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形金刚：铁堡之盟【29】

【29】夜巡神行•后篇！

前情提要：吸血鬼，一种在人类神话与小说电影终出现的虚构生物。

没人知道他们来自何方，但人们都知道吸血鬼的獠牙，会将他们的猎物送往何处。

只有地狱，永不得轮回的地狱。

不久之前，热破、雷达与维多莉娅才刚刚体验过那种生物的恐怖。

夜煞的阴影来临了，夜煞的阴影笼罩于这座城市之上—

曾经，有位名叫雷诺斯的男人，他致力于对败血症的研究与医治。

可是，非法人体实验的流言蜚语，它们像是脚下的传送带那样，将雷诺斯推入名为牢狱的万丈深渊。

—绝望之下，根据吸血蝙蝠吸血摄养的原理，雷诺斯所研究的血清，迎来了它的首位人体实验者。

雷诺斯本人。

那是至黑的极夜，夜煞的阴影在雷诺斯的尸体中蜕变，在雷诺斯的骸骨上站起。

夜煞的复仇，从未结束。

上一次，他让自己的猎物们溜走了。同样的错误他不会再犯第二次，绝对不会。

他的猎物，维多莉娅•格兰小姐，她就在自己为她打造的囚室里。钢铁打制的囚牢，可心中的钢牢，才是最难以突破的—

—深入地底的赏金猎人，六面骰，对于自己今夜将会面临什么，他的心中也毫无底数。

数以万计的灰色砖石，它们在被用于砌造之初，便被打磨为棱角分明的长方—逐个拼接，逐个组合。

最终，它们与彼此一起，构成了这座地下水道的根基。

无数根—六面骰认为，少说也有千百根了—口径不一的金属管道，像是丛林的蚺蛇群落，穿插其中。

灯光的微弱，只是问题的一方面而已。

更麻烦的东西还在脚下：不知掺加了何种成分的杂色污泥，与不停拍打着六面骰脚踝的黑色矮浪。

六面骰，他都快把今天的早餐吐出来了。

啪嚓—！地下水道的原住民们，它们挥动起阴云般的翅膀。

倒吊头顶的穴居蝙蝠们遇光而散，向着暗道深处奔逃。

本趴在污泥堆上啃食垃圾的灰鼠，也松掉口中的面包渣与奶酪，钻回属于它的缝巢。

“简直比太空蛞蝓的肚子里还要恶心。”六面骰调动着他的记忆档案，刚才那五秒钟内的记忆，他要将它们统统删除，一串代码都不许剩下。

还好，有幸运星这个同伴陪着自己。

还好，自己这位光爆枪朋友，他有为她装载语音系统与性格芯片。

还好，幸运星的性格设定还算幽默。

“呐—亲爱的可真坏！—想和人家玩暗室监禁的话—”

“—明明直接说明就好啦！”

“—居—然—还—要—打着保护我的名义—把我关在小背包里！”

“呐—亲爱的可真坏—！我就喜欢六面骰大人口是心非的样子！”

六面骰的背包，同时也是他载具形态下的机舱。

他的战时伙伴，他最好的兵器幸运星小姐，正被他锁在背包里，用她所特有的口吻大放怨言。

“准备好出膛吧，幸运星。等我们找到真正的宝贝，别说是人类警察—”

“—就是宇宙大帝拦在我们前面，他的手上也得多出个洞来！”

六面骰按照自己的方向推算，在黑暗潮湿的地道中摸索。

切换至浅蓝色调的镜片，其下的瞳眸四处检索着黑暗中的异常。

前方，一处棱形的白色光点。像是扑克牌上的红方，但框架中的颜色则是耀眼的纯白—深埋地底的宝石—啊哈！六面骰认为，自己可真要交上好运了！

“准备好战斗。我们可能，会遇上不少抢生意的亲密同事。”六面骰抛出方骰，在黑暗中接住这块小吉祥物，可比平时要困难太多。

六点，整装待发。

就像六面骰心中所设想的那样。

六面骰将幸运星从背包夹层中亮出，另一手则及时拿出三管充能原液。

浅粉色的易燃液体，被注入幸运星的体内—或者，该改用“枪内”更加合适？

“呐—好热—好烫！之前—好烫，好快—之前从没有过这样的体验呢！”

空掉的能量液载管，被六面骰收回背包。

在黑暗中隐约闪烁的易燃液体，它们全数淌过幸运星内部的小型压缩装置。

“被注入这么多力量—我也会为六面骰大人—献出全力的！”

压缩完毕，进入弹药倾泻预备。

“来吧亲爱的—尽情使用我，利用我吧！”

很好，六面骰喜欢幸运星身上这股干劲。不过现在，他需要幸运星先完成件更艰难的事情—保持安静。

暴露声音与踪迹，这可不算太明智。尤其是对赏金猎人而言。

第一步，无人开枪。

第二步，依旧没有人。第三步，六面骰脚下的水流变得异常湍急—他对准脚下扣动扳机—只是条长有吸盘的清道夫鱼。

剩余弹药，仅有珍贵的五发。

事情的转折，似乎不仅如此。

今夜，是命运特意为六面骰安排的小玩笑。

当六面骰意识到，那块近在眼前的的菱形宝石，其实只有他的拇指大小，且根本无法被他用五指挖出它所埋藏的岩层时—

—很快，六面骰便又意识到另一件事。

他错了，那不是什么宝石。实际上，那连某种物质，亦或某种晶体都算不上。

那只是块墙上的棱形裂隙，其中散发出的白色闪光，也不过是石墙后那些白炽灯管的作用。

谜锁破碎，六面骰心中那名为财富的夜郎大梦，也随之化为风沙。

“好吧，我要走人了！”受不了这份视觉玩笑的六面骰，他敲了敲眼前这堵看上去还算厚实的石墙。

砖块是空心的—六面骰从清脆的回音中推断出来。

另外，他还可以做出肯定：在自己敲打石墙的时候，除去毫无意义的回音外，他绝对还听到过另一种声音。

像是某种生物的叫声。例如这里最常见的原生物种：人类。

那种叫声不同于以往，听起来十分尖锐，它的发出者，她现在的处境，肯定比六面骰还要糟上百倍。

“亲爱的—遇到烦心事了么？”幸运星的声音，由激动转变为细微的关切。

算了吧，和他有什么关—等等，等等—六面骰攥紧幸运星的银色握把，有人在尖叫—也就是说，有人需要帮助咯？

再听一遍，没有听错。很好，一位被困在下水道中的人类女士，除去六面骰外，似乎就没有抢生意的家伙了。

如果六面骰能带着幸运星一起，为这名不幸的小姐带去些小幸运。

碍于情面，这位小姐无论如何，也该从物质上犒劳犒劳他，不是吗？

换位反推一下，既然能有个本事不小的绑架犯，能将这位小姐困到这么个“好地方”来—那这位小姐不是日入千金，就是手握重权。

大丰收，大丰收就要来了。

这次六面骰可不会再失手误判。

他会像敲掉墓斯塔法的脑袋那样，将这笔财富敲入手中，无论谁用何种方法去央求他，他也绝不松口。

作为一个与社会脱节的人，货币哪怕是从钞票转变为黄金，对脱离者本身而言，也没有任何意义—尤其是对雷诺斯，尤其是对夜煞。

接下来的故事，他只会讲给维多莉娅一个人听。

被吸取血液的维多莉娅，即便没有镣铐去封锁她的关节，身体各处传来的沉重感与无力感仍是如此真实—夜煞，他到底对自己的身体做了些什么？

“忘记说了，我向来是个，喜欢反省错误的人—”

夜煞的舌尖，舔抹着残留于牙隙唇间的血渍。蝙蝠般的尖牙中，滴漏出名为恐惧的震慑液体，与黑暗同行，交响鸣奏。

“—所以，我在自己的铁爪里，加了点儿猛料。”

在维多莉娅身前，夜煞的左腿踩上监察官的小腹。若非两层衣物的包裹防护，维多莉娅所承受的痛苦，也许又要增多几分。

夜煞的铁爪，有被它们的主人加以改良：中指上方的转折关节，夜煞为它们镶入两组小型载囊。

由玻璃打制成的试管，配合其顶端的气压推进系统。加以夜煞身为雷诺斯时，曾掌握的生物血液循环构造—

—这双铁爪，便是夜煞最好的狩猎工具。

浓度适当的麻醉液体，能在夜煞的指挥下，在主人达到对血液的摄取需求后，通过铁爪注入猎物们的血液回路。

夜煞的猎物们，便会失去所有的反抗能力。

就像极度疲劳的企业员工，深夜加班回家后，连个热水澡也来不及去洗，便瘫上床铺进入梦乡一般。他们会有意无意，压住身体的某一部位。

第二天早上，他绝对会因手臂或大腿的血液供应不足，被那无力的痛苦沉麻，拉出梦境。

好消息在于，维多莉娅无需睡眠，便可直接体验这种无力感。

“维多莉娅，请允许我，再叫你一次学生吧—”

雷诺斯点亮身后木桌的台灯，试管中的深红液体，通过小型气压管，被成瓶充入夜煞爪上的注入装置。

夜煞展开双翼，抓起他俘虏的双肩，像是玩弄不倒翁的顽皮孩子那样，将紧闭双眼的维多莉娅摇醒。

“—下面，是课堂提问时间！”

首先，是谁曾在中学时立下目标，将来要与雷诺斯一起，通过生物基因学技术去拯救更多的人？

第二，又是谁在雷诺斯最艰难的时刻，将他抛弃于黑暗？

最后，是谁听信了科研基金会那帮搬弄是非的傻瓜，将自己的老师逮捕关押，令雷诺斯变成了夜煞？

“问题的答案很明显，维多莉娅小姐，我亲爱的—学生—！”雷诺斯托起维多莉娅的脸颊，他用死火般的目光，注视着维多莉娅碎发下的紫瞳。

夜煞相信，第一个问题的答案绝对是维多莉娅。

那第二个呢？还是维多莉娅，最后的最后，最后一个是—老天啊—难以置信，依旧是维多莉娅•格兰小姐。

“告诉你个好消息吧，在你陷入昏迷的时候—”

“—我对你的血样做了些检查。”

“—你不认为我们的相遇，根本就是命运的安排么？”

夜煞将装满血液样本的铁爪，伸向维多莉娅的颈部动脉：维多莉娅的血液，没有与夜煞的血液产生排异固凝。这可是件稀奇的好事。

因为这意味着，若是在维多莉娅的体内，注入夜煞这承载吸血蝙蝠基因的血细胞，也不会发生伤亡事件。

除非，在维多莉娅被转化为像他这样的吸血鬼后，也会像他这样，按耐不住内心饥渴的折磨，并对他人发出袭击，剥干他们的血液—

“抽干血液？雷诺斯，你…你…”维多莉娅的口部，被夜煞用胶带封死。无需惊慌，也无需求救。

“欢迎加入我，我的学生。很快，你就能回到我的身边了。”

在第二次人体实验结束后，维多莉娅，她就会体验他的痛苦了。

因为这世上，不会有人愿意，去雇佣一个渴望血液、体表惨白，且长有翅翼的吸血鬼女士。鬼屋那边呢？哦，也许吧，如果他们有这个胆量的话。

六面骰，他可无法再看下去了。既然面前的砖墙是空心的，那来上一场大冲撞也未尝不可，坐好扶稳，切换至载具形态！

金色的救援飞船，他的尖端将面前的灰墙突破，空心的碎石化为粉末与碎渣，成群连片，它们向着下方坠落。

砖墙的问题解决，还剩下两个问题：如何将那位银发小姐救出去，外加狠狠收拾一顿大蝙蝠先生。

在半空中绕出几圈滑行翻滚后，六面骰在几阵小型气旋的围绕下，亮出枪口。剩余弹药量是五发，凑合着用吧！

“等这件事结束后，记得提醒我回去揍热破一顿—”

对准身下的吸血鬼扣动扳机后，六面骰趁着烟雾与爆破造成的混乱，将维多莉娅抱入怀中。就当是为了发财，就这样吧。

为了避免维多莉娅被挤伤擦伤，还是用最简单的交通工具好了：他的双腿。

“—说实在的，这位吸血鬼先生的容貌，可比你们电影里的德古拉差远了。”

对维多莉娅做出调侃后，六面骰四处寻找着可供逃生的高处通道：很好，来时的地下隧道，已经被他的狂轰滥炸堵塞了出口，棒极了。

“呐—亲爱的—我不允许你抱别的女孩儿！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哦！”幸运星也没有放弃，她在绝境下的幽默感。

另外，她似乎也不太喜欢这位监察官小姐。

“好了，现在我有两个问题。第一，你知道那家伙的弱点吗？”看着夜煞抖落体表的砂砾与碎渣，六面骰对怀中的维多莉娅发出疑问。

他对吸血鬼的了解，可不像是对墓斯塔法那样透彻。毕竟这只是次临时行动，毕竟他与幸运星都没能料到，他们会遇上货真价实的吸血鬼。

“第二，他为什么要绑架你，到么这个鬼地方来？”六面骰说完，又将维多莉娅轻放至身后的墙角。身前的吸血鬼，要是剩下三发子弹，还是不能送走他—

—那恐怕就要由夜煞，来送走他们三个了。

维多莉娅，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说明。六面骰在她眼里是个新来的，她无法做到像对热破那样，对六面骰毫无戒心。

“你以为你是什么，维多莉娅？正义的执行官小姐么？你错了—”

“—你不过是个沉迷于扮演英雄游戏的—自以为是的小鬼！”

“—不愿接受过去的错误，因此，你变得急功近利，你想通过新的成就去掩埋过去的错误—去消除我在你记忆中的存在！”

“可是，”夜煞拿起一根身边的生锈钢管，将之切割为边缘锋利的两半，“你做不到！”

“好吧，满嘴疯话的吸血鬼先生，”六面骰一股脑射出其余的三发子弹，“你让我下血本了！”

温斯洛星云的结晶子弹，好在他对此存有备用弹药。如果其中释放的强光，能对墓斯塔法与恐惧兽产生作用—

—那对面前这位吸血鬼朋友而言，就算晶体光束不能像阳光那样抹杀他，也能让他的双眼被照到泪流满面了。

“哦，相信我，这比看上去要疼得多！”被钢管击穿腿部的六面骰，在幸运星的尖叫，与夜煞的扑袭之下，扣动扳机。

时间，来到十二小时过后。

六面骰发誓，维多莉娅为他与幸运星颁发的金色勋章，他这辈子就算是饿死在某颗边缘行星上，也绝不会卖出它们。

“呐—亲爱的亲爱的—我还有两个问题！”幸运星在六面骰的床边，通过电波操控她的发声振片提出疑点。

首先，他们也无法确定，吸血鬼先生究竟有没有被完全消灭。

“放心吧，等到下次，我们会做好更充足的准备来解决他。”六面骰摆弄着他的勋章，将之放入床头柜中。

至少，在吸血鬼老兄因强光失明，并坠入一台大抽水机前，六面骰知晓了他的弱点：强光，如果是紫外线，会更加合适。

第一个问题解决，第二个问题便接踵而至。

手握投影立方的蜂刺推门而入，手中的忍镖上写满着怒火。

“我还记得某人说过，他要陪我一整晚，直到我康复为止的？”蜂刺将投影立方，放到六面骰的身前，发出审问。

“嘿蜂刺，要是没有我的话，你们的维多莉娅小姐可能就要—”

当蜂刺的脸颊被她的面部护具所遮盖时，六面骰知道，这一次，他恐怕是躲不成了。

“蜂刺，蜂刺，不要啊—哇啊—！”

“六面骰，你这个两面三刀，口是心非，银河系最大的大骗子—！”

在门外声波与震荡波偷听的认为，他们最好不要插手此事，这才是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