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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知的王

2023-01-31 01:36 作者:此生唯爱夏凪渚  | 我要投稿

我和侦探有个由来已久的习惯:每解决一个案件,就去喝一次下午茶或者吃顿美味的晚餐来慰劳。在对话中回顾案件,进行反省,以此作为下一个案件的学费。

但是我们长大了,礼仪也稍稍改变了。饭后喝的红茶和咖啡有时会换成葡萄酒和鸡尾酒。不管怎么说,这对侦探和助手来说都是重要的沟通环节,所以现在我们也到了餐厅吃饭……

“所以,那个乌鸦面具到底来干什么的”

渚把啤酒杯放在桌子上,叹了口气。

两小时前,《未踏足的圣域》的使者出现在小型游轮(?小船吧)上,还全身而退了,我们却拿他毫无办法,只好先行分头行动。虽然案子还没解决,但我们来这家酒吧是为了发泄一下心中的郁愤。举杯喝酒的不止是渚和我……

“有人说哈密瓜(甜瓜)是蔬菜,但我认为是水果。以前有个喜剧演员说过,淋上蛋黄酱,能咽的下去的是蔬菜,难以下咽的是水果。我也试着把蛋黄酱淋在哈密瓜上,结论就是哈密瓜是蔬菜。这是咋回事捏?”

白发侦探一手拿着装满红酒的杯子,说着这种支离破碎的话。她皮肤发红,两眼放光,情绪明显比平时更high。

对于一喝酒就会变成这样式的她,我颁布了禁酒令的说……她趁我和渚不注意的间隙喝了口红酒,回过神来就变成这般模样了。

“喂,助手,你在听吗?”

希耶斯塔嘟着嘴缠着我。

“啊,这是你最喜欢的水果。快告诉我榜单前三是哪些吧。”

我一边敷衍着超逊的彬彬(大雾),一边往嘴里灌水。就算我酒量比她强,喝醉了也会干傻事的。

于是希耶斯塔的表情变得更加恐怖,瞅着我。

“…太敷衍了。怎么2,和我喝酒不开心吗?”

啊,如果是以前的希耶斯塔喝醉了,我这么敷衍她也会笑得很开心,但她好像酒量变大了。我并不想在态度上显得那么为难,不知道她有没有察觉到。

“游轮上的事。”

我放下杯子,直视希耶斯塔。

“最后为什么要说那种话?”

“…什么话?我不记得有说什么。”

她眼神躲闪了一下,说明她想蒙我。

希耶斯塔为了保护世界和同伴,打破了不可交火的规定。但是宣称要进入圣域战斗是我在心中挥之不去的不安的原因。

“明天的《圣还之仪》一结束,希耶斯塔和渚就解任《调律者》了。没必要插手这件事。”

“我无法确定《圣还之仪》能否顺利结束。只要《未知的危机》没解决,我就会一直战斗下去——你有什么意见吗?”希耶斯塔喝干了矿泉水说。

杯子里的冰块咔嚓一声,她的思绪也应该被冰块冷却下来了吧。

“你有啥必要这么做?”

“因为我是《名侦探》。”

“严格来说只是代行职责。”

“那我也是个侦探啊。”

“恁咋就这么犟?”

短短几句话,我们都褪去了醉意,但燃起的情绪并没有冷却。

“因为你们也做过这种事。”希耶斯塔用蓝色的眼睛看着我,但随即有看向别处,继续说道。

“你们以前不也赌上性命想要救我吗。我只是做相同的事罢了。”

希耶斯塔说这与职务和使命无关。

“如果我所珍视的人受到伤害,我也会全力战斗,并且保护他们。”

希耶斯塔无言以对。

填补这份沉默的是餐厅里安静的BGM和其他客人的说话声。

我已经很久没和她这么吵架了。

“好,到此为止。”

打破沉默的是六在旁边的渚。

她拍了拍手,缓解了紧张的气氛。

“我讲两句哈。”

传来duang的一声。

好听吗,好听就是好头。

“好痛!渚,你……!”

“……疼死劳资了,为啥啊?”

但是渚并没有被我和希耶斯塔责难的视线压倒,深深地叹了口气。

“你们俩加起来去死四回啊四回(无慈悲)。怎么样,冷静一点了吗?”

……如果要我们冷静下来的话,刚才的拍手不就好了,真没想到她会动手。

“抱歉,我好像喝上头了。”

我先向渚道歉,责任全在酒精。

“我也对不起了,渚。责任全在助手。”

真是个狠毒的女人。我用一只眼睛瞪了她一下,希耶斯塔立刻扭过脸去。

渚看着我们,再次叹了口气:“啊,真是的。”然后

“没事,最后总会和好的。”

她盯着天花板小声说。

“好,希耶斯塔,回酒店吧,站得起来吗?”

然后,渚扶着希耶斯塔准备离开。

“你打算把我撂这儿吗?”

“照你俩这醉的待会又要吵架,保持距离为上策。”

然后,渚又补充说:“君彦待会还有事吧?”

……哦,对喔,希耶斯塔委托我去做的事。我在脑海里摸索了一会,独自向吧台走去。

“那希耶斯塔就交给你了,渚。”

听到我这么说,希耶斯塔的反应啪的一下很快啊,但她没有回头,就这样和渚一起离开了。(见过傲娇没见过这么傲娇的)


“那样式的白日梦还是第一次见。”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在那看着我们的?穿着和游行时一样的西装的老人坐在隔着三个座位的吧台上喝着威士忌。

我等的正是布鲁诺·贝尔蒙多。

“我比约好的时间早到了一点,你们的欢宴时我已经喝了不少了。”

布鲁诺眯起眼睛微笑。我一个人留在这里,是因为有不得不单独唠嗑的事。但没想到他一直偷看我们。

“不好意思,让你看到那么奇怪的内讧。”

“瞧你说的。她哪样表露感情的样子属实新鲜,因为这是她和交谈对象是毫无保留地交心,所以不可能说假话的。”

布鲁诺边说边把杯子放在吧台上。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店里的客人都消失了,只有悦耳的爵士乐在响着。

“那么,差不多可以问问我被叫到这里来的理由了吧?据说是秘密会谈来着。”

“没错。布鲁诺,你为何执着于与《未知的危机》战斗到这种地步?”

现在再去问布鲁诺显得很奇怪,但问出这个问题的答案是我……是助手的工作。

“为什么不早问我?”

“我觉得如果诺艾尔在的话,可能不太方便回答吧。”

因为是一家人。正因为是可以信赖的对象,所以有些时候不能轻易把话说出口。

和我是同一种原因呢(食堂泼辣酱)

“作为《调律者》,这么做理所当然的。这样的回答不能让你满意吗?”

“啊,我不是要知道你的人生履历。”

不能只凭身份、头衔、经历就自以为了解了一个人,这是我最近才在工作中领悟到的。

“很久以前,我一直在旅行。”

布鲁诺似乎是服了我的追问,便面对着我说道。

“年轻的时候,我作为记者,为了了解这个世界而踏上了流浪之旅。在旅途中,我喜欢上了一个国家的文化,在那度过了一段漫长的岁月。”

那是活了一百多年的博学的情报屋的过去,我在一旁认真地听着。

据布鲁诺说,虽然是个小国,但得益于能源丰富,所以经济条件优越。(推时间线在19世纪末至一战爆发前)

“但是,这种富足的生活对于侵略者来说是极好的诱饵。不久,周围的军事强国就不断逼迫这些小国签订不平等条约。而小国的国王为了心系百姓,被迫接受了这些不平等的条约。”(目测巴尔干地区,今天的波黑、斯洛文尼亚、克罗地亚之类)

据说布鲁诺反对小国的这一方针,但区区记者和过客,当然不具备撼动一个国家的力量。

“但出乎我的意料,那个小国的和平得到了保障。虽然确实过得不如以前那么豪横了,但至少人民不受战火侵扰。国王的英明决断保护了这个国家。”

因此我感到羞愧难当。布鲁诺喃喃道。

轻易地将国家的富裕和人民的生命放在天平上衡量是错误的。布鲁诺说小国的国王深受人民的爱戴,得以幸终。

“那是哪个国家?”我很在意那个以happy end为结局的故事的后话。

“没有名字。”

布鲁诺爽快地说。

“现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那个国家的名字了。国王死后十五年,那个经济崩溃的小国被当时的同盟国瓜分,从地图上消失了。”

考虑到布鲁诺的年龄,这恐怕是近百年前的事了。从常识上来想,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人能将这段轶事当做自己的真实经历来讲述了。那是只有布鲁诺才有资格讲述的真实故事。

“伟大的国王死去元知万事空。在人民的爱戴下,没能知晓自己的罪过就离开了。”

布鲁诺眯起眼睛,仿佛依稀想起了遥远的日子。对此,我无法作出合理的评价。

“这并不是说一定要拿起武器战斗,只是说我们必须寻求保护世界的方法,并且为之不懈奋斗。”

找不到该说的话。尽管如此,我也认为布鲁诺的哲学是正确的。

“如果世界再次迎来转折点,我们必须打起精神来。在这次《圣还之仪》中,我们必须表现出守护世界的决心。例如,解决《未知的危机》,让仪式顺利举行。”

这就是布鲁诺·贝尔蒙多的决心。这与她的头衔和个人履历无关,是由他至今为止的人生经历编织的伟大意志。

“所以少年,比起我,希望你更关心诺艾尔一些。比起风烛残年的老人,你能不能去保护更有未来的年轻人?”

布鲁诺这样拜托我。我不是侦探,但我也是人,作为人不能不接受这个请求——只是(可以学dio爷不当人XD)

“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全都要。”我傲慢(犯蠢)地提出了这样的建议。

如果我的搭档现在也在这里,她会不会说出同样的话呢?

“就像你说的,《圣还之仪》要举行,而我和侦探会保证顺利举行。所以明天的事就交给我们,布鲁诺去安全的地方避难好吗?”

说着,我拿出了一样东西。

“这本《原典》必须拿去参加仪式。”

“……这样啊,是交给巫女的吧?”

能预见一切未来的米娅·惠特洛克把这本书交给了我,让我来掌握明天命运的缰绳。

“但是《巫女》的力量已经消失了,真正能语言未来的人在这个世界上是不存在的。”布鲁诺没有改变主意,摇了摇头。

“在这样不稳定的未来,你认为能实现你期待的明天吗?”

“可你不是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吗?”(指刺杀)

“啊,确实,我知道,我知道所有的一切。但也仅限于知道而已,不一定能推导出正解,甚至还会得出错误的答案。”

布鲁诺冷静地分析自己的处境和能力。仅凭知道,细节就很完整了,但只是这样的话,还是无法得出正解的。

我的情况是——这种时候身边有个给出正解的存在。追溯到很久以前,有个自称是我的师父的男人就是这么做的。之后是希耶斯塔,她走后,就是渚了。但现在的话,有很多朋友和我一起寻找答案。

如果那样的某一天真的来临了,那时候会

“如果有一天我给出了错误的答案,也会有人帮忙订正。世界就是这样被‘调律’的。”

“纠正世界的知识的人,真的存在吗?”

“当然了。你觉得那种存在称为什么?”

对于他的反问,我一时无法给出合理的回答。

布鲁诺愉快地笑着站了起来。

“哈哈,我怎么可能知道呢?毕竟那是维度高于我的存在啊。”

说完,布鲁诺拄着拐杖独自离去。

酒让我们知道自己是个人。

侦探也好,贤者也好,少女也好,老者也好,大家都是人。

现在酒吧里已经没人了。我也站起来准备回去的时候,发现吧台上的我的手机屏幕亮了——渚发来的消息。

“回来后要不要聊聊?”

我拿起手机正想回复时,电话又响了起来。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

是回复渚的消息,还是接电话?(就不能一边接电话一边回消息?智能手机有这么烂?)

我犹豫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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