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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刃/刃景(无差)】 少年景元的日记 (其八+番外一)

2023-08-26 13:50 作者:mellokira  | 我要投稿

By 百年浑似醉 (其他ID: melloki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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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损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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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换日记。六月十二】

应星,穹鸣火枭甚是强大。你不知那场面,比演武时要震撼许多。火枭轰鸣,散弹破空,大有苍天坠日之势。

近来战功连连,军中有些传闻,说“六御”议政时会举荐我为下一任罗浮将军。虽说离下次议政还颇有些年月,但此前腾晓将军命我平时多留意用兵调度,且要研习各仙舟古今军政商工要事。看这番提点,那传闻兴许为真……

我扪心自问,想到素来陷阵冲锋之际,看云骑上下万众一心,彼此交托性命,为仙舟翾翔,我便心甘情愿担起这份重任,甚至有些跃跃欲试。

可当休养生息之际,我又甚感心中矛盾。我平日最怕麻烦,麻烦又不分大小远近。如何布局谋划,运筹帷幄,怕是非得劳神费力。可我自幼最想做个巡海游侠,驱除暴恶,畅游寰宇。或许,还常能作个闲人,对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

 

【交换日记。 六月十九】

应星,舰队正在返航途中。这一代空域气流极其平顺,实乃难得。不几日,便能回到罗浮。不知近来可有新的评书相声持明时调,改日咱们聚聚,找

 

【十、月

 

【十三月初五,七、、、】

 

【十一月廿二】

对不住你们……松晖,广生,还有

 

【腊月十七】

何时能好,刺痛,无力,恶心……

何时能好

 

********番外一********

新年,正月初八。庭中落一层薄雪,风摇松影,煞是一片静默。

景元负伤半年有余,时昏时醒。他左肩被巨虫的脊刺戳穿了,倒刺里的槽针埋进体内,毒液扩散得厉害。丹士们日夜兼程研制解药,也只能将毒液尽量抑制,余下的,只得交予时间,待它自然化尽。自打被救回罗浮,景元在丹鼎司熬了四个多月,待到情况稳定,又转入家中,慢慢捱了两月之多。这几日,才算真正清醒了。

虽是听亲人这般说了,景元对这半年却几无记忆,即使有零星碎片,也分不清是虚是实。再往前,不堪回首。只能听见灭顶虫群的嗡鸣,闻见窒息的腥臭,虫液模糊着视线,满眼血肉横飞。他问,我部下多少人回来了,多少人,再也回不来了?家人面露难色,不与他说。

听闻景元醒了,大毫第一个跑来探望。景元依稀记得,大毫伤得不太重,所幸现在是好全了。多亏大豪当时紧急联络到后方舰队,他和所剩无几、挺着最后一口气的云骑将士们,才得以被及时救走。

重伤刚刚见好,景元勉强挪了几步,不免还感到晕眩,只得就近在后院的雪松下,为同胞们烧一些纸钱。把熟悉的名字,一个,一个,再叫一遍。耳边没有一声“到”,只有大毫撕心裂肺的哭声。

“景元,虫皇不是早被灭了吗?为什么我们会遇到虫群!!!为什么它们要追踪罗浮,逼得我们迫降到巢化星球!”

“咱们打了那么多胜仗,凭什么这一仗输得这么惨!我想再看看兄弟们……我一闭眼就看见他们的脸,我看见他们跟往常一样说啊笑啊,然后没了,全没了……”

“松晖!!你个王八蛋,你还欠老子一顿饭,有本事你现在出来还我!!”

“‘六御’说咱们引开虫群,立了大功。我兄弟都没了我要什么功啊……援军来那会儿,我恨不得被灭星弹一起轰了,跟他一起走啊……可我,可我又放不下你们……”

“景元,为什么活着的会是我……为什么啊……他被扎穿了喉咙,到死都没能合眼呐……”

为什么呢。他想。

为什么,身先士卒,也免不了同胞牺牲。征战里,说什么算无遗策,都是笑话。古今上下,可曾有谁能不动干戈,还笑立寰宇,平定四方么。

厚厚的几沓纸,说成了灰,也就夹着苟延残喘的星火,随风散了,像极那曾经鲜活的生命。午后的阳光照在背上,久违的光,让景元只觉刺骨的冷。

 

接下来几日,师父、好友、诸位将士也都陆续前来探望。景元深感这许多关切与安慰,心中,却还是缺了一块。他连‘六御’派来的礼官都见了,却唯独没能见到应星。问了,却只听说他上个月去了方壶仙舟,不知何事。

景元望向书桌上几颗木质棋子,并没有再多一颗。如此算来,自去年五月至今,竟已有八个月未见到应星了。若勉强算是见过,景元想,也无非是在梦中罢了。

他反复记着那个梦。即使在梦里,伤口依旧蛰痛难忍,他坐也不是,躺也不能,痛,又冷,拼了命想抑住浑身发抖。梦见应星捧住他的脸,与他额头相抵着。很暖,有个声音说,“景元,我在。” 每听一次,身上的痛,便减轻一分。

 

日出日没,落月书灯。如此,算不出又隔了几个昼夜。

身上依旧无力,景元靠在床头闭目呆着,听见房门开了,合了。睁眼看见那黑衣白发的身影。

明明心知他先前不在罗浮,但一瞧见,压在心底的记挂却脱口而出,乏力的,嘶哑着,“你怎么才来?”

应星闻言心头一紧。未及掸掉肩上的落雪,他三两步走近,坐在景元床边。

眼前的人,明明往日里总在眼角眉梢挂一弯笑,让人不由得与他亲近交好。此刻却面容惨白,神色寡淡。应星不忍卒看,俯身双手捧住景元的脸,额头紧抵着他额头。“别问了,景元。别问了……我在。”

原来……之前那不是梦。景元环住应星的背,牵动了伤口,痛而麻。 “你先前来过,家中为何没同我说?”

“你家人并不知道。” 应星小心翼翼绕过景元肩背伤处,收紧了手臂,“十月底我从曜青回来,已是半夜,才听说你已从丹鼎司转回家中。我擅自进来的。”

“我记不真切了。”

应星拥得更紧了些,“云骑境况,事关军机,你在丹鼎司四个多月,我根本探视不得。那夜来看你,原以为你至少已愈大半,但你当时状况……很不好。” 他将头埋进景元颈窝里,许久,叹了一声,“看你痛苦难熬,我不知如何帮你……”

“缘何这么说?你在,正是帮了我……”

应星摇头,“后来我知晓,当初医士们并不能及时将脊刺从你身上拔除,那上面有倒刺,如若妄动,恐怕再伤你一次。云吟术,纵使能疗愈伤势,但不能逼退你体内毒针。它们……均要被逐个取出。可那些甲壳毒针残片一被取出,变质极快,丹士们从中提不到一丝能制解药之物。医士说虫群结构异化莫测,须用特殊容器才能将残片保质。但,罗浮没有。”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喉中情绪,“几年前我与丹枫闲聊时,偶有听说方壶仙舟精于医疗用器。我本想前去研习,好制一些新式器具。可事关丹鼎工造两司,我问了资费用度,去同丹鼎司商议,但那帮顽固老东西一个个全不肯听!我嫌他们太烦,这想法,就作罢了。”

“应星……”

“……明明是有办法的。若是我当年不顾反对,竟自学了方法将丹鼎司那些器具改制了,兴许这次能帮丹士保住残片,炼出解药。你……便不用受这般折磨……”

“并不是你的错,应星……” 景元心中五味杂陈,话一出口,却颇觉单薄。看应星单手捂在额上,看不清他眼睛。这个脾性,景元是知道的。应星一旦自责起来,平时的傲然便不在了,兀自生气,深深陷在悔悟里。

“坐着累了,你扶我躺下好不好?” 一听景元这么说,应星才回了神。他有点讪讪的,谨慎地,帮景元侧身躺好。

一躺下,却觉着两人离得远了,心中空落落的。景元不由扯了扯应星衣襟,“陪我躺会儿罢。”

是相邀。也是……疲累殆尽的求助。不曾见过,不忍见到。

应星感到心中某个地方塌陷了。将要躺下,又发觉自己衣服上金属盘扣、流苏长穗,甚是繁琐冰冷,怕会刮到他。于是去了外袍长靴,留一身锦白里衣面对景元侧躺着。

动静间,熟悉的气息再次扑面而来,景元用力闭了闭眼睛,才压下眼角酸涩。“那日倒在战场,兄弟们也接连倒在我耳旁,摔在我身上。我想,这回怕是要死了……那个时候,并没有记挂起你。应星……你不会怪我吧。”

 “你若在那时惦记我,便不是我熟识的景元,我才要怪你。” 他声音暗哑,又不禁轻声斥了一句,“尽问些多余的。”

 “但我前几日醒来,颇想见你,想到当时,又极后怕。若再也见不到你……”

 “景元……” 应星缓缓握起景元右手,搁在枕头上,将侧脸枕进他掌心,触感冰冷,但的确是真真切切,实实在在的,“我也后怕。很怕。”

“你这次去方壶,讨到方法了?”

“嗯。虽知为时已晚……但我不能什么都不做。”应星伸手揉了揉对面那一头乱发,“病恹大猫似的,还是像狮子更好。”

“呵呵……你莫叫我笑,会疼。”

“你如往常笑了,我才心安。”

“你再挪近些。”

“这样么?”

“嗯。”

近近挨着,热热的鼻息打在彼此脸上,都忍不住凑得更近,轻轻将唇齿相贴了。一边是伤后的干裂泛冷,更显得另一边无比温软。都有些颤抖,怕一碰就碎了。但是情难自襟,怕错过这一秒,下一刻会留遗憾。

时隔八月,有太多话要说,太多事想问。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低语着,无话的间隙,窸窸窣窣不知厌倦地吻。

屋外雪打窗棂,帐中炉绕沉烟。

 

********番外一。完。********

 

【正月十三】

相隔八月,那日才觉……

劫后,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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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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