,却不料,反应更强烈了,直把东西吐了还犯恶心。璟扔下东西跑过来看她“怎么了?这花是不是有问题。”

小夭说不出话来,只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璟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劝道“天气还有些炎热,你进屋歇一歇吧。”小夭点点头,在檐下躺椅上坐了一会,没想到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璟正坐在身侧给她输灵力,小夭一个激灵,将手抽出来,疑惑道“怎么了?”

璟温柔地看她,回答“没什么,你就是身体虚了些。”

小夭朝他温柔地笑,想起身,却被璟按住了。“小夭,有件事我,我,”璟停顿下来,咽了下口水,似乎在迟疑,如何开口。

“到底怎么了?”小夭依旧在笑,好奇地打探究竟什么事情能让璟这样慌乱。

璟吸了口气,盯着她,认真地说“你的身体。”

小夭心头一跳,璟的医术她是知道的,不过是学了些皮毛,连他都能诊断出来的毛病,近来的反常,是因为自己病入膏肓了吗!

她再笑不出来,撑着坐起来,深吸一口气,将手搭上了自己的脉搏。

滑脉替替,往来流利;盘珠之形,荷露之义。

她怀孕了!

小夭只觉得被雷劈了一般,怎么可能。她不可置信地看了璟一眼,颤抖着又去把右手的脉。

没有错。

小夭喘着粗气,不安地说“我,我……”

璟拉过她的手安慰道“我已经叫人去送些补品来,不必担心,今日是我思虑不周,以后不会了。”

说着他就要去给她端药,小夭却一把抓住他的衣袖,低声道“十七。”

璟的脸色突然变了,却依旧保持温驯,他握住她道手“小夭,别怕。我会把他当作自己的孩子。”

小夭不敢看他,垂头看着身上盖的毯子“我,我没有。”

璟另一只手也覆上来“我知道。是蛊,你当时命悬一线,他用这个法子救你也是逼不得已。说起来,我还应该感谢他,不然,我也再不能见到你。”

他们都心知肚明地没有提他的名字,可那个人的音容笑貌却清晰地浮现在两人心头。防风邶挑衅地喊他妹夫,悠然和小夭并肩而行。相柳轻蔑地看着他,说你凭什么。

……

璟的心里浮现出一丝嫉妒。

小夭打量着他,想确认他说的都是真的。璟压下那些想法,温和一笑“我说的是真的,别害怕,你们都会好好的。”

小夭终于松了口气,倒向躺椅,拉过毯子把自己蒙起来。为什么,明明要抛下自己赴死,为什么还要给自己留个念想呢!

说来也怪,从她得知有孕那一刻起,心头却有种大石头落地的感觉。即便她也会怨恨相柳,却从未想过不要这个孩子。闲时她总会摸着还没显怀的肚子,幻想生出来的,会是个九头蛇还是五头蛇?

有时候她会因为这些千奇百怪的想法突然笑出来,璟看过来,小夭再找些理由解释自己是怎么了。他对这些拙劣的借口从不戳破,反倒是他有意无意提及孩子的样子。

“若是个男孩,应该会喜欢这个。”璟拿着一把新削的小木剑朝小夭挥舞“我小时候和哥哥最喜欢比试,反倒是那些人琴棋书画,我觉得枯燥无味。只是…”

小夭笑起来“如果是女孩子呢?”

“那我就教她琴棋书画,总不能让她像娘亲一样,出去交际样样不会。”

小夭佯怒,上去要掐他“你说谁不会,我,我怎么也算会一点”

璟笑着躲开,嫌弃道“难为我当你的老师,却教出这样的弟子,如今可得找机会展现一下我的本事。”

小夭嬉笑着和他打闹起来,待玩累了,小脸红红的喘着气。璟适时地扶她坐下,端出一碗甜汤来。

小夭喝着汤,璟又雕刻玩具去了,她歪在躺椅里,就在微风中,沉沉睡去。

03要生了

小夭这一胎怀了两年还没有要生的迹象。

说起也怪,意映一年生子。玱玹在舅娘肚子里呆了两年。小夭在母亲肚子里呆了三年才出来,她摸着硕大的肚子,喃喃自语“你怎么还不出来啊?”

璟又出去寻了些孩童的玩具回来,看见小夭抱着肚子发呆,笑道“和他说什么呢?”

小夭抬起头,已然是一个母亲的温柔“我说,他怎么还不出来啊,都两年了,大着肚子可太累了。”

璟走过来蹲下身,用手贴在她腹上,哄道“听到没,你娘嫌你呆的时间太长了,快出来吧。”

小夭也笑“璟,你说,他不会是颗蛋吧?我感觉肚子这么圆,真的像装了一颗蛋。”

璟也笑“怎么,是颗蛋你就不要了?”

小夭撇撇嘴“这倒不是,可我也不会孵蛋啊,万一养不好怎么办?”

璟环住她安稳道“不会的,小夭,你会是最好的母亲。”

日子又平淡地过,直到这个冬天,下了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

这个小岛不说四季如春,却也温暖宜人。小夭在这住了两年,都没见过这里下雪。本以为这里不会再看见雪了,某天下了一场小雨,随后空中就开始有点点冰雹落下,再之后,大片大片的鹅毛雪花落下。

屋里暖洋洋的,小夭却执意开了窗。她伸出手去接,屋檐很宽,没有雪花飘过来。伸了许久的手,有些冷了,她缩回来不住地搓着,突然和璟说“我可以不可以出去看一看?”

璟倒了杯热水递给她,她捧着水,他捂着她,直到某人的手温度正常,他才开口“就看一小会儿。”

小夭郑重地点点头。

出了门,小夭也忍不住雀跃起来,只是拖着身子蹦不起来,不然照她的个性,早该打个滚了。

小手偷偷伸出油纸伞去接雪花,看它在手心里快速融化,再去接一朵。见她这么快乐,璟也难得放松了些,小夭的肚子越来越大却迟迟没有生产的迹象,原本他还担忧,若是最近这样的日子,只怕不好找人。

墙角种着一片球菊,被雪花一覆盖,只怕明天也活不了。小夭慢慢蹲下,想摘一些回屋里,璟想让她回去,自己来摘。小夭却不依。璟只得把伞留给她,立刻去取了剪刀,没想到回来的时候,小夭蹲着就起不来了。

明明是天寒地冻,她额上却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小夭抱着肚子,断断续续地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事态紧急,璟叫来了隔壁的大嫂们帮忙,屋里忙忙碌碌,再大的风雪也掩盖不住女子痛苦的声音。

璟给她输了许多灵力,也只能是缓解。从下午挨到了夜里,依旧没有生出来的迹象。天越发的黑了,外面的雪越下越大,连带着刮起的风也呼啸起来。

璟走出屋子,海面上也不平静,似乎有场大风暴。等了这么久,怕是附近的大夫赶不来了。他看向身后的屋子,那些灯火就是自己最大的支撑。

绝不能熄灭。

他朝着黑暗里喊了一句“出来吧。”

片刻,五个黑衣人现身。是涂山氏的暗卫,平日里虽然看不见,却一直守在这里等着。

璟看了看,对着黑暗又说了一句“一起吧,救人要紧。”

又有三个黑衣人现身,这是玱玹派的暗卫。涂山璟早就知道,却一直默许。三人到璟面前行了个礼,璟也就直接交代“小夭身子虚弱,怕是不好撑过去。你们轮番给她输灵力,不许停下。”

几个人整齐地行礼,随后转身进了院子。碍于都是男子,只得在屋外设阵护着。

原本璟请了个大夫住在隔壁,小夭却觉得自己医术高明,用不上。璟只好将人安置在了最近的岛上。可今夜,海上也风雨交加,都这个时刻了,怕是不能赶来了。

他将伞移开,闭着眼让雪花落在自己脸上。

“相柳,若是你能知道,一定要护着她。”

04梦境

小夭觉得自己做了很长的一个梦。

梦里她回到了小时候,准确的说是她刚出生那会。也不知道这段记忆从何而来,她出现在华音殿外,看人群来来往往,娘亲在里面已经虚弱地快晕过去了。

父王在殿外焦急地等着,还有几位灵力高强的人和他一同设阵护着屋里。许多灵力高强的产婆在帮忙,小夭走过进,娘亲在半昏迷间,喃喃喊着什么,小夭俯身过去,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她听懂了。

她在说“赤宸,你在哪里。”

小夭只觉得同样的疼痛转移到自己身上,巨大的撕裂感让她喘不过气来。你在哪里?为何这句话这么熟悉。

在她还沉浸在思考的时候,一声婴儿的啼哭打破了她的思绪。她听到门外冲进来一个男子,屋里忙忙碌碌的人散了大半。

娘亲全身都被汗水浸透,神志不清,父王握着她的手,将灵力送入她体内。

阿珩恢复了几分意识,喃喃说:“孩子,孩子!”

少昊立即高声叫侍女,侍女忙把刚洗干净身子的孩子抱到少昊面前,喜滋滋地说:“恭喜陛下,是个王姬。”

少昊把孩子抱在了怀里,说也奇怪,本来正在哭泣的孩子竟然立即安静了,乌溜溜的黑眼珠盯着少昊,粉嘟嘟的小嘴一咧竟然笑了。

少昊笑把孩子抱给阿珩看,“是个女孩。”

阿珩强撑着睁开眼睛,细细看着孩子五官,然后从枕头下拿出一朵桃花来。她用力咬破指尖,把鲜血涂抹在花朵上,驻颜花变作了一朵小指甲盖般大小的桃花。

少昊着急地说:“你想做什么?你已经耗损了太多灵气,不要再……”

阿珩把指甲盖般大小的桃花放在孩子的眉心,整朵桃花变得如烙铁一般通红,孩子被烫得大哭起来。

阿珩用中指压着桃花,把花朵往里推,孩子痛得脸色青紫,哭得声嘶力竭。

阿珩满脸又是泪又是汗,身子摇摇欲坠,却仍咬着牙,强撑着一口气,把驻颜花缓缓推入了孩子的额头中。

“给我一滴你的心头血,帮我封印住、封印住……”阿珩身子一软,晕厥了过去。

少昊忙一手握住阿珩的手,把灵力送入阿珩体内,一边咬破左手中指,把最精纯的心头血逼出,滴在孩子额头上的桃花形伤口中,桃花印痕开始快速愈合,孩子已经痛得哭不出来,只是张着小嘴,嘶嘶地吸气。

少昊把仍带着血的中指放入孩子嘴里,孩子自发地吮吸着。

他喂了她一滴心头血,孩子的脸色才慢慢恢复,她的小手握着少昊的手指,眉眼弯弯,又在笑。

额头上的伤口已经全部愈合,看上去只是一个桃花形状的浅浅胎记。

少昊逗着孩子,低声说:“希望你一辈子都像现在一样笑颜常开,这样才不辜负你母亲用性命来护你平安。”

小夭蹲在塌前,看父王耐心地哄着那个孩子,不自觉的,嘴角也勾了起来。

自从小夭记事起,陪着自己的,一直都是父王。父王会在下朝后第一时间回来逗她,会在她睡觉前耐心的给自己讲故事。是后来母亲精神好了,才渐渐接过来。

原来娘亲生下自己后,昏睡了一年。

小夭突然觉得心中酸涩,极度想哭。那个时候,娘亲挂念的人却不在自己身边,她该多难受呀。

可为什么,自己心里也这么难过呢?

05产子

对神族而言,产子是极耗费灵力的事情,灵力稍低的女子几乎要用命换命,这也就是为什么神族寿命虽长,人口却一直稀少。

八个暗卫源源不断地给小夭输送灵力。起初门外还能听见小夭痛苦的叫喊,到后半夜,已经没什么声音了。璟冲进屋里,将自己的灵力传给她,不住地在她耳边鼓励道“小夭,你要撑住。”

小夭意识回拢,念了声什么。璟没有听清,几乎贴了上去,才听见,她在念“相柳。”

璟露出一个苦笑,握着她的手加重了些力气“他在的,小夭,你要坚持住。”

岛上依旧在下雪,可远海却是暴风雨。巨大的乌云压在海面上,似乎要掀起滔天巨浪。

屋外的风雪更大了,有暗卫支撑不住,陆续倒下了。这里没有源源不断的灵力撑着了,邻居大姐也不过是凡人。璟和善地和她们道谢,叮嘱她们先出去一下。然后对着屋外喊“给我护法设阵。”

“是。”

巨大的法阵拔地而起,闪着蓝光。远处的海面上炸开好几道闪电,直要将云层撕裂。落向小屋的雪花突然倒转飞向太空,一个巨大的九尾狐幻影出现在小屋上空。只可惜,实际璟的真身,只有两条尾巴了。

他看着自己的身后,再看向塌上虚弱的女子,朝着远处勾唇一笑“这是我欠你的。”

一丝血迹溅在了窗户上,向下流的同时又被寒意凝固,在纸上开出几朵血花来。

涂山璟撑着身子,指尖灵力涌动,将那截断尾,炼成一颗丹丸。

狐尾是用来储存灵力的地方,当他们修为逐渐提升,尾巴就会一分为二,直到长成九尾。断尾之痛不亚于剜心,可当丹药推进小夭身体,她突然睁开眼,涂山璟就觉得值了。

璟虚靠在塌边,低声呼唤小夭“小夭,你再使点劲,最后一步了。我们的孩子,就要出生了。”

远处的海面已经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涡流,狂风暴雨渐渐朝着自己蔓延,雪花不再轻柔,反倒成了雪团,重重砸在屋顶上。

小夭眨了眨眼,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得,痛苦地大叫起来。璟任由她死命抓着自己的手,力道大的似乎能掐断骨头。

两个嫂子又进了屋,不停地鼓励她“就是这样,再用点力气,就快出来了。”

暴风雨终于蔓延到小屋,窗外传来雨滴敲打的声音。小夭快要喊不出来了,有雷在外面炸开,声音将屋里的动静尽数掩盖。

又一个惊雷劈下,小夭在极度痛苦中昏睡过去。

然后是两个妇人惊喜的声音传来,“生了生了,是个男孩。”

涂山璟看着她们给孩子擦拭身体,剪短脐带,那个小生命在她们手上尽力啼哭,似乎要抱怨着什么。他终于露出个微笑来,靠在塌边,也晕了过去。

06九儿

小夭这个真实的梦做了很久,她看着自己从一个小娃娃开始学了走路,会缠着父王,跟在他后面蹒跚学步。

她看着那个小姑娘身着华服,却在漪清园里四处捣乱,不是拔了玄鸟的毛,就是抱走天鹅的蛋,惹得那些灵兽对她头疼不已,一见她来了纷纷逃跑。

她看着那个小姑娘回了西炎,和玱玹大打出手,执意要他承认,外婆喜欢自己多一些。

直到她看见,小姑娘被九尾狐关进笼子,每天咒骂她是个没有爹的野种。

小夭觉得呼吸急促,她没有爹吗?她爹是个魔头。她蹲在角落里无助地捂着头,绝望地大喊“不是这样的,不是!”

眼前的画面又变了,是赤水城外那片荒漠里,娘亲在桃林里对她说“小夭,你的父亲一生无愧天地,无愧有恩于他的炎帝和辰荣,他临死前唯一不能放下的就是你,唯一的遗憾就是一辈子没听到你叫他一声爹!他叮嘱我说‘你帮我亲口告诉小夭,我很爱她。告诉她,她的父亲和母亲没有做任何苟且的事,让她不要为我们羞耻’。”

小夭耳边仿佛出现了父亲的声音“我自己无父无母,我不想我的女儿再无父无母,自小夭出生,我没有尽一天父亲的责任,这是我唯一能为她做到的事情,就是让她的母亲活着,让她有机会知道她的父亲和母亲究竟是什么样的,让她不必终身活在耻辱中。”

“我的女儿,不可以再没有父母。”

明明只是男子的声音,在小夭耳朵里却像雷鸣一般,她痛苦地捂着头“不,我有父母。我有父母!”

可痛感从头上转移到了肚子上,她痛地坐不直身子,她蜷缩在一起,突然想起了梦境之外的事情,“孩子!”

小夭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月后了。涂山璟调了许许多多的灵药,玱玹也送了最好的东西,还派了许多人每日都有高手轮番给小夭输送灵力,才把一个奄奄一息的人救回来。

其实玱玹也想把人带回去,可小夭似乎不愿意离开,医师也说不宜挪动,这才作罢。他送来的东西,愣是在周围又建了个院子才放得下。

璟每天都会在小夭耳边说话,像当初她救自己那样,唤起她的生机。

当小夭睁开眼,涂山璟正抱着哭闹的孩子,手忙脚乱要给他换衣服。即便他做了三月了,也依旧被他闹腾地失了仪态。小夭噗呲笑出声,璟才发现她醒了。

“小夭!”

苗圃端着药推开门,见到小夭激动的差点打翻了药碗,连忙跑过去扶她坐起。

小夭见了他们,也猜到了一些,问璟“我睡了多久?”

璟温和地笑“才三个月。”

小夭苍白的脸有了些笑意,伸出手去接“给我看看。”

苗圃终于插上话“王姬,你不知道这小家伙可太闹腾了,我都没见过这样的孩子,简直是混世魔王转世。”

小夭的脸白了一下,还没看清孩子的脸就去看璟,似乎在问,其他人都知道这个秘密了吗。璟握住她的手,轻轻对她摇了摇头。小夭这才放下心,襁褓里一个孩子咬着自己的手指头,见了小夭伸出手想抓她。

小夭把自己的手指头塞进他的小手里,孩子一把抓住,咯咯笑起来。

璟在一旁解释“是个男孩,还没起名字。你又昏睡着,我便给他起了个小名,叫九儿。”

小夭抬头看他,璟点点头。倒是苗圃在一旁吐槽“都说青丘公子举世无双,连个像样的名字也不会起了吗。说的好听是照着王姬名字起的,可这九字,也太简单了。”

小夭盯着孩子甜甜地笑起来,哄道“九儿,九儿。”

九儿似乎知道在喊自己,扑腾着小手,笑的更欢了。

小夭身体恢复的同时,每天都会抱着九儿坐一会。有一天苗圃照旧拿了些水果进来,小夭瞥了一眼,问道“你们究竟是搬了多少东西来?”

苗圃低笑“三位陛下舍不得你受苦,好东西自然是整船整船地送来。”

小夭轻笑,即便不在身边,亲人的关爱永远不会少的。她拈起一颗桑葚,九儿见了也伸着小手要来抓,小夭便把东西喂给他,连带着手指头也被含住了。

苗圃咯咯地笑,小夭也笑。

等小夭恢复的差不多的时候,才注意到,屋后多了一片桑树林,在四月的天气里,挂了满树的果子。

隔壁多了个院子,里面堆满了东西,连带着屋外的护卫都来了不少人。原本冷清的小岛一下热闹起来,不过周围几家邻居都远远看着,不敢靠近此处。

于是待小夭身体恢复,立刻遣散了岛上的众人,连苗圃也被送了回去。

苗圃和左耳苦苦哀求,小夭却说“你们若是不走,我就偷偷溜走。”两人只好一步三回头地上了船。

至于那些暗卫,全遣散走是不可能的。小夭把人叫出来,重重感谢了当初救她的几人。他们愿意留下的话,就在附近也安家,平日里不必特地守着。

就这样,当九儿半岁大的时候,小夭开始学着,独立当一个母亲了。

岛上除了小夭一家,也就七八户人家。仅有他们是神族,平日里璟虽然自称是叶十七,只是九尾狐的远亲。可大家都能看出来,他们不是普通人。但一个想藏,一个也不会戳破。于是平日里,九儿也会和他们的孩子一起玩。

后来九儿起初的玩伴渐渐长大也生了孩子,孩子甚至孙子依旧和九儿一起玩。只是九儿有了个烦恼。

父亲告诉他,虽然父母都是神族,却也有一些不一样。他们是九尾狐的远亲,若是他好好修炼,日后也能长出尾巴来。九尾狐一族,灵力越高,汇聚之下才能让尾巴一分为二。有的人可能一辈子也长不出九尾,有的人可能轻易就修炼到九尾了。

原本只是璟安慰孩子的说辞,没想到,九儿当了真。

和附近的孩子一同上学,他们也会好奇地问九儿的真身,九儿则会骄傲地说自己是九尾狐。可他们想看一眼九条尾巴,他却不能变幻。

小夭安慰九儿,因为自己体质特殊,灵力低微,所以他要长大一些才能分尾。于是小小的孩子十分努力地修炼,就希望有天在伙伴们面前炫耀一把。

昔日的小伙伴已经开始准备成亲生子了,九儿还是个孩童模样。再过几年,他们的孩子又和九儿成了玩伴,他们看腻了小狐狸,又问九儿,他什么时候能修炼出第二条尾巴。

这个答案,等他们的孩子出生时候,都没有看到。

九儿偶尔也会缠着小夭问为什么,小夭总是说“因为你现在年纪小,要等快成年那会,灵力飞涨,就快了。”

可九儿不甘心,他天生灵力不低,却苦于没有突破变幻,暗自努力了许久。直到九儿满七十岁的时候,新一轮的小伙伴来陪他玩。有孩子天真地问“你是只小狐狸的话,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长出第二条尾巴呀?”

九儿憋着一股气,不服输地说“我这两天觉得体内灵力高涨,肯定马上就能突破了。”

“可我爷爷说你当年也是这样说的。”

“对啊,我娘也说,几十年前你就说马上能修炼突破。”

“没事,我们看不到,还有我们的孩子呢。”

九儿被一群孩子的起哄激起了好胜心,非要在今天露一手。他坐下开始运转灵力,学着父亲教的法子,一遍又一遍的尝试。

快入冬了,夜晚来的快,几个孩子看天暗下来,便要回去了。“我娘要喊我回去吃饭了,我先走了。”

“我也先回去了。”

“我也是。”

“不许走!”九儿睁开双眼,一双眼睛通红无比,他喘着气,一字一句地说“不要走,我今天一定可以。”

孩子们被吓到了,瑟缩地聚在一起,等待他最后的大招。

一阵海风刮来,带起了路上的落叶,打着旋飞到几人眼前。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紧张地咽口水。

突然一道蓝光从九儿身后迸发出来,原本金色的大尾巴没有一分为二,反倒他身后多了一个大张獠牙的蛇头。

“啊!妖怪!”几个孩子吓得屁滚尿流,四散而逃。

察觉到不对的璟第一时间跑出来,压制住了这场闹剧。九儿始终也没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怎么会尾巴没有一分为二,反倒多变了一个头出来。

虽然不敢明说,这事情还是传开了。九儿被关了好几天,小夭和璟挨家挨户上门道歉,说孩子练功出了差错,当时也快天黑了,孩子们肯定是看错了,他是狐族,不可能有其他的。

如此一来,岛上的人不论信不信,面子还是要给的,笑着和小夭回复肯定是孩子看花了眼。

此后,九儿的真身就成了岛上的禁忌话题。

07故人归

大海上有很多岛屿,有的美如幻境,有的寸草不生。

渔民都知道,海上有两个岛不能去,一个三面环水,只有一个小口和大海相通,若是条大鱼,只怕进了这小港湾就不能转出来了。曾经也有人到访过,想上去看看,不曾想这里古怪的很,还没靠近就有成群的海鸟遮天蔽日围住船猛啄。海上也时不时掀起风浪,让人猜测这里是什么妖族的地盘。

另一个岛也没有名字,但是因为其被剧毒污染了,不仅土地焦黑寸草不生,而且方圆几里都是毒,根本不能靠近。久了之后,大家便叫它黑毒岛。

九儿长到十岁的时候,璟便开始教他读书写字,琴棋书画样样涉猎。教一个也是教,多几个也是教。九儿是个喜欢热闹的人,璟便当起了教书先生,带着五六个孩子。

小夭于是仔细想了很久,给九儿起了个正式的名字,唤作叶无涯。璟看了许久,只点头称好,可九儿却不乐意了,觉得听起来像自己没长牙一样,闹着让小夭换一个。

小夭不依,名字便这样定下了。

平日里小夭也会教他医术、射箭,却从没教过他游泳,这孩子却天生有在水里自由呼吸的本事。看着九儿在水里自由自在的模样,小夭却总有些忧伤。

关于九儿真身的事情,不仅再没人提,就连他自己也没了修炼第二条尾巴的热情。

只可惜九儿刚过百岁的时候,璟终于没熬过那个冬天,在她怀里沉沉睡去了。璟不希望回青丘,可他的死讯传回去,涂山家还是派了人来了。

涂山瑱已经是个半大人的模样,恭敬地给小夭磕头,唤她母亲,请她回青丘。

小夭摆摆手拒绝了。长老见了九儿,希望他回青丘认个族谱,也被小夭拦下了。之前跟随涂山璟的暗卫,都让小夭遣送走了。

相关的人都不在,可璟又好像处处都在。住了不到一年,小夭决定要换个地方。

这一次,她把所有的东西都带在船上,准备再找个小岛住下。小夭手握海图,却似乎记错了方向,便漂到黑毒岛来了。

或许也不是记错了,这里本该是个秀美的小岛,林木葱葱,生机繁荣。那场大战后,附近的小岛都陈尸满地,血流成河。许久没有人敢踏足这块地方了。

“娘,我们要住这里吗?”九儿看小夭并不调转方向,反而朝着小岛继续前行。

小夭面上无悲无喜,却坚定地回答“是啊,我们要在这里安家。”

九儿是不惧怕毒药的,小夭也是。可世人都怕,于是九儿哭丧个脸,住在这里,就没有玩伴了。

小夭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摸了摸他的头发安慰道“九儿,这里满是黑土,遍地剧毒,所以我们要把这里改一改,就可以有朋友来陪你住了。”

“为什么这件事要我们做?”

小夭笑着蹲下身“因为我们九儿很勇敢啊。你平日里感受到涡流风暴,都会让我们出去救人。如果我们把这里治理好了,也是救人。”

九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这里连木头都没有。两人先是住了快一年的帐篷,来来回回运了许多药回来,烧成药汁浇在地上。逐渐地有了一小块能盖房子的地方,然后有了一小片能种药的地方。

海岛面积很大,大到小夭觉得,这辈子都耗在这里也是值得的。

五十年后,小夭终于清理出了一大片地方,连屋子前都长出了棵大树。她在树下搭了个秋千,却从没坐过。

九儿平日里,总喜欢坐在树上发呆。

他说,在树上能看见能远的海面,就能看见有没有人来了。

小夭甚至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还能和鱼儿说话。每次他感应到危险的时候,唤一声,就有海豚会朝着那个方向去,把人送到安全的小岛去。这是九儿唯一的乐趣了,小夭也就默许了。只是偶尔小夭看着他的样子,都会发好久的呆。

前两天下了暴雨,把屋后的药田冲毁了一小块,九儿帮忙补好了。忙了一上午,这会儿子小夭正准备午饭呢。

九儿帮不上忙,又跑到树上坐着了。

就在他百无聊赖晃着腿的时候,远处飞来一只海鸟。正午的日头很毒,九儿眯着眼,看那鸟儿越来越大,越来越近,不禁好奇地坐正了身体。平日里,经过此地的鸟兽都绕道,难得有个不怕死的还靠近。

不过片刻,他便发出声音“此地危险,不要靠近。”

那鸟儿似乎没听懂。九儿换了种方式又叽里咕噜地说了一遍,它还在靠近。

九儿突然意识到,它会不会也不怕毒。一想到这个可能,他兴奋地爬下树,在海边等着。

渐渐地一只巨大的白雕落在岸边,它背上下来一个人,一身白衣,居然连头发都是白的。

九儿还以为是个老头子,可当看清他的脸后,惊讶地话都说不出来。

他长得可真好看,简直像画里走出来的一样。他低头看看自己,感觉有些自卑。小时候还有人说自己长得像父亲,以后一定也是个美男子。可父亲过世后,自己好像长得越来越奇怪了,既不像父亲,也不像母亲了。

一人一雕没有说话,白衣男子也只是朝他微笑了一下,便要朝着旁边的黑山走去。九儿上前拦住他“诶,不能过去,那里有剧毒。”

男子微笑“可我要去找一件东西,很重要的东西。这些毒,对我没用。”

男子的声音也很清明,九儿歪着头看他,不禁赞出口“你长得真好看。”

男子笑了,“你以后也会俊朗的。”

“真的吗?”九儿兴奋起来,打心底觉得这个人不错,便想和他交个朋友,“我叫叶无涯,我娘也叫我九儿。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笑容和煦“毛被。”

男子只觉得眼前的孩子表情突然怪异起来,似乎极力在忍着什么。那只白雕终于忍不住朝他叽咕两下,扑腾两下翅膀,高昂着头,看着这幅模样,孩子终于憋不住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九儿简直笑的直不起腰。

男子满眼不解,却并不生气。自他醒来,这还是他见到的第一个人,或许这就是他的交流方式。

等九儿笑够了,他连声道歉“对不住,我实在是,平日里没什么朋友。也没什么人和我说话,听到你的名字觉得太有趣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男子摇摇头,又要告辞“我得去找东西了。”

九儿连跟上去“我帮你,毛被,我们是朋友了,我帮你是应该的。”

“朋友”他重复道。

“对啊,我们是朋友了。你放心,我肯定帮你。不过,这里几百年都是焦土,我们来这后也从未碰见过人,你的东西怎么会丢在这里呢?”

男子捂着胸口,淡淡地说“我也不记得了,毛球说在这里,我便来寻。”

“九儿,吃饭了!”屋里传来一声呼唤。

九儿应了一声,便拽着毛被的袖子“不如先在我家吃个饭吧,然后我陪你一起去。”

“可以吗?”

“当然可以!”说着就拉着人家的袖子朝里走。院子里正走出一个妇人,一手拿着锅铲风风火火地朝外走,刚垮出一步门槛,冷不防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愣在原处不动。

九儿只当是娘亲许久没见外人羞涩了,朝她喊“娘亲,这是我新交的朋友,他说他叫毛被。”

小夭的眼里盈满了泪,呆呆地问“毛球,毛,邶?”

男子见她的异样,莫名地心里也有些难受。“你,认识我吗?”

小夭看向另一边,白雕心虚地背过身子去,表示别问我。她破涕而笑,喃喃道“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认识你,”

“相柳。”




Ps不知道有一些小细节大家能不能看出来

比如小夭拒绝同房,就是,有些动物怀孕后会为了保护胎儿拒绝雄兽,这个时候她并不知道怀孕了,是孩子潜意识给她的信号

比如是小夭先发现有孕了,再让璟发现的

比如小夭生产后昏睡的三月,玱玹其实来过,种了桑树

比如璟在世的时候,用障眼法掩盖了九儿的真身的面容,他死了以后,就长得不像他了

04梦境部分是《曾许诺》的内容,隐射小夭和璟也做了同样的事情掩盖孩子样貌。不过不是驻颜花,狐狸一族天生擅长变幻,靠璟就行了。

还有一些其他的可以自己延伸设想的,比如相柳是如何复活的,璟是死讯是不是玱玹授意传出去的(嫉妒他陪着小夭) ……欢迎评论瞎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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