烨火烧不晋之谋国66

 Chapter66

诡异的平静持续了五六天，直到坊间开始谣传一则童谣:一人又一人，余姓大人朝南堂。

坊间之事上不得台面，朝堂之人自不加理睬，但童谣传的第四天，朝堂上就有人提到了这件事，是钦天监章敏思，才死去不久的章敏怀的弟弟。

作为钦天监，章敏思在掌观察天象，推算节气，制定历法方面拥有绝对的权威。

据他所言，昨夜亥时，一颗极亮的彗星自东南边出现，划过长空，掠过轩辕星座、进入太微星座，止于大角星。而这种百年一见的天象，是新主出现的标志。

就着这个话头，有“嘴快”的官员就将那首童谣说了出来，正是工部的虞部郎中王海。

朝堂上大多数人都知道这个童谣，但没人当真，可和章敏思的天象联系到一起，这意味马上就不同了。

整个朝堂都沉静下来，时不时有人朝着徐晋看上几眼。

“这个童谣倒倒有几分谶言的意味了。”嘉宁帝说话的时候是带着几分笑意，但那笑意不达眼底，尽是冷漠，最后也将目光投向了徐晋。

朝堂之中，余姓官员不少，但像徐晋这样出挑的，没有。

世界上也只有一个徐晋。

“陛下，微臣和余大人同为三秦之人，三秦在西北，与天象所指并不同，且童谣突然出现，本就蹊跷，还请陛下明察。”站出来说话的是范宇，韩烨看向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心智不全的智障，而徐晋的眼神则要复杂得多，无奈中带着些许的感动。

“都知道范大人和余大人是同乡，但这样快对号入座是不是有些太心虚了？”只要被人盯上，把柄这种东西本就可以无中生有，更别说自己递过去的了。

“王大人这话说得有趣，您的眼睛都快粘到余大人身上了，余大人不好说什么，我还不能说句什么了？”范宇本就心直口快，这样回怼听起来是很爽，但王海哪里是好惹的，接着上纲上线：“同乡果然是同乡，同气连枝是本能，别人就是看一眼，在同乡眼里都是有罪了？”

同乡没错，帮忙说句话也没错，但党争有错，排除异己更有错。

“王海你……”范宇明显处于下风，全朝廷的人都在看笑话，而嘉宁帝在默许。

事态再发展下去，只怕会失控。

“父皇，既然您认为坊间的童谣像是谶语，那不妨将这件事交给儿臣去处理。”韩烨依旧是招牌的温和笑容，但转向王海眼神对视的那瞬，王海如坠冰窖，不自觉地抖了一下，再看韩烨的时候，他又是温润如玉的模样，仿若刚才的都是幻觉。

“好，你去办吧，找到童谣的来源，朕需要一个说法。”嘉宁帝将眼神从徐晋身上收回，而徐晋从头至尾都没有说任何话。

退朝之后，范宇快步追上了徐晋，很慌乱地表达了自己对他的关心，整张脸上都是歉意，徐晋反而安慰了他半天。

“范宇这个人还是太简单了点。”韩烨从徐晋身边走过，并没有停留，轻声道：“以后离他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